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會痛,你忍著點(1)

紀悠夢拿出手機給他。

他拿過來就撥了他自己的號碼,然後還給她,“這是我的手機號,你回去把我微信加上,賬號再發給你。”

紀悠夢皺眉,把手機放回包包裏,“知道了。”

“你今晚還要住在酒店嗎?”祁超突然又問。

“這跟你沒有關係。”

“確實。看來,你跟你老公的感情,並不好。就算是生了個兒子,也就這樣。”祁超一臉的不屑,聳聳肩,然後走了。

紀悠夢:“……”這人腦子有病吧。

他這兩天在她麵前晃,就是想要逮著機會就諷刺她一頓嗎?

真是幼稚,無聊。

回了酒店,她就把他的微信加上了。

“這麽迫不及待的加我了。”一加上,就有一條信息發過來了。

紀悠夢看著這條信息,她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他立刻拉黑。

手指快速的打著字,“賬號。”

“我現在有點忙,晚一點給你。”他回複的挺快的。

紀悠夢看著這條信息,真的很想摔手機。

他忙得連複製個賬號的時間都沒有偏偏回複的速度卻是這麽快。

“你要是不給的話,明天我就不會給了。”

“你不給,我找你老公要。”

“……”

很快又來一句,“你老公要是知道你跟別的男人關係這麽近,會不會暴跳如雷?”

紀悠夢知道他是故意的。

要她的手機號是故意的,說加微信給賬號也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要時時刻刻膈應她,嘲諷她。

簡直有病。

說起來,在帝國的時候他可沒有這麽刻薄。

這才幾年不見,這性子還真是大變樣啊。

也是,隻有在紀一念麵前,他才是那個體貼溫柔的翩翩公子。

“你這一麵,紀一念知道嗎?”她發出這句話之後,就後悔了。

立刻又撤了回來。

不管是他,還是她,紀一念都是他們心中的一道坎。

一道可能永遠都過不去的坎。

她煩躁的揉了揉頭發,把手機丟在一邊,去倒了杯酒,喝了才平複了一下心情。

已經坐在會議室的祁超拿著手機,等著她回複。

是回複了,他看到了。

但她又很快的撤回了,就沒有了動靜。

那句話,那個名字,讓他冷靜下來了。

紀一念……

他願意為之付出一切的女人。

可是,永遠不會是他的女人。

“祁總,這個提議,你覺得怎麽樣?”部門經理說完之後,見祁超沒有反應,心裏有些害怕。

這兩天,祁總的情緒不太穩定啊。

也是這兩天他們才知道,祁超這麽儒雅的男人,也是有情緒的。

祁超看了他一眼,“你覺得,能夠執行嗎?”

部門經理愣了愣。

“好的提議不是天馬行空,誇誇其談,還要有施行計劃,每一步,都要能夠推動你這個提議直到完成。”祁超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卻如同千斤重落在會議室每一個人的心上,“我要的不是一個漂亮的提議,我還要一個完美實行的計劃。”

“是。”剛才匯報的部門經理心裏發顫。

明明這個會議就隻是為了公司擴展的提議而開的,讓大家暢所欲言的提出對公司較好發展的意見,怎麽這會兒突然就又要有完美的計劃書呢?

唉。這老板的心,也是難以捉摸啊。

會議結束後,所有人都走了,隻有祁超坐在椅子上拿著手機。

他點開了紀一念的朋友圈,裏麵全是一些美景,還有她和上官墨在一起的合照。

她笑的很開心,上官墨看她的眼神很溫柔,寵溺。

看著她這麽開心,他的唇角也忍不住上揚。

他清楚,就算是那一次紀一念真的跟他在一起了,也不會長久。

因為她的心,永遠都屬於上官墨。

這個先闖進她生命裏的男人。

翻看了之後,他點了讚。

隻有大度的祝福她,方能讓她安心。

看了紀一念的朋友圈之後,他又點開了紀悠夢的朋友圈。

動態好久沒有更新了,最早的還是三個月前。

她發了一張中心廣場那塊偌大的廣告屏的照片,配了兩個字:曾經。

她應該還在懷念她曾經風光一時的樣子吧。

再往後翻,便是去年的了。

照片是她牽著一隻白bai nen嫩的小手,配著文字:終於叫我媽咪了。

是那個小屁孩。

再往後翻,便沒有什麽可看的,都是一些心靈雞湯。

她倒是過得很平淡啊。

三年,自己隻發了兩張照片。

他很想知道,這三年,她到底是怎麽過的?

隨即,他又笑了。

能怎麽過?

