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錢之殤

“我說過我不能喝的。精挑細選是我們的追求,熱門的書為大家呈現,敬請持續關注,沈楠抬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兩頰微紅,雙眼迷離,他們幾個明知道她酒量差,還故意灌她。

“小師妹,今天你要不喝,就是不給我們麵子,你那幾個師兄不得傷心死!”盧微輕拍了拍她的背。

涼水拍麵真的能讓人瞬間清醒,感覺腳下平坦了許多,纏著盧微的胳膊進了包間。

“各位師兄師姐,今天我可是舍命陪君子,這最後一杯,我祝各位前程似錦!更重要的是‘苟富貴,勿相忘呀!’“說完,沈楠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小師妹真痛快!好久都沒見你這麽豪爽了。今天有你們送行,我等一定不負眾望,今天從這裏走出的,都將是精英人士。來,咱們一起舉杯。”羅師兄有點微醺,拿起酒杯招呼著即將離校的兄弟姐妹。

師兄師姐就要畢業了,從此天各一方,這所謂的散夥飯吃著其實是苦澀的。千言萬語無法表達,隻能倒滿酒杯,一切盡在無言中。沈楠最受不了的就是離別,在同門師兄弟煽情的勸說下,斟滿酒杯,一幹而盡,酒精下肚,眼淚都出來了,連敬幾杯酒,就開始暈了。看著他們,眼睛有點澀,原來那鹹澀的**又流出來了。

“來,大家唱歌吧!”不知誰喊了一聲。

“睡在我上鋪的兄弟,無聲又無惜的你,你曾經問我的那些問題,如今再沒人問起,分給我煙抽的兄弟,分給我快樂的往昔……”

不要這首歌,咱們換一首,盧微嚷道。

“就要離別勇敢的流淚而你的眼神超越了語言,不說再見,我們卻了解,分開了不代表會改變……”

大家附和著歌聲敲起了盤子,沈楠好想哭,借著酒勁高唱著。

“嘭……”一聲,所有人都停住了,向門口看去。

“小楠,跟我走。”陳博聲音有點嘶啞,滿臉的蕭殺之氣讓所有的人都抽了口涼氣。沈楠拿起包,上前抱了抱盧微,然後衝所有的人都笑了笑說:“我走了,大家保重!”

盛夏的夜熱氣還沒有退去,風吹過來,沈楠有點頭疼,看來剛才是喝多了,現在真有點腳下生風的感覺。

“為什麽這麽晚還不回去?而且還喝酒。”陳博發動了車子,替她摁下了車窗。

“我給你打過招呼了。”沈楠把頭靠在窗前,夜風吹的人有點恍惚,這條街上街上燈紅酒綠,是出了名的娛樂城,那些沉迷於酒精和美色之中的人們心裏其實都有個空洞,隻有寂寞孤獨的人才會來這裏消遣,醉生夢死,但不知死了誰的心,而又讓誰的心更加清醒。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一定要在十點前回家嗎?”陳博緊鎖著眉,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得收緊了。

酒精往往能使人更清醒,更能挖掘人心裏最深的東西,沈楠突然很想笑,笑自己的無力,“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陳博握著方向盤的手上青筋暴起,車也在此時加速,“你真是沒良心!你知道賺錢多不容易嗎?我每天忙奠昏地暗,那麽賣命是為什麽?還不是為你嗎?沒有我,你吃的喝的都哪來的?我為你著急,你卻在外麵喝酒。”

黑夜讓她看不見身邊人陰沉的臉,感覺不到一觸即發的怒氣,酒精更是推波助瀾,“你不用再提醒我了,我知道,在你眼裏,我就是件商品,一件你高價收買並在維護期內的商品。”沈楠句句苦澀,從她嘴裏說出來,最受傷的也是自己,並不是自憐自艾,而是長久以來說不出道不明的委屈。一年前就已注定,從家裏出事那一刻起,自己的夢就破了,從哥哥把自己送到他身邊時,就感覺到了命運的無奈。

陳博有點後悔,剛才的話又觸痛她的神經了,她自尊蠍強了,錢她的軟肋。如果她不再需要自己,那該怎麽辦?一年前那個絕好的機會讓她勉強的跟了他,知道她心不甘,情不願,但相信她就算是塊寒冰,他也能把她暖化了,可他對她總是若即若離的,這讓他恐慌。

“小楠,我不希望再從你嘴裏說出這樣的話!這是你哥要的錢,我已經準備好了,密碼是你生日。告訴他,讓他見好就收,股票風險太大,不太適合他,還不如抽錢出來做投資。”陳博把騰出一隻手把一張卡塞進了她手裏,眼睛卻始終看著前方,他害怕看她的眼睛,他不希望看到她委屈的神情,那讓他很受傷。

