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禾, 餓餓。”鸚鵡一個勁扯著她衣袖。

慕禾讓宮女給它喂點東西,除開吃就隻會吃,總有一天得給它放點血交生活費。

等她來到議事殿時那裏已經坐滿了人, 十分寂靜, 一個個精神奕奕身姿筆挺像是充滿了幹勁, 和她剛回魔界時一個個懶散傲慢唾沫星子滿天飛天差地別。

左側缺了一個位置,大長老被關起來後就無人坐上去。

慕禾直接說重點,“一殿的事務今後就交給二長老接手,其他一些瑣碎的事你們看著辦, 誰覺得自己能者多勞, 都可以接過去。”

話落, 眾人連連擺手, 腦袋搖的跟陀螺一樣,“魔尊抬愛, 屬下們不敢越矩!”

現如今能安然無恙活著就已經不易, 什麽權力不權力, 再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再攬權。

誰不知道魔尊在妖界的事跡, 舉全妖界之力加上誅魔陣都擋不住魔尊的神威, 怕是橫掃整個三界, 他們隻想好好活著,見證魔尊帶領魔界走向一個鼎盛的輝煌, 什麽吞並不吞並,那都是虛的。

“你們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慕禾靠坐在那不鹹不淡的道:“那就需要新鮮血液流動, 做得好我自然不會虧待,做不好那就換人來, 我不想看到任何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情況。”

眾人眼珠轉動, 麵麵相覷, 思量著魔尊是要提拔新人?那他們怎麽辦?

“魔界從來不缺藏龍臥虎之人,明天你們張貼告示,著力選拔各種特色技術性之士,十二殿的位置還需要替補,我會親自把關。”她目光灼灼。

“明天開始,各級魔官我要一一見過,濫竽充數靠關係紐帶者,一律連帶處置。”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隻覺得烏雲蓋頂,前路瞬間黯淡無光。

四長老低垂著眼簾,遮住其中一閃而過的暗湧,果然還是下手了,大長老隻是一個開始,總有一天他們會全部被清除。

六長老連忙附和,“魔尊英明,那種名不副實者就應該鏟除,魔界豈能留下這等蛀蟲!”

幾個自覺沒有問題者,也忙不迭喊道:“魔尊英明!!”

慕禾端過茶杯喝了口,示意他們接著說這段時間新政策下的成效。

拿了那麽多俸祿享受那麽多修煉資源,就應該給她卷起來,摸魚派必須打擊,做不到就換更有幹勁的新人來。

不清除蛀蟲,那些群眾怎麽出頭,任何地方都應該讓基層看到希望,不然總有一天魔界隻會被這些老人把持,他們現在隻是忌憚自己的實力,而並非真正心悅誠服,因為在他們眼裏吞並三界才算是建功立業,提升基層生活水平並不在他們的管轄範圍內。

以前慕禾不理解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卻明白了幾分,理念不同,就永遠無法走在一起,強壓之下底下肯定有不滿,既然如此,那就來個大清洗。

等到他們開完會,慕禾單獨留下了九長老。

後者坐如針氈,最後甚至跪倒在地,雖然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可還是一個勁求饒,“魔尊饒命,屬下已經在大力鼓勵魔族種植,雖然現在成效甚微,可以後肯定會好的!”

慕禾風輕雲淡的看了他眼,“聽說你小舅子是個人才,才不到一百歲就是合光期了,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九長老僵了僵,眼神瞬間變得慌亂,直接重重的磕了個頭,悔的腸子都青了,“屬下知罪!屬下不該讓他去插手黑市,魔尊饒命!”

雖然不知道魔尊為何留下自己,可他知道早日坦白還能留下一條命。

慕禾並未說話,隻是靜靜的盯著他,一個黑市還知道不定期更換地址,沒有人通風報信怎麽可能,這個九長老也是個商業性人才,竟然還知道控股黑市,真正的黑白兩道通吃,所以掃了這麽多次抓不住一個人。

“無妨,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聞言,九長老不敢置信的怔在那,像是懷疑自己聽錯了,魔尊不會是在說反話吧?下一秒就要吸幹自己的力量?

“買賣置換是每個魔族的自由,不必在意。”慕禾麵不改色。

縱然如此,九長老卻反應極快,“屬下自知有罪,不配再擔任九殿長老,還請魔尊恩準屬下卸任,並自罰五十火鞭!”

