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顏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四點了,必須在天亮之前把這件事情解決,抬頭看著佑姬,“就因為這些,所以你放不下嗎?你這種行為不是在折磨你自己嗎?”

“我……放不下。”佑姬突然鎮定了下來,神情憂傷的看著地上的五德輪。

“因為被拋棄,所以嫉妒、悲痛、怨恨,最後深陷於這些情緒中難以解脫,又經過某些過程,最後的最後直接從活人化成了妖怪,你這是為了什麽?隻為了報複那個負心的天皇嗎?”夕顏氣呼呼的看著佑姬,這就是被封建禮教所壓迫的女子啊,該說她太偏執了嗎?

佑姬默默地點了點頭,確實當初被天皇拋棄後,悲痛過,最後隻留下怨恨與嫉妒。

“你想過你的孩子沒有?”一直靜默不語的璟痕突然開口說道,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醜時之女佑姬的身邊應該還跟著一個小孩。

“我的孩子?廣平,對了,她去哪兒了?”聽到璟痕提起自己的孩子時佑姬慌了。

“母親,我在這裏。”一個身穿白色和服的女孩從一棵樹後走了出來。

“廣平,我的孩子,你跑哪兒去了?”佑姬激動地跑過去抱住了女孩。

“我一直在你的身邊,母親,難道你忘了?”女孩平靜的說道,但是下一秒她的表情變得異常凶狠,她一把推開了佑姬,“從千年前你咒殺天皇和他的兒子失敗後,你就把我給忘了,其實你也恨我吧,恨我為什麽是個女孩而不是男孩。”

被女孩推倒在地的佑姬愣住了,看著眼前突然變得陌生的女孩,怎麽會這樣?“廣平你怎麽會這樣想?我怎麽會恨你呢?你是我的親生骨肉啊。”

“因為我,所以你被拋棄了,當年你要咒殺的並不止天皇和他的兒子,我也是要被你咒殺的對象。”此時的廣平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你怎麽會知道?”佑姬驚訝的看著廣平,那晚她明明給廣平下了藥的,所以廣平是不可能知道的,而且那碗下了藥的湯她是看著廣平喝下去的。夕顏和璟痕囧囧有神的看著佑姬母女兩人的對手戲,誰能告訴他們眼前這是什麽狀況?她們不是母女嗎?怎麽看起來兩人似乎是敵對的關係。“嗬嗬~那碗湯我的確是喝了。”廣平輕笑道,“但是也可以說那個人不是我,隻是一個紙人而已。”

“紙人?怎麽可能?你又不**陽術。”

“我不會,並不代表別人不會,安倍泰成記得吧?”廣平靜靜地看著坐在地上的佑姬。

“安倍泰成?”佑姬立刻站了起來,“當初是你告訴安倍泰成的?”

廣平笑著點了點頭,在佑姬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將一張符咒貼在她的身上,隨後默念咒語,佑姬不能動彈的看著廣平,“廣平你想殺了我嗎?你這是在做大逆不道的事啊,快放了我。”

“不動明王咒?怎麽可能?”夕顏和璟痕驚訝的看著貼在佑姬身上的符咒,廣平她這是從哪裏拿來的符咒?

“誅邪。”廣平無奈的看著佑姬,“對不起了,母親大人,原諒我這麽對你,這個陰陽術是當年特地向泰成大人學的。”

一道金色的光芒將佑姬與廣平籠罩在其中,廣平抬頭看著一臉呆愣的佑姬,“母親,有我陪著你,你不會孤單的,忘了那一切吧,重新開始。”佑姬回神,溫柔的笑道:“廣平,我罪孽深重恐怕不能輪回了。”雙手撫上廣平的脖子,隨後用力的掐住了她的脖子,表情凶狠的說道:“既然我不能輪回,那麽你也不要輪回了,陪我一起墮入地獄吧,哈哈哈。”

即使被掐住了脖子,廣平依舊一臉平靜,“母親,你是掐不死我的,早在千年前我就已經死了。”

佑姬一愣,但是仍然沒有鬆手,“我知道,因為是我在你睡著後,親手殺了你的。”

廣平吃力的偏頭看著夕顏和璟痕說道:“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廣平抬起右手,她的右手拿著一道符咒,“對不住了,母親大人,去死吧。”

“啊啊啊,你……你幹了什麽?”佑姬痛苦的鬆開了掐住廣平的手。

“沒幹什麽,那麽

就如你說的,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廣平的話音剛落,一股陰風吹來,一片烏雲將天上的月亮遮住了,四周傳來了陰冷的氣息,佑姬和廣平的腳下突然出現了一個洞,站在幾米外的夕顏和璟痕清楚的感覺到從那個洞裏傳來的腐敗的氣息,還有那偶爾傳來的鬼哭狼嚎聲。

