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的吻戲被人舉報涉黃。”◎

說完她便撿起鑰匙開門,並立刻回手鎖上,根本不給喬晉淵進門的機會。喬晉淵砰砰砰拍門:“餘殊,你就沒有一句解釋嗎?”

餘殊的聲音隔著門傳來:“沒有,滾!”

喬晉淵咬牙:“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然。

餘殊打開客廳的燈,坐到沙發上,怒火仍舊沒有平息下來,氣得飯都不想吃了。外麵過了很久才響起喬晉淵離開的腳步聲,她回到臥室,連澡也沒洗,直接倒在了**。床頭櫃上放著她和父母的合影,她望了幾眼,眼淚忽然流了出來。

喬晉淵怎麽能這樣誤解她呢?她愛了他整整十年,到頭來在他眼裏,卻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默默地哭了一會兒,她把已經裂屏的手機放到床頭櫃上,正準備關燈睡覺,微信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她摸過來一看,勉強可以看到是喬旭發來的消息,隻是屏幕太花,看不清說的是什麽。好在家裏有個備用的舊手機,她找出來充上電,登錄了微信,這才看到喬旭問她睡了沒。

她本來也沒什麽睡意,就回了個:沒有。

喬旭發了個視頻請求過來,餘殊接了。喬旭覷著她的麵色,先是寒暄了一番天氣,跟著抱怨了一通工作,就在他猶豫要不要聊聊化妝品的時候,餘殊打斷了他:“喬旭,你有話就直說,我不希望跟你之間還要猜來猜去,那樣會很累。”

喬旭這才小心翼翼地問:“你跟小叔怎麽樣了?”

餘殊想起喬晉淵,腦子還是疼的:“通過他這幾天的表現,我離婚的決心更加堅定了。”

喬旭:“……”

他看著鏡頭裏的餘殊,短短幾天時間,她就憔悴了很多。他輕聲問:“你還愛小叔嗎?”

餘殊堅定搖頭:“不愛。”

喬旭直視著她。

餘殊被盯得有點不舒服,視線微微低垂,長長的睫毛耷下來,遮住了她的眼神。喬旭跟她朝夕相處了整整七年,對她的微表情了若指掌,就這一個小小的動作,便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他說:“在我麵前,你什麽都不需要掩飾。”

餘殊苦笑了下:“喬旭,你比你小叔更了解我,你該知道,如果我下定決心要做一件事,沒有人能阻止。”

比如當初嫁給喬晉淵,比如現在要跟喬晉淵離婚。

喬旭就是不明白:“事情是怎麽突然變成這樣的?”

明明他離開之前,餘殊曾答應過他,會對喬晉淵多些擔待。這才多久,兩人就鬧到了要離婚的地步,而且聽餘殊的口氣,喬晉淵顯然不但沒去哄她,反而將她往離婚的路上推得越來越遠。

餘殊沒跟他說起孩子的事。不是不信任他,隻是一來不想揭自己的傷疤,二來他跟喬晉淵畢竟是親叔侄,她無法確定他是否會保密。

隻道:“我跟晉淵本來就不合適,我們兩個無論性格還是三觀都差得很遠。這段婚姻之所以能維持到現在,全是我剃頭挑子一頭熱。可是喬旭,單方麵的感情是沒有出路的。”

喬旭道:“你跟小叔開誠布公地談一談,或許他會徹底改變呢。”

餘殊搖頭:“不了。我從十五歲起開始暗戀他,到現在已經十年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都交付給了他,最後撞得頭破血流,是時候回頭了。愛情並不是必需品,而是奢侈品,我應該量力而行。”

她的語氣太平靜了,喬旭勸解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

“你好好工作,我要睡了,再見。”餘殊不等他回答,就結束了視頻通話。

這一夜她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夢裏一直有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在叫“媽媽”,叫得她心碎。早上起來的時候,精神自然不好。在**惆悵地坐了一會兒,這才下床洗漱。

昨晚沒吃飯,今早竟然也不覺得餓,不過她還是給自己弄了頓豐富的早餐。今天還有整整一天的工作,她可不能把自己搞垮了。

開車到工作室的時候,剛好九點,正準備去錄音室,夜花千樹忽然在群裏艾特全體,通知今天暫停錄音。大家都很奇怪,紛紛問發生了什麽事,夜花千樹簡短地說道:我們的劇被人舉報了。

眾人:???

夜花千樹沒多說,隻是給大家放了一天假。餘殊正想著要不要私聊問問怎麽回事,就見到一個新的群消息跳了出來,夜花千樹將她和文芳拉到了一個小群裏,讓她倆現在就去錄音室。

兩人雖然疑惑,但還是立刻趕了過去。途中餘殊用手機點開《滌**》的鏈接,發現已經被平台鎖了。

在即將完結的當口被舉報,對整部劇的影響都很大,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鬼幹的。餘殊在腦子裏搜索近期有沒有同類型同題材的劇上線,想找出一個嫌疑人,可這個平台的警匪劇一向不多,她一時想不到會是哪一家。

她和文芳是同時到達的,往日忙碌的錄音室,此時隻有夜花千樹一個人。他眉頭微蹙,不過神情倒是看不出陰鬱。文芳性子急,忍不住問道:“夜老師,我們被舉報的理由是什麽?”

夜花千樹招手讓兩人過去,這才回答她:“涉黃。”

文芳轉頭看著餘殊,茫然地問:“這部劇有涉黃的內容嗎?”

