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意外

“跟我來,帶你去你個好地方。”我拉著她的手,往山上走去。

“在我小時候,找到一個秘密的地方,每當我有什麽煩心事無人傾訴的時候,就會到山上去,我會在那裏呐喊,整座山都是我的聽眾,在那裏,你會聽到風聲,你會感受到大自然的律動,你會放鬆心情,忘掉一切煩惱。”我拉著她,像兩隻蝴蝶,在草叢間飛舞,穿過一片小樹林,來到半山腰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在崎嶇小路上走著。

小路彎彎曲曲,在山腰處往上盤旋,隻能容得下一人身寬,這條路也不知道是誰弄出來的,當年我無意之中找到這裏,而且這條路被樹叢掩蓋,我當時聯想到金礦的傳說,還以為這條路是通往寶藏的地方。

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我要是找到寶藏,也就不會像現在一樣落魄,靠打工兼職來養活自己。

到了上麵,路會比較窄,需要背靠著山壁才能行走,隻要稍加注意,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要是恐高的人,還真的不適合來這個地方,不過,清婉可不是一般人,她比我還要淡定,甚至還敢往下看,真是不知道她的膽量到底有多大。

正當我轉臉跟她說小心一點的時候,我看到她的裙邊被扯住了,而她卻茫然不知,右手在前靠著岩壁,左手在後,繼續在走。

我急忙叫道“小心”,同時往她那邊跨了一步,抓著她的手臂,沒想到還是出事情了。

清婉腳下一絆,身體不由自主地前傾,一下子將我的手給推了出去,我也因此腳下不穩,直直地跌落下去。

這並不是懸崖,但是因為山坡陡峭,坡度很大,我滾了下去,我能感受到,身體被尖利的石子劃破了不知道多少傷口,我彎起雙臂護著頭,蜷曲身體,以免造成更大的傷害。

我嚐試著用蹬腿來止住滑落的趨勢,但速度實在太快,我已無能為力,隻能閉著眼睛祈求,不要讓我跌落到穀底,因為下麵怪石嶙峋,掉下去必死無疑。

我好像聽到了清婉的尖叫,聽到了她的哭喊,我現在真想對她說,“快點給我買保險吧,也讓我死得有價值些。”

沒想到我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這次又要回去報道了。

不知道我滾了多少圈,隻覺得身體快要散架了,哢,一聲悶響,是從我的身體裏發出來的,好像是哪一根骨頭斷了,隻感覺好像剛玩過胸口碎大石一般,胸悶氣短,嗓子一甜,一口逆血衝到鼻腔,灌到嘴裏,噴了出來。

我好像是被一棵樹給擋住了,頭上被劃了一道口子,血流到眼睛裏,我什麽都看不到,身上黏糊糊的,好難受,我伸手探著旁邊,摸到了一棵樹,扶著樹顫顫悠悠站了起來,抬頭看了一下天,卻隻看到一片血紅,我感覺天旋地轉,雙腿一軟,摔倒在地,眼皮沒骨氣地閉了起來,可是我不想睡啊!

在昏迷的時候,我感覺迷迷糊糊醒來了幾次,好像是過了好久,又好像隻有短短幾瞬,腦海中隻有那幾個片段在不斷閃爍,我又迷失了。

這一次的夢,沒有窮盡,我看到了好多好多,就像是一個過客,將我的所有經曆又都走了一遍,在記憶的終點,我看到了一個人,那是一個蒙著臉的人,但是我知道,那就是我,隱藏在黑暗之下的我,他與我麵對麵,和我同樣的呼吸,和我同樣的動作,隻不過,他的眼睛,充斥著憤怒、暴力,我看到了他取代了我,在他的世界裏,所有的一切都是黑暗的。

他在對我笑著,是那樣邪惡,突然,他變成了野人,那張黑色恐怖的臉,疤痕在隨著他的嘴型在臉上蠕動,他拿著刀,劈向了我。

我醒來了,還是那個房間,再次聞到各種消毒水混合的氣味,我竟然有種莫名的激動,我還活著!

短短幾天的時間,經曆了兩次生死,發生這種事情,真不知道該說我是福緣深厚呢,還是倒黴透頂。

本來到老家是來尋找曾經丟失的東西,可這東西才找了一半,我的小命也丟了一半,清婉不在身邊,應該是去休息了,她昨天熬了一天,實在太累了。

二叔也不在,看這天色,外麵黑得還不是太明顯,應該已經八點多了,身上的衣服都被扒光,換成了紗布繃帶,手機也不知道掉哪裏去了。

我想要坐起來,但是每一絲微小的動作都牽動著傷口,大口呼吸,胸口就跟針紮了一般地刺痛,此刻,身上各處除了疼痛,我也沒有其他什麽感覺,可真的算是命途多舛了,

“這下好了,一兩個月都不能下地了,估計連廁所都不能上了。”

“上廁所!”我嗬嗬傻笑一聲,腦海中浮現出清婉扶著我上廁所的情景。

但是,事與願違,聽到門口響動,我用眼角餘光瞟了一眼,一個有些臃腫的中年大媽走了進來,穿著一身不太合身的白大褂,粗著嗓子問道:“呦,小夥子醒了,要是想上廁所就跟我說,我帶你去。”

“我……!”

此刻,我的心中有數不清的草泥馬在翻騰,在跳躍,在踐踏著我幼小的心靈,生無可戀就是這種感覺。

“呦嗬,小夥子還害羞了,又不是沒見過你那玩意,你的褲子還是我給脫的。”大媽不明意味的嗬嗬笑著從我身邊經過,接著又轉過身來,扭著腰上的贅肉,“還是個雛兒吧!按你這年紀,在我們村裏,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嘲諷,紅果果的嘲諷,怎麽,老子是雛怎麽了,我是雛,我驕傲,我為國家省套套!”我對著大媽的背影擠眉弄眼,現在也就隻能這樣來宣泄我的怒火了。

“要是清婉在,我也要好好嘲諷嘲諷你,就問你們見過這麽美的仙女嗎?這是我對象!”我心中想著那場景,難免就有些驕傲和自豪。

“不對啊,大媽不應該沒見過清婉啊?”我心中驚疑,大聲叫了一聲,“大媽,你見過我女朋友嗎?”

隻聽到大媽笑得更開心了,“小夥子呦,沒想到你從山上滾下來,還把腦子給摔壞了,別做夢了,再說了,你要是有女朋友,還至於是個雛兒嗎?”

大媽笑著說完便出了診所,我卻像遭到晴天霹靂一樣,呆呆地看著天花板,“清婉,她不會是下山找我去了吧!她,一定會沒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