一條鐵鏈將廣平和佑姬的腳拴住,似乎有無數雙無形的手在拉鐵鏈似的,佑姬和廣平瞬間被拉了下去,洞的周圍泛著幽幽的青光,一隻不似人類的大手從洞裏伸了出來,璟痕大驚,立刻拿出符咒默念咒語,金色的五芒星印出現在洞的上方,璟痕將符咒扔向了五芒星印,“封印。”

在符咒和五芒星印的雙重壓迫下,那隻手縮回了洞裏,而那個洞也慢慢消失了,夕顏無奈的看著璟痕,“廣平她看起來真的不像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呢,居然強行打開了地獄的入口,不過剛剛那個洞看起來很奇怪。”

“的確,這件事等會兒再說好了,先把黑主優姬放下來。”璟痕說完就朝杉樹走去,卻被夕顏拉住了,轉頭疑惑的看著夕顏,“怎麽了?”夕顏對著璟痕搖了搖頭,轉頭朝玖蘭樞那邊叫道:“玖蘭樞,你再不過來你的優姬就要死了。”

沉思中的玖蘭樞突然回神,聽到夕顏的話後,立刻轉身往那邊走了過去,看戲的幾位吸血鬼立刻跟了過去,錐生零看了淩沫和璟痕一眼後也跟著走了。

“玉澈,我們也過去看看吧。”“嗯。”

玖蘭樞有些慌亂的走到了被釘在樹上的優姬旁邊,確定優姬還活著後鬆了一口氣,伸手想要拔掉釘在優姬衣服上的箭矢,卻被彈開了,轉頭麵無表情的看著夕顏,“你不將箭矢上的咒解了麽?”

“啊,抱歉,忘了。”夕顏毫無誠意的道歉,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對著優姬虛空畫了個咒印,“破。”

一聲如玻璃破碎時的聲音響起,束縛住優姬所有的箭矢應聲斷裂,掉落在地,玖蘭樞立刻回頭,伸手將釘在優姬手上的五寸釘拔了下來,優姬無力的倒向了玖蘭樞,玖蘭樞立刻伸手接住了她,然後打橫抱起。

“額……優姬的血是流完了嗎?”藍堂驚訝的指著優姬的手說道,不僅沒流血而且根本聞不到血的氣味。

聞言,其他幾位吸血鬼順著藍堂所指的方向看去,“居然沒流血,這是怎麽回事?而且根本聞不到血的氣味。”一條疑惑的看著優姬的手。其他幾位吸血鬼跟著點了點頭,他們也很疑惑啊。

“這是怎麽回事?”玖蘭樞略帶疑惑的看著璟痕和夕顏。

夕顏沒有看玖蘭樞,徑直走到了杉樹前麵,將被釘在上麵的稻草人取了下來,佑姬消失了,詛咒也隨著消失了,接下來就沒有她和璟痕的事了,確切的說,這件事本來就與她和璟痕無關。

“這個你就要自己去找答案了。”璟痕偏頭看著拿著稻草人的夕顏,無奈的笑了笑,“夕顏,我們該回去了。”

“好的。”夕顏立刻跑到了璟痕身邊,指著那個小板凳說道:“那個板凳需要帶走嗎?”

璟痕無語地看著夕顏,那個不是你自己的板凳嗎?

夕顏糾結的用稻草人戳了戳璟痕,隨後說道:“不帶回去了,太麻煩了。”

“那麽我們就先走了,剩下的她應該可以解決。”璟痕指著漸漸走近的淩沫的說道。

“淩沫?”玖蘭樞有些擔憂的看著懷裏的優姬,淩沫她會同意救優姬嗎?之前自己可是要殺了她啊,“為什麽你們不救?”

“嗬嗬~這件事本來就與我們無關,而且對於看不順眼的人,是不會輕易出手救的。”夕顏鄙視的看了玖蘭樞懷裏的優姬一眼,“把她從佑姬手裏救出來已經夠了,其餘的自己解決吧。”說實話佑姬其實是她的女兒廣平解決掉的,她和璟痕隻是在旁邊看而已。

“怎麽了?”淩沫疑惑的看著眾人說道。

“沒什麽,她就交給你了,救還是不救就看你自己的意願了。”夕顏指著黑主優姬說道。

“我?”淩沫略帶驚訝的用手指了指自己,“那麽你們呢?”