“我不要!你也別給他,你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別再讓他敗了。”沈楠轉身將卡放了回去。

“還在生我氣呢?親愛的,拿著,這是給你哥的,又不是給你的。”陳博減慢了車速,將卡重新放入她手裏。

“我沒生你氣!這個我的確不能要,你要給他,我和你翻臉。”

夜風終於把她吹醒了,有點冷,把車窗關小了點,隔著玻璃看街景。

“我說的話你最好聽!出去必須告訴我,去什麽地方,和誰出去都要說清楚。你哥說了,再不聽話你就得搬我那去住。”她怒氣也漸漸消去了,他也該教育教育她了,最近她越來越膽大了,有時甚至於找不到她的人,弄得他整天心神不寧的。

“嗯!”沈楠敷衍著,又來了,自從和他一起後,她連自己都支配不了了。

終於到家了,他替她解開了安全帶,剛想退開身,他已經欺上來了,對呀,今天的功課還沒做,探了探身,在他唇角輕吻了一下,他顯然不滿意她的表現,伸出手來固定住她的頭,加深了這個吻,輾轉反側,直到嘴裏有了甜腥的味道,不知道是誰的血,為什麽親吻他非要用鮮血來見證呢?

母親房間的燈還亮著,她一定是在等她。打開門,果不其然,她還是翻著那本早已卷皮的《紅樓夢》。

“媽,早點睡吧!”替她拿下了老花鏡。

“玩的開心嗎?”母親揉了揉有點酸澀的眼,看著她。

“還行,師兄師姐他們明天就離校,我可能送不了了。”

“小楠,家裏這個爛攤子讓你收拾,委屈你了。如果你爸爸還在,你也……”母親有點哽咽。

“媽,看您,我不委屈!陳博年輕有為,不算英俊,但也帥氣,現在這種黃金單身漢很多人都趨之若鶩呢!你女兒也算撿到寶了。”替母親擦幹了眼淚,臉上慣有的笑容讓拉扯的神經疼。

“小楠,不用安慰我了,如果咱家不出事,你現在已經在英國留學了。陳博,隻能算是個暴發戶,除了錢其它的也沒有了,媽媽還是喜歡溫文爾雅的男孩子。”

“媽媽,現在不也挺好的嗎?在這所全國數一數二的高校讀研究生,不比劍橋差。再說了,每個母親總認為自己的女兒是最好的最美的,所以您也高估您的女兒啦!”這些話讓母親欣慰了許多,可自己的心呢?有點痛,也有點酸。

今天是去陳博家的日子,剛出門,就遇到了哥哥,看樣子是才回來,雙眼血紅,酒氣還未散去,遠遠就能聞到。“妹妹,別忘了問陳博要錢,他答應借我錢的。”

沈楠冷哼一聲,美其名曰為借,可從來沒見他還過,爸爸在世時就是個敗家子,家道中落了,可他還是改不了那公子哥的派頭,現在把妹妹當搖錢樹了。再也不能怪著他了,他也該為自己負責了。

研三的生活忙碌而又充實,為了完成論文,她每天都把自己泡在圖書館裏,畢竟資料有限,導師給了她很多外文文獻,這裏麵的內容對自己的非常有用,每天她都抱著本牛津字典,慢慢翻譯著那一堆的資料,很多專業名詞沒有見過,隻得把電腦也隨身帶著。陳博找過她好多次,她都說自己忙給推脫了,她沒騙他,這也是事實,連圖書館的老師都把她作為榜樣教訓著幾個在圖書館不斷搬弄手機的男生。

陳博將車停在了圖書館門前,他就不信今天堵不住她,快一個星期了,他們連一頓飯都沒一起沒吃過呢。他也知道,一年前有點乘人之危,可他喜歡她好久了,要不是她爸出事,他也不會有機會得到她。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自己就高中畢業,這些年慢慢打拚才有了自己的建築公司,而沈楠漂亮,學曆高,天生就有種說不出的貴氣,可愛情不可思議的就在他身上發生了,他害怕別人奪走她的視線,誰叫他缺乏那些東西呢?他最喜歡她用甜美的嗓音唱那些不知名的外國歌曲,聲音清透無比。愛慘了她身上那種書卷氣,有時看到她文雅的樣子,就覺得很自卑,他總是粗魯的衝那些員工大喊大叫,每次吃西餐,他都會被繁雜的規矩磨去耐心……可他卻喜歡她禮貌謙和而又恰到好處的話語,優雅的舉止,大方的言談。

