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婚後生活

伍星雲乘坐小型飛行器返航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伍星雲發現源星的自轉時間於宇宙時間異常的契合,他低頭看表,宇宙時間:銀河曆2015年4月6日,19:00。

他讓送自己來的工人把飛船停在城市中專用的停機場中,然後自己開車回家。

伍星雲城市中的人非常少,他一邊看著車窗外飛快倒退的街景,一邊開始琢磨關於上級下達的新任務的事情。

要每隔一段時間,傳一段能夠表達自己婚姻生活愉快的視頻回去。

到底什麽樣的視頻,才能夠證明自己和夜碎空關係比較親密呢?

在到家之後,伍星雲還沒琢磨出來,他想要問一問夜碎空的意見,但是當進入小樓之後,才發現夜碎空還沒回來。

伍星雲走到自己的房間,拉開抽屜,擰開台燈,開始琢磨這個問題。

他在紙上打草稿。

怎麽才能夠表現雙方的親密?

夜碎空參加自己的基地建設?開會的時候坐一起?互相傳閱機密文件?

伍星雲寫下這些項,又統統劃掉,這些有部分涉及保密手冊的內容,不能夠和夜碎空分享。

或許,可以安排一個兩人一起看肥皂劇的項目?

伍星雲又將其劃掉,無所事事的看肥皂劇,純粹就是浪費時間。

伍星雲琢磨了一會兒,要不要拍一下兩人起床的視頻呢?

但他馬上就想到,自己雖然住在這個小樓中,但和夜碎空並不住一個房間,況且對方感知敏銳,似乎很難偷偷摸到對方床頭拍視頻。

然後,伍星雲把自己所琢磨的那些日常生活中的,一起洗澡,一起上廁所,一起睡覺,一起起床的項目全部刪除了,因為這三個月,兩人很少在幹這些事情的時候一起。就連一起吃飯都很少,夜碎空對食物的需求幾乎不大,他似乎有一套很巧妙的辦法來保持自己的能量補充。

他塗塗抹抹了幾張紙,最後保留下來的項目就是:一起看書學習。

伍星雲有些懊惱的把筆丟在那些塗改的紙張上,開始覺得這個任務比較困難了。

他把自己的草稿收好,隨手放進另外一個抽屜裏,然後拉開門走了出去,根據慣例,現在是他晚上的操練時間了。

伍星雲把自己的製服脫掉,換上了休閑軍裝,然後走下樓,提著槍,自己給自己喊口號,先跑了一個五公裏,然後又在前幾天搞出來的靶場打了一發槍,隨即複習了一套格鬥拳。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滿身大汗的往回走。

他回去的時候發現夜碎空還是沒回來,於是就先去洗了個澡,在洗澡的時候琢磨,如果等會夜碎空再不回來,是不是該去找他一下?畢竟總統說,希望今天就能夠有視頻傳回去。

伍星雲一麵把泡沫都揉在自己的腦袋上,一邊琢磨著這件事情。正在他打開水龍頭衝掉洗發水的時候,他聽到門響了,是夜碎空回來了。

他聽得到夜碎空的腳步聲徑直上樓,似乎回房拿了什麽東西之後,又有要出去的趨勢,便把淋浴房拉開一條縫,朝著夜碎空喊:“哎,先別忙出去,我等一會兒有點事情要跟你商量。”

夜碎空的腳步聲就停下了,伍星雲趕緊把自己胡亂衝了一下,就穿著幹淨的衣服,脫著拖鞋出來了。房間比較大,也比較多,伍星雲找了一圈,發現夜碎空在自己房間裏,正靠著自己的桌子,手裏拿著一疊稿紙,一張一張的看著。

伍星雲有點不高興,一邊朝夜碎空走,一邊說:“你這個人,怎麽隨便進入別人的房間,還亂翻東西呢?”

他一麵說,一麵想要去奪夜碎空手上的草稿,但夜碎空的神經反應速度遠遠超過普通人,手一閃就躲開了小兵的搶奪。

夜碎空上下打量著麵前這個剛洗幹淨的小兵,對方的頭發上還帶著水珠,黝黑的皮膚被熱水蒸的有些發紅,空氣中彌漫著洗發水的味道,身上的T恤雖然穿的整齊,但看得出來他擦身體的時候並不認真,胳膊上殘留的水把T恤都浸濕了。

夜碎空的心情在這一瞬間就莫名的好了起來,他的臉上雖然沒什麽笑意,但語氣中卻帶著一絲調侃:“你不是說今天晚上不回來了麽?”