“我們

該回去了。”璟痕拉著夕顏向眾人點了點頭,隨後轉身準備離開,淩沫卻伸手拉住了璟痕的衣角。

“你們要去哪兒?”有些慌亂的看著璟痕和夕顏,不知為何,不想讓他們離開。

璟痕皺眉,神情有些冰冷的看著淩沫,伸手將淩沫的手從衣角上拉離,冷冷的說道:“這個與你無關。”

淩沫瞬間愣在了原地,愣愣地看著璟痕頭也不回的拉著夕顏離開,夕顏偏頭看著璟痕,“璟痕,剛剛你是在cos冰山帥哥嗎?”說實話剛剛璟痕的那種表情她很少看到誒。

璟痕無奈的轉頭看著夕顏,溫柔的笑了笑,“陌兒似乎還在貴船山。”

“啊咧?陌兒?她一個人會不會不安全啊,不行我們得趕快去貴船山,要是陌兒被壞人騙走了怎麽辦?”夕顏激動地拉著璟痕跑了,陌兒可是她最愛的徒弟啊,那麽可愛的徒弟要是走丟了或者出了什麽事,她會傷心死的。

璟痕有些不爽的看著激動的夕顏,一提起陌兒,這丫頭就激動地不得了,怎麽提起自己時她都沒這麽激動?

“淩沫大人。”

“啊……什麽事?玉澈。”自己就這麽不討喜嗎?那麽冰冷的表情,即使是那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也就是安倍晴明,從未用那種表情看過自己,為何他會這樣對待自己?自己沒有惹到他吧?隻是拉了他的衣角而已……

“黑主優姬怎麽辦?是救還是不救?”

“黑主優姬麽?”淩沫轉身看著玖蘭樞懷裏的黑主優姬,“是聽真話還是假話?”

“兩個都聽。”玖蘭樞皺眉,淩沫她到底救還是不救呢?

“嗬嗬~我就隻跟你說真話好了。”淩沫輕笑,隨後神色嚴謹的用手指著黑主優姬,“就算我想救她也救不回來了,她的下場隻有死路一條。”“什麽?”玖蘭樞驚訝的看著淩沫,若不是他現在抱著優姬,不然早就衝過去拎著淩沫的衣領質問了。

“她現在的生命是危在旦夕,但是我沒有辦法救她,她現在隻有等死了。”

“你信不信我會立刻殺了你?”玖蘭樞神情冰冷的看著淩沫,優姬若是死了,他怎麽向死去的樹裏交待?

“我信,但是我也沒有辦法救她。”淩沫靜靜地看著玖蘭樞,為了黑主優姬要殺了自己麽?是給黑主優姬陪葬麽?

“嗬嗬~就算黑主優姬死了,但是還有辦法讓她複活呀。”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

眾人看向四周,卻什麽也沒看到,玖蘭樞看了看懷裏的優姬,抬頭問道:“什麽辦法?”

“泰山府君祭。”女子輕笑道,“那個叫淩沫的不是陰陽師麽?她不僅知道泰山府君祭,而且她也會。”

聞言,玖蘭樞偏頭看著淩沫,“既然有辦法,那麽你救還是不救?”

“你要我犧牲另一個人的生命去救黑主優姬嗎?這種事情我辦不到。”淩沫立刻搖頭拒絕了。

“犧牲另一個人的生命?意思是如果要讓優姬複活的話就必須找個人代替她死嗎?”

“差不多,所以我不會用泰山府君祭去救黑主優姬的。”

玖蘭樞冷笑的看著淩沫,“是嗎?但是你不救也得救,你沒得選擇,或者是我再去找個陰陽師讓他來救,以你的命去換優姬的命。”

“玖蘭樞,你這是在威脅淩沫大人嗎?”玉澈走到了淩沫身前,表情冰冷的看著玖蘭樞說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即使你這樣說,我依舊不會答應你用泰山府君祭救黑主優姬。”威脅啊,為了另一個女子威脅自己,看來他將自己是徹底的忘記了,連一絲一毫的記憶也沒留下。

“好啊,那麽你就等死吧。”玖蘭樞抱著優姬轉身離開,忽略心中的那一抹不舍,對於他來說優姬才是最重要的。

一條神情糾結的看了淩沫一眼便跟著離開了,藍堂神色複雜的看著淩沫說道:“真是個白癡啊。”說完就走了,架院、琉佳、莉磨和支葵直接轉身就走,戲已經看完了,也沒有理由留下,不過似乎還有一場更精彩的戲要上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