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四章

“簡直, 讓人不敢置信。”怔怔的看著球場上風荷的動作, 鬼喃喃著道。

“確實太讓人驚訝了。”入江也是歎息著搖頭, “原本我們已經很好看風小弟弟了, 沒想到……”沒想到, 他比任何人最高的期望, 做得還要好。

德川看了一眼鬼, “你之前曾說過,就像平等院取代你成為日本代表隊的TOP一樣,”鬼也這麽期待過他吧, “而曆史,總是相似的。”到現在,他也有了這樣的感覺了。

種島笑了笑, 他目光掃過賽場外給風荷歡呼的那群少年, “如果不小心的話,就會被毫不留情的超越吧。”荷君是這樣, 那些少年們, 同樣是這樣。

渡邊笑容溫和, 在他看上去有些凶狠的臉上呈現出一種奇異卻不突兀的感覺, “是啊, 所以我們也得更加努力才是。”一句話, 道出了在場高中生們的心聲。

是啊,他們也得努力才是,不然, 就會被這群國中生們毫不留情的超越。

不想讓這種情況發生, 就更強大吧!

鬼雙手往胸前一放,接下德川之前的話,“所以現在,我們是在見證曆史的改變嗎?”

然而,不等其他人的答話,剛還在球場上展露出非凡一麵的藍發少年,卻在看到網球落地之後再也支撐不住似的,突兀之間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其實,他早就已經意識模糊,剛剛隻不過憑借著一口氣強撐。

現在網球落地,那口氣也跟著散去,被發揮到至極的身體和精神當然再也不能支撐了。

“風!”“風前輩!”剛還歡呼聲一片的國中生們被這麽突然而來的狀況嚇呆了,於是也不管是不是還在比賽了,一窩蜂的就圍了上去。

“大家先不要慌,讓我先看看。”這種時候,還是立誌成為醫生的代表隊之母大石最穩得住場麵。

其他人也沒有異議,隻是圍著七嘴八舌,“風前輩沒事吧?”“風沒事吧?”

在亂糟糟的問話聲中,大石在檢查過之後宣布道,“沒事沒事,風隻是脫力了而已。”之前練習的時候,也不是沒人發生過這種情況,所以他並不陌生。

“沒事就好。”幸村等人也放下心來,立海大的神之子還微微掃了一眼昏得毫無征兆的某人,每次都這麽讓人擔心,他真的一點也不生氣呢。

“嚇我們一跳。”切原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埋怨,“風前輩怎麽又來一次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麽突然倒下去連他也會嚇到的好嗎。

大石老好人忙急急的解釋道,“這可不是風自己想要的,身體負擔不了啊。”說著又有些操心,“還是先帶他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進行世界杯的決賽呢。

“我來。”真田相當熟門熟路的扛起人,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可是熟悉得很,“我帶他回房間。”

同寢室的跡部當然不會反對,畢竟,之前在冰帝網球部,這種事都是樺地做的,華麗麗的大爺難道會扛人嗎?

而風荷同學這邊,隻能說幸好他昏過去了,不然被人這麽扛著,可不是什麽很好的體驗。

確定風荷沒事,他人又被真田扛走之後,圍觀比賽的國中生們又在和高中生前輩們打過招呼之後,吵吵鬧鬧的各自散去。

看了這麽一場比賽,心有所感的想去練習,覺得累了的想去休息,還有剛才事情沒做完的,總之這群少年也就此做了鳥獸散。

倒是高中生這邊,同樣很是關注風荷情況的入江等人還留在原地沒動。畢竟,他們的TOP還在球場之上。

入江瞟了一眼鬼,帶著兩分取笑友人的意思,“曆史的改變?”

“咳咳,”鬼咳了一聲,隨即相當義正言辭的道,“無論怎樣,人還是有極限存在的,風表現得再好也是人。”頓了頓,又半是欲蓋彌彰半是讚賞的加了句,“不過,他的潛力驚人,早晚會有超越的一天的。”他也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對於鬼自圓其說的話,入江笑眯了一雙眼睛。

就在兩人說話的當口,球場上的平等院鳳凰也扛著球拍下來了,剛才他就一直站在球場上看著對麵的動作,既沒有露出焦急的神態,也沒有覺得無趣急著離開,等國中生們都走了,他才走到球場外。隻不過人是下來了,他可沒有表揚風荷的意思,“體力太差了,嚴重缺乏鍛煉,竟然一場比賽都打不完。這樣還怎麽參加世界杯的決賽!”