伍星雲走上前,把夜碎空弄亂的桌麵收理好,說:“聯絡時間比我想的要短。而且,接到了新任務,所以必須回來。你呢?你不是也說不回來了?”

夜碎空說:“忘了東西,回來拿的。”他一邊說,一邊想要朝**坐,結果被伍星雲攔住了。

伍星雲拉出椅子,說:“平時不要坐**,坐椅子。”

夜碎空沒什麽講究,坐在了椅子上,挑了挑眉:“往常你都讓我做板凳的,今天怎麽忽然變得這麽好?有事情想要求我?”他一麵說,一麵揚了揚手中的那一疊稿紙。

伍星雲自己從床底摸了個板凳出來,坐在上麵,說:“嗯……有個事情的確需要跟你商量,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我們去三樓會議室商量一下吧。”

夜碎空嗬的笑了一聲:“這房子裏以前就我一個,現在是我們兩個,還三樓會議室,幾百年都沒人進去過!就在這裏說吧。等等,讓我先看看你寫的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夜碎空很容易就辨識出了那些並沒有完全塗黑的字跡。

“和夜碎空一起吃飯……參加會議……一起散布……嗯……一起洗澡?一起……起床?”夜碎空一條條的念了起來,念到中途的時候停頓了下來,他的嘴角已經微微上揚,帶著一絲調侃的眼神,看著因為坐在板凳上而比自己矮了很多的伍星雲,那家夥的一雙眼睛異常明亮,正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似乎在期待什麽一樣。

夜碎空說:“這些提議都很好啊,為什麽要劃掉?”

他一麵說,一麵身體微微朝後仰,靠在椅背上:“這是你的,新婚蜜月計劃嗎?”

伍星雲連忙搖頭,說:“不是的,是……嗯,我劃掉是覺得你大概不會同意,也沒什麽必要。事情是這樣的……”

伍星雲很快就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最後害怕夜碎空不答應,還補充了一句:“其實我想過了,這種宣傳,對於變異人這邊,也是有利的。畢竟,你也是真心想要維持和平的不是嗎?雙方局勢穩定,是最好的……”

夜碎空沉默著不說話,伍星雲說:“如果你不反對,那我就開始拍攝了。領導讓我今天晚上就要傳回去一段視頻,我不會打擾你很長時間的。”他一麵說,一麵從櫃子裏拿出從基地帶回來的小型攝像機,並且對夜碎空發出邀請:“我們可以先到陽台上,拍攝一段一起讀書的視頻。”

夜碎空撇了撇嘴:“讀書有什麽好拍的?”

伍星雲琢磨:“那……吃飯?可是你很少吃東西……”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站起身的夜碎空打橫抱起,夜碎空的鼻尖湊向伍星雲的臉:“白癡!要表現你和我關係很好,自然是……床照了!”

說完,夜碎空不顧伍星雲的反對,將他半抱半拖進了自己的臥室。

這也是伍星雲在結婚的那天住過的地方,在那之後,伍星雲一直沒進來過,今天晚上再次被拖進來的時候,他愣了一愣。

所有的床褥和被單依舊是大紅的,牆上還有著囍字,床頭掛著新婚當日抓拍的照片,一切都沒有變化。

就在伍星雲在門口愣神的片刻,夜碎空在他身後一推,伍星雲的整個人都跌倒了那張大而柔軟的**了。

夜碎空隨即壓了上去,把小型攝像機從伍星雲的手中奪走,按動攝像鍵,放在床頭後,就開始扯自己的襯衫扣子。

伍星雲嚇壞了,哭腔解釋:“那種視頻不能夠拍,聯邦對□產業控製很嚴格,我會被挨處分的!”

夜碎空沒撐住,大笑起來,他抓住企圖跑掉的小兵的胳膊,將其重新拉回**,箍在自己懷裏,聲音異常溫柔:“放心吧,我也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被全宇宙看光!隻是親密一些而已,絕對不會讓你露點……”

伍星雲哦了一聲,他有些忐忑的放棄了反抗,夜碎空低頭吻了吻他的短粗頭發,伍星雲的動作變得更加僵硬了,簡直可以堪比僵屍。

夜碎空說:“高興點,你想讓聯邦政府名譽掃地,想讓人人都知道你是被逼的嗎?”

