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們怎麽追了過來, 這麽多妖修,想要突出重圍可不容易。

慕禾隻能把女精靈收玉佩裏,好在這玉佩什麽都能裝, 可是要把其他人全裝進去, 一時半會也沒有機會。

“吳師妹, 你帶慕禾她們先走!”

於徊撕開一條口子,手中長劍幻化成萬千劍影,地麵立馬炸開一條長長的裂縫,爭分奪秒為幾人拖延時間。

吳芝芝也不拖拖拉拉, 立馬拉著慕禾和程胥在幾人掩護下突出重圍, 任由身後的打鬥聲此起彼伏。

一些看熱鬧的妖修試圖伏擊, 三人又在城門口打了起來, 程胥胸口直接被抓出個大洞,心口還能看到肋骨與腸子。

像是知道不能拖累其他人, 他咬著牙滿頭大汗給自己吃了歸元丹, 可是原本療傷聖藥此刻卻毫無作用, 鮮血已經涓涓不斷留下, 染紅了一片地麵。

這時一隻利爪迎麵撲來, 他瞳孔一縮, 可下一刻利爪被橫空斬斷,慕禾出現在他身前, 符咒跟不要錢一樣一遝一遝的砸,四周甚至沒有妖修敢靠近。

“抹上去!”

慕禾立即丟過去一瓶九鸚血, 隻有解了妖毒傷勢才會愈合,不然就隻能坐著等死, 就算有本命法器也沒有用, 最多保存魂體, □□卻無力回天。

四周雷聲隆隆,妖修們都下意識退後,像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把符咒當做植一樣用的人,人類都這麽闊綽嗎?

待到塵煙散去,三人已經沒有了蹤影,幾個妖修興奮的舔了舔爪子,“她們修為不高,符咒遲早有用完的時候,追上去就有新鮮人血喝!”

送上門的人血,養起來這麽賣多少錢!

快速出城來到三十裏外,眼見吳芝芝也受了傷,免得妖毒擴散,慕禾隻能停下來把九鸚血拿過來。

望著空了一半的瓶子,她滿頭問號。

“剛剛手抖……不小心倒多了……”程胥心虛的移開視線。

慕禾瞪大眼,“你帕金森嗎?”

八十歲老頭都不帶這麽抖的!

下次還是讓他跟男主走吧。

“肋骨都差點被挖了,我這不是怕用少了不管用嗎?”程胥捂著傷口道歉:“我回去就把錢給你。”

“沒關係,我還能撐得住。”吳芝芝服下一顆丹藥想要壓製住體內肆虐的妖毒。

九鸚血何其珍貴,她豈能用別人的寶貝。

察覺到妖修已經快要追上來,慕禾把剩下的半瓶也給她,“這個是最快壓製妖毒的辦法,都是朋友,不講究那些。”

四目相對,吳芝芝也不推脫,立馬拿過瓶子塗抹在傷口處,那股灼燒感瞬間減退大半。

“妤玉師姐她們怎麽辦?”

等到妖毒退散,歸元丹也開始生效,程胥的臉色終於紅潤了幾分,隻是語氣透著幾分凝重,慕禾說的沒錯,在實力不濟的情況下並不適合出來曆練,不然隻會拖累別人。

吳芝芝一邊包紮傷口,一邊看向幾人,“我們現在得走。”

陷入危險的還有她兩個師兄,她比誰都心焦,可是從進入妖界那一刻,她們所有人都做好了命喪在此的準備,師兄讓她把慕禾帶走,她也一定會做到。

“跑啊!怎麽不跑了!”

越來越多的妖修追了過來,一雙雙眼睛都透著對血的渴望,猶如餓狼看見羔羊一般,一雙雙利爪蠢蠢欲動。

慕禾拿出玉佩看向兩人,“如果你們相信我,我一定會帶你們出去。”