渡邊又笑了,還是那樣平和的笑容,“頭也很欣賞風吧。”那一瞬間,連他也被震驚到了吧。

平等院鳳凰想也不想的反駁道,“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會欣賞那個不知天高地厚小子。

渡邊嘿嘿直笑,卻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這樣的笑容,怎麽都看起來和剛才入江的,有異曲同工之妙。

當夜無話,第二天早上便是U-17世界杯決賽的開始。日本隊的第一場淘汰賽,是對戰名不見經傳的小國,阿拉梅儂馬代表隊。

因為之前的小組循環賽有部分隊員受傷,所以不管高中生還是國中生都進行了一些替換。

冰帝總算不是跡部一個人孤零零的撐起大旗了,加入了忍足之後,冰帝之王也不再是孤獨的王者。

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冰帝如此,作為全國冠軍,實力最強的立海大更是如此,柳蓮二入選之後,立海大再次以實力證明其當之無愧的王者地位。

而今天,日本代表隊就要這個全新的陣容,來進行世界杯的八分之一決賽。

澳大利亞的天亮得很早,跡部早上起來的時候,他的室友還沒什麽動靜。

華麗麗的大爺皺了皺眉頭,想到某人昨天是透支了精力被扛回來的,到底也沒說什麽。

就是有些嫌棄的掃了一眼還穿著昨天上場的那套運動服,在他大爺眼中髒兮兮的人,才徑直進浴室洗漱去了。

等跡部洗好之後,擦著頭發出來發現風荷還完全沒有動彈的意思,冰帝之王相當不客氣的上前叫人,“風,快起來了,你還要賴床到什麽時候?啊嗯?”

然後**躺著的人依舊靜悄悄的沒有動靜,晨光中的臉在睡眠之中徹底放鬆了下來,甚至顯得有些乖巧了。

跡部叫不醒人,又上手推了推,還是沒動靜。

又折騰了一陣,折騰得跡部大爺額頭上的青筋直冒,某人仍舊睡得香甜的樣子。

看看早飯時間要到了,跡部忍無可忍,“你就睡到比賽結束吧!”說完也不再叫人了,徑直換衣服出門了。

在賓館的餐廳裏,跡部迎頭就撞上立海大的一群,看到他幸村目光轉了一圈,“早安。”

“早安。”跡部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風呢?”幸村這句話,問出在場其他人的心聲。

“哼,”跡部想到剛才的狼狽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還在睡!”連他們冰帝的睡羊都不會出現這種完全叫不醒的狀態。

“你怎麽不叫醒他?”真田有些不滿的問道,到底是室友,怎麽能完全不顧及。

“本大爺難道沒叫嗎?”跡部根本懶得給真田解釋,“不信的話,你自己去把他扛下來吧。”

幸村倒不會質問跡部這個,這位大爺和風的關係不錯,肯定不會故意不叫人的,“風他沒事吧?”

“沒事,那家夥睡得很好。”都睡得叫不醒了,像有事的樣子嗎?

幸村點點頭,嘴角揚起一點笑意,“既然叫不醒,就讓他今天休息吧。”風現在這種狀態,估計教練也不會派他上場比賽,還不如好好養足了精神,等待下一次的比賽。

嗯,在神之子的觀念中,根本就沒考慮過今天這場比賽會輸。

等日本代表隊的所有人都到達世界杯決賽的賽場的時候,在房間半是昏迷半是熟睡的風荷卻猛地坐了起來。

雖然他的表情已經完全凝固了,但淺色的眼底還是自然流露出驚恐,他剛才做了個很可怕的夢。

夢到自己被巨大的網球壓死了,所以直接被嚇醒之後一身冷汗。

片刻之後風荷緩過這一口氣,左右張望了下,同房間的人已經不見去向,而天光大亮,不用看表也知道時間定是不早了。

從床頭櫃上摸過手表來看了看,風荷在心底倒抽一口涼氣。

遭了,今天是世界杯決賽的第一場比賽,這個時間比賽已經要開始了,其他人肯定是已經離開了,他還趟在**。

動作迅速的從**翻身起來,風荷低頭看了看已經是從昨天起就沒換過的隊服,拿起替換的隊服就衝進了浴室。

飛快的洗了個戰鬥澡,風荷將昨天也不知道是誰幫他撿回來的網球拍塞進網球包裏,提起網球包就往外跑。

然後直接在酒店門口叫了個出租車直奔決賽的賽場。

上車之後,知道現在急也無用,風荷反而能夠沉下心來思索昨天晚上的事。

昨天晚上和平等院鳳凰的那場比賽,打到最後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根本不知道最後打得如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球場回房間的。