伍星雲隻能夠露出一個僵硬的笑。

視頻來來回回,拍了數次無法令人滿意,不是近似□片,就是太僵硬,有一次還拍到了夜碎空支起的帳篷,太過不雅。

最後,夜碎空和伍星雲一起坐在書房中,兩人穿戴整齊地一起看同一本書,夜碎空的腦袋和伍星雲的湊得很近,兩人的臉上都帶著微笑,背景音樂是一首遠古老歌——《友誼天長地久》。

這個晚上是任務的良好開始,至少伍星雲是這麽認為的,當他忙活了大半夜,並把這段視頻發送給了聯絡站後,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伍星雲躺在**回想著夜碎空的承諾:放心吧,我會配合你,完成你的任務的。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希望……能夠一切順利吧!”伍星雲心中默默想著,很快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夜碎空並沒有如往常那樣自顧自的行動,而是在等待伍星雲起床,等伍星雲吃過早餐後,夜碎空就帶著他出發,前去拜訪住在城中的另外一名變異人。

聽說這位變異人叫做彭大衛,在大涅槃前是名攝影師,給某位知名導演拍電影的,他的拍攝,比伍星雲的這種業餘水準的業餘水準要好很多。

兩人並沒有在彭大衛家裏找到他,兩人就轉而去基地弄了一架小型飛行器全球尋找。

三個小時過後,他們在源星的另外一麵找一團密集的光束。

唰!唰!伍星雲還在很遠的地方,就看到了遠處沙漠中,那一道道的紅色光束。那些紅色光束密集如蛛網,不斷的朝外擴散著,目測殺傷範圍至少有五萬米。

那種紅色光束伍星雲再熟悉不過了,他曾經訓練的初級士兵穿越光網的訓練,就是這種光束組成的。

伍星雲初次上戰場的時候,見識過這種光束的厲害,它比常規的激光武器都要可怕,普通士兵的作戰服根本無法抵擋,碰上就會被燒毀。

伍星雲之前是能夠比較輕鬆的穿越這些光網的,但是現在,當他再次在非戰爭時期看到這些光網的時候,感覺這些光網更加密集了一些,變幻的速度更快,持續的時間更長,比聯邦所遭遇的那些要更加可怕了一些。

伍星雲問:“那是你們的新型武器?看起來似乎又升級了。”

夜碎空的嘴角微微勾了勾:“那是彭大衛在練武。”

伍星雲驚訝的合不攏嘴巴,雖然他從入伍起就被訓練來同變異人作戰,但和伍星雲同一批出生的人,大部分時間的對手還是投靠夜魔軍的普通人,他很少有真正麵對變異人的時候。

“他練得是九重雷刀,這些紅色的光束並不是什麽新式激光武器,而是他的刀光。”夜碎空在一旁耐心的解釋,他很喜歡看伍星雲的表情,很直觀,這個小兵並不太會隱藏想法,喜怒哀樂基本都寫在臉上。

伍星雲說:“那……看樣子我們沒法靠近了,穿梭這種光網需要作戰服……糟糕,我也沒帶作戰服。”

他一麵說,一麵將飛行器停到地麵上。

等到飛行器停到地麵上後,盡管周圍還是一片狂野,但已經看不到那些光束了,並不是彭大衛停止了練習,而是因為——球麵切線,那些光束偶爾從伍星雲的頭頂高空飛過。

夜碎空並不怎麽在意,他盤膝而坐,片刻之後,一麵藍色的半透明牆在他前方呈現。

伍星雲趕緊拿出自己的數據測試器,發現以夜碎空為圓心,有著強烈的電磁波活動。

片刻之後,那些偶爾飛過的紅色光束也沒有了,夜碎空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土,說:“他知道我來了,走吧,我們的速度要快點。”

兩人再次進入飛行器,啟動飛行器,朝著沙漠中心地帶的一個巨大旋窩飛去。

五分鍾後,伍星雲就看清了那個站在旋窩中央的攝影師的樣子。

那人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搞藝術的,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短褲,上身□,渾身肌肉糾結,手中提著一柄猩紅色的巨刀,就這麽站在戈壁沙漠中。

