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因為是太過於熟悉的模式, 練習賽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 實在沒什麽特別的, 所以除了親身上陣, 感覺尤其明顯的柳之外, 其他人並沒有多加注意幸村和柳打的比賽, 偶爾有人看到, 也不過覺得今天風打球氣勢特別驚人而已。

當部活結束,幸村被柳叫住談話的時候,他並沒有特別驚訝。

就像風荷曾說過的, 球場之上是這群打網球的少年,最接近真實的地方。要了解他們,再也沒有什麽比和他們打一場球來得更好更直接了。

更何況, 在和柳打球的時候, 幸村並未特意隱瞞,他和風的網球, 本來就是完全不同的, 他可以打出無懈可擊的網球, 就像風沒有使用行雲流水時一樣。但就算是他, 想要模擬出風使用行雲流水時的樣子, 招式可能相似, 卻也無法模仿出那種不拘一格,揮灑自如的瀟灑。

大概已經猜到會有這樣的結果,所以麵對立海大最了解每個人數據的參謀, 幸村版的風荷看起來相當的從容自若。

柳打量下他眼中的風荷, 仍舊是麵無表情的冷清模樣,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球場上不同數據產生的影響,柳怎麽看今天的風荷,都覺得和平日有了百分之三十五的不同。

柳沒有主動開口,幸村也不急,立海大的主上向來沉得住氣,更何況,是柳找到的他,不是嗎?

半晌,還是柳先開了口,“我比較了你今天打球的數據和昨天打球的數據,偏差率在百分之三十以上。”潛台詞也很明顯,這樣的偏差率,未免也太高了。

有個以數據為準,並洞察力驚人的朋友就是很容易就被發現端倪啊。

況且,柳對他和風都太過於熟悉了。

幸村在心底笑歎了句,表麵卻仍舊是不動聲色的樣子,“所以?”這句像是回答了,其實什麽也沒答。

柳當然並不指望一句話就讓眼前的人露出什麽破綻來,不管是他心裏認為的哪一個人,都不是那麽容易動搖的,高手的較量,總在不動聲色間。

“每個人的數據都不是固定不變的,在不同的時間呈現出不同的數據是完全符合常理的情況,但就像數學上畫出的拋物線,所有的數據無論是升高還是降低,都有種不間斷的規律可尋,除非特殊情況,不然不會出現突然的斷層,”柳也不是話多的類型,難得的,能從他嘴裏蹦出這麽長的句子來,“數據是不會騙人的,那麽排除數據錯誤的情況,最後剩下的結論,哪怕再是不可能,也是唯一的答案。”

柳思路清晰的分析,讓幸村也會暗暗讚歎,“所以,你的答案是什麽?”

雖然說的那麽肯定,但真正等幸村問到的時候,萬年冷靜的數據男柳同學也有瞬間的動搖,就算他知道數據是不會撒謊的,但是這樣的答案,從他嘴裏說出來,他也會覺得驚訝的。

不過,片刻之後,柳還是穩下心神,問了幸村一句,“精市?”

比起柳來,早就經曆過心願卡事件,又適應了這麽長時間的幸村淡定得多,聽到柳這麽叫,便是微微揚起唇角,瞬間,春風化雨,原本冷然的氣質一掃而空,冰封般的藍色眼眸如同化開的湖麵,碧波**漾出可入畫的風景,“啊。”

幸村答得平靜,柳卻是微微一怔,這樣的笑容,他從未在風荷臉上看到過,風本就很少笑,就算是笑起來,也是淡若輕風,絕不可能有這種一笑百花盛放的感覺。

在從未如此笑過的少年臉上出現這樣的笑容,哪怕是驚鴻一瞥,也足以讓人驚豔,更何況眼前的人還笑得如此溫和。

但早就萬分熟悉幸村和風荷兩人的柳當然不會因為這樣的笑容怔住,他是因為眼前人的答案愣住了,作為一個合格的數據男,要讓他相信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麽離奇的事,他也需要時間來接受啊。

好在立海大的參謀到底是冷靜沉著的,片刻之後已經恢複了淡然的神色,至少表麵上看起來已經是波瀾不驚了,“你和風到底是怎麽回事?”既然眼前的人答了,不管是哪一個,柳都不會懷疑真實性。

因為選擇了承認,幸村就答得很坦白,“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發現我們兩個變成這樣了,突然之間交換了身體,他到了醫院,我則在他家。”最開始,他也不是不震驚的,隻是經過過上次的事,他接受起來也快得多。

柳恍然大悟,“難怪今早風缺席了晨練,請假去了醫院。”迅速帶入的參謀,絲毫沒覺得在“風荷”的麵前說風有什麽不妥,但說完之後,又察覺到了異樣,“今天早上請假去醫院的人,不是風,是你?”

