397、晏升平要了紀一念(2)

頂多有時候,晏久安會問她一聲習慣不習慣,便不會再多說一句超出主人和傭人關係的話了。

紀一念很感謝晏久安能夠這麽明白事理,她這樣做著也沒有太大的壓力。

這兩天她隻見過廖允川一次。

之前在外麵打掃衛生的時候,遠遠的看到他跟某位官員在談事情,一起走開。

看著那張慈眉善目的臉,紀一念恨不得衝上去將那張臉撕破,讓所有人看看這張臉下的醜陋樣子。

現在不能。

她得忍著。

也不知道上官墨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

希望,一切順利。

“喂,你叫什麽名字來著?”忽然,一個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紀一念側過身,立刻恭敬的稱呼著,“大殿下。”

晏升平打量著她,“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叫易今心。”紀一念的聲音壓著,很輕,又露出膽怯,聽起來微微有些顫抖和緊張。

“你不用這麽緊張。”晏升平問,“在這裏,還習慣嗎?”

“習慣。”紀一念低著頭,一副不敢去直視她的膽小樣。

晏升平跟她並不是那麽熟,但是她們每一次見麵,都印象深刻。

有時候,就算是相處的時間不多,並不那麽了解,但是在對自己有敵意的人眼裏,很多時候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或許說話的聲音和語氣,都能讓人發現破綻。

“能進帝國府做事,是你的福氣。所以,你一定要記住自己的身份,還有你的言行舉止。知道嗎?”

“是。”

“看你這樣子,倒是個知趣的人。這樣,你跟著我吧。”晏升平語氣高傲。

紀一念很意外,晏升平竟然要讓她跟她?

“這,這恐怕得讓二殿下同意才,才行吧。”她緊張的有些結巴。

“你是她帶回來的,我自然會跟她說。不過,你得願意跟著我才行。”

“我,我隻是個傭人。一切全都聽殿下安排。”紀一念依舊低著頭,聲音很小。

晏升平看著她這個樣子,“好。今天晚上,我會跟她說的。”

“是。”

晏升平又看了她兩眼,就準備離開。

一轉身,就看到廖允川,“廖叔叔。”她咧開了笑,走向了廖允川。

“升平,你怎麽在這裏?”廖允川對晏升平很是和藹可親,像極了一個慈愛的長輩。

“我就是隨便轉轉。廖叔叔,我一個朋友給我寄來了上好的大紅袍,一會兒我給您送過去。”晏升平跟著廖允川走了。

“那怎麽好?”

“沒有什麽不好的。這些天,您替父親分憂,我們很感激。”

“國主大人信任我,是我的榮幸啊。”

“……”

兩個人走遠了,紀一念微微眯眸。

看來,晏升平和廖允川走得很近啊。

而且關係看起來,還真的是值得推敲。

她回了南苑府,等著晏久安回來了,就去跟她說:“晚點晏升平可能會把我要到她那裏去,你就同意了。”

“什麽?”晏久安一驚,“她為什麽要要你?”

“我也不知道。”這個事情,她不需要知道的那麽清楚,她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接近廖允川。

晏久安搖頭,“那不行。你去她那裏,萬一出了什麽事,可沒有人能夠護著你了。”

“我必須去。”紀一念很堅定,“去她那裏,我能找到更好的機會。”

“你到底想做什麽?”晏久安總覺得,她來帝國府並不簡單。

“你不必知道。總之,晏升平隻要開了口,你就給。”

如晏升平所說,當晚她真的來了南苑府。

“姐姐,你怎麽來了?”晏久安正準備去吃飯,一出門晏升平就進來了。

“跟你一起去吃飯。”晏升平朝她伸手,“走,一起。”

晏久安伸手過去,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今天這麽好,竟然會來等我一起。”

“你這是在說我平時不好嗎?”

“不是啊。我隻是說,姐姐今天特別好。”

晏升平笑了一下,她回頭看著沒有跟上來的紀一念,停了下來,“久安,跟你說件事。”

“什麽事?”

“我覺得這個叫易今心的很合我眼緣,我能不能讓她去我那裏做事?”晏升平在征求著意見。

晏久安輕蹙著眉,“你想讓她去你那裏?”

