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千金一發

清山秀水,一路風光,急趕的車隊,卻無心賞這滿山的秋葉,隻顧著策鞭吒,急急的趕路。

小蓮忍不住淚如雨下,看著每日每夜暈睡不醒的嚴傾城,既心疼又心酸,上天為什麽要懲罰這麽仁慈的公子呢?他待人寬和,心地善良,連螞蟻都不肯踩死一隻,他到底作何冤孽?

怪隻怪那些皇權貴人心生貪欲,他們才有罪,他們才是最該受懲罰的,可到頭來,害的卻是這瘦弱的身子,連日來的米水不進也不是辦法,小蓮欲哭無淚,隻能小心的侍奉著。

雕梁畫棟的書房內,揮之不去的檀香味,冷紫邪的手一叩一叩,單調的聲音,卻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興奮感,壓仰著,咆哮著,像是要從他的心膛裏呼之欲出。

來了,他要的那個人,終於等來了。

冷軒轅,你還真有種啊,寧願舍棄至愛,也要給他一世的光明,真不愧是他仰望的兄長,果然有拿得起放得下的迫力。

“人到哪兒了?”冷紫邪已然等不及了,對著跪在麵前的侍衛質問。

“回王爺,再有三天,便到都城了。”侍衛小聲的回答道。

“三天!”冷紫邪猛的站起身來,一隻手握成拳,輕輕的擊打著掌心,仰頭長歎:“真是好漫長的三天啊。”

是的,他等了短短的兩年時光,偏偏這三天卻該死的漫長著,讓他日不能食,夜不能睡,整個心思全都放在等待二字上了,可他管不了,現在他什麽都不想做,什麽都不去想,他隻想快點兒見到嚴傾城。

以前,他是遙望而不可及的,如今,冷軒轅親手把他送來了,他想對他情話綿綿,他可以說上三天三夜也不膩煩,他想盯著他看,一眼不眨都行,這種既將得之的迫切和喜悅,誰都不能理解。

冷紫邪像個孩子似的時而高興,時而憂傷,高興的是得到,憂傷的是嚴傾城那石頭一樣硬的脾氣。

這一次,一定不是他自願來的,是冷軒轅把他綁著送來的,嚴傾城那倔強的脾氣,他可是領教過了。

這又是一個頭痛之極的難題,不過,這個人硬的時候是石頭,軟起來卻如海綿,隻是,該怎麽討得他的歡心呢?

怎麽想都不對,怎麽做都覺得不夠好,冷紫邪像情逗初開的少年,想的興奮,想的動情不安。

底下的人卻是看的一頭霧水,王爺這是怎麽了?病了嗎?已經在房間裏來來回回轉了十幾圈了,他的腿不酸嗎?他的腳不累嗎?

所有人都疑惑不解,但卻都知道同一件事情,自王爺自封以來,從來沒有過這般的歡興,可見,這是天大的好事。

三天,對於別人來說,是一晃而過,可對於冷紫邪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折磨,當然,他是得瑟了,有一個人,卻痛不欲生,天天堵物思人,心痛的難於忍受,可麵對著外人,卻還要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這個人就是悲催之極的冷軒轅。

他把嚴傾城出宮的消息封鎖的嚴嚴實實的,沒有人知道嚴傾城已經不在後宮了,冷軒轅也早列的上朝,談論國事,卻對家事隻字不提,幸好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孩子陪在他的身邊解解悶,實在想嚴傾城想的睡不著,就拿小成天來尋開心。

“他到了嗎?”冷軒轅仰躺在**,喃喃的自語著,一旁的太監一時沒聽明白,忙接話:“皇上說,誰到哪兒了?”

