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牙齒打著顫,哆哆嗦嗦地說了它和小黑貓相遇的事情。

說到小黑貓霸道地搶它的聚靈果,拔它的靈花靈草時,眼眸還泛起淚光。

果然,它不該來九幽魔界。

這下子好了,不僅被搶的東西回不來了,有可能連這條小命也得留在這裏。

想到這,白虎嗚咽地更傷心了。龐大的身體縮成一團,可憐巴巴地很。

鬱淵變成了小黑貓?

怎麽可能?

溫介清隻覺得這白虎不想活了,敢編這種話本子來唬他。

他沉著臉,一言不發,翻轉著玉骨扇,呼出一道扇風。

扇風鑽進白虎的意識裏,搜索著它的記憶。

隨著對白虎記憶的感知,溫介清的麵色變得古怪了起來。

竟然真如著白虎所說,是一隻小黑貓給他印下的梅花血跡。

這血的確是鬱淵的,難不成鬱淵真的變成了小黑貓?

溫介清思量片刻,揮了揮衣袖。衣袖裏飛出一根水藍色的鎖鈴繩,帶著一陣清脆的鈴聲把白虎捆得嚴嚴實實。

拎著白虎,溫介清踏進結界,朝著重熠殿飛去。

重熠殿外。

玄魔使荊昊麵戴玄鐵魔紋麵具,渾身冒著凶煞氣地在殿門外守著。

他帶著一隊精悍的魔界兵將剛從通天澗回來,他們把通天澗搜尋了個底朝天,硬是半分線索也沒有發現。

溫介清隨著一陣鈴鐺聲落地,將白虎扔在地上,對著荊昊拱拱手,說道:“玄魔使。”

“溫閣主。”荊昊低頭行禮,往日冷冰冰的聲音如今帶了絲急躁,“璿璣閣可有魔尊的下落?”

見溫介清搖頭,荊昊拳頭緊握,玄鐵魔紋麵具上血光閃爍,狠聲道:“那我便去那九重天闖上一闖。”

以往,魔尊長時間不見蹤跡也是有的,左不過是尋一個靈氣充沛的寶地修煉,本沒有什麽可擔心的。

可這一次,是因魔尊的通識牌有了異動,魔光閃爍微弱,這才使九幽魔界產生了恐慌。

玄魔使荊昊作為魔尊座下的首席魔使,當機立斷把消息封鎖得嚴嚴實實,暗中自己帶了隊可靠的兵將尋找線索。但幾日過去,一無所獲,這讓荊昊不禁焦躁起來。

說著,荊昊就要領著兵將朝九重天飛去。

溫介清連忙攔住荊昊,“荊昊魔使你先別急,雖說我璿璣閣沒有線索,可是我卻抓來這小獸,它有線索。”

荊昊聞言,目光如炬,看向被捆成一團的白虎。

白虎瑟瑟發抖地又交代了一遍事情的來龍去脈,眼見著玄魔使的神情陰鬱,它顫抖得更厲害了。

明明它說得都是真的,怎的沒人相信呢。

仿佛看見自己馬上要血濺當場,白虎眼眸中湧下兩串熱淚。

溫介清展開玉骨扇,“我查過這小獸的記憶,的確如它所說,它額頭上的血也確實是鬱淵的。”

荊昊壓下疑問,他思忖片刻,對白虎問道:“你說後來那小黑貓跟著一個劍修回去了?”

白虎連連點頭,“我聽著好像是一個名叫‘晏宥’的劍修。”

“晏、宥。”荊昊和溫介清默念這個名字。

荊昊立馬揮手招來一個兵將,命令兵將去查這個劍修。

這時,溫介清感受到天際遠處有一股熟悉的氣息,這氣息越來越近,好似是蕭鬱淵的。

他眼中泛起驚喜,看向荊昊。

荊昊此時也同樣感知到了蕭鬱淵的氣息,他和溫介清目光對視,一同看向天際。

“介清,荊昊。”

蕭鬱淵踩著魔影劍破風而來,他在殿外站定,將魔影劍收回烏玉戒指裏。看著眼前二人,問道:“你二人怎麽在這裏?”

