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抹黑和洗白
這位鄭都尉並沒有反應過來穆紅裳話裏真正的含義，他隻知道，他再一次被拒絕了。他向前跨了一步，剛想要再開口呢，月娘直接攔在了穆紅裳麵前，毫不客氣地開口說道“都尉，我們將軍剛剛回城，還來不及喝口水呢，都尉若真有事就直說，若無重要事，還請讓開路。”
“哦！抱歉，是末將的不是，小姐請勿計較。”林都尉這才瞧見穆紅裳已經結了冰的鬥篷下擺，他連忙讓開路，順便反省自己是不是不夠體貼，招了小姐討厭。
穆紅裳朝鄭都尉拱了拱手，頭也不回的進了經略使府，壓根就沒多看他一眼。
鄭都尉望著穆紅裳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之後，才轉身往回走。這一次，他又失敗了，不過他也並不失望。穆紅裳很難討好，這一點，他早有心理準備。
想來也是，安國公唯一的掌上明珠，國公府大小姐，現在又被封了平安伯，自然是心高氣傲的。不過鄭都尉有自信。
俗話說烈女怕纏郎，鄭都尉認為，隻要他肯下功夫，穆家大小姐遲早會回心轉意。畢竟就算她再高傲，也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而已，見識有限，不懂事。
鄭都尉覺得，穆家大小姐終有一天會明白，她雖然身份高，長得也真是漂亮，但她是個女兵。哪個身份貴重的男人願意娶個在軍中廝混的女人呢？向他一樣大度不計較的人真的不多。
像穆大小姐這樣的世家貴女，在從軍的那一日起，其實已經堵死了自己大半婚配途徑，眼下穆大小姐最好的選擇，其實就是嫁給他。除了他之外，她可選擇的餘地是真的不多，要麽就是選個身份低微，趨利而來，希望靠娶妻改變命運的窮酸男人，要麽就隻能在北境軍中找個粗俗的武夫。
隻是鄭都尉沒想到，他打哪日起，在沒有機會花功夫做個“纏郎”了。安國公早就瞧他不順眼了，女兒回去一告狀，安國公和穆征衣立刻很合作地合夥將鄭都尉塞去參與訓練。
他們打定主意不讓這個別有用心的家夥閑著。都尉的餉銀可不少，北境軍費原本就不寬裕，憑什麽讓人白領一份錢糧？
這是來自於穆家父子的報複，然而經略使府中，暗搓搓想要報複鄭都尉的人卻不止是穆家人，比如閑著沒事的謝淑柔。
在謝淑柔看來，她家小紅裳是天下第一的好姑娘，惦記小紅裳沒關係，但至少得有像樣的本錢才能上門來追。紅裳的追求者，至少條件不能差過鄭瑛，鄭瑛就是最低標準。
所以謝淑柔早就看鄭都尉不順眼了。這人在她眼裏簡直是一無是處，要本事沒本事，要長相沒長相，和鄭瑛比，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也不知道這人哪來的蜜汁自信，覺得自己有本錢湊到紅裳麵前來。
臉呢？！
所以缺德的謝淑柔坐在屋裏想了幾天，想出來個一舉兩得的主意。
眼下她家小紅裳不是因為封了伯爵，大家都不服氣，在軍中受到頗多的敵視和議論嗎？哼！咱家紅裳的功勞雖比不上在北境多年的將軍們，但也的確是實打實立過功，總比吃空餉不幹活的人強吧？！
謝淑柔覺得自己資源有限，別的本事也沒有，但想辦法找人傳播流言還是做得到的。
沒過兩日，先是那些在傷兵營服務的女人們開始有些議論，感歎京中來的鄭都尉年紀輕輕，升遷極快，想來也是穆都尉一樣的英雄人物。
這話不說還好，說起來反倒提醒了一群傷兵，那鄭都尉到了燕州之後，似乎還沒出過城呢！什麽英雄人物？！沒有任何功勞卻當上了都尉，簡直比封了爵的穆校尉還可恨！
穆校尉好歹的確抓住了戎狄大王子，實實在在立了大功的！
閑言碎語就這樣先從傷兵營發酵，半個月之內，整個燕州大營都傳遍了，這一下子，鄭都尉取代了穆紅裳，成為北境將士的眼中釘。這人還真就怕比，和廢物一樣的鄭都尉比，平安伯穆紅裳明顯可愛多了。
雖然小姑娘這麽早封爵還是不公平，但人家平安伯封爵之後該咋樣還咋樣，老老實實在秦將軍麾下當差，派到哪，就去哪，交到手中的任務從來都完成得很好。
而且人家平安伯別的不說，的確是個優秀的斥候，行動輕靈，細心聰明，劍術很好。而且人家武藝水平高，騎術也不差，不幹斥候也能上馬耍搶，那水準，比普通騎兵可強遠了。
不像那個鄭都尉，真是京城來的純種小白臉，武藝水平馬馬虎虎，騎術非常一般，除了官兒不小以外，還沒瞧出他有啥優點呢！就這樣的人，碰上戎狄人怕不是堅持不了一個回合就得敗下陣來，燕州上上下下的軍官誰都不放心讓鄭都尉領軍。
有了謝淑柔的推波助瀾，姓鄭的在燕州的口碑就別想改善，到了最後，別說以前那些北境守軍看不起他，就連京城來的那些將官們也都看不上他。
尤其是以前在金翎衛任職的幾位將軍，比如鏟屎官朱將軍，每次看到鄭都尉恨不得裝作不認識。他們都覺得，金翎衛的口碑都是被這個姓鄭的給帶壞了，也不知道皇上怎麽想不開，咋就突然派了這麽個繡花枕頭上北境來。
十二月初，謝淑柔打算收拾包裹回京的時候，林都尉的口碑已經沒辦法挽救了，關鍵是他硬實力不行，不能像穆紅裳一樣，靠默默出任務讚軍功來改善在旁人眼中的形象。
而穆紅裳這個不足十七歲的平安伯，倒不再是北境將士們的眼中釘了，她踏踏實實的當斥候，勤勞的出任務，和其餘斥候一同出生入死的摸消息，一起並肩與戎狄人作戰，倒是與秦將軍麾下的將士們生出了不少同袍情誼。
大家都覺得，平安伯是個伯爵沒錯，但在軍中，不也是個普通的六品小校尉嘛！還是可以一起做小夥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