成功男人的標誌不就是錢和女人嗎?錢他有的是,像沈楠那樣的女人是每一個成功男人的向往,而他得到了,每次出去,看到別人羨慕的目光就感覺特有麵子。可越是美的東西越危險,他總覺得她快把他給折磨的心力交瘁了,她對他從來就是忽冷忽熱捉摸不定的。有時候想想自己就是賤,多少女人卑躬屈膝的想爬上他的床,可他就是喜歡給自己罪受的她。想想也窩囊,這一年多了,她從來不讓他有實質性的進展,想像以前一樣隨便找個女人發泄一下,可又怕被她找到分手的借口,還是等著她吧!誰叫自己喜歡她呢?值得慶幸的是,至少她需要錢,而他又有錢,隻要有弱點,就不可能無懈可擊。

沈楠看到陳博並不意外,這個男人忍耐自己一個星期已經是極限了,但那輛跑車也太紮眼了,引得人人都往這裏瞅,趕緊招呼他開車。

“小楠,馬上也畢業了?想過去哪嗎?”陳博點了支煙,慢慢向身後的椅子靠去。

又是刺鼻的煙味,沈楠往外窗口挪了挪,那裏至少能聞到新鮮的空氣,“嗯,導師讓我留校做教輔,但我想去研究所,我還是比較適合搞研究。”

“其實你不用考慮,留在家做陳太太,我養你一輩子。”陳博吐了口咽,看著她的眼睛。

“但我想工作。”

“那就來我公司吧!做我的助理,多自由呀!還不用看人臉色。”陳博終於把煙熄滅了。

“還是算了吧!我喜歡自己爭取,憑能力吃飯。”沈楠喝了一小口咖啡,糖加少了,有點苦澀。

找份工作比想象中的難多了,她其實想繼續攻讀博士,但生活讓她不得不自立,陳博買下了父親的那個爛攤子,幫他們擺脫了債務,這兩年更是,自己吃的,喝的,用的,再加上哥哥無休止的索要,她欠他一大筆錢,曾試著還過,可自己那點打工賺來的小錢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後來陳博發現後,就再也不讓她去打工了。那個哥哥,更不用說了,為了錢什麽都能幹,每隔幾天就去問陳博借錢。金錢買走了她的自由,陳博對她的控製欲極強,隻要稍微離開他的視線就會抓狂,現在跟朋友見麵還得向他匯報,有時甚至於還讓她哥哥盯著她,兩人吵架時,他總是不自覺的將話題轉到錢上,不斷滇醒著她,這讓她很受傷,有好幾次她都哭著說:“算算多少錢,我還你。”這時的陳博也很後悔,但這是他唯一優勢,如果沒有了錢的牽製,他還能抓住她嗎?

被研究所拒絕了,不是她能力不夠,說是有個海歸剛好回來,而名額隻有一個,想退而求其次,可導師告訴她,學校今年不打算招人了,鬱悶的不是一般。給外地的幾個研究所發了求職簡曆,一直石沉大海,毫無音訊。眼看就要畢業了,該怎麽辦?

漫無目的走在街上,有點熱,為什麽這樣的季節總是讓人傷感?兩年前的這個季節父親去世了,自己隻好撕了那張劍橋的錄取通知書,一年前的這個季節,和上一屆的師兄師姐分別,今年的這個季節呢?工作沒著落,而陳博卻提出要結婚。她從來沒想過和他結婚,想等有一天他厭惡了,就會放她走,可現在卻要結婚。她的夢想是嫁一個自己愛的人,兩人相濡以沫,共度人生,她很清楚,陳博並不是那個人。她不喜歡他那副金錢至上的表情,更不喜歡在西餐廳大呼小叫,害得她差點找個縫鑽進去……

大學時有過一個男朋友,可好景不長,他出國了,慢慢的斷了聯係,本想自己也出去,如果有緣可能還會見麵,可事與願違,這輩子再也沒機會了。

“小楠!”一輛車突然停到了自己旁邊,車門打開,原來是郝叔叔,爸爸以前最好的朋友,爸爸剛去世時幫了不少忙。

“郝叔叔,真高興能在這裏碰見你!”沈楠上前抱住了郝叔叔的胳膊。

“小丫頭,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郝叔叔寵溺的拍了拍她的頭,然後問:“今年畢業了,工作定下來了嗎?”

“沒有,本來要去研究所的,可已經有海歸去了。”沈楠無奈的搖了搖頭。

“嗷!沒聽說有海歸呀!今年那裏擴建,我負責那裏的工程,沒聽付所長說呀!”說著撥通了那裏的電話。

沈楠想被抽幹了的橡皮娃娃,一點生機都沒有,推開陳博的辦公室,他正在看圖紙。

“小楠,臉色不好,不舒服嗎?”陳博上前想附上她的額頭,卻被她躲開了。

“陳博,有意思嗎?沈楠瞪著他。

“什麽?”