溫介清盯著蕭鬱淵渾身打量了一番,沒發現什麽傷口才舒了口氣。

“尊上,你可算回來了。你再不回來,玄魔使可是要硬闖九重天找你了!”

蕭鬱淵:“找本座?”

荊昊上前行禮,“尊上的通識牌有異,我等怕尊上出事。”

“就是,你是不知,你那通識牌魔光微弱,差點都熄了。快給我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溫介清用玉骨扇指著白虎,“還有這小獸,編話本說你變成了小黑貓。”

抬眼瞥了一眼白虎,蕭鬱淵看著白虎額頭上的梅花爪印,輕哂,“快快鬆開這小獸,它沒編謊話。”

說完,朝著重熠殿走了進去。

溫介清眼瞳微睜,白虎說得竟是真的?

他隨手揮了揮,把鎖鈴繩收回,讓白虎在門口候著,連忙跟著蕭鬱淵也進了大殿。

蕭鬱淵坐在大殿首位,對溫介清和荊昊說了自己的這幾天的經曆,不過他沒有說小九和係統的事,隻是說自己在渡劫。

溫介清:“所以尊上若要成功渡劫,就要幫助那晏宥成為人上人?”

蕭鬱淵點點頭。

荊昊在一旁站得筆直,從玄鐵麵具中露出的眼神嚴肅駭人,“那晏宥撞了什麽大運?竟讓尊上變成一隻貓去渡他!”

他轉念一想,心頭湧上擔憂,“尊上變身後,若沒有自保之力該如何?”

蕭鬱淵:“我此次回來正是為了這個,如今我的魔力不能完全恢複,變成貓後,也無法使用烏玉戒指和魔影劍,所以……”

他看向溫介清,“介清,你那璿璣閣可有什麽貓貓能戴在身上,且不易被發覺的傳音石?”

溫介清挑挑眉,想了想,掏出一副鈴鐺,對蕭鬱淵戲謔道:“有倒是有。這傳音鈴是當初從一個練器童那裏得來的小玩意兒,尊上要是不嫌棄,就拿去用吧。”

他把傳音鈴朝蕭鬱淵拋了過去。

蕭鬱淵眼皮跳了跳。

這鈴鐺呈銀色的扁圓形,搖起來,中間的小鈴丸會發出清脆的鈴鈴聲。

“你的意思是讓本座把這東西掛在脖子上?”蕭鬱淵不可置信,嫌棄地捏著鈴鐺問道。

溫介清做出一副無辜樣子,“尊上你說的啊,這傳音鈴戴著貓兒脖子上是最不容易被人起疑的了。”

蕭鬱淵:“……”

他忍了又忍,揮出一絲魔氣變成黑色頸繩,把傳音鈴串到上麵去,打算快要變成小黑貓時再戴。

“本座一會兒就要去那清鳴宗了,荊昊,最近魔界一應事物都由你做主,沒有本座的命令,不許擅自去尋我。”

蕭鬱淵對著荊昊交代了一番,“還有殿外的白虎,你先養著吧。”

又轉頭向溫介清說,“介清,你璿璣閣可溫靈通脈的上等寶物,到時候通通都送到清鳴宗去,本座都要了。”

這次沒有再打岔逗笑,溫介清明白這對蕭鬱淵來說極為重要。

他站起身衝蕭鬱淵拱拱手,“回頭我定給尊上送去。”

又一番交代後,蕭鬱淵用魔力造了一個和傳音鈴一般模樣的納戒鈴,整理了許多能用上的靈物靈寶存放在裏麵。

一切準備妥當後,蕭鬱淵喚出魔影劍準備回藥靈埔。

忽地,他留在晏宥手腕上的魔氣微微波動,幾息之後,將蕭鬱淵傳送回去。

藥靈埔。

不複往日平靜,一群劍修帶著自己的靈獸站在院子裏吵鬧著。

為首的方樂平囂張跋扈,“林霖,我可是奉清堯師尊命令來藥靈埔取靈藥,你敢攔我?”

