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趁著醉酒想做些什麽(1)

本該是偶像劇裏男女主感情升溫的標配,可在他們這裏,卻成了煎熬。

“你怎麽來了?”紀悠夢不喜歡這種氣氛,有些尷尬,還有些怪異。

這種時候,就算是他們知道下暴雨了,也該是回家,而不是跑到公司來。

祁超喝著酒,“這是我公司,你能來,我不能來嗎?”

“……”她不是說他不能來,隻是隨口那麽一問,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幹嘛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語氣還很怪。

在ktv散場後,祁超送賴曉凡回家後,本來準備離開的,卻鬼使神差的去了她家。

按了門鈴,沒有人。

本以為她去了貝家,但腦子裏又跑出一個念頭,他就來公司了。

從她家裏出來雨就下大了,很多人都被困在路上。

他開車到了公司樓下,就看到頂樓辦公室的燈還亮著,就猜到了。

那種時候,他也不能坐電梯,怕停電。

果然上了一半的樓梯,全城停電。

知道她在辦公室裏,他當時的心情,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紀悠夢不想跟他說話了,她拿出手機,翻看著照片。

裏麵都是貝意從出生到現在的照片,甚至上每一天,她都會給他拍了張,這些照片能夠看出貝意的成長瞬間。

小孩子啊,總是看著看就長大了。

很快。

總感覺那個小小的嬰孩是昨天,轉眼間就已經會走路說話了。

有點想他了。

不知道這種時候,他有沒有哭。

紀悠夢忍著沒有給貝意打電話,一張張翻看著貝意的照片。

“你很喜歡小孩子?”祁超瞥了一眼她的手機。

紀悠夢翻看著照片,從頭到尾,“嗯。”

“為什麽不自己生一個?”

說完這句話,祁超才意識到有些不對。

紀悠夢也看著他,“你以為,說生就生?”

“找個男人生唄。”祁超繼續喝酒。

一瓶酒,他已經喝了一大半了。

紀悠夢輕笑,“男人是說找就能找的嗎?”

“你要求過高,當然是沒法說找就找的了。”祁超拉了拉衣領,“一開始,我還以為那小家夥是我的。”

他又提起了這事。

紀悠夢想到他們之間的那一次,臉微微有些紅,“很顯然,你的種子並不強悍。”

祁超猛然盯著她,“你說什麽?”

紀悠夢一怔,立刻閉嘴,搖頭。

要死啊。

她腦子是發熱了麽?怎麽能說出這種話?

簡直了!

紀悠夢緊閉著眼睛,抓著手機,努力讓自己忘記剛才說的那句話。

她說這種話,祁超一定會認為她還懷念著當初的那一夜。

或者,祁超會以為她真的很想生他的孩子。

她微微側過身子,避開了他的眼神。

“你是有些後悔還是惋惜?”祁超聽到她說的那句話了。

紀悠夢咬牙,“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能不能不要再提這個事了?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聊這種兩性話題真的不太好。

祁超站起來,走到她身後,從她身後撐手在桌上,將她環在自己懷裏,從她的身後往前探,“我說,我的種子不強悍。”

紀悠夢的心都要炸裂了。

她閉上了眼睛,完全能夠感受到他的身體就在她的身後,隻差一點點就貼上了她了。

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畔和脖子處,引得她心跳加速,渾身難受。

喉嚨幹涸,吞咽著喉嚨,“祁總,你離我太近了。”

本來有些冷的身體,此時如同有團火在燒,灼燒著她的身體。

“近?我們更近都試過。”祁超越是靠近她。

紀悠夢的身體已經快要撐不住了,他還著酒香的呼吸將她包圍,一種異樣鑽進了她的身體裏,微微輕顫。

她再次咽著口水,不知道他這到底是什麽意思,“祁超,你喝多了。”

除了是喝酒喝多了,再也想不出別的什麽會讓他的行為舉止這般反常。

祁超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你是覺得,我喝醉了?”