“對啊。怎麽,你不會不舍得吧?”晏升平嘴角往下耷拉著,“姐姐可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麽啊。”

晏久安抿了抿唇,“不是我舍不得,隻是……這帝國府太大,每個人都要謹言慎行。她一個新來的,我怕她不懂規矩,讓姐姐為難。”

“不會的。你放心,我會好好教她的。”晏升平見她舍不得,就越想把人搶過來,哪怕對於她來說,一個傭人根本沒有什麽用處,她就是想要搶過來。

凡是晏久安看上的,她都要搶走。

現在上官墨和紀一念成了通輯犯,已經沒有什麽好利用的了。

晏久安輕歎一聲,“姐,你真這麽喜歡她,我也不會不給。今心,從現在開始,你就跟著大殿下去她的北苑府吧。”

“是。”紀一念恭敬的答應著。

“謝謝你,久安。”晏升平看著紀一念,“今心,你放心,在我那裏跟在久安這裏是一樣的。久安既然把你帶了回來,你就是帝國府的一份子,我會好好的對你的。”

“謝謝大殿下。”紀一念還是那樣的恭敬,小心翼翼。

晏升平笑了,“走吧,我們吃飯去。今心,你跟上。”

她們一路走去了餐廳,偌大的餐廳,一張大圓桌,卻沒有幾個人。

她們到的時候,廖允川已經在了。

“廖叔叔。”晏升平率先打著招呼。

“升平,久安,你們來啦。快坐吧。”廖允川臉上堆滿了笑。

晏久安知道廖允川的為人,但她隻能當做什麽也不知道,“廖叔叔今天的氣色真好。”

“是嗎?大概是因為你們的父親身體好轉,我可以撂擔子了。”廖允川笑容滿麵,很是慈愛溫和。

“您去看過父親了?”晏升平的語氣略有些急,“父親真的好轉了嗎?”

“我之前去看,父親還是老樣子,說幾句話就很累。”晏久安輕蹙著眉頭,並不覺得他說的是真話。

廖允川看著她倆,笑著說:“你們倆別太擔心了。國主大人是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們呀,不要太緊張,也不要太擔心。知道嗎?看到你們緊張擔心,國主大人也隻會擔心你們。想要他趕緊好起來,隻要你們每天開開心心的,他放心了,才會好得快。”

“廖叔叔說的對。”晏升平暗暗的深呼吸,“父親不會有事的。”

“當然了。好了,吃飯吧。”廖允川就是個慈祥的長輩,對這兩們殿下,疼愛有加,很是關切。

紀一念在一旁看著廖允川,他剛才說的話,都是那樣虛偽。

她現在都開始懷疑,國主生病,到底是真自身的身體健康出現了問題,還是有人故意為之了。

廖允川對晏升平帶來的人根本沒有興趣知道,在他看來,這帝國府沒有任何人能夠有資格被他放在眼裏。

吃了飯,晏久安沒有多停留,她深深的看了一眼紀一念,紀一念對她微微眨了一下眼,她就走了。

“舍不得晏久安?”晏升平盯著紀一念,看她心不在焉,還有些局促不安。

紀一念搖頭,“沒有。”

“行了。跟我走吧。”晏升平掃了她一眼,帶著她去了北苑府。

北苑府比起南苑府要奢華得很多,晏升平所用的都是奢侈品,除了價錢,每一件東西都是獨一無二的,這也象征著她的內心有多麽的高傲和野心。

“你現在把所有的地方都打掃一遍吧。”晏升平斜挑了她一眼,“一定要打掃幹淨,做完了,你再去休息。我想,這些事情,對於你來說,應該不難吧。”

“是。”紀一念應了下來。

晏升平冷笑一聲,“很好。希望你在我這裏跟在久安那裏是一樣的。”

這話算是在提醒著紀一念,她隻是個傭人,不會因為是晏久安帶進來的,就有特殊的待遇。

“是。”

“那麽,你忙吧。”晏升平說完,便上了樓。

這偌大的北苑府,要搞完全部衛生,怕是要弄到半夜去。

晏升平把所有人傭人都給遣下去了,隻留下她一個人。嗬,看樣子,她看不慣的不是她,而是在間接表達對晏久安的厭惡。

紀一念微眯著眸子,怎麽會?她們姐妹倆,感情不是挺好的嗎?

為什麽會出現看不順眼這種東西?

