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自己喝,還是我喂你(17)

紀悠夢緊抿著唇,“三十多歲的人沒有結婚,沒對象,不是很正常嗎?鑽石王老五,就是這麽來的。各方麵條件都好,所以要求才高,不結婚是不將就。”

“可我總不能一輩子不結婚吧。”祁超聽她這意思,是在父親家人麵前,一直瞞著了。

“你知道你有老婆就行了啊。”

“那你這意思是,一輩子都不告訴我父親。就算是等到他百年過世,也不能讓他知道?就讓他帶著遺憾這麽走?”

祁超從她自己訂了酒店之後,心裏就隱隱有些不太舒服。現在聽她這麽理直氣壯的說這句話,更是有些不悅,生氣。

紀悠夢聽出了他的語氣不悅,她緊抿著唇,“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沒有做好準備回這裏來,更沒有想過要去你們家,以祁家兒媳婦的身份回去見你的父母家人。是你非要我回來的。現在,你又舊事重提,有意思嗎?”

她也急了。

本來回這裏她都是退了一步,是他同意她的方案和要求她才回來的。

現在人回來了,他又開始了。

“我並不是說讓你立刻馬上去我家,我是說以後。你是要一直這樣瞞著嗎?”

“我沒有說一直啊。我隻是說現在不想。”

祁超冷著臉,“那你告訴我,他們問起的時候,我該怎麽說?”

“隨便你了。你愛怎麽說就怎麽說。”紀悠夢心裏也憋著一口氣。

“什麽叫隨便我?是你先問起來的,我才這麽跟你說。我也是想跟你好好商量商量。你沒回去,你是不知道他們會怎麽問我。我要說我沒有女朋友,他們說不準明天就給我拉一個來,我要是說我有女朋友,他們就會讓我帶你回去。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做?”

他真是不知道她到底想怎麽樣了。

紀悠夢皺眉,“你難道連這種事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嗎?”

“是,我是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我隻知道我有妻子,名正言順,合法的,卻不能帶回家。”祁超下了床,站在她麵前,聲音微微揚高。

“你凶什麽?”紀悠夢盯著他,急促著喘著氣,衝他吼,“那你就告訴他們,跟他們說,你沒有女朋友。他們給你拉幾個女人,都無所謂!”

說完,她就跑了出去。

此時已經是華燈初上,萬家燈火璀璨。

大冷的雪天裏,極少有人在外麵晃。

路上的行人都裹得厚厚的,再不然就是情侶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互相依靠。

紀悠夢跑出來才驚覺自己穿的是酒店拖鞋,一件薄衣和長褲,出來就被冷風給驚醒了。

很多人都看著她,她深呼吸,開始沿著路邊跑著。

她就不該回來,一開始的不情願,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不,她就不該跟他結婚。

他們之間的懸殊差距已經太大了,而且經曆也太不一樣,這段婚姻就不該存在。

是她沒有忍住,是她還幻想著愛情,是她想要的太多了。

是她想得太簡單,是她沒有考慮好。

都怪她!

怪她!

她瘋狂的跑著,無視別人異樣的眼神。

腳底下,已經浸了雪水,很冷,可現在她已經麻木了。

原本已經停了的雪,又飄下來了。

雪花落在她單薄的身上,厚厚的雪花沾在她的衣服上,吸附著她的體溫,慢慢的融化,衣服已經被雪水打濕,她卻已經感覺不到寒意。

不知道跑了多久,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已經被她攪成一團,什麽都不願意去想了。

“悠夢?”何辰開著車在瞎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他跟好一會兒,最後還確定就是她。

按著車喇叭,跑著人兒看了他一眼,又繼續跑。

她的嘴裏哈出了一些白氣,何辰開著跟著她,衝她喊,“悠夢,你這是在做什麽?停下來。”

紀悠夢不理。

她直接拐了個彎,跑進了一條單行道裏。

在這個時候,她誰也不想見,不想理。

就是不停的跑,哪怕已經氣喘籲籲,她也不願停下來。

身體的溫度已經上升,絲毫感覺不到這是冬天。

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腳下的那雙鞋子早已經被打濕的不成樣子,穿著反而有些累贅。幹脆脫掉,光著腳跑。

她都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這樣。

可也隻有這樣,她才能夠得到片刻的安寧,心靜。

終於,她跑不動了。

腳底很痛,腳指微微蜷縮都鑽心的痛。

剛才是麻木了,現在停下來,一股寒意從腳底往上躥。

身體的體溫沒多久就被寒意給包圍,襲卷,又累又冷又渴。

腳痛,頭暈,各種不舒服全都湧上來了。

不能停下來,她抬腳,一步踩在地上,那寒意鑽心似的襲遍全身。

此時此刻,身無分文,手機也沒有。

這個地方,也不知道是哪裏,更不知道離酒店有多遠。

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回酒店。

突然很後悔,那是她訂下的酒店,為什麽她要跑出來?