餘殊試探著道:“男主角的同事掃黃算不算?”

文芳:“不能吧?警察還不能掃黃了?掃黃算什麽涉黃?”

夜花千樹衝兩人安撫地點點頭,道:“不要緊張,隻是男女主角的吻戲被人舉報了。”

文芳覺得不可思議:“現在連吻戲都不允許了?天哪,那些人是有絲分裂出來的嗎?”

餘殊心裏冒出一個念頭,問:“夜老師,知道是誰舉報的嗎?”

夜花千樹搖頭:“舉報者的信息當然不可能讓我們知道,不然以後誰還敢舉報啊?”

文芳問:“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夜花千樹道:“隻能重置,不然不會解鎖,拖久了會流失很多聽眾。好在都是我和餘殊的戲份,改起來也快,編劇已經重寫了劇本,我們三個今天得加班了。”

文芳還有點不服:“這都什麽事!祝舉報者光棍兒一輩子,就算結婚了,也會被另一半拋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餘殊心裏原本就有疙瘩,聽了這話,隻覺那舉報者的名字已經呼之欲出了。

雖然改動的部分不算太多,但跨越了很長一段時間線,而且既要改掉吻戲,又不能改變男女主角感情升溫的基調,餘殊總是找不準那個度,情緒一直不對勁,不由得心浮氣躁。

夜花千樹安慰道:“別急,慢慢來。”

餘殊輕輕吐了口氣:“夜老師,我去外麵透透氣,半個小時就回來。”

夜花千樹看了看表:“十一點多了,先去吃飯吧,中午休息兩個小時再繼續。”

餘殊點頭:“嗯。”

文芳正想叫餘殊一起吃飯,就見夜花千樹隱秘地向她打了個手勢,示意讓餘殊一個人靜一靜,隻好把話咽了下去。

餘殊獨自出了工作室,隨便找了家店吃了點東西,之後便沿著馬路慢慢走著。她覺得自己太不專業了,情緒太容易被影響,什麽時候才能成為夜花千樹那樣沉穩淡定的人呢?

走了一會兒,天色陰了下來,她抬頭看了看,估摸著要下雨,便轉頭往工作室走去。誰知夏天的雨來得太快,路程還有一半,暴雨就傾盆而下,瞬間將她淋成了落湯雞。

她左右看了看,正準備隨便找個店鋪避避雨,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停在路邊,接著車門打開,有人喊道:“上車。”

透過雨簾,她看到車裏的是喬晉淵,暴躁指數頓時瘋狂上漲,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喬晉淵從車裏跳下來追她,男人腿長,步子也大,沒幾步就將她追上,並拽住了她的胳膊。餘殊掙紮了幾下,掙不脫。暴雨嘩啦啦下,兩人都被澆透,喬晉淵道:“先上車避雨,你想罵我打我都隨你,但是你別糟蹋自己的身體。”

餘殊氣道:“關你什麽事!”

喬晉淵態度強硬:“就算我們離婚,我還是你師兄,你聽不聽師兄的話?”

餘殊別過頭不看他,喬晉淵並不放手,也沒再多說,兩人沉默地站在雨中。餘殊今天穿的是一條連衣裙,裙子被雨打得貼在身上,勾勒出玲瓏的身材,實在是有些狼狽。最後她先敗下陣來,狠狠甩開喬晉淵,上了車。

這一淋雨,起碼有十多分鍾,她做了手術之後,身體本來就沒完全恢複,這下有點扛不住,剛上車就打起噴嚏來。喬晉淵去後備箱拿了幹毛巾給她,她想著都上車了,也不在乎多一條毛巾了,破罐子破摔地接了過來,慢慢擦著頭發。

喬晉淵見她身上還在滴水,衝到旁邊賣**用品的店鋪裏,買了兩條毯子。服務員用防水的袋子給他包起來,他這才回到車上,將袋子遞給餘殊,又把車裏的溫度調高。

餘殊擦好頭發,用毯子將自己裹住,還是凍得發抖。

喬晉淵看了她一眼,說:“回去換衣服?”

這個樣子根本沒辦法回工作室,餘殊隻好同意。喬晉淵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往餘殊的住處開去。等到了家,從濕透的包裏掏鑰匙時,餘殊才發現手機泡壞了。昨天喬晉淵摔了她的手機,她也沒心思去買,用的是家裏找出來的舊手機,現在連舊手機也沒得用了。

夜花千樹讓她們中午休息兩個小時,算起來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她得給他或者文芳打個電話,可他們的號碼存在手機裏,現在兩個手機都壞了,可怎麽辦才好?

喬晉淵見她皺著眉頭,雖然開了門,卻並不進去,問道:“怎麽?”

餘殊轉頭看了眼他渾身水淋淋的樣子,總不能讓他一直這樣凍著,隻好先進門。她去浴室找了張大毛巾給他,自己則去換衣服。等換好衣服出來,喬晉淵已經把身上的水漬都擦幹了,大概是想緩和兩人之間的氣氛,他用閑聊似的語氣問道:“今天工作不忙嗎,怎麽有空去逛街?”

餘殊不敢相信地望著他:“你還有臉問這種問題?”

作者有話說:

上班累到說不出話,明天再說。

照例卑微地求個收藏,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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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啦嚕,我設置錯了發表時間,想著三點,結果設置成了十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