“我工作的事,你這麽幹涉有意思嗎?”

陳博懵了,被她知道了,剛要解釋,她卻決然的回頭,走到門口突然轉頭,“欠你的錢我會想辦法還,但今天開始,咱們就分手。”

陳博沒想到她會這樣,上前一把拉住了她,“你說分手就分手嗎?你以為你欠我的是小錢嗎?你爸那個爛攤子就賠了我幾十萬,還有這兩年你的吃穿用度,光給你買的一條裙子就值三四千,還有你哥哥,三天兩頭的要錢……”

“一百萬夠不夠?明天送到。”每次都拿錢說事,她厭了,也累了。

陳博也愣住了,她怎麽可以這樣,他並不想要錢,隻是讓她知難而退,打消分手的念頭,可她居然這麽決然,看著已經離去的背影,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第二天送錢去陳博那裏的時候,自己也沒進去,交給他的秘書就走了,陳博拿著支票追出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她竟然是認真的,支票上是“郝氏”的印章,他怎麽忽視她爸爸的那群朋友了。

她曾說過,寂寞空虛的人才會光顧夜店,以前來這裏全是為了應酬,今天隻為自己,要了杯馬爹利,喝下去是苦澀的,她竟然動了真,為什麽她不懂自己呢?他那麽愛她,為了她,竟然不忍去強迫,自從有了她後,再也沒有碰過別的女人,可她還是要離開。一名打扮入時的女郎坐在了他的旁邊,職業化掉逗,兩人都知道目的,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搭上女郎的肩走進了附近的酒店。吻上那女郎的唇,竟然是刺鼻的香水味,而那個讓他傷心的人的唇卻是甜的,有著清香,看著女郎濃妝豔抹的臉,眼前浮現出那張精致小臉,胃裏一陣惡心,忍下一遝錢就狼狽走了,原來,當你愛上了,從生理到心裏隻能接受她。

“真的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嗎?”終於在校門口堵住了她。

“是,我們絕無可能了。錢我已經連本帶利的還清了,現在我們再無瓜葛了。”她依舊那麽的冷漠。

“我這次不是說錢的事,我想說咱倆的感情。”陳博抓住了就要離去人的胳膊。

“咱倆除了錢,再無別的了,我現在已經進研究所了,八月份上班,你賄賂的那個魏主任現在已經被撤職了,如果有交情的話,就去看看他吧!聽說最近心髒病犯了。”沈楠甩開了他的手毫無留戀的就走了。

再次接到陳博電話的時候有點意外,好久都沒聯係過了,而且自己早就換了號,他怎麽知道的。“小楠,我想你!”他的聲音有點暗啞。

“陳大少今天打電話來,僅僅是為了說這個嗎?”

“小楠,我無法忘了你,對你的愛戀就像醇酒一樣,越釀越醇,我沒有一刻不想你……”

“說重點!”還是沈楠了解他,他肯定有事。

“你哥哥從我這裏拿了二十萬去賭,現在輸的血本無歸。”陳博說的很慢,想要讓她聽的清清楚楚。

沉默許久,沈楠終於開口,“陳博,記得咱們看過的一部電影嗎?有一句台詞說的非常好‘出來混,是要還的!’他也應該受點教訓了,要殺要刮請自便,送局子我可以幫你報警。”那個貪得無厭的哥哥是該給點教訓了,並不是她無情,隻是不想讓他再錯下去。

為什麽這麽痛呢?像是被刀淩遲了身體,睜開眼,陳博的臉放大在了自己的眼前,他正試圖自己的身體,掙紮著要推開,卻發現連一點勁都使不上,隻記得喝了哥哥遞過來的一杯橙汁就再也不知道了。

“啊……”陳博已經挺進了,疼痛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小楠,不要離開我,看,我是你第一個男人!這輩子,你都不會忘記我的,我愛你!

陳博的歡愉夾雜著沈楠的淚水渲染了整個夜,天亮時,**的人兒滿是吻痕抓痕……

身上的人親咬著她的鎖骨,幾經迷戀,“小楠,我會給你最好的,隻要你愛我。”

**的人沒有說話,眼睛盯著天花板,淚已經沒有了,被親人出賣的滋味真不好受,她不會就這樣讓他們得逞的。

當陳博要求沈楠搬過來住的時候,她沒有反對。屋子裏還有她的味道,清甜中帶著幽香,她是他的了,馬上,**的枕頭就會成雙成對了,浴盆要換個大的,這樣就可以兩個人一起洗了,還有……

“出來混,是要還的”,誰都一樣。沈楠登上了飛往英國的班機,回頭看了一眼這座城市,也許沒幾年就回來了。

就在此時,某法院也做出了審判:陳博,賄賂,欺詐罪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