就應該把那男人給攆出來,她現在指不定就已經進入了夢鄉了。

偏偏自己傻,跑出來自己折磨自己,真是後悔!

等她走回去了,一定把那男人攆出來。然後明天一早,她就回普洛市去。

這個地方,她再也不來了。

實在是走不動了,全身被寒氣包裹著,難受得很。

該不會被凍死在這裏吧。

她要是死在這裏了,明天早上的社會新聞裏一定會出現“一女疑似離家出走,穿著單薄,凍死街頭”類似的標題。

搞不好最後再一查,還會成為一則警醒其他人的例子。

吵架出門一定要穿好衣服,拿上手機和錢包,重新找個地方好好的吃一頓,再睡一覺。而不是傻傻的衝動跑出來,什麽也沒有。

這個時候,難受的真是自己。

她後悔得要死。

“跑累了?”原本又想歇一下,實在是走不太動了。

又冷又渴又累。

身後的聲音讓她頭皮一緊,心髒緊縮,猛然轉身,太快了,都絆著腳了。

身體往旁栽去,手臂被握緊。

她站穩了看著眼前黑著臉的男人,正氣喘籲籲的盯著她。

“你,你怎麽來了?”她想甩開他的手,可剛剛這一絆,腳指頭痛得很。

他倒是穿得嚴嚴實實的,裹得厚厚的,手上還拿著一件羽絨服,那是她的。

“我不來,你今晚打算就在外麵露宿嗎?”祁超把衣服給她穿上,她裏麵的衣服都是濕的,手冰涼。

低頭看著她那光著的腳,凍的沒有血色。

臉色越是難看,脫掉鞋子把襪子脫下來,然後蹲下給她穿上。

她的腳底都磨起了晶瑩的血泡,有幾個都破皮了。

看著那雙腳,祁超的臉色已然快黑成鍋底了。

“上來。”給她穿上了襪子,他穿上鞋子,蹲在她麵前。

紀悠夢這下沒有再拒絕,利索的上了他的背。

靠著他寬厚的背,感受著他的溫度,這才覺得自己是真的冷麻木了。

扒著他的肩,一言不發。

祁超背著她走的很快,她全身打濕,腳又這樣,不能再慢悠悠的。

“後悔了嗎?”他問。

紀悠夢咬著唇,不說話。

後悔。

從來沒有做過這麽後悔的事。

但是這種蠢事已經做了,就不要再說出來了。

“如果還有下次,動作慢一點,就算不穿好衣服,也要帶讓手機和卡。”祁超想到她氣衝衝的跑出去,還以為看到外麵的天會倒回來。

嗬,她本事大著呢,就這樣跑了。

他也想跟她那樣跑出去追,但理智告訴他,他要是也這樣的話,那他倆就沒有誰照顧誰了。

也是跑得夠快,他追了這麽久。

紀悠夢聽著這話,深呼吸,“還有下一次……”

“我也不希望有下一次。但你一天不同意回家見家長,公開我們的關係,那就極有可能還有下一次。”這話,他也不想說,可這是事實。

“……”紀悠夢不說話了。

剛才還沒有那麽覺得冷,可現在衣服上的濕氣全都被包裹著鑽進了她的身體裏,腳底的痛意也越來越清晰。

她感覺到自己的牙齒在打架,很冷。

祁超感覺到背上的女人在微微的顫抖,他緊蹙著眉頭,跑了起來。

“別跑,別……”她的聲音隨著他的跑動聲音也顫抖著,抖得難受。

“馬上就到了。”

終於,看到hhc酒店在標示,繞了一圈,總算是回來了。

祁超背著她跑進酒店,還好大堂的人不多,不然真的會引人注目。

跟前台說讓人送醫藥箱和薑茶,他先背著她回到了房間。

後腳服務員就送來了醫藥箱和放在保溫杯裏的薑茶。

祁超關了門,去放了熱水,直接扒光了她的衣服將她抱進浴室。

拿著熱水從頭淋到腳,沒有給紀悠夢說話反抗的機會。

“你……我……我自己來。”浴室裏的溫度已經起來了,她的神誌也清醒了許多。

此時她未著半褸的就站在他麵前,前前後後,都落入他的眼裏。

雖然他們早就已經是夫妻,裏裏外外都已經了解了個遍,不該再在意這些,但是今天她的心情並不好,他們才吵過架。還沒有說開原諒,就這樣大剌剌的站在他麵前,任由他擺弄撫摸,真的很難為情。

祁超停下了動作,看著她在花灑下淋著,身體在水霧下蒙上了一層薄紗,縹緲,若隱若現。

她美好的身體就這樣展露無餘的出現在他的眼前,水溫在她的身上迅速染上了一層粉色的紅暈,嬌美可人。

她膚白勝似雪,嬌豔如紅梅。

他不是個色令智昏的男人,也不是酒色之徒,以前見過的i nu也多得數不勝數,可他從來沒有像在她麵前這般,被她迷得移不開眼,快要失去思考。

紀悠夢在他的注視下,那雙眼睛就跟火似的,正在燃燒著她身體裏的血液,此時在她的身體裏沸騰的快要衝破她的肌膚。

那種羞恥感湧上心頭,恨不得蹲下,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此時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祁超別過眼神,開始tuo yi服。

紀悠夢見狀,“你,你幹什麽?祁超,我們還在吵架中,你,你別亂來!”別想著什麽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合,在她這裏,沒這回事!