嫁給了普洛市最有錢的富翁,成了豪門太太,過上了不用擔心操心任何事的生活,挺好的。

不過,也有些慶幸她嫁給了貝意。

要不是這樣,廖允川可能會找到她。那個時候,後果更不堪設想。

他放下了手機,心裏有些失落,還有一點點難受。

三天後。

紀悠夢給祁超打電話,“我們見一麵吧。”

祁超如約而來,穿著深藍色的西裝,清爽的短發看起來很精神,他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很難跟之前那個難以相處,惹人厭的形象重合。

不過,紀悠夢清楚,這個男人表麵看起來是個很有氣質,很有風度,很儒雅的男人,但他還有一麵,很腹黑,嘴賤,神經。

“有事?”祁超坐下來,翹起腿,雙手放在膝蓋上,淡漠的看著她。

紀悠夢也不知道他現在這樣子能維持多久,也不想再跟他這樣糾纏下去,從包包裏拿出幾個厚厚的信封,放到他麵前,“你不給我賬號,我隻有取現還給你。你可以點一下,如果有問題,現在就解決了。”

祁超看了一眼桌上那一堆信封,又抬眸看著她,攤開了雙手,“你打算讓我這樣拿著十幾萬在外麵招搖?”

“我可以給你找個袋子。”

“哈!”祁超笑了,“我說你做事能不能動動腦子?給我一個袋子提著十幾萬在路上走?還有,你給我現金,我花到哪裏去?”

“你自己去存啊。”

“那你為什麽不直接打到了賬號上?”

“是你不給我賬號,我怎麽打?”紀悠夢就知道這男人不會那麽好搞,真是越來越難搞。

她都有些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帝國那個男人。

祁超拿出手機,點了幾下,然後放到她麵前,“這是賬號。”

紀悠夢深呼吸,心裏很想罵髒話,但還是忍住了。

反正,這是最後一次。

她拿出手機,輸入了他的卡號,然後把金額轉給他。

“可以了,現在,我不欠你了。”紀悠夢把轉賬信息給他看了一眼,然後收拾了桌上的信封,站起來,“希望不會再見到你。”

祁超勾唇,眼神淡然,“你以為我很想見到你嗎?”

“那就最好了。”

紀悠夢背著包包,走出了咖啡廳。

祁超看著她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

點了杯咖啡,慢慢的品嚐著。

紀悠夢想著還是把錢存進銀行,背著這錢,心裏不踏實。

早知道她就約近一點的咖啡廳,讓她背著這麽多錢,還要走這麽遠。

她揪著包包的帶子,快步走向銀行。

前麵一個人低著頭,急衝衝的走向她,眼看就要撞上她了,她趕緊讓開。

那人的手,一下子揪著她的包包帶子,用力一拉。

後麵又有人推了她,她腳下不穩,差點就摔了。

身上的包包,就在此時落空了。

“喂!搶錢,搶錢啊!”

那人的動作太快,力道也大,後麵撞她的人,還推了她一下。

她倒在地上,看著那倆跑了的人,爬起來朝他們追,大聲的吼著,“搶劫,搶劫!”

可是,路上的行人,根本沒有人幫她。

隻是回頭看著熱鬧,然後冷漠的走開。

紀悠夢一直拚命的追,她哪裏跑得過那兩個男人,距離拉得越來越遠,眼看他們轉個彎,就要不見了。

她不能放棄,必須要把錢要回來。

她脫掉了鞋子,光著腳踩在鵝卵石鋪的路上咬著牙關拚命的追。

終於,那兩個人不見了。

一個人站在那裏,她四處看,完全沒有了方向。

十幾萬啊,就這樣被人搶了?

不,她必須找回來。

可她去哪裏找?

報警,對,她去報警。

她摸了一把臉,對麵就有警察局。

“才一會兒不見,怎麽這麽狼狽?”祁超開著車,正好看到她站在路邊,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她光著腳,頭發有些淩亂,之前帶著包包也不見了。

這樣子,他緊蹙起了眉,“紀悠夢,你是被搶劫了嗎?”

紀悠夢不想理他。

如果不是他故意為難她,她就不會去取現金,如果不是他又刁難她,她也不會背著錢去存回去。

這個男人,從他出現開始,她好像就變得一團糟了。

她走到前麵馬路,等著過紅綠燈。

祁超見她不理自己,把車子停在路邊,也不管是不是會被貼罰單,跑向她。

“是不是被搶了?”祁超再問。

紀悠夢依舊不理,眼睛裏有淚花。

她咬著唇,綠燈亮了,她快步走過去,去了警察局。

到了警察局,她把事情說了一遍,“麻煩你們幫我把錢找回來。”

“跟我過來做一下筆錄。”警察不慌不忙。

紀悠夢心裏著急,但是沒有辦法。

她又坐過去,開始做筆錄。

那警察問一個問題慢悠悠,字也寫得慢悠悠。

紀悠夢忍不住催道:“能不能快點?”