以權謀私能落得什麽好,縱然魔尊一時不介意,今後難免會不想起來,與其今後罪加一等,不如趕緊保住性命。

所以說眼力見這種事真的是分人,慕禾豈能不成全他,這些頑固勢力還是需要一點一點收在自己手裏,換更有能力更聽話的人來做,而不是表麵恭敬內心卻不服,動不動就被人挑撥離間。

不過這些老人裏也不是每一個都需要清除,及時回頭肯做實事的人肯定可以留下,但隻想著以權謀私掩蓋曾經罪行的人堅決不能留,不然實行再多政策也隻是治標不治本。

“行了,你既然這樣說,那就依你的話。”她起身消失在原地。

“謝魔尊開恩!”九長老一個勁磕著頭,瞬間如釋負重。

等回到寢殿後,慕禾拿出了幾遝修煉心法,大部分魔族的水平還是可以的,畢竟有天生種族優勢,但除開經濟水平,武力值也需要提升。

不僅如此,還需要培養幾個頭部者,不然要是真的打起來,他們不惹事,但也不能被別人吊著打,可魔界真正的高手還是比較少,像大長老已經是戰力值拔尖。

到時候如果真的有一群人圍攻自己,也得培養幾個人給她分散一下火力才行,起碼得有掌門那樣的水平。

“不好了!”

一個魔兵急匆匆在外頭道:“啟稟魔尊,九幽煉獄裏那個人類跑了!二長老問要不要追!”

“……”

就知道關不住男主多久,慕禾心如止水,“不用理會。”

魔兵聲音透著十足的恭敬,“是!”

跑吧,反正就算讓對方胡說八道,也沒有證據,他一個有前科的宗門棄徒誰會去相信。

慕禾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奇葩,不去恨抓走他爹的罪魁禍首,反而從一開始就來揪著她不放,這不是找揍,像她這麽好脾氣的人都忍無可忍。

發現那隻傻鳥又不見了,結果對方居然在後山撲蝴蝶,真是比她還快活。

想起人參草,慕禾專門挑了一塊適合培育的土壤移栽過來,許久不見,它們不僅沒有長大,反而還焉了不少,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給它們澆水了。

紀頊肯定不可能一株一株的澆,眼看養不活了,所以就送過來給她接盤,又是鳥又是草,也沒看到給點培育費,既然如此,那這些就都是自己的了。

吸收了水分,一片片綠油油的葉子立馬精神抖擻。

再次看到她,一顆顆嘰嘰喳喳話極其多,和一開始的愛搭不理截然不同。

原來每天都會有弟子過來給它們澆水,但是它們不喜歡別人,所以不吃不喝就變成了這樣。

等回到王宮,底下就有人來報,說是各城將領都已經到來複命。

慕禾去了正殿,底下站滿了足足上百人,修為都參差不齊,更過分的是還有一個才剛剛化形成功,這不是搞笑是什麽?

雖然知道底下會出現這種情況,可她從未想過會這麽明顯,就這還吞並三界?怪不得幾千年來沒有一個魔尊成功過,這能成功就奇怪了,能守住魔界就已經十分不易。

“屬下叩見魔尊!”

眾人齊齊跪下,聲音響徹大殿,似乎沒想到此生還能一睹魔尊的麵容,一個個都極其興奮,現在誰不知道他們魔尊力壓妖界,可謂近千年來曆任魔族實力之最,若是能得到魔尊的看中,今後何愁不能扶搖直上。

慕禾接過名單冊子,發現那幾個歪瓜裂棗都是靠裙帶上位,而且都是清閑差,街頭賣菜的小販都不止化形期。

一顆大樹葉子再繁榮,但隻要底部腐爛,遲早有一天也會轟然倒塌。

“那幾個肯定有過人的本事。”

她不怒反笑,盯著一旁的幾個長老,“對不對?”

幾人撲通跪倒在地,支支吾吾滿頭大汗,“他們……平時都很勤懇,而且血脈不同,實力也比普通人要強。”

看熱鬧的六長老連忙添油加醋,“我魔界以實力為尊,血脈能管什麽用,打起來的時候敵人會問你是什麽血脈嗎?”

“你——”其他幾人怒目相視,這老小子和二長老走近後就越來越不把他們放眼裏了。

慕禾微微抬手,那幾個參差不齊的將領立馬飛了出來,一個個嚇得在那哭天喊地。

“血脈?什麽高貴的血脈擁有特權?”

她笑著笑著眼神微冷,“我可真是高看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