看來,事情並非如表現看到的一樣啊。

紀一念打掃著北苑府,直到淩晨三點,她才做完了一切。

捶著有些酸的肩膀,看了一圈,晏升平沒有給她安排睡的地方,她就坐在椅子上小憩了一會兒。

“喂,你還睡得著啊。”一聲尖叫聲,把她給驚醒了。

紀一念睜開了眼睛,發現天都亮了。

站在她麵前的是一臉怒容的晏升平,還有一個緊蹙著眉頭,臉色不悅跟她穿著傭人服的傭人。

她眼神有些呆滯,不明所以,“我,我……”

這不知所措的膽小樣在晏升平看來,很可笑,也很不屑。

“你什麽你?昨晚大殿下讓你收拾屋子,你就算是不想收拾,也不能把花瓶打碎了啊。你這是不是故意的?”傭人阿潔指著不遠處的一地碎片,大聲斥責著。

紀一念看著那攤碎瓷片,“這不是我摔碎的。”

“你還狡辯?昨晚就你一個人在這裏,殿下讓你打掃,你心中不甘,所以就打碎殿下喜歡的花瓶借此發泄心裏的怒意。”阿潔語氣很強勢。

“不是我。”紀一念看向晏升平,“大殿下,真的不是我。如果是我,我不會還留著證據讓你們看到的。而且,真要是我打碎了那麽大的聲音,碎的時候就應該引起了注意。”

晏升平挑眉,這女人反應倒是快。

“不是你是誰?你說,還有誰?總不能,是它自己碎在這裏的吧。”阿潔依舊不依不饒。

“我說了,不是我。它也不是自己碎的,是有人抱著它在別的地方摔碎了,又給撿到這裏來的。”紀一念走過去,蹲下腰拿起一片瓷片,“這片碎片上還沾了一點黃泥巴,我想這花瓶是在後花園的草地弄碎的。”

晏升平微微眯眸,看著這個女人。

比想象中的要聰明。

可正是這樣的聰明人,讓她不放心。

“那你說,這花瓶是誰摔碎了故意嫁禍你的?”晏升平盯著她,“如果你找到了凶手,你就可以在我這裏好好待著,不然,你就離開帝國府。”

紀一念明白了。

她這是故意在找她麻煩啊。

“她。”紀一念指著阿潔。

阿潔瞪著她,“你別胡說八道!”

“我有證據。”紀一念突然一把抓起阿潔的手,“她的指甲縫裏還有沒有洗淨的黃泥巴,土質是一樣的,我相信泥巴的成分也是一樣。當然,隻要殿下派人去化驗一下,相信還能在花瓶上找到她的指紋。”

“你,你放開我!”阿潔甩開她的手,瞪著她。

紀一念倔強的揚起下巴,看著似笑非笑的晏升平,“大殿下,您是殿下,我相信您會秉公處理這件事的。對嗎?”

晏升平勾唇,走向紀一念,“沒想到,你還有點意思。這麽機靈的人,怎麽就甘願來帝國府當傭人呢?”

“為了錢。”紀一念知道晏升平是個聰明人,不會那麽好忽悠。

“嗬,那你為什麽這麽湊巧,被我妹妹差點撞到了?”晏升平盯著她。

紀一念抿了抿唇,“我是故意的。”

晏升平挑眉。

“我知道那輛車的主人非富即貴,所以我就碰運氣,看能不能遇到一個財大氣粗的主兒。如果能賠我一筆錢,我就可以給我父親治病了。因為太缺錢,我等不及去慢慢掙,所以隻能用這樣的辦法。”

紀一念說著,深呼吸,“如果大殿下要把我趕出去,我認了。但是,我是真的很希望大殿下能夠把我留下來,我一定會做好所有事情,任憑大殿下差遣。”

晏升平盯著她許久,輕笑道:“果然是個不一般的角色。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並不如表現這般普通。嗬,不過沒想到,你的心思這麽重。你覺得你這樣的心裏一肚子花花腸子的人,我敢把你留在我身邊嗎?”