警察看了她一眼,“這是流程。你包包裏有多少現金?”

“12萬。”

“12萬?”警察又看了她一眼,“你帶這麽多現金做什麽?”

“還別人的。”

“還挺有錢的。”

那警察又問了些問題,然後把筆錄給她,“你看一下,沒有問題的話,就在這裏簽字。”

紀悠夢掃了一眼,便簽下了她自己的名字。

“一會兒我們會有人跟你去現場看一下,然後到你追他們追不到的地方再勘察。如果找不到人,我們會調監控的。但是,不是今天。”

“那是什麽時候?”

“我們還有案子排著隊,得一個個辦。”警察收拾著東西,然後叫著他的同事,“你帶她去現場看一下,她說有12萬被搶了。”

被叫的警察看了她一眼,然後淡淡的說:“跟我走。”

紀悠夢跟著他去了現場,把當時的情形說了一遍,然後又走了一遍她追那兩個人的路,“就是在這裏,我就跟丟了他們。”

“估計早已經跑不見了,你先回去吧,等有消息我們會通知你的。”

“大概要多久?”

“這個不確定。如果監控拍到人的話,就快。不過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這些搶錢的人,拿到錢肯定就去花了。就算找到他們,他們也沒有錢還給你。還有,你肯定是露了財,所以才被別人盯上了。”

警察說完,“你以後別帶那麽多錢,這世道不太平,被人盯上劫財事小,要是被bang jia了,那可不得了。”

紀悠夢很無語,但是又無力再去反駁什麽。

她知道,這錢算是找不回來了。

可是,她的手機,錢包,證件,都在包包裏,該怎麽辦?

“你等消息吧。”警察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紀悠夢算是知道為什麽布達國這麽落後了,這種職位的工作人員如此怠慢工作,沒有一點效率,可見其他部門。

她手機都丟了,他們卻說讓她等消息。

就算有消息,他們怎麽通知?

紀悠夢已經不抱希望了。

可是現在,她怎麽辦?

什麽都沒有了。

無力的坐在路邊,不管別人是什麽眼神在看她,坐在那裏,撐著頭,眼睛被水霧給蒙住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感覺到腳有些涼,還有點痛。

腳趾動了動,她才發現腳底早已經破了皮,流了血,都被地上的灰給沾住了,現在動一下,都痛。

真是夠狼狽的。

有道腳步聲停在她的身後,然後又走了一步,她看到一雙皮鞋出現在他的眼前。

她不想去看是誰,這種時候,她真的沒有心情去理任何人。

可那雙皮鞋在她眼底下,一直沒有離開,好像故意跟她僵持。

她抿緊了唇,深呼吸,手把頭發撫向腦後,抬頭看著那個讓她很討厭的人。

他氣喘籲籲,原本清爽的頭發有些淩亂,白色的襯衣胸前打濕了,他的額頭有汗。

祁超手從後麵伸出來,手上拿著她被搶走的包包,“呐。”

紀悠夢原本無神的眼神在看到包包後,眼睛裏的光芒終於慢慢的聚集。

她猛然站起來,腳底的痛讓她輕吟了一聲,又坐下了。

“你,幫我追到了!”紀悠夢眼裏流露出了欣喜。

祁超坐到她身邊,“那兩個搶劫犯,還挺能打的。”

他把包包還給她,然後甩了甩自己的手。

紀悠夢看到他的手背都紅了。

他的嘴角,也裂開了。

“你……”想問他有沒有事,可就是問不出來。

“我沒事。”祁超看了她一眼,“十幾萬而已,你用得著這麽不要命的拿回來嗎?”

紀悠夢抱著包包,“這是自己的錢,為什麽要平白無故的給別人。”

“但好像命更重要。”祁超說:“這十幾萬對於貝家而言,根本不算什麽。你要是追上去,被那兩個人給bang jia了,或者又劫財劫色,怎麽辦?”

“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好?”紀悠夢本來還有些感激,但他這麽一說,她真的完全沒有任何感激之情了。

祁超笑了笑,“這話是不太好聽,但你真的覺得沒有道理嗎?”

紀悠夢知道這話有道理,但是不太好聽。

“行了,錢給你追回來了。我知道你想跟我兩清,現在這一次,就不算你欠我了。”祁超站起,“走了。”

紀悠夢抱著包包,他竟然跑去幫她找回了錢,心裏有股怪異的感覺。

說是不欠,她這不是又欠了他一次嗎?

“喂,你腳能走嗎?”

聽到這個聲音,紀悠夢再次一驚,看著去而複返的男人手裏提著一個鞋盒,還有一個袋子。

他蹲在她麵前,把鞋盒放在地上,然後打開另一個袋子,裏麵是消毒水和棉球,“你的腳成這樣了,得消消毒。會痛,你自己忍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