遠處是一些拳頭大小的石塊,但是在他周圍,已經沒有任何巨石,甚至連沙子都沒有,都是一些細微的粉塵,想來是因為他的刀光非常可怕,沙子也被這種連續的刀光分割成了齏粉。

伍星雲將飛行器停在千米開外的沙漠中,和夜碎空一起走下飛行器,然後就看見遠處的彭大衛扛著大刀飛奔而來。

隔得近了,伍星雲才看到彭大衛滿臉橫肉,臉上一條刀疤從額頭直抵胸前,容貌猙獰可怖,他身材異常魁偉高大,比夜碎空還要高一個頭,他跑動的時候,塊狀的肌肉紛紛鼓起,上麵還有青筋跳動。

彭大衛很快就跑到了兩人麵前,先是對著夜碎空鞠躬行禮,然後畢恭畢敬的叫了一聲:“首領好!”

夜碎空的態度很隨意,並沒有還禮,也沒有向他問好,而是拉了拉自己身邊的伍星雲,聲音比較淡漠:“叫嫂子!”

彭大衛一愣,然後馬上鞠躬:“嫂子好!”

伍星雲低聲嘟囔:“我……是男的……”

即便是低聲嘟囔,夜碎空和彭大衛也能夠很清楚的聽到,彭大衛立刻改口,再次鞠躬:“對不起……那……我喊你伍哥吧。”

伍星雲看到麵前比自己高了兩個頭的大塊頭對自己鞠躬彎腰,還一口一個“伍哥”的喊著,感到非常別扭。特別是看到彭大衛手中的那柄紅色的巨大後,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不知道有多少戰友喪生在這柄刀的刀光下,聯邦的無數戰艦,也都被這柄刀所撕裂。

聯邦一直以為這種光網是變異人偷到的聯邦科技並且加以改造的,但直到這個時候,伍星雲才是第一個活著知道這種光網是刀光的人。

伍星雲雖然沒有朝後退,但心中不可避免的有著一絲恐懼——他沒穿作戰服。

夜碎空回頭看了伍星雲一眼,很敏銳的感覺到了伍星雲不喜歡彭大衛手中的武器,便對彭大衛說:“把你手裏的東西丟了,這兩天不要再練武了!”

彭大衛馬上將手中的刀丟出上千米的位置,刀在半空中劃過,刀鋒運動過的軌跡,劃出一麵紅色的光弧,周圍的空氣都被這光弧所灼,微微扭曲。

彭大衛的刀丟到了一半,才聽到夜碎空的後半句話,他有些不解,說:“為什麽?我最近剛剛突破了九重雷刀的第六層,現在練習,正是能夠大漲功力的時候……”

夜碎空隨意看了彭大衛一眼,彭大衛就馬上閉嘴了:“一切聽首領大人您的。”

夜碎空點了點頭,說:“我最近和星雲想要拍一些視頻留作紀念,找不到合適的攝影師,這顆星上,沒有別人比你更適合了,你每個星期抽出一天來拍攝,其它的時間自己隨意安排。”

說完句話,夜碎空看了看四周,聲音依舊很平靜:“我記得我曾經說過,要練武去專門的練武地方,任何人不準在野外練武,以免把這裏搞的亂七八糟。等會你自己去柳蒙那裏領罰,不要讓我親自動手。”

夜碎空說話聲音非常平靜,並不見動怒,但彭大衛已經額頭開始冒汗了,他連連點頭:“首領大人您放心,我再也不敢違反規定了,我一定好好的幫您攝影……把您和伍哥……都拍得很好。”

夜碎空嗯了一聲,又吩咐了彭大衛幾句後,就和伍星雲再次返回飛船,臨走前把伍星雲的計時器丟給彭大衛:“三天後早上七點,收拾幹淨了來我家,不要遲到。”

在返航的路上,伍星雲忍不住問:“我聽說……你在狀態最好的時候,甚至能夠爆發出伽馬射線爆的能量……是真的嗎?你比剛剛那個彭大衛還要厲害?”