“我做這些,不過是想要生存下去。我相信,沒有人會在萬不得已的時候會做出這樣的事。沒有人天生就想做別人的傭人,聽從別人的使喚。但是,既然做了,自然是要做好的。大殿下如果能夠給我機會,我一定會會成為大殿下最值得信任的人。”紀一念非常真誠的表決著自己的心意。

“大殿下,這個人不能信。她太會耍小聰明了。”阿潔在一旁提醒著晏升平,看紀一念的眼神也帶著敵意。

晏升平笑了笑,“我喜歡聰明的人。”

“大殿下……”阿潔急了。

“怎麽?我想要做什麽,還得經過你的同意?”晏升平不悅的看著阿潔。

“不敢。”阿潔低下了頭。

晏升平看冷笑一聲,“你們都要知道,任何人的小聰明在我這裏,都是一場笑話。還有,既然是我北苑府的人,就給我收起你們那些小心思。如果被我知道你們把算盤打在我的身上,我不會饒了你們。”

她掃了一眼她倆,目光最後落在紀一念的身上。

“是。”

“你一晚上沒睡覺,好好去休息吧。”晏升平叫著阿潔,“你帶她下去休息。”

“是。”

紀一念對晏升平低下了頭,“謝謝大殿下的收留。”

晏升平隻是高傲的抬眸看了她一眼,便走了。

紀一念在北苑府待了五天,她就像個被遺忘的人,晏升平再也沒有找過她。

但是,她好幾次都看到晏升平和廖允川起在一起。

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她腦子裏。

“易今心,二殿下讓你去一趟南苑。”有人叫著她。

“好。”

紀一念去了南苑府,晏久安一看到她,就很焦急,“父親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現在怎麽辦?我怕……”

“晏升平是個很警惕的人,這幾天她都沒有讓我跟她一起。但我發現她和廖允川走得很近,我懷疑他們倆之間有什麽事情。”

“你是說,廖允川會取代父親?”晏久安緊蹙著眉頭,“那會不會,父親的生病,也不是自然發生的?”

紀一念輕抿著唇,“我會找個機會好好的查一下。”

“你要怎麽查?這是帝國府,你可不能亂來。”晏久安很擔心。

“放心吧,我有分寸。這麽久了,我還沒有找到一點有用的線索,不能再被動下去了。對了,你聯係一下上官墨,看他那邊情況怎麽樣。”她現在根本不方便聯係上官墨,隻有讓晏久安去聯絡。

“嗯。”

紀一念離開了南苑,重新回了北苑。

沒多久,晏久安就去看她父親,她剛去,就看到晏升平從房間裏麵出來。

“久安,你怎麽來了?”晏升平看到她,很意外。

“我來看看父親,不知道他現麵情況怎麽樣了。”

“父親剛喝了藥,現在準備睡下了。你,要不要另找個時候來吧。”晏升平拉著她的手,“走,去我那裏坐坐。”

晏久安輕蹙著眉頭,“姐,我想去看看爸爸。”

“我說了,父親剛吃了藥。你去,會打擾到他休息的。”晏升平輕蹙著眉頭,“你是有什麽事,非要見他嗎?”

“沒有,就是想看看他。”晏久安說:“我去看一眼。”

不顧晏升平的阻止,她敲門進去了。

**,國主虛弱的躺在那裏。

聽到有人走進來,他微微側過了臉,“久安。”聲音,略有些嘶啞。

“父親。”晏久安快步走過去,坐在床邊,握著他的手,“您身體怎麽樣了?”

國主握了握她的手,“我沒事。剛才,升平親自給我端來了藥,服侍我喝下了。我現在啊,隻要睡一覺,就好了。”

“爸,可這麽久了,您的身體沒有一點好轉。”晏久安很是擔心,“要不,我重新在外麵找醫生給您看看好不好?”

“沒事。就當是偷懶休息吧。你廖叔叔能夠在這種時候幫我,要感激他。”國主輕歎一聲,“要是阿墨沒有做那樣的事,該多好啊。”

提起這個,晏久安就說:“爸,您真的相信上官墨會做出那樣的事嗎?”

“我也不想相信,可事實就是如此。證據都有了,能怎麽辦?”國主搖頭又是一聲長歎,“隻怪我當初信錯了人。還好,你廖叔叔大義滅親,把這些對帝國有害的毒瘤給找出來了。”

聽到他說這樣的話,晏久安心裏很不是滋味。

如果是別人舉報上官墨,或許真的不會有人信。但偏偏這個舉報告發的人,是上官墨的親舅舅的。這樣的關係做為舉報人,誰還會懷疑?

“久安,父親累了,你讓他休息吧。”晏升平一直在外麵聽著,她是絕對不會給任何人幫上官墨洗白的機會。

------題外話------

之後要寫祁超的事了,不知道到時會不會有人看。但是先通知一下,讓你們有個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