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寢殿內雲雨皆盡之時,小九的聲音冒了出來。

“恭喜宿主,支線任務已完成,當前任務進度82%,雙修大禮包獎勵已發放,請宿主查收。”

隨著小九的話音落地,蕭鬱淵和晏宥體內經脈功法自發運轉了起來,二人隻覺得有一股暖洋洋的靈氣團烘烤著整個身體。

他們麵對麵地盤腿相坐,二人額頭相貼。隱約間,似有一道屏障隔絕在他們的經脈之中。

一道符文緩緩在地上浮現出來,似是圓盤一樣形狀的符文將二人包裹在其中。

明黃色的光影字符潦草而帶著幾分古樸,仿佛上古蒼茫之物。

光影字符飄散在蕭鬱淵和晏宥周圍,在二人氣息逐步趨同,變得一模一樣時,字符皆是一振,旋即化作煙霧光點落進了二人的身體裏。

蕭鬱淵和晏宥覺得進入了一處絕妙的空間。

虛空光芒萬丈,無數光點圍繞著周身,遠處的白色光壁上浮現出一道符文牆,上麵記載的竟是上古雙修之法。

蕭鬱淵和晏宥對視一眼,皆是凝神屏氣,體內功法按照符文所載逐一運轉起來。

隨著靈氣波**而起,魔影劍和旭光劍的虛影也漸漸從身後浮出。

一黑一白,如晝夜分明,將虛空映成了兩片天地。

當二人功法神識如水流交匯,緩緩相融時,兩把利劍的劍刃卷著鋒利光芒,陡然凝成光帶,而後交纏為一體,逐漸升入上空。

這時,他們清楚地感知到先前的那道屏障開始變得透明如紙,在劍影升空,完全凝為一體時,屏障轟然破裂。

重熠殿,偏殿。

溫介清坐在一方雪白絨毯裏,身後倚著一隻白虎。

他一隻手給白虎的後背順毛,另一隻手捏著小魚幹遞給白虎。

白虎毛發光潔,神情裏滿是饜足,不時發出愉悅的低吼聲,蹭著溫介清的脖頸。

“小魚幹是君上做的,小白喜歡的話就多吃一些。”溫介清被白虎蹭地仰起頭,他神情溫柔。

因妖丹尚存的緣故,小白得以重新修得獸形,但總歸是受傷過重,若要完全恢複神誌,還需要不短的時間修養。

九幽是魔獸修煉的最好地界,因此溫介清便帶著白虎住了下來。

他撓了撓白虎的下頜,鼻子貼著額頭親昵了一番。

又捏起一條小魚幹遞到小白口中,這時,窗外漆黑一片的天空驟然閃過一道白光,耀得人眼睛刺痛。

溫介清下意識地護住白虎,手中玉骨扇旋出。

隻見,一道黑白光影衝天而起,勾纏交融間,依稀得以看出是雙劍合璧的模樣。

整座九幽被籠罩在這道盛光下,不少魔修體內的魔氣都被帶動地動**起來。

“是魔影劍和旭光劍!”溫介清認出了這兩道劍影,他呢喃著,“莫不是尊上和君上……”

想到了什麽似的,麵上露出幾分古怪。

他收回玉骨扇,遙遙凝著那道光影,順著白虎後背的毛發安撫著。

“看來,待到二人出關,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清鳴宗。

林霖和璉詡麵色焦急,適才得到晏宥傳來的消息後,皆是不寒而栗。

近一年來持續作亂的殺血盟和亓誣竟然有關聯,而且亓誣不僅用禁術符咒控製了大量的魔獸,在六大仙門裏也安插了眼線。

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璉詡凝重地說:“或許渡生宮出事就和此事脫不了幹係!”

聞言,林霖一個激靈,他年歲尚小,此時心裏很是慌張,“璉詡師兄,那如今我們該怎麽辦?”

璉詡思忖了一下,“此事定要上報師尊,但是若貿貿然地去,定然會追查到晏宥師弟,到時說不定會生出什麽岔子,因此得想個萬全之策。”

林霖蔫了下來,“現在清堯師尊對晏宥師兄極為厭惡,全宗門都不允許提及師兄的名字,我們這樣去說,師尊肯定不會相信的。”

空氣裏沉默了下來。

片刻後,璉詡突然想出了個主意,“或許我們可以先去找況舒師尊,晏宥是他親點的弟子,他應是會好說一些。”

林霖:“隻能這樣了。”

二人商定後,便立即起身前往莘濉峰。

半道途徑弟子堂時,璉詡突然攔住了林霖,他做出了個噤聲的動作,指著遠處的一道黑影讓林霖看去。

遠處弟子堂的泉井邊,有一道人影行蹤鬼鬼祟祟。

夜幕寂靜深邃,此時已到了休憩時分,按理說不應有人還在外麵走動。

可那人卻四處張望著,看起來十分怪異。

四周環視了一圈,許是沒有發現旁人,那人便取出了一包什麽東西,準備往泉井裏灑進去。

璉詡眼瞳猛地一縮,心裏暗道:“不好!”

正當他想起身阻止之時,不遠處又走出一個人。

來者是煙煙師姐。

她手中提著一盞宮燈,燭光下映出了另一人的麵龐。

“蔣毅師弟!”煙煙驚訝道。

側對著煙煙的蔣毅立即將手中的東西捏緊,用衣袖遮掩著。

他先是湧上錯愕,隨後又調整好表情,對著煙煙道:“師姐怎麽在這裏?”

