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九頭金雕

法相的師叔名叫智遠,看著二十多歲,修為乃是問道後期,同樣一身白色僧袍。

見到法相將陳心帶來,智遠倒沒有說什麽,反而將自己帶領的一眾雷音寺的弟子,一一介紹給陳心。

這一眾小和尚基本上都是元嬰大圓滿的修為,除了法相這個天脈之外,絕大部分都是地脈。

想來這雷音寺是將此次擊殺九頭金雕,當做了曆練自己弟子的機會了。

一行人閑敘了片刻之後,傳送陣終於開啟,而經過了傳送,陳心他們也終於來到了西漠的邊緣位置。

同樣是沙漠地形,但給陳心的感覺確實截然不同。

除了那無處不在,肆虐的狂風之外,還有濃厚到極致的九術氣息。

深吸一口氣,陳心知道,自己距離九術已經不遠了。

距離上次找到破妄之眸,已經有好幾年的時間了,此次感應到九術氣息,饒是陳心心境已經無比通達,都不自覺有些激動。

畢竟九術可是他能夠製衡仙帝的唯一辦法,同時也是自己未來的希望,試問在這等環境中,他怎麽可能不激動?

智遠交代了眾人幾句,便在最前方,引領者所有人朝一個方向飛去。

而此時半空中,仍有其他的修士一同趕來。

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是修佛者,但仍有一些是聞訊而來的普通修士。

見到這一幕,陳心知道這九頭金雕的所在之處可能已經不是秘密,吸引了無數修士來此尋找。

這樣也意味著陳心此行尋找九術,恐怕要橫生許多波瀾。

他之所以要跟法相一同來到此地,主要原因便是因為兩人的需求不一樣。

雷音寺要做的,隻是擊殺九頭金雕,而陳心則是想要找到被對方帶來此地的九術,嚴格來說乃是互利互惠的情況。

但其他人就不一樣了,畢竟修仙界人心險惡,又有誰能真正的讀懂他人的想法呢?

就這樣飛行了一日由餘,陳心能夠清晰的感應到九頭金雕釋放出的威壓。

遠遠地,他見到有不少修士在駐足觀望,並且在人群的中心位置,有一座閃爍金光的巨大光罩。

而在光罩之內,有一名身穿金袍,樣子有些陰森的修士。

這修士,正是九頭金雕,或者說是對方幻化出人身的樣子。

陳心也從對方體內,感應到了九術的氣息,顯然對方是將那西外洲飛升的修士,連人帶物,直接吞進腹中。

此刻情況已經陷入僵持,隻見為首的一名大和尚,正在不斷催動掌中一個金缽,那光罩正是從金缽中釋放而出的。

智遠見到這一幕,瞳孔微不可查的一縮。

隨後便帶領所有人一同降落,並且孤身一人來到施展金缽的大和尚身邊,看來兩人應當是認識。

而法相,也悄悄走到陳心身邊,看樣子有些凝重。

這九頭金雕,乃是問道初期的境界,原本這等境界的凶獸,無論是陳心還是法相,都能輕易的將之擊殺。

但九頭金雕可不是普通的問道初期,對方修為,是按照頭顱來計算。

也就是說,萬一九頭金雕恢複到本體,就相當於要同時麵臨九個問道初期修士的圍攻。

漫說是其他人了,就連此地修為最高的智遠,和催動金缽的大和尚,恐怕都戰之不過,隻能利用法寶,將這金雕暫時控製住,希望能夠借此煉化。

此時陳心腦中思緒飛速運轉,不斷思考應對金雕的辦法,而就在這時,智遠回來了。

之間的對方眼中依然有著凝重,而發現一行弟子,也上前詢問了一下情況。

那大和尚乃是距離此地最近的寺廟主持,法號覺悟,修為同樣也是問道後期,他也是第一個來到此地的修士。

並且還和九頭金雕發生過戰鬥。

戰鬥的結果自然可想而知,覺悟不敵之下還受了重傷,若不是依靠寺內傳承至寶的犀利,恐怕此刻已經圓寂。

得到這條消息,所有人眼中的凝重全都化不開。

原本以為隻是我一場小小的試煉,但沒想到薑然如此危險,問道後期的修士都奈何不得,他們一群元嬰又怎能擊殺?

智遠也看出了弟子們的低落,馬上便出言安慰道:“諸位也不用擔心,你們覺悟師叔已經煉化了一段時間了,隻待明天收走法寶,我們一同圍殺,那金雕勢必隕落!”

