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合作(1)

比起所謂的困苦、挫敗,折磨,錦繡叢中的荒蕪,才是真正的淒涼,

許墨的工作職責主要是負責中國區業務的開拓,在正式的業務開拓之前需要做的最重要的一件工作就是完成MS在中國區的落地,目前的實際情況是MS雖然握有雄厚的資本優勢及國際金融地位,也對國內的金融業務及實體業務表現出濃厚的興趣,但實際上受國內相關政策的限製,MS在中國區的業務基本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其實亞太實體機構也是在香港,但是中國區的業務是MS全球業務中極重要的一環,也是MS發展增長點的重要目標市場。隨著中國加入WTO之後,有些市場與政策慢慢開放,所以很多業務可以實際開展起來。許墨此行回國的主要工作目標即是突破相關的政策瓶頸,推動MS中國區業務向實際麵的拓展。這是一項難度極大的工作,MS為此付出了很長時間的努力與政府關係的協調,前期也做了很多的鋪墊工作,但由於很多的客觀原因至今收效甚微,能否達到目標,許墨毫無把握。

葉子政看著財經雜誌上一個對許墨的專訪,盯著許墨的照片看了半天,照片上的許墨大方得體,恰到好處的微笑,媒體稱許墨為金融界的中國美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葉子政卻從那微笑的眼睛裏看出了憂鬱,淡淡得似有似無,仔細看過去,雖然幾張照片拍得角度不同,可是那憂鬱始終存在,看著看著,葉子政就覺得難過起來,他明白她,那麽倔強的脾氣,打落了牙齒也隻和血吞,一定是吃足了苦頭的。隻是他們之間,隔了那麽多的東西,那麽多的歲月,要重新拾起來,都不曉得該從哪裏開始。想到那天顧維生搭著她的肩膀,那樣親昵的舉止,默契的對視,還有顧維生眼中濃濃的愛意,竟然讓葉子政害怕知道他們的關係,心裏生出深深的恐懼,聽著顧維生說是朋友,又特別留意了許墨的手,發現沒有帶戒指才鬆了一口氣,卻還是放不下心來,後來特意打聽了顧維生這個人,知道了些前後始末,心裏石頭才落下來。像許墨這樣的女子,男人愛慕是多麽正常的事情,窈窕淑女,誰不好逑?

可是他和許墨之間到底隔了這麽些年,這幾年,許墨發生了什麽事情,和哪些人在一起,他並不知道,當年他費盡了功夫,也沒能打聽到她的消息,直到覺得真的沒有希望後,才慢慢的閉口不提,擱在心底。這次碰了麵輾轉才知道許墨在美國讀了兩年MBA,畢業後加入MS,現在被派回國內工作。所知也非常有限,關於她的生活,基本一無所知,所以心裏並不踏實,不過許墨目前是單身這是能肯定的,其實葉子政隻要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其餘的一切,都可以不作理論。他從來沒有怕過,就是老爺子那會位子幾乎不保,他也沒有怕過,隻覺得事事不見得由人,但凡事一定必有解決的辦法。可是他卻不敢想,如若許墨真的結了婚,他又該怎樣,葉子政一想這個就沒來由得覺得怕,索性便不再去想。

葉子政放下雜誌,走到辦公室的窗前,向低處俯看下去,道路上行駛的汽車一輛挨著一輛,從他的角度看下去,隻看得見行人如星星點點,他突然間覺得愉快起來,還有什麽是不可以滿足的呢,還有什麽比許墨回來是更值得高興的呢,頓時,他整個人覺得通透起來,隻覺得心裏一陣順暢,甚至禁不住還哼了幾句歌,哼的什麽也不知道,隻覺得順嘴就哼了幾句。他轉過身走到辦公桌前拿起煙盒抽出一根煙放在嘴裏,掏出打火機,卻沒點燃,隻是拿著呯叮呯叮的一下打燃,又一下滅掉,如此反反複複,過了一會,終於停住,拿過手機,拔了個電話。

掛了電話,葉子政拿過辦公桌上的一份計劃書翻了翻,又放下,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匆匆拿了車鑰匙離去。葉子政的公司業務以實業為主,主要有兩大塊:房地產、電力、通信設備供應,也對金融業務有一些涉足,但因為很多因素,隻是屬於涉獵階段,談不上什麽規模。

“墨,關於這個合作方案你有什麽意見嗎?”問這句話的是許墨的老板也是MS亞太區的首席執行官Richard。

許墨從加入MS就跟隨Richard,從弱勢部門做到強勢部門,又從美國到中國。當初她以優質畢業生的身份加入MS,最後麵試的她的就是Richard,他舉止優雅,態度友善,一度讓許墨覺得終於遇到了一個好老板,可是接下來的工作生涯,可以說是一部活生生的血淚史,現在許墨有時再想那些往事,都會不禁心生疑問,當初那些日子她是怎麽過來的。

Richard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她的學曆,她的智商,不止一次的將她的報告摔到她的臉上,指著辦公室的門叫她滾出去,最誇張的一次,甚至連報告上的語法錯誤都用紅筆大大標注,那些時候,連許墨自己都覺得自己真的是不是既蠢且笨。可是她不想認輸,隻能更加努力,可是Richard似乎打定主意讓她知難而退,本職工作多得做不完的情況下還必須做大量額外的工作,不可能完成的、別人不願意做的案子全都交給她來做。而她隻是一個新人。人脈,資源根本無法和其他同事同日而語,即便她拚盡全力,也有一些客戶開始認同她,但成績仍然被甩在後麵,雖不甘心卻豪無辦法,公司裏麵業績說明一切,沒有業績就隻能滾蛋,這是大家都認可的遊戲規則。

當時HR暗示她可以選擇辭職,也可以選擇去其他部門,可是許墨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橫了心,隻要一日不通知她離職,她就抵足了勁頭再拚一日。那段時間她像神經病一樣的的看數據、做分析,寫計劃,每天除了陪一會小鯤,就是工作,幾乎沒有睡覺的時間,連說夢話都是還有三個計劃沒有做完,嚇壞了家裏的保姆。

她躲在洗手間裏哭過,在家裏的陽台上用中國話大聲的用她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語言咒罵Richard,隻後悔沒練過中國功夫,如果離職,還可以動手揍他。那個時候絕望的想,是不是因為她是中國人所以才受到這樣不公平的待遇。

付出總是有回報的,隻要你用了全力,就一定會得到認可,漸漸地,有客戶指名要與許墨合作,對她十分稱許,因為有了認可,她把握機會,困難得看不到希望也死馬當活馬醫,咬牙撐住,竟然做出成績,成了當季度的公司最佳,後來這個最佳一直伴隨著她。那些外國人也不再用一種同情的眼光看她而是換成了尊敬與讚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