“不,還有三天,也許還有更久。”冷軒轅僥幸的笑了笑,整張俊臉都是僵硬的,笑不成笑,哭喪著臉。

公公聽了這話,猛的一驚醒,才方覺自己犯了聖恩,正要跪下謝罪,看見冷軒轅壓根就沒有把他當一回事,徑直的沉浸在自大的思緒中,無法自拔。

公公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還好,皇上沒有發現自己的失言。

“皇上,已經過子時了,該睡了。”公公趕緊小聲的提醒。

“朕若能睡著,還用得著你來提醒嗎?去,給我拿酒來。”冷軒轅腦子比白天還清醒,猛的坐起身來,吩咐旁邊的太監去拿酒。

“皇上,你連著喝了幾夜的酒了,氣色都白了,別再喝了。”公公擔憂著龍體的安康,忙急聲相勸道。

“滾。”冷軒轅一陣的惱火,他的心全碎了,連喝個酒還有人來管,簡直沒有一件事情能讓他順心的。

“是,奴才這就取來,皇上息怒。”公公雖擔憂,但還是不敢得罪冷軒轅,忙把酒取來了,正要往金杯裏倒滿,酒壺卻被冷軒轅一把給奪走,仰頭就大口大口的往嘴裏灌去。

“哎呀,皇上,不能喝這麽急啊,會醉的,還是慢些喝吧。”公公嚇的臉色泛白,大聲叫嚷。

冷軒轅大手一指:“滾出去,都給朕滾出去。”

公公嚇的渾身顫抖,見勸阻無效,隻好苦著臉退出了門外,隻怕今晚,又會是一個不眠之夜吧。

邊關營帳內,一名侍衛急急忙忙的來到周亦天的帳外,揚聲稟報:“周將軍,有一隊人馬朝這邊過來了!”

周亦天猛的起身,掀簾,半眯著眼,問道:“來的是什麽人?”

“帶隊的是朝中的左副將軍劉海。”

周亦天知道這個劉海,自從冷軒轅把持朝政後,他很受冷軒轅的重用,此刻,他深夜跑到這邊關來幹什麽?

“走,去看看。”周亦天有些納悶,忙大步朝著城關處走去。

城關內,劉海亮出了腰間的令牌:“奉皇上旨意,特命本將軍出關談判。”

一看到那令牌,邊城的侍衛嚇的腿腳打顫,忙跪下:“屬下眼拙,還望將軍恕罪。”

“起來吧,不知者無罪,你們也是為皇上守關。”劉海微笑的說道,一副很和氣的模樣,然後一揮手,大聲道:“起程。”

“慢著!”一聲清朗的喝聲,阻擋了劉海的腳步,他轉過身,看見一名高大的年輕將領走來。

“周亦天。”劉海看到這個身影,不由的一驚,出京之前,皇上特別交代,能不見到周亦天是最好的,如果見到了,也一定不能讓他知道馬車裏坐的是嚴傾城,否則,隻怕周亦天這一關是過不去的。

周亦天皺著眉頭,走上前看了看這一隊人馬,一輛馬車外加幾個大箱子。

“劉將軍,深更半夜的出關幹什麽去?”周亦天忽然覺得很可疑,倒不是因為劉海可疑,隻是他這急著趕路的情況可疑。

劉海忙笑道:“周將軍啊,我這都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讓本將軍去跟七王爺談判的。”

“談什麽?談和嗎?”周亦天冷嘲,繼而道:“談和是絕對沒可能的。”

劉海歎了口氣:“能不打仗是最好的,誰都希望天下太平不是,皇上是想著顧念著自家的手足,希望七王爺能留點餘地,別把關係搞的那麽僵硬,畢竟,都是先皇血脈嘛。”

周亦天懶得跟他紙上談兵,一步步朝著馬車走去。

“哎、、等一下,周將軍,這可是皇上要本將軍送給七王爺的重禮,你是不能看的。”劉海忙焦急的上前阻攔。

“有什麽不能看的?難道是見不得人的東西?”周亦天可沒有真的把冷軒轅放在眼裏,既然他不讓看,他還偏偏就想看看,說完,他的手已經將車簾給掀了起來,隻見裏麵堆放的是一座金佛,還有無數的金銀珠寶。

“哼,就送這些東西就想談和?皇上會不會太天真了。”周亦天說著,仰頭大笑起來。

劉海一顆心稍稍的鬆了一些,他早就聽說周亦天對皇上很有意見,這次同意出征鎮守邊關,也是因為嚴傾城的緣故,所以,天高皇帝遠,在這裏,周亦天擁有絕對的兵權,所以,如果讓他看到嚴傾城的話,隻怕真的很難過這一關了,幸好他早有主見,把嚴傾城和小蓮姑娘放在了大箱子裏麵,調換了包。

“周將軍,東西你也看了,是不是該放行了?”劉海笑眯眯的問道。

周亦天有些輕蔑的掃過他,抬抬手:“走吧,希望你能帶來好消息。”