夜碎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頭看著伍星雲。

伍星雲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太對了,他看到夜碎空深黑色的眸子帶著一絲慍怒。

漸漸的,那慍怒便成了遺憾:“如果不是當初有個很會潛伏的幽靈鎖兵射傷我,那一戰我們變異人就會贏。”

伍星雲低頭,他很擔心夜碎空在這個時候翻舊賬,那自己就難免光榮犧牲了。

雖然犧牲很光榮,但伍星雲現在並不是太想在這種情況下光榮。

夜碎空的唇緩緩的湊近伍星雲的耳朵,溫熱的氣息吐在他的脖子裏:“不過如果那樣的話,你就不會嫁給我了。所以,這個結局也不錯……”

伍星雲莫名的覺得心跳一陣加速,他默默的想著:夜碎空這種睚眥必報的家夥,在全麵占領了聯邦之後,肯定會把自己抓到。那個時候他看見自己長得和他老情人一個樣子,說不定會把自己弄成禁臠什麽的,就更加糟糕了,還是現在的情況比較好。

夜碎空看著伍星雲的窘狀,心情異常的好,他輕聲笑了起來,伸手搭住正在開飛船的伍星雲的肩膀:“其實我覺得最能夠體現兩人親密的就是洞房了。你領導有沒有指示你,讓你在**好好的取悅我,以維護雙方的關係?”

伍星雲的整個人都開始變得不好了起來,他惡狠狠的瞪了夜碎空一眼,夜碎空放聲大笑,心情似乎更加愉快了。

晚上的時候夜碎空並沒有如往常那樣去辦自己的事情,而是換了一套運動裝陪伍星雲跑步,又看他射擊。

伍星雲搞的滿頭大汗,夜碎空則十分輕鬆,隻有在夜色中,看到伍星雲精準的槍法之後,才有些感歎:“射擊很不錯啊!”

伍星雲嗯了一聲:“我是幽靈鎖兵,射擊成績和潛伏能力,在整個軍隊中都排得上名次的。”

夜碎空的嘴角露出微笑,他將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水杯遞給伍星雲:“累了吧,喝口水。”

伍星雲一口就把水喝幹了,然後繼續練習,夜碎空就在一旁看著,四周槍聲不斷,身穿作戰服的士兵盡管隻有一個人,卻依舊在嚴酷的訓練著。

很快,伍星雲的射擊訓練也結束了,他開始進入撲擊格鬥的訓練。

訓練處是伍星雲自己選得一塊沒有人的草坪,隻能夠打些套路,往常都是他自己一個人,現在多了一個夜碎空在旁邊看著,伍星雲覺得渾身不舒服。

特別是夜碎空對這種方法提出質疑之後,伍星雲就覺得更加不舒服了。

“聯邦軍隊訓練這些有什麽意義?難道你們還能夠跟我一對一單打獨鬥?”

這句話極大的幹擾了伍星雲,伍星雲也開始覺得這個訓練毫無意義起來,動作越做越糟糕,簡直不忍直視。

夜碎空好整以暇的看著路燈下的勤奮刻苦卻不得要領的小兵,忽然開口:“要不要我教你兩招?”

“啊?”伍星雲停下了自己越來越糟糕的套路拳,說:“你……教我?我不論怎麽努力,都不可能像你那樣厲害的。我一掌下去最多劈磚頭,你……我聽他們說,你能夠徒手撕開戰艦……”

夜碎空無奈的笑了一下:“這都誰傳的謠言?就算是我有那個力量,但也沒那個必要,用刀劈比較快一點。”

伍星雲哦了一聲,他有些膽怯的看了夜碎空一眼,麵前的男人的確也就比自己稍微高了一點,長得好看了一些,也沒別的特殊之處。

伍星雲說:“他們都說,上一任的星際元帥坐在指揮艦裏,是被你撕開戰艦後,窒息而死的……”

夜碎空無奈的撫額:“什麽亂七八糟的謠言,我記得你們聯邦有戰報,他不是因為作戰不利,疑似和我勾結,而被判了流放邊緣星係,最後飛船遇到隕石雨死的麽?”