紀悠夢的身體一顫,他手上的勁很大,“是。”

“我沒喝多。我知道你是誰,紀悠夢。”祁超將她的身體扳過來,雙手握著她的肩膀,目光盯著她那張臉,“我跟你上過床。”

紀悠夢的心髒真的受不起他這般折磨,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現在說這種話,又意味著什麽,代表著什麽,想表達個什麽。

紀悠夢完全不懂。

“祁超,你冷靜一點。”紀悠夢保持著理智。

燭光微閃,他們的身影在牆上被拉長,隨間燭光一起在跳躍。

紀悠夢的手撐著他的胸膛,“你喝多了。你去休息吧。”

祁超搖頭,“我沒有喝多,我清醒著。”說完,便打了一個酒嗝。

滿嘴的酒氣,紀悠夢蹙起了眉頭。

“祁超,你到底想幹什麽?”紀悠夢聲音不由揚高。

“不想幹什麽。你說,我的種子不行,這是對我的侮辱。”祁超說著,又打了個酒嗝。

他明明沒有喝多少酒,怎麽這會腦子有些脹?

剛才喝的時候也沒覺得有多醉,現在後勁是上來了吧。

紀悠夢沒想到他竟然在意著這個。

“是,是我的錯。不怪種子,怪土壤不好。”紀悠夢知道他醉了,也不跟他一般見識。說的話,也不用過腦子了。

反正,醉酒後的人,等醒過來什麽也不記得了,

祁超突然怔怔的盯著她。

紀悠夢被他盯的頭皮發麻,該不會是裝醉吧。

“你說的沒錯。”祁超抬手指著她,“你不好。是你不好。”

“對,是我不好。”紀悠夢深呼吸,“我扶你去休息。”

祁超搖頭,一下子抱住她。

紀悠夢愣了。

身體完全僵在了那裏,“你說,我為什麽要找你呢?”

紀悠夢呆在那裏。

“三年……找了你三年。為什麽呢?為了答應她的承諾嗎?”祁超自問自答,“我都不知道了。”

紀悠夢的心髒再次因為他這句話而變得有些沉重。

她一直沒有問,當初他到底答應了紀一念什麽。

娶她嗎?

所以,那天醒過來之後,他說結婚吧。

嗬,為了紀一念,他真的是什麽樣的承諾都能給。

紀悠夢的心,在這一刻有些痛。

她任由他的頭搭在她的肩膀上,“那件事,我都沒有放在心上,所以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不管你跟紀一念做了什麽樣的承諾,我都不需要。我想要的愛情和婚姻,不需要別人的施舍。”

由此可見,祁超對紀一念真的用情至深。

婚姻和愛情,都可以這麽簡單的承諾出去。

這樣的承諾並不是為了那個他要娶的女人,而是為了他愛著的那個女人。

紀悠夢輕輕地推開他,“祁超,你醉了,我送你去休息。”

這會兒,祁超沒有再賴皮。

她扶著他,去了裏麵的那間休息室。

這裏就是個臥室,裏麵有洗手間,有衣櫃,有床。

她把他丟在**,看著他還睜著眼睛,完全不像是醉了的樣子。

“你自己能搞定嗎?”她問。

祁超沒有說話,隻是盯著她。

紀悠夢輕歎一聲,給他脫了鞋子,“我不是紀一念,你也別趁著醉酒想要做什麽。”

“我知道,你不是她。”祁超這句話吐字很清楚。

紀悠夢站直了腰,“突然覺得你有點可憐。”

祁超盯著她。

“這麽愛一個女人,她卻不知。真的,你這樣子,很可憐。”

“你不是一樣嗎?”祁超目光犀利。

這個樣子的他,完全看不出一點醉酒了。

紀悠夢搖頭,“我跟你不一樣。我對上官墨是一種喜歡,還有點迷念。但我很清楚,我不愛他。對他,我做不到你這樣的犧牲,也沒有辦法像你這樣付出。如果非要說我對他有感情,那也隻是一時的想不開。每個人的人生裏,都會出現一個讓自己心動的人。而上官墨,恰巧是。”

“不過,他讓我心動,卻不是我的良人。這一點,我清楚。我不愛上官墨,從我知道他的眼裏隻有紀一念之後,我就知道,我對他不是愛。”

紀悠夢看著他,“你不一樣。你為了紀一念,什麽都願意做。你這是深愛,沒有幾個人能做到你這樣的程度。”

祁超的眼神微微黯淡下來。

“祁超,有些人不屬於你,你該放下的。所以,你找我這三年,真的是不必要的。我們之間是錯誤的,你不用感到內疚或者想要負責。大家都是成年人,不需要為了這件事而把兩個不相愛的人kun bang在一起。這樣沒有任何意義,日子也隻會越難過。”

“你休息吧。我出去了。”紀悠夢轉身。

祁超看著她的背影,她說的話還在耳邊回**。

所以,她比他更淡然?

