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友生試探性的叫著她,這個玩笑貌似開過了。
“彤彤?”
還是不理人啊。
友生盤算著怎麽逗她開心,小姑娘突然撲倒在他懷裏,抽抽嗒嗒的哭了起來。
友生一下子沒轍了,拍著她的背,任由她貼在他胸膛哭著。好長一會,管彤也不哭了,他胸前的衣服被她的眼淚浸濕了。他長臂一伸,勾過紙巾盒子,抽出紙巾溫柔的給她擦眼淚。
“剛才還好好的,怎麽一下子就變小花貓了?”友生說的溫柔至極。
管彤依舊趴在他懷裏,頭也不抬,貼在他胸膛甕聲甕氣的說:“還不是你嚇我,你是壞人!”
友生一下子醍醐灌頂了,原來她是在擔心自己。他有些懊惱,小姑娘那般在乎他的健康,他怎麽就拿身體來騙她了。
友生疼惜她,撫摸著她的臉說到:“彤彤,對不起,我不該騙你!不要哭了好嗎,看到你哭,我也很心疼的。”
“你個壞人,你知道我擔心你還來不及,你還拿身體和我開玩笑,你明知道……”
管彤想到剛開始,知道他出事的那一瞬間,她整個人都傻掉了,心脹不受控製的抽搐著疼。那種感覺就像是,她的全世界都崩塌了,她想哭卻的不能哭,她必須堅強。短短的一個星期,她變的雷厲風行,像鐵打的女漢子,不動搖不難過。
隻是剛才,她所有的堅強,所有的偽裝,統統卸掉了。隻有在他麵前,她隻用做最真實,最簡單的自己。
友生環著她的脖頸,植物般清新的氣氛噴在她的麵前, “寶貝,我都知道!”說完這話,友生吻了她。他的吻纏綿,他的吻愛憐。這樣的吻似乎不足以表達他的愛,他動情的說著:“寶貝,我愛你!”
他知道,小姑娘愛了就會毫無保留的付出,這種付出甚至是不會考慮自己的,得到這樣的愛,他將要用這一生去珍惜她,這樣也不夠。
友生的吻自然而然的奪走了她的呼吸,這哪是病人啊!她艱難的收回飄遠的意識,側過臉,輕輕的推了推他。“你得注意,你現在是病人。”
友生順著她的話:“我是病人,你就不應該拒絕我啊!”
“為什麽你越來越會順杆爬了!”管彤被他的話弄得有些氣結。
友生的身子挪了挪,騰出一小塊地方。說:“晚上就睡這裏好不好,很久沒有抱著你了!”
管彤看著他那雙大眼睛,充滿期待,她口是心非的說:“你的腿……”
“腿不礙事的,除非……”
兩個人依偎在一起,相互擁抱,相互取暖。
“我……我……”管彤在他懷裏,結結巴巴的說著。
“說吧,有什麽疑問?”
管彤不傻,剛才那一出並不能攪亂她的心頭疙瘩。“那個,徐婷真的喜歡你嗎?”
“什麽許婷,徐婷的。”友生知道小姑娘在意的打緊。
管彤聽到友生這樣說,心裏別扭勁一下子散開了。原來,他連人家名字都沒記清楚,她心裏高興吧,隻是嘴上不饒人的說:“你們還一起合作過!”
“一屋子人在一起開會而已,隻是和她商討了事宜。”友生盡量縮小事情的影響,不然他的小姑娘,今天晚上肯定又會東想西想。“我在意的是,你喜歡誰,你愛誰,其他人都沒你重要。你難道忘了,我們已經結婚了嗎。以後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放開你,除非——是你不要我!”
管彤被他的話有些刺激到,他那麽驕傲的一個人,也會放低姿態說,除非你不要我。
愛一個人,整顆心為了他跳動著,那顆心就像世界的一粒塵埃,渺小而又卑微。所有的尊嚴,所有的自傲,都輸給了愛情。
她的愛人,她又怎麽會舍得讓他變的如此卑微呢。這些,她是永遠都不會給他的!
友生的身體恢複的不錯,再次回到B市已經很晚了。事前不敢讓家裏人知道具體情況,就一直瞞著家裏,這一下怎麽瞞都瞞不住了。
外婆和友生媽媽對於管彤隱瞞這件事,也沒說什麽。天天守在家裏,廚房和市場兩頭跑,為友生忙前忙後的。
友生的同事得知他生病這個事,也都陸陸續續的前來拜訪。這來訪的人不難看出,友生在單位的受歡迎程度。
期間,韓墨也來過家裏。雖然友生受傷,但看友生幸福的樣子,他倒是覺得友生這一次是痛並快樂著。
爸爸媽媽得知友生的事,一起來看過友生。兩個人之間,若有若無的距離感,有時讓管彤摸不清爸爸媽媽到底是什麽情況了,她自始自終都沒有問過他們之間到底怎麽樣了,她還是缺少麵對的勇氣。
友生每天都要去康複治療,管彤既心疼又矛盾。怕他鍛煉的太多了喘不上氣,怕他不鍛煉不夠,恢複不好。
在鍛煉室裏,她陪著友生時間久了,和一些家屬啊,醫生混的熟了。別人對她的行為已經是見怪不怪了,一看這小姑娘就知道是疼丈夫疼得厲害。
她一手拿著毛巾,一手拿著扇子,胸前掛著水杯,緊張兮兮的站在友生身邊。
“友生,歇一會吧。”
“要不,再走走!”