聽聞此話,一種小和尚當即便又露出了喜色,紛紛在原地打坐,等待明日的進攻。

但智遠這一番話,也就能騙騙涉世未深的小和尚,陳心何許人也,怎會看不出事情的真相。

若覺悟大和尚的金缽真能對九頭金雕產生威脅,此刻情況也就不會如此僵持。

甚至看那金雕的樣子,根本就沒有受到一點傷害,甚至還保持著人身呢。

但即便心中明白,陳心也不能說出來,畢竟智遠好不容易才凝聚的人心,不能因為自己便被破去。

找了一處相對安全的角落,陳心也開始打坐,但腦海中的思緒,卻從沒有一刻停止。

求人不如求己,這等時候中,還是準備好應對的方法才是正途。

轉眼間到了夜晚,但在光罩四周,依然沒有人歇息,眾人時不時的竊竊私語,圍繞的中心,全部都是九頭金雕。

而將目光轉向此刻的焦點,那九頭金雕沒有半點在意的神色,甚至那薄薄的嘴唇上,還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法相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陳心身邊,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陳心睜眼看去,隻見對方竟是拿出了酒葫蘆,這是愛邀請陳心共飲呢?

看了一旁根本沒有時間理會二人的智遠,陳心點了點頭,拿起酒葫蘆便喝了一口。

法相見陳心如此爽快,一雙小眼睛也笑的眯成了月牙。

二人來到一處無人的角落,終於能夠大肆痛飲一番,陳心對於法相如此鎮定,倒也有些不解。

隻見他對著法相問道:“明日便有對付那九頭金雕,難道你一點都不緊張?”

原本陳心以為法相一定會說些為了天下蒼生,鏟除凶獸義不容辭之類的空話,但法相的回答卻令陳心有些意外。

隻見他猛的灌了一口靈酒,隨後睜著朦朧的眼睛說到:“陳兄,我怎麽可能不怕,據說那金雕可是吃人的。”

打了一個酒嗝,法相繼續說道:“但再怕,也不能耽誤喝酒啊。”

看著眼前的小和尚,陳心越來越喜歡對方的真性情。

原本他還以為在西漠會遇到許多迂腐的和尚,沒想大今日卻遇見一個頗有意思之人。

陳心不知道的是,其實大多數修佛者,都是如他想象一般的。

可能隻有法相自己,是一個異類。

畢竟又有哪個和尚會去就落化緣靈酒的,所以從一開始的見麵,就注定了法相的與眾不同。

酒過三巡,發現已經有些醉意了,看其樣子,雖然喜歡飲酒,但這酒量可真的不能喝陳心比,此時甚至說話都有些不清楚。

隻聽他摟著陳心肩膀說到:“岑,岑兄,裏明日可有辦法?”

聽到對方如此說話,陳心還真是有些哭笑不得,饒是他兩世為人,也沒見過和尚醉酒,而且還說不清話。

手中釋放出一絲柔和的力量,陳心將法相體內的酒氣逼出來,隨後正色的看著對方。

法相陡然感覺腦海恢複了清明,便知曉陳心這是有話要說。

有這等修為,法相也不是易於之輩,當然知曉此事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所以逐漸將自己狀態調整了過來。

而陳心見到對方的樣子,也緩緩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擔憂。

他們可能將這九頭金雕,想的太簡單了。

從來到此地開始,陳心對於金雕的觀察就從未停止,即便身在金缽釋放的光罩中,對方仍能保持風度,明日情況必定堪憂。

陳心倒不是害怕會遇到危險,畢竟他這一路可都是在為危險中成長起來的。

他這是不想讓法相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經曆危險,畢竟兩人也算有同行之緣,陳心也不至於感應到危險而不對對方說。

出乎意料的是,法相十分同意陳心的觀點,甚至還點頭附和。

按照對方之話,他也早就看出了九頭金雕的不同尋常,隻是知道此時不能多言而已。

陳心見兩人想法一樣,便也沒有藏私,緩緩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這是經過一日的冥思苦想之後得到的結果,雖然此時還不知道效果,但想來應當是應對九頭金雕的唯一辦法了。

一向跳脫的法相此刻也終於恢複了正經,在仔細聆聽陳心計劃的同時,還時不時出言附和一二。

但殊不知,這一切話語,都被來此的一名普通修士聽到。

此人本來隻是想閑逛,見到陳心竟然與一名和尚再次喝酒,便留下來偷聽。

要說他這藏匿功法當真可以,竟是能同時蒙騙過陳心和法相兩人。

但就在聽聞他們將計劃敲定之後,這過路的修士終於露出了一絲破綻。

在他的想象中,有覺悟大和尚在此怎麽可能會給九頭金雕肆虐的機會,所以陳心和法相,就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不自覺的,那修士發出了一陣嗤笑。

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兩道淩厲道極致的炸喝!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