第一次看到可以裝人的法器,程胥低下頭猶豫一瞬,咬咬牙還是進入了玉佩,如果不是慕禾剛剛救他,他也早就死了,再次把命交給對方又如何。

吳芝芝倒並不是不相信她,隻是擔心她一個人會應付不過來,猶豫間,幾個妖修已經衝了過來,知道妖毒的厲害,她根本不敢輕敵,傾注所有靈力祭起一個劍陣。

妖修化形並不容易,一個個修為並不算高,此時被劍氣所傷,紛紛倒飛數丈,有的直接化為原形。

然而妖界沒有靈氣吸收,對於修士大大不利,吳芝芝體內靈力已經消耗殆盡,可還是吃著一顆一顆補靈丹。

察覺到身後有一道強烈的妖氣靠近,可前麵還有兩個妖修糾纏,她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可想象中的襲擊並未出現,反倒是幾個妖修被一股火牆掀翻。

一條火龍從慕禾身後騰空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妖修,機靈的迅速閃開,剩下的立馬被火焰灼燒,瘋狂哀嚎的翻滾著。

這股力量絕非練氣期有的,吳芝芝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可隨後又了然,慕禾身上的寶貝太多,就算有什麽提升力量的辦法也很正常。

眼看情勢不對,妖修們紛紛逃散,顯然沒想到看起來最弱不禁風的那個臭丫頭最難啃。

慕禾倒也沒有解釋,有沒有靈氣對她來說並不重要,魔是不需要靈氣的,她已經將人魔兩道修煉要訣融會貫通,加上全宗長老遺留的法咒,應付一下普通妖修還行。

所以才說妖界比人界要安全的多,就算暴露,也沒有大能吹毛求疵調查她的力量來源,隻是這些人都受了傷,不把人帶出去也不安全。

“慕師妹,我們走吧。”吳芝芝捂著傷口臉色蒼白許多。

慕禾依舊拿出玉佩,“我有師尊給的法器,你現在受了傷,一時半會肯定難以恢複,現在必定許多人在找我們,你還是先藏起來,我一定會帶你們出去的。”

對上女子真誠的明眸,吳芝芝重重的點頭,這一回沒有猶豫,而是直接進入了玉佩,她已經知道人不可貌相,不能用表麵實力來判斷一個人的能力。

見此,慕禾也鬆了口氣,反正小廝已經沒了,她可沒想著把人都弄死在這,那得有多缺德啊。

“把她活捉回去,長老一定會賞賜我們!”

幾道黑煙追來,望著憑空出現的幾個黑衣人,慕禾又屏住呼吸,沒完沒了這是。

不對!

察覺到幾人是魔族,她腦袋全是問號,讓他們抓小廝,現在都抓到自己頭上來了!

一團黑霧迅速撲來,她兩指掐訣,周身立馬環繞一層屏障,黑霧衝擊在屏障之上反而倒退了數丈。

眾人都不可思議的望著女子,“你怎會胄化咒!”

胄化咒是魔族秘術,可以反彈任何魔族攻擊,隻有王族血脈可以修煉,可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臭丫頭才隻有練氣期,難不成人界已經如此卑鄙,竟然偷竊他們魔族的法咒!

“不可能,她是個人類,不可能用胄化咒!”左邊的魔族目光淩厲。

饒是大長老都無法修習,一個人類怎麽可能懂的此法!

慕禾深吸一口,望著這幾個殺氣騰騰凶神惡煞的魔族,一步步走過去,抬手拍了下領頭的腦袋,“你猜我為什麽會知道!”

“一群廢物!”

“讓你們抓人,抓到我頭上來了!誰指示你們這樣做的!”

幾個魔族捂著被拍的腦袋滿臉憤怒的瞪著眼前的膽大包天的臭丫頭,其中一個甚至想動手,卻被領頭的攔住。

“您……”

領頭的仿佛想明白了什麽,神色大變,立馬摘下麵罩跪倒在地,“屬下不知,還請您恕罪!”

其他人都愣在那,仿佛想通了什麽,胄化咒隻有魔尊可以用,那有沒有一種可能……

瞳孔猛地一縮,眾人瞬間跪倒在地,頭冒冷汗,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喘。

難怪大長老不讓他們動這個女子,原來此人是魔尊大人。

魔尊居然潛伏成為了鉉宗弟子?!!

思及這個信息,他們都忍不住哆嗦起來,仿佛看到了自己被殺人滅口的場景。

“大……大長老說要是這幾人死在妖界,必定可以挑起妖界和人界的矛盾,所以讓我們把人留在這,但是大長老說過讓我們不要傷害您,所以我們隻是想把您活捉而已。”領頭的聲音有點虛。

慕禾無言以對,幹啥啥不行,暗殺第一名,回去打螺絲也比這強啊。

“我不想和你們廢話,那幾個人去哪了?”