“慢一點,慢一點!”
“……”
整個訓練室裏麵,就數管彤話最多,也數她最有耐心。
醫生偶爾也會調侃友生幾句:“小夥子不容易啊,這麽無聊的訓練,你這愛人倒是願意陪著你,你得好好珍惜。”
調侃完了友生,醫生不忘安慰管彤,笑了笑說:“你不用太擔心,他現在正需要多鍛煉!”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了看眼前的醫生,然後在相視而笑。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八月底悄悄來了,管彤麵對開學,她擔心友生的身體,一拖再拖,遲遲不肯去報道。
這天晚上,友生開始和她做思想工作。誰知小姑娘屁股一扭,留給他一個背影,自顧自的睡覺了。留他一個人,真是自討沒趣。
半夜,電閃雷鳴,一個閃電劃破天際的時候,友生已經醒了。一遇到天氣多變,友生的腿就會隱隱作痛。這一點他不敢和她多說,眼下正是關鍵時候,若是和她坦白了,她肯定不會去上學了。
窗戶沒關,他拿起拐杖艱難的挪到窗邊,關好窗戶,他已經是一身的汗。剛轉過身,管彤站立在他眼前,她的頭發有些淩亂,友生伸手幫她抓了抓,溫柔的說到:“是不是嚇到你了。”
管彤拿過他的拐杖,熟練的扶住他的胳膊。“怎麽不等我來關,明知道自己的腿不方便,還要逞強。”
小姑娘這是在埋怨他呢:“看你睡得那麽香,我怎麽忍心叫醒你!”
管彤握著的手,有微微的濕熱,她一點不熱啊,怎麽友生會這麽熱:“你出汗了,是熱的嗎?”
一想到,她開學的日子迫在眉睫,他不能對她說自己哪裏不舒服。他皺了皺眉頭,一副委屈的樣子說:“還不是你把被子全都蓋在我身上了,被你熱的。”
八月底的天氣,不開空調熱,開了空調剛好,管彤想著不能讓他受涼,索性給他蓋了被子。
友生這樣子說,她有些懊惱,在衣櫃裏拿出幹淨的睡衣,幫他換上,兩人再次躺下的時候,已經毫無睡意了。
管彤摟著他的腰,整個人貼在他懷裏,撒嬌的說到:“要不然我延期入學吧,這樣我還可以照顧你!”
果然如此!友生早就為她打算好了,他可不願意拖了小姑娘的後腿,他眼下要做的就是好好的開導她:“你看,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用你照顧,讓你照顧,感覺我就像個廢人。”友生故意把話說的很重,他可不想耽誤她寶貴的時間。況且,她好不容易找到自己想做的事,他必須無條件的支持她。
管彤被他的‘廢物’兩個字刺激到。她一味地想要照顧他,陪著她,但她忽略了他最真實的感受。“不許你這樣說自己!”
“事實是這樣啊!”友生盡量把自己糟糕的境況誇大,同時把她困囿在他思想的狹隘裏。
管彤單純,友生對她了如指掌。很多時候,她都是很直觀的表達自己的感受,就像現在:“你這樣說,我好難受!”
友生知道她是個實心眼的姑娘,有時也會對她也會用一些小伎倆,那些都是一些善意的手法。“被你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我的心裏也很不好受,一天兩天可以,時間越久我越覺得自己像個廢人。你就好好的上學吧,你去上學了,我自己也要找點事做,單位是去不了,我可以在家整理案卷。”
“可是你的身體還沒康複!”
“你就放心吧。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在部隊的時候,這些傷都不算什麽的。我身體結實著呢。”友生循循善誘著。
“這樣,我都看不到你了!”
“你忘了,大學那會最多的就是時間。研究生期間也是一樣,如果你想我了,你可以周末回來嘛,我也可以過去看你。”
“哦 ……那你讓我在想想!”管彤說的很幽怨。
心裏對他是真的放心不下,但又不想讓他心裏有一點點的不舒服。身體和心靈不管是哪一方麵,她都希望他是健康快樂的。
為了他,她願意妥協。
為了她,他願意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