林霖氣得執劍的手發抖,“你這潑皮!明明就是來找茬,還非得給自己安個好名聲。我呸!”

方樂平被林霖罵得臉色發黑,他身後的幾個小跟班也不樂意了,拔出劍直衝林霖發難。

幾人圍攻林霖,嘴裏還罵咧著,“你算什麽東西?還敢質疑我們樂平師兄?”

“也不好好對著鏡子照照自己,你連弟子堂都沒進去的小垃圾,怎麽也好意思在我們樂平師兄麵前放肆!”

……

林霖雖天賦好,但說到底也沒有進行過係統修煉。在幾人的合力攻勢下,林霖眼看落入弱勢。

一旁的晏宥看不下去了,挺身到方樂平身前,說道:“樂平師兄,我知道你想要什麽,你讓他們停下來,我隨你去竹林。”

方樂平邪笑一聲,“師弟可別為了拖延時間,唬我才是。也罷,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相信師弟你是聰明人。”

他擺擺手,讓那幾個劍修停了下來。拍了拍身旁的犀貘,先行去了竹林。

林霖此時略顯狼狽,他撐著劍,臉上不甘,“晏宥師兄,我可以再撐上一撐的!”

晏宥扶著林霖,語氣平靜,“師弟,你去給他們取藥,旁的事我來就好。”

林霖:“師兄!”

晏宥衝他搖搖頭,“聽話。我能處理。”

說完,他也朝著竹林走去。

陽光明媚,竹林深處鳥雀啾啾。

方樂平摸了摸身邊的靈寵犀貘,對晏宥咄咄逼人道,“晏宥,那後半部逸彰劍法,你今天要是不給我,那別怪師兄不客氣了。我這頭靈獸可還餓著肚子呢,平時最喜吃肉了。”

犀貘似是為了應和方樂平般,衝著晏宥吼了一聲。

晏宥被巨吼聲震得耳朵一疼,不由退後了兩步。

方樂平嘲諷地笑了笑,倒三角的眼睛斜眯著,“師弟,我聽說你最近也得了一頭靈寵,要不喚出來給師兄瞧瞧。”

晏宥努力平複自身激湧的血氣,聽到方樂平提起小黑貓,他把拳頭捏地哢哢作響。

還沒等他來得及說話,方樂平目光越過晏宥,朝林子深處望去。

“就是這頭小黑貓吧!哈哈哈,晏宥師弟,你說你連自己都養不好,怎麽還敢養靈獸呢?”

晏宥朝身後望過去,看到小黑貓眯著眼睛優雅地一步一步走過來。

待小黑貓走近了,方樂平仔細一看,又是一陣大笑,“我就說你怎麽可能養得起靈獸?原來就是一隻普通的貓而已啊!還和煤球一樣黑,哈哈哈哈!”

方樂平眼神劃過一絲猙獰,他拍了拍犀貘。“果然你是個廢物,你的寵物自然也是廢物!”

說完,犀貘也配合地從鼻孔粗哼了一口,它張開血盆大口,衝著小黑貓飛撲過去。

“喵喵!”

發生地太快,晏宥來不及阻攔,隻能發出一聲錐心厲叫。

正當方樂平笑得大聲,笑得開心之時,隻見小黑貓絲毫不懼,輕飄飄地甩了犀貘一爪子。

頓時,犀貘龐大的身體向後摔去,落地時發出一聲巨響。

方樂平張大了嘴,嗓子像被灌了毒藥似,笑聲一下子啞在喉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