聞言,領頭的立馬看向左邊,“他們正在被人圍殺,屬下原本打算抓住您,然後再殺了他們的。”

說到這,幾人都縮了下脖子,感覺以後的前程瞬間黯淡無光。

“去把他們都抓了,然後露出破綻再讓他們逃跑,記住,要逼真一點。”慕禾低聲囑咐道。

現在她一個人過去力戰群妖再把人解救出來肯定不行,畢竟她隻是個練氣期,但這幾個人看起來修為還可以,把人從妖修手裏抓走應該不難。

聽到這話,幾人哪還敢質疑,臨走時還要扇自己一耳光,“屬下們有眼不識泰山,險些冒犯魔尊,還請魔尊饒命!”

慕禾左右環顧一圈,“你不如聲音再大一點?”

她那麽好脾氣的一個人現在卻那麽暴躁。

幾人臉色一變,“屬下該死!”

詢問了離開妖界的通道,眼看著幾人離開,慕禾則找了個位置坐下修身養息,這個大長老真是一點陽間事都不做。

等把九鸚放出來,後者還以為有吃的,撲騰著翅膀飛來飛去,暫時沒有計較她把自己關這麽久的事。

喂了幾個果子,還有一盆碎肉,慕禾最終還是於心不忍,它就這麽小,一次性放碗血就沒了,她不能虐待動物。

可是於妤玉她們肯定中了妖毒,隻有九鸚的血才是根治的最好辦法。

原主的真身血雖然也可以,但現在她隻是一個普通人,血脈什麽都受到了壓製。

那就隻能讓她們忍一忍了,等離開妖界,回到宗門就會好了。

大概過了兩刻鍾,果然幾道人影匆匆趕來,身上都帶著或多或少的血跡,身上靈力也消失殆盡,仿佛全靠補靈丹撐。

“慕師妹!”

於徊掃量一圈四周,沒有看到其他兩人,不由心頭一緊,“吳師妹她們……”

周辛也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身子搖搖晃晃,顯然是妖毒反噬的樣子。

“她們在我的玉佩裏,這個可以容納世間萬物。”慕禾拿出玉佩,麵露關切,“你們怎麽逃出來的?”

那幾個魔族速度倒是挺快,搞暗殺永遠那麽利索,尾巴從來收拾不幹淨。

聞言,於徊不由鬆口氣,隨後往後看了眼,“我們本來已經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可誰知幾個魔族把我們抓走,那個妖修也就沒有再追,我們想著這是一個好機會,於是趁機用宗門秘法傳送到了附近,好在你們沒事。”

聽到這,慕禾神色肅穆,“你們沒事就好。”

眼看著幾人隨時都要掛的樣子,她於心不忍,隻能把九鸚捉了過來,好孩子,給她三滴血就行。

“救命,救命!”

鸚鵡見她亮刀子,瘋狂撲騰著翅膀。

“這是……”於徊有些不解。

於妤玉解釋道:“這是我師叔的愛寵,蓬萊九鸚,血液可解萬毒,慕師妹其實我們可以自己壓製,無需這樣。”

聽到這話,於徊立馬不可思議的望著這隻其貌不揚的鸚鵡,他還以為這隻是隻普通的小鳥,竟是清玄仙君的靈寵。

就滴了三滴血,慕禾又給它抹了點藥,指甲大的傷口很快就愈合了。

“雖然少,但是可以暫時壓製,等我們出去後就好了。”慕禾故作焦急,“我剛剛從一個妖修那裏打聽到,五十裏外有個裂縫可以出去,不能再耽擱了。”

“過份,過份!”

鸚鵡憤怒的飛來飛去,難怪這個女人突然間好吃好喝的伺候自己,原來是早有預謀!

三人點點頭,隨後把九鸚血抹在傷口處,雖然少,但也比一般丹藥管用,先盡快避免妖毒擴散最重要。

慕禾被它飛來飛去晃的眼睛疼,立馬把它捉住,“誰讓你跟來的?”

天天吃她的喝她的,不要以為她不知道,這隻鳥就是她家師尊派來的奸細,不然怎麽總是跟著自己,總該讓它知道什麽叫人心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