祁超tuo guang,站在她的麵前。

紀悠夢看著他的身體,臉瞬間通紅,轉過身。又覺得不對,又立刻轉過來,可還是不對。

“我沒想跟你吵架。剛才背了你一路,我身上也濕了。要是再不洗的話,你就等著照顧我吧。”祁超強忍著小腹裏那一股熱浪一下又一下的拍打,他的身體現在是什麽情況,清楚得很。

老婆就在眼前,一切都剛剛好,可他不能碰。

來硬的,在這種時候不適合。

紀悠夢想著回來的時候,雪還大,他的頭發都濕了。

而且也追了她一路,又背了她一路,雖然穿的厚實,這麽冷的天,並不那麽好受。

她胡亂的擦了身體,忍著腳底鑽心的痛,圍上浴巾就出去了。

祁超也沒有拉她,她走了也好,不然自己真的怕控製不了自己。

紀悠夢胡亂的擦幹了頭發,穿上了睡衣,便鑽進了被子裏。

剛拉好被子,浴室門就開了。

裏麵的人圍著浴巾出來,看到她頭發沒有全幹的躺在**,眉頭一沉,“你是非得生病了才行嗎?”

“不關你的事。”紀悠夢側過身,背對著他。

祁超深呼吸,倒出了薑茶,走到床邊,“起來把薑茶喝了。”

“不喝。”

“剛才你穿成那樣跑出去,又光著腳,寒氣入體,你要是不喝點驅寒,明天非得起不來床。”他去抓她的肩膀,“快點起來喝了。”

紀悠夢依舊不動。

“你真的不喝?”

“不喝。”

祁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把薑茶喝進嘴裏,扳過她的身子,在她的驚訝之下堵住了她的唇,將薑茶灌進了她的嘴裏。

紀悠夢驚得瞪圓了眼睛。

她想拒絕,可是他根本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手輕掐著她的臉頰,她的嘴微微一開,那薑茶便如數進了她的嘴,堵到她沒有辦法吐出來,隻能喝下去才鬆開了她。

祁超挑眉,“自己喝,還是我喂你?”

紀悠夢紅著臉,坐起來端過薑茶,咕嚕的喝掉了一大半。

她才不要他再用這種方式喂她,簡直……

“等一下再睡,把頭發吹幹。”他拿了吹風機,坐在床邊給她吹頭發。

紀悠夢也不想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我自己來。”

祁超也沒有拒絕,把吹風機給了她。

他把剩下的薑茶喝了,然後拿過了醫藥箱坐在床頭,掀開了被子,露出了她的腳。

腳趾十個,兩個大拇趾的血泡都已經破了。小趾那裏還有一個亮晶晶的,應該是受力不多,所以才沒有擠壓破。

“不痛嗎?”祁超看著這些血紅的傷,眉頭緊蹙。

紀悠夢剛好吹幹了頭發,聽到他說這句話。鑽心的痛,怎麽就不痛了?

沒聽見她說話,祁超抬起頭,望著她,“以後,不管誰對誰錯,誰惹你生氣,都不要再做今天這樣的事了。實在是,太蠢了。”

“……”紀悠夢咬牙,搞半天,他還說她蠢了。

是,確實是蠢。

“不要你管。”她縮了縮腳。

“還不要我管?我不管,誰管?”祁超抓著她的腳腕,低吼一聲,“別動!”

紀悠夢緊抿著唇,吸了一口氣上來,不再動。

祁超見她安分了,便拿了藥過來,“肯定會很痛的。忍不住就叫出來,叫出來會好一些。”

“忍得住。”她才不會讓他小看了。

祁超勾了勾唇,用棉簽沾了藥水給她擦著傷口。動作極其小心,眉頭緊蹙,生怕動作重了一點。

棉簽剛碰到,她的腳就縮了一下。

抬頭看了她一眼,她緊繃著臉,咬著唇,五官都皺成一團了。

“才開始。”他心痛又無奈,很想替她受了這痛。

紀悠夢眼睛裏都起了水霧,隻是又咬緊了唇,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祁超深歎一聲,動作越發的小心了。

藥水沾在那傷口上,他的心都繃緊了。

聽到隱忍的吸氣聲,他沒有忍心去看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