應該是他到最後完全透支了體力,直接暈了過去,而有人將他帶回了房間。

不過這些都是細枝末節,並不重要。要的是,在那場比賽最後,他所感覺到的那種東西。

風荷低頭,張開自己的手掌又合上,如果,他能把昨天體悟的那些東西運用起來……

或許,在這次世界杯上,他會突破到從未到達過的境界。

而他的那個之前聽起來匪夷所思的任務,真的到了能夠完成的時候了。

一時之間,風荷也陷入完全的沉思之中,直到到達了場館外,開計程車的司機禮貌的提醒他,他才反應過來。

回過神來付了錢,風荷背上網球包就往場館裏麵前進跑,時間很緊了,不過如果他快一點,應該來得及。

緊趕慢趕終於在開賽前趕到球員休息室門口,剛停下來喘口氣,準備伸手推門,就聽到裏麵三船教練的聲音,“現在公布八分之一決賽上場的七人名單。”

風荷驀地推開休息室的門,在其他人聽到聲音轉頭過來的瞬間,平穩了下氣息,“抱歉,我好像遲到了。”

“風,你醒啦?”

“已經沒問題了嗎?”

“風,身體還好嗎?”

“風前輩,你來啦。”

迎接風荷,是拉拉雜雜的問候聲和笑容。

三船教練目光掃了過來,話說得老實不客氣的,“知道遲到了還不快進來,杵在門口幹什麽?”

風荷答應一聲,走進了球員休息室,站到很是熟悉的友人旁邊。

三船教練喝了口酒,才繼續剛才被打斷的話,重新公布了今天上場的七人名單,風荷認真聽了下,七人當中並沒有輪到自己,他在放鬆之餘又有點失落。

不過想到這到底是決賽的第一場,之後還有的是機會,也就釋然了。

除了今天要上場的七人,其他人也放鬆了下來,站在風荷身邊的不二笑眯眯的問道,“已經沒事了吧?”

風荷點點頭,“沒事。”睡得足夠了,精力也很充沛,就是身上的傷還不可能全好,不過等明天應該就不會痛了。

隻是這麽說起來,也難怪三船教練沒有安排他上場了。

當然不會是憐憫他什麽的,而是擔心他不能發揮實力,造成比賽失誤吧。

幸村本來就站在不二旁邊,聞言打量了了下風荷,聲音微微的溫和,“看起來還好。”看到風這麽神采奕奕的樣子,他也就放心了。

嗯,風精神好了,自己是不是也該找個時候和他談談關於好好保護自己,不要每次都讓他擔心的問題。

看來自己果然是一點也沒說錯,某人真正是膽子越來越大,記性越來越差。

之前在保健室的時候,是怎麽向他保證的?

而這個時候的風荷,還不知道他家主上打著什麽樣的主意,不然隻怕要驚恐萬分了。

所以風荷還能撐著一張正直臉給幸村保證,“嗯,沒問題。”說完之後,他順勢抬手拍拍前麵站著的跡部的肩膀,“今天早上走的時候怎麽不叫我?”說好的永遠是彼此的好室友呢?

跡部回頭,“本大爺叫你了,”平時華麗麗的大爺臉上的表情帶著種鄙視,“叫不醒。”

隻有這種時候,風荷才會慶幸他的表情已經凝固在了臉上,反正尷尬也看不出來,不尷尬也看不出來。

就是身邊站著的不二,手抵在唇邊,笑到雙肩不停的抖動。

再旁邊的幸村也揚起嘴角。

於是風荷同學在心底四十五度望天,明媚的憂傷。

趁著第二雙打準備上場的功夫,風荷抓緊時間準備往外溜。

但他動作再小又怎麽能瞞過身邊站著的人,不二一把拉住人,“你去哪裏?比賽馬上要開始了。”

“去買個麵包,馬上回來。”風荷壓低聲音道,剛趕時間還不覺得,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他是秉承著大種花家的傳統美德,好好按時吃飯的人啊。

為了身體健康也為了不為難自己,他覺得還是該去吃點什麽。

不二放開他,“快去快回。”

風荷點點頭。

U-17世界杯賽場外麵很熱鬧,因為觀看比賽的人不少,自然也有不少做小生意的。

其中賣吃的的特別多,古今中外都一樣。

賽場外麵的熱狗,味道還不錯,風荷剛咬了口,就看到熟悉的人晃過。

“越前?”隨著風荷的叫聲,回頭的貓眼小王子穿著美國隊的隊服,“風前輩。”

風荷有些奇怪,青學的小王子現在應該是在美國隊準備比賽,怎麽晃到日本隊的賽場這邊來了?

難道八分之一決賽不是同時進行的,時間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