伍星雲低低的嗯了一聲,沒再說話了,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當地。

夜碎空走上前去,站在他身邊:“戰爭不是兒戲,殺戮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了……我殺過聯邦的很多人,甚至大部分都是像你一樣的士兵,他們一無所知的參軍,短暫的訓練後,就被投入殘酷的戰場……”說到這裏的時候,夜碎空看見伍星雲的眼圈有些發紅,麵前的人的眼中有著憤怒,拳頭也在不由的握緊。

夜碎空伸手過去,拉住伍星雲的拳頭,將其手指拉開,把他的手握在手中,聲音平靜:“但聯邦也殺了我們不少人,我們變異人不能夠生育,無法繁殖,從一開始的將近十萬人,到現在,整個星係中,變異人的人數,已經不足一千。我們在一起已經生活了上千年,互相都認識,很多人都是上百年,上千年的老朋友,每死一個,就會少一個。聯邦擁有上千萬億的人口,人人都有家庭朋友。我們卻隻有戰爭和殺戮,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伍星雲把自己的手從夜碎空的手中抽了出來,他盯著夜碎空:“我不會同情你們的!”

夜碎空笑了笑:“說這些,並不是為了贏得你的同情。而且,說實話,你的同情對我來說根本沒什麽用處。”

伍星雲緊緊抿著唇,他覺得麵前的這個男人,在一貫的懶洋洋的笑容之後,有著自己完全不想要知道的內心。

夜碎空再次伸手,拉住了伍星雲的手:“我說這些,隻是想要告訴你,在戰爭中談論善良,正直,血腥,殘暴等等是毫無意義的,就像你,你剛剛的那些招數,作用可不是強身健體,而是殺人,你在努力練習殺人技能的時候,想過這些嗎?”

伍星雲沒再說話,夜碎空聲音有些低沉;“關於戰爭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好嗎?在你心裏,那些事情或許隻是傳說,曆史,教科書。但是在我心中,那是我的記憶,一些……很不愉快的記憶。”

伍星雲輕輕的嗯了一聲,他決定以後不再和夜碎空討論這些話題,雖然這個決定有些自欺欺人;

他作為一個士兵,雖然不怕死亡,不懼犧牲,但他不喜歡殺戮和戰爭。

夜碎空緩緩的抬起伍星雲的手,將其送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我現在已經不想再打了,特別是有你在我身邊,我隻希望,就這麽生活下去,永遠安寧,平靜地活下去。沒有未來,沒有希望也沒關係,隻要有你在身邊就夠了。”

在這一刻,伍星雲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敲了下一般,他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麵前的男人,這個人幾乎令所有人都顫抖,名字就足夠讓人膽寒的男人。身穿休閑服的夜碎空眼神溫柔,語調低沉帶著磁性,說出的話能夠字字鑽入伍星雲的心底。

“可是……可是我不會陪你一輩子的。我會比你死的早……”伍星雲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麵前的人。對方的永遠,和自己的永遠,不會是同一個含義。

夜碎空點了點頭:“是的,我會……還會活著,一直活著……”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緩緩的放開了伍星雲的手,他雙手插在褲兜裏,轉身離去,身影被路燈拉出很長的影子,顯得無比孤寂。

伍星雲也站在路燈下,看著那個越來越遠的背影,覺得自己有些話似乎不該說。

不論夜碎空剛剛那些話是真是假,但伍星雲相信了,因為,在那一刻,伍星雲覺得自己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心情,他相信那些話,是夜碎空的真心話,或許永遠不會有雙方期待的和平那一天,但至少,夜碎空曾經這樣想過,真心的這樣想過。

伍星雲馬上朝著那個孤獨的背影跑去,然後停在他身邊,夜碎空扭過頭,朝著他笑了一下。

伍星雲沒有說什麽,他實際上也不太會說話,他對著夜碎空也回報了一個笑容。

然後夜碎空就伸出手,摟住伍星雲的肩,在上麵拍了拍:“你選得練武的地方不好,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你一定會喜歡那裏的。”

伍星雲點頭:“好。”

半個小時候,兩人停在市中心的一個巨大的體育館中。

和別處的體育館不同,這裏的中央廣場六個方位都被封閉了起來,四周的牆壁流淌著淡淡的藍色的光,呈現出半透明的樣子。

夜碎空帶著伍星雲站在廣場中央,這個廣場直徑足足有兩千米,異常曠闊,廣場中央沒有半點遮擋物,一覽無餘。

夜碎空說:“這裏就是我們平時練武的地方,四周的牆壁都是我抽取了自身能量灌注的,防禦能力非常強,除了我,這個星球上不會有別人能夠擊毀它。在這裏,你不會收到任何幹擾,可以完全靜心下來,體會武學的精髓。”

伍星雲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什麽武學?”