“這話應是我問你才是。”煙煙皺著眉,手中的宮燈又舉高了幾分。

“這幾日,你總是見不到人影,不知忙些什麽,現在正值深夜,你在這泉井邊做什麽?”

蔣毅戒備地盯著煙煙,沒有說話。

煙煙餘光裏瞥見蔣毅拳頭緊握,她眯著眼睛試探,“師弟你手中藏著何物?”

這話一出,蔣毅垂頭笑了笑,再抬頭時,竟然露出一個殘忍的詭異笑容,頗為瘮人。

煙煙都不禁被這副模樣嚇得退後了兩步,她捏了捏自己腰側的佩劍,“蔣毅你……”

“師姐你當真不應該跳出來戳破我啊。”蔣毅臉色變得扭曲,聲音也異常沙啞。

他歪了歪頭,血管青筋暴起。

煙煙看過去,麵色變得煞白。

蔣毅的脖頸上竟密密麻麻勾勒著詭異符咒,還泛著猩紅血氣。

他咧著嘴殘忍笑道,“師姐不是想知道我拿的是什麽嗎?你看,這叫暗苼蠱,專勾人心中魔念,嗜以血肉為生。”

煙煙利落地拔出長劍,聲音出奇憤怒,“你不是蔣毅!你到底是誰?!”

“嗤嗤”大笑起來,“蔣毅”伸手撕開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副可怖的容貌,五官皆是模糊不清,細看卻和真正的蔣毅又大體輪廓相同。

“我就是蔣毅啊,師姐。”

他說著,手掌上指甲頓時伸長了幾寸,銳利無比地朝煙煙刺了過去。

就在煙煙橫過長劍抵擋著胸前時,一道紫虹光芒從“蔣毅”背後飛射而來,直直刺進了後者的心髒處。

“蔣毅”身體搖晃,口中鮮血噴湧而出。

他艱難地轉過頭望去,看到璉詡手持長劍,狠狠地劃開他的胸口。

隨著劍刃自上而下劈下,“蔣毅”全身像是散架了一般,皮肉嘩啦啦地垂直掉落下來。

最後,在地上竟形成了一塊塊鏡子般的冰冷碎片,絲毫沒有血肉之軀的模樣。

璉詡三人皆是大驚失色。

煙煙最先反應過來,她用乾坤袋裹著靈氣,小心地將掉在地上的暗苼蠱裝了起來。

“他想要下蠱暗害宗門弟子!”

煙煙簡單地迅速說了一遍適才發生的事,幾人麵色沉重。

璉詡鎮定下來,“或許不隻蔣毅被冒充了,也不隻弟子堂這一處被動了手腳!”

他腦海飛速旋轉,當機立斷道,“師姐,你帶著這碎片和暗苼蠱快去稟明師尊!”

“我與林霖師弟現在前往宗門各處先行探查,之後的事等師尊另行商議!”

在煙煙同意後,璉詡帶著林霖迅速禦劍而走。

莘濉峰,大殿上。

清況舒在梧桐林裏侍弄著他的花花草草,一旁清堯憂心忡忡地黑著張臉。

“今日渡生宮又出事了一批弟子,皆是毒發身亡,死相異常慘烈。”

清況舒:“可是尋出原因了?”

深深歎出口氣,清堯搖搖頭,“正是尋不出原因,這才讓人慌亂。”

“況舒,你說此事會不會與九幽魔界有關?那日仙門之人集聚九幽魔界,恰巧渡生宮就出事了,難不成是他們使得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不成?”

清況舒冷笑了一聲,“師兄,可有證據?”

清堯沒能接話。

悶了好一陣子,清堯含著些怒氣的聲音才傳出。

“況舒,我知曉你因阿梧對九幽魔界有不一樣的情感,但你始終要銘記你是仙門之人!難道當初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

“仙魔之分當真有那樣重要?”

“啪”的一聲,清況舒丟下手中采剪枝葉的剪子,他目光沉沉直視著清堯。

“是!我是因阿梧在九幽魔界待過些許時日,可當初阿梧作為花神上仙,是因為先天有疾,逼不得已才施展禁術以墮魔。”

“可入了魔又怎樣?阿梧的本性師兄你不知道嗎?何況,我們在九幽魔界過得亦是快活,根本不像你們口中那樣罪不可赦!”

“仙門?”清況舒笑得嘲諷。

“難道仙門眾人全然皆好,魔界眾人就全然為歹了?明達之心,勿以色看人的道理師兄不會不知吧?這可是連晏宥都知曉。”

“你休要提起晏宥!”清堯大喝,他氣得麵色難看。

宗內澤暄、晏宥接連兩位內門弟子都出了醜聞,這讓他近日本就在仙門之人眼中受盡酸楚,回來還要聽清況舒的嘲諷,清堯一時胸中憤懣難忍。

清堯緩了緩情緒,“自古仙魔勢不兩立,你若是執迷不悟,定當還會受到懲戒的!”

“執迷不悟是師兄你。”清況舒背過身,不再言語。

就在二人劍拔弩張之際,煙煙聲音焦急,步伐慌亂,她闖進大殿之上——

“師尊!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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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任務進度82%了啊,期待一下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