“但願如此。”劉海笑著說完,便打下手勢,車隊便順利的朝著邊關外去了,城門關上,周亦天快步的走到城牆上,望著那一隊人馬,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好像有些什麽事情說不過去。

“哎,將軍,你說這皇上也真是奇怪,一座金佛和珠寶,拿箱子來裝就夠了嘛,幹嘛還要放在馬車裏呢?這馬車不是用來坐人的嗎?”一旁的侍衛忍不住的好奇說道。

這一句話,猛的點醒了周亦天,他才恍惚的明白過來,剛才覺得奇怪的地方就在這裏,馬車不坐人,竟然放了一座佛像和一堆珠寶,的確是說不過去的。

可是,如果自己猜中了,那馬車裏原本該坐的人會是誰呢?

周亦天閉著眼,吹著涼風,思潮起伏,良久,他驟然睜開眼,冷軒轅有如此神秘的讓劉海送一個人出關去,難道、、、

“馬上聚集五萬人馬,隨我出關。”周亦天心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將、將軍、,這是要打仗了嗎?”一旁的侍衛嚇了一大跳,結結巴巴的問道。

“快去。”周亦天暴吼一聲,那人再也不敢出聲,急急的就結合人馬去了。

周亦天狠狠的一拳打在堅硬的城牆上,他怎麽那麽糊塗呢?剛才就該想到冷軒轅派出劉海護送的人也許就是嚴傾城。

冷紫邪一定會拿解藥來威脅冷軒轅的,冷軒轅深愛著嚴傾城,為了他的眼睛,他一定會讓出他的。

“該死,一個個都是禽獸,傾城不是東西,不是你們說給就給的。”周亦天恨恨的咒罵,心痛之極。

兩關隔著二十裏地,勝利過關的劉海並不能放下警惕,他命人加快了腳程,一定要在周亦天有所察覺之前,把嚴傾城安全的送到冷紫邪的手上,否則,他這一淌差事,就算完蛋了,而他的人頭也將不保。

“駕、、”忽然,身後煙塵滾滾,萬馬奔騰,鐵蹄錚錚,劉海回頭一看,頓時大驚,此刻,他也隻能和周亦天賽跑了。

“快、、快走。”車隊隻能加快了步伐。

周亦天急催著馬鞭,眼看著車隊既將到達冷紫邪的關卡,他心急如焚,恨自己沒有生一對翅膀飛過去,把傾城救回來。

劉海正驚魂未定之時,忽然,發現前方出現一道長長的人牆,足足有十萬之眾,而為首的那人,白玉冠袍,身姿俊偉,不是冷紫邪,又會是誰呢?

風放肆的吹拂著他的錦袍,列列作響,他似乎早就等候在那裏,一排堅不可催的人牆,仿佛雕像,站著一動不動,馬背上那人,沉穩而冷靜,而他身下的馬卻狂燥的來回的走動著,仿佛知道主人那起伏的心思。

受到這麽大的陣仗歡迎,劉海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當真是前有擋路者,後有追兵,而他被夾在中間,進退不得,神色一下子就有些慌了。

冷紫邪終於等到了這一刻,他緩緩的下了馬背,一步一步的朝著劉海的車隊走來,他的身後,隨著他雙腿的移動,嚴厲的侍衛也緊跟上前。

“見過七王爺。”劉海雖然心驚,到底還是值得冷軒轅信任的將領,忠心義膽,上前無懼無畏的朝著冷紫邪彎了腰。

“人呢?”冷紫邪可沒空跟他敘舊,雖同朝為官多年,如今卻是勢不兩立,這些客套話,還是免了吧。

“在、在第二個箱子裏。”劉海說這句話時,有些心慌。

冷紫邪那如刀劍般冷冽的目光割在他的臉上,他惶恐的低下頭去。

“打開。”冷紫邪快步的走到第二個箱子麵前,一聲令下。

箱子被打開,一個纖瘦的身體縮在箱子裏,冷紫邪看見的第一眼,整顆心都碎了,忙顧不得高貴的身份,彎下身來,將那暈睡不醒的人輕輕的打橫抱入懷裏,心疼的低喃:“傾城,我終於等到你了,你終於來了,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好苦。”

“公子、、”另一個箱子被推開,小蓮急急的跳出來,衝上前,心疼的哭喊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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