夜碎空笑了笑:“做一切事情,都需要沉心靜氣,專注是最重要的本領,你在射擊的時候,就很專注,但是在練習那些撲擊格鬥的時候,就差了很多。動作雖然很標準,但是卻沒有靈魂,你的訓練,完全是由枯燥無畏組成的,全靠意誌支撐,根本無法體會到其中的樂趣,我在一旁看了都覺得累,實在是受不了了,才想要教一教你的。”

伍星雲馬上表示自己願意接受批評,他心中很清楚,夜碎空之所以能夠成為變異人的首領,被人成為夜魔,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武力超凡,無人可敵。在雙方交戰的最初階段,夜碎空還不懂得任何計謀和軍事知識,完全是憑借個人的勇武取得勝利的。他在武學格鬥方麵,可以說是銀河係第一人。

但所有人都認為,夜碎空之所以能夠這麽厲害,完全是因為他的身體變異的原因,今天伍星雲聽他這麽說,覺得似乎那些人說的也不全對,夜碎空很厲害,不僅僅隻是由於他是變異人,恐怕更多的是因為他對於武的理解和悟性。

“我其實一直不怎麽看好聯邦的軍隊訓練,知道為什麽嗎?”夜碎空拉著伍星雲坐在空曠的廣場上,顯得非常有耐心。

伍星雲洗耳恭聽。

“因為他們的訓練,根本不是要強健人的身體,隻是為了在短時間內,培養出大量便宜的士兵,拉上戰場用人海戰術來對抗我們,我研究過的,聯邦的士兵退役後,多半會出現各種各樣的身體問題,還有很多老兵,就算是沒受傷,四十多歲就無法上戰場了,對麽?”

伍星雲不得不承認,聯邦對夜碎空的研究比較深入,而夜碎空也對聯邦有著同樣深入的了解。

果然就是那樣,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

接下來的時間中,就是夜碎空在教伍星雲,教他怎麽出拳,怎麽運氣,怎麽才能夠更好的發揮出招式的威力。

空曠的廣場上,藍色的光暈緩緩流動,淡藍色的光將兩人照亮。

有時候夜碎空還會充當一下人肉沙包,供伍星雲練習。兩人有時會發出爭吵聲,也又時會傳出笑聲,但更多的時候,卻是掌風的聲音。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伍星雲終於順暢的打完一整套軍中常用的格鬥拳。

往常他都隻會感到疲倦,但今天,除了肉體上的疲倦外,他還感覺到心身舒暢。

夜碎空把伍星雲的外套遞給他,說:“走吧,時間應該不早了,回去休息。別忘了明天你還要錄製視頻給聯邦。”

伍星雲穿上自己的衣服,跟著夜碎空朝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你剛剛跟我說的那些話,還有教我的東西,我……可不可以報告給聯邦?”

夜碎空不怎麽在意:“隨便你,反正聯邦也不會采納你的建議。”說到這裏,他自己好像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又笑了起來。

伍星雲有些莫名其妙,他問夜碎空在笑什麽,但夜碎空隻是笑,並不回答這個問題,非但如此,夜碎空還笑得越來越大聲,最後有不可逆轉的趨勢。

夜碎空就這麽笑了一路,直到兩人回到小樓時,他還是在笑。

伍星雲實在忍不住了,他在衝澡的時候隔著玻璃門問:“你一直在笑,笑什麽呢?不會就這麽笑一夜吧?”

夜碎空忍住笑:“我在想,你什麽都要報告給聯邦,要是以後我們那啥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會中途停下來,說‘嗯……啊……我想要……啊……寫個報告……唔……不要……粗長怎麽寫……啊……’。”

嘩啦一下,淋浴房的門被拉開了,伍星雲套著全濕的T恤,腦袋上還盯著泡沫,神情嚴肅的來到了笑得愉快的夜碎空麵前,一拳打在夜碎空的臉上,拳頭上還帶著肥皂。

笑聲終於停止了。

伍星雲回淋浴房繼續洗澡,水嘩啦啦的流著,他覺得今天心情最舒暢的就是,剛剛那一拳打得穩準狠,出拳速度近乎完美,看來在夜碎空的指導下,自己的武技的確有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