把他們之間發生的那件事,完全不當回事?

心裏,沉甸甸的。

紀悠夢坐在外麵,看著那燭火快要燃燼了。

外麵的雨沒有停,她不知道外麵現在已經是什麽樣了。

這裏很安靜,可她的心卻在躁動。

在那件事情之前,她對祁超……現在,不說也罷。

很多事情原本可以順其自然,可是某些意外發生之後,才知道很多事情都已經偏離軌道了。

祁超的心裏,其實根本沒有放下紀一念吧。

他找她,對她好,不過是因為紀一念。

這樣的好,她不想要。

曾經好幾次夢裏都會夢見他,夢見他那看她的眼神很溫柔,可是畫麵一轉,便是他看紀一念的眼神柔情似水。

她頂著紀一念的那張臉,才被他這般溫柔以待。

好多次,在夢裏歡喜,夢醒了,她的心才真正的痛了。

哪怕是在夢裏,也不可能給她一個完美的結局。

其實,在最開始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她內心的激動真的無以言喻。

特別是他以為小意是他的孩子的時候,她竟然有些期待。

如果當初她真的懷上了他的孩子,不知道看到孩子之後,他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這個世上,哪有那麽多如果啊。

而且她跟他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以前在帝國,他是祁家的大少爺。她還能算得上是個富家女。

現在在布達國,他依舊是年輕有為的總裁,而她呢?算什麽?

什麽都不是,一無所有。

這樣的差距,讓她不敢再去想那些事情了。

錯過,就是錯過。

不,這不叫錯過,這是從來不曾擁有過,也不曾交集過。

她趴在桌上,拿著筆隨意在紙上畫著。

腦子裏,浮現出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

筆在紙上沙沙作響,那張臉已經跳躍在了紙上,她笑了。

撐了這麽久,知道這裏還有另一個人陪著她,她便趴在桌上,閉上了眼睛。

她的臉,壓著那張紙。

雨,依舊不依不饒的下著。

深夜,電來了,所有的燈都亮了。

原本躺在**的男人下了床,輕手輕腳的走出來,看到女人趴在桌上,很安靜。

他走過去,目光落在她壓著的紙上。

輕蹙著眉頭抽出來,看到紙上的內容,他又看了一眼女人。

她是閑得多無聊,竟然的紙上了畫了他。

心髒的某一處,在微微的縮緊。

原本想叫醒她,最後放了紙張,彎下了腰,將她輕輕的抱起,走向了休息室。

將她輕放在**,給她蓋好了被子,站在床前凝視了她許久,才走出去。

再一次拿起那張紙,他仔細的看著,那一筆一畫,很細致。

為什麽要畫他?

難道不應該是上官墨嗎?

還是說,她的心裏,已經有他了?

這個想法,讓他自己都驚住了。

怎麽可能?

但是,沒有他,為什麽又要畫他?

再一次認認真真的看著這張畫,他也不知道腦子是怎麽想的,把畫收進了辦公室的抽屜裏。

這場暴雨下了一晚上,外麵路都被淹了。

路上除了救援的車子,根本沒有別的車輛。

鄭軒坐在辦公室前,看著電視裏的新聞,播報著這場暴雨帶來的損失,好在沒有人員作傷亡,已經是萬幸了。

紀悠夢醒來的時候,看到自己在**。

她揉了揉頭發,完全不記得她什麽時候被弄到**的。

是他抱的吧。

紀悠夢沒想到自己困得這麽沉,完全沒有一點感覺。

她走出去,看到祁超坐在椅子兩條大長腿搭在辦公桌上,樣子十分的桀驁。

一向都是那麽溫文爾雅的男人,現在這副模樣,還真是讓人意外。

“對不起,我不小心睡著了。”紀悠夢努力睜了睜眼。

祁超看了她一眼,“大晚上的睡覺不是很正常嗎?”

“也是哦。”紀悠夢也覺得晚上是該睡覺。

她其實想表達的是,她睡得太沉了,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了他的床。

不過算了,反正睡都睡了,沒必須去解釋什麽。

忽然想到她昨晚畫的那張圖紙,又看了一眼祁超,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

千萬不要被看到了。

不然他不知道會怎麽想呢。

找了又找,就是不見那張紙。

“找什麽?”祁超問。

“噢。你有沒有看到一張畫著圖的紙?”紀悠夢地上也看過了,就是不見。

祁超瞥過臉,“沒看到。”

奇怪了,怎麽會不見了呢?

“洗手間的有一次性牙刷,櫃子下麵有毛巾。”祁超繼續盯著電視新聞,聲音很淡。

紀悠夢一怔,他要不說的話,她真的忘記自己沒有洗臉刷牙。

趕緊跑去了洗手間,果然有他說的那些東西。

刷完牙洗了臉出來,祁超已經站在吧台了。

他倒了兩杯牛奶,烤了幾片土司,“這裏隻有這些,你就將就著吃。下午,應該能夠回去了。”

“謝謝。”紀悠夢沒想到她竟然能夠吃到他弄的早餐。

雖然很簡單,但這是第一次吃男人準備的早餐。

祁超說:“距離上一次你請我吃飯,已經有三年了。”

紀悠夢微愣,“你還記得。”

“這三年,你的廚藝應該越來越好了吧。”畢竟,給貝仁當“貝太太”的時候,她應該也經常做飯。

紀悠夢沒有聽出他話的另一層意思,輕笑著搖頭,“好久沒有認真做過一餐飯了。沒有退步就好。”

“你在貝家,不是經常做飯嗎?”祁超低頭吃著土司。

“貝家有傭人,不用我親自動手。”紀悠夢也咬了一口。

祁超看了她一眼,“那天,你買那麽多菜,是怎麽回事?”

紀悠夢看著他,“你怎麽知道?”

“看到了。”

“噢,那天貝老夫人過來……我也隻是偶爾一次,沒想到都被你看到了。”紀悠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貝老太太不喜歡你,對嗎?”

紀悠夢再次怔住,他每次說話都能說到點上。

微微輕歎了一聲,“她也沒有理由要來喜歡。本來,我就不是小意的媽咪。跟貝仁假扮夫妻,不過是為了小意的成長。”

“貝仁的名聲,並不太好。給他生下這個小家夥的女人,不過也才二十四五。但是在她生下孩子沒多久,就被貝仁派人給弄死了。你知道嗎?”祁超喝著牛奶,淡淡的看著她。

紀悠夢緊蹙著眉頭,“你說真的?”

“我有必要騙你嗎?”

“他沒有跟我說過。貝家的這些事,我也從來沒有問過,他也不會主動說。”紀悠夢一直想知道小意的親生母親在哪裏,怎麽也沒有想到已經被貝仁給弄死了。

那小意以後怎麽辦?

就隻能找個後媽了,不然就是單親家庭了。

想到那小家夥,紀悠夢已經沒有心思再吃東西了。

“你跟貝仁假夫妻三年,他沒有對你怎麽樣嗎?”祁超終於問出了他內心最想問的問題。

紀悠夢還沉浸在貝意的身世裏,聽到祁超這麽一問,她猛然盯著他,“你說什麽?”

“貝仁身邊的女人無數,凡是被他看中的都沒有逃過他的魔爪。你跟了他這麽多年,他兒子又一直叫你媽咪。你們倆,沒有發生點什麽?”祁超問的更直接了。

紀悠夢緊蹙著眉頭,啪的一下將杯子放在桌上,“你什麽意思?”

“沒有什麽意思,就是問問。”祁超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大。

“你以為我聽不出來嗎?祁超,不是每個人都是表麵看到的那樣不堪,再壞的人,也有好心的一麵。我跟貝仁是清白的,你休想把任何髒水扣在我身上。”她很氣憤。

怎麽也沒有想到祁超會說出這樣的話,提出這樣的質疑。

她清清白白做人,這一生唯一的一次都是給了他,他現在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心裏難受,很委屈。

祁超看到她微紅的眼眶,便知道剛才說的話傷了她。

他走過去,“對不起,我隻是好奇問問。”

“你這不是好奇,你這是故意的。”紀悠夢越想這心裏越難受,鼻子一酸,眼淚就流出來了,“我這輩子,喜歡的人不多,更沒有愛的人。但是,我這輩子唯一的第一次,都是給了你。當然,你並非自願,我也不是自願。我不是表達你在我心裏有多重要,我隻是想說,我向來潔身自愛,也懂分寸!”

紀悠夢咬著唇,她拿起包包,“對不起,我想我沒有辦法再在這裏上班了。這些文件,我也不需要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