“對,”幸村點頭,“風現在在醫院不好行動,所以我請假去了醫院,這件事,需要我們兩人一起處理。”

柳快速梳理了一下聽起來有些混亂的說法,讓一切在他的腦海裏井井有條,“之後呢,你們討論出這種狀態出現的原因,”頓了頓,柳又看了看幸村版的風荷,雖然這個身體好像幸村使用起來也沒什麽違和感,連笑起來都很好看,但事情卻不是那麽簡單,混亂的狀況總是需要結束的,“還有結束這種狀態的方法沒有?”

幸村微微皺眉,“一籌莫展。”兩人都不知道是怎麽開始的,也不知道該怎麽結束,唯一知道的就是睡覺起來就變成了這樣的事實。

柳聞言也想不出什麽辦法,他對……玄學涉及不多,不對,在今天之前,他根本就沒相信過世界上還會有這麽神奇的事,“所以你們就決定暫時維持這種狀態?”他點了點頭,“確實也沒有其他什麽好辦法了。”應該算玄學吧,難得的,柳也有不那麽肯定的時候。

“是的。”幸村很少遇到這種完全束手無策的事,但他本身其實是個向前看的現實的人,如果真正遇到,也會接受並積極應對,就像他生病住院,就像這次的事,“所以,我暫時會以風的身份出現。”雖然他對風很是熟悉,但是他們兩個確實相差太大,更何況,馬上就是關東大賽準決賽,勝利之後就是決賽,緊接著全國大賽,如果他要以風的身份站上賽場,他需要有了解他們兩人實力的人來確保立海大的排戰陣容不會失誤,柳就是最適合的人,而且,他無條件相信柳。

其實,真田也是個人選,他也不是不信任真田,但就像他和風曾經提到過的,一往無前的家夥很容易衝過頭,從某些方麵來說,真田真是太過於“單純”了些。

柳也是聞弦音知雅意的人,聽幸村這麽說也能推測到他這麽坦白的原因,現在網球部正處於比賽的關鍵時刻,不能因為他和風的原因影響網球部的連勝。

“我明白了。”柳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雖然淡雅如菊,但柳答應下來的事,確實能讓人安心。

所以幸村也安心了不少,“那就好。”

隻是柳也歎了聲,“希望這種情況能早些結束。”畢竟,互換身體這種混亂的狀況,也不能長期持續下去。

幸村也是歎,“是啊。”對於他來說是能夠重新回到球場上,甚至哪怕僅僅是能自由行動,都是好事。但對於隻能代替他躺在病**的風來說,太不公平了,雖然,他知道風並不會介意,那種溫柔的心意,他都能感受得到,但越是如此,他就越不能不在意。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然後準備在車站的時候分開來。

就在幸村版風荷轉身的時候,柳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風。”哪怕知道現在麵對的是幸村,柳也會嚴謹的不露出任何破綻。

在漸漸習慣被人稱呼為風的幸村回過頭來,“還有事嗎?”

柳淡然的話顯得有些意味深長,“關於本周關東大賽準決賽的比賽順序,幸村給真田打了電話,”有意無意的,他強調了幸村的名字,是兩人都心知肚明的意思,“他說,讓風作為第三單打上場。”

“我知道了。”幸村版風荷的表情,無懈可擊,甚至是那種不動聲色的清冷。

柳略微有些失望,雖然並不是每個人都表現得很明顯,但其實立海大這群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惡趣味,少年的好奇心,總是很旺盛。

當然,比起看熱鬧看八卦,柳更樂意稱為為了收集數據的必要途徑。

等柳轉身離開之後,現在屬於幸村的那雙顏色淺得近乎透明的眼中,才逐漸如同遇暖的冰麵般裂開,流露出被暖意拂過的動容。

讓他說什麽好呢,風啊……

夜晚的風,拂去白日的燥熱,帶來舒爽的涼意。

暖黃的燈光下,身著白色運動服的少年正專心致誌的反複揮著手裏的網球拍,一次次枯燥的重複動作中,流露出的不是無聊,而是能再次拿起球拍的如釋重負。

時間悄然過去,到額頭已經被汗水濡濕,少年才停下動作,習慣性的伸手去扯額頭上的發帶,在沒有摸到熟悉的事物後,他才在刹那間失笑,真是的,差點忘記了,這可是風的身體啊。

低頭看了看手裏握著的球拍,幸村轉了轉手腕,大概是因為,這個身體和他的協調性實在太好,好到並沒有什麽使用別人身體的不適感,才總是讓人下意識的忘掉這件事吧。

從網球包裏拿出毛巾來擦了擦汗,幸村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時間已經不早了,明天就是關東大賽準決賽了,保持良好的作息習慣也是保證賽場上良好狀態的基礎。

雖然幸村有充分的自信明天會是立海大的全勝,但他卻並不會因此就有所輕忽。

有自信和傲氣卻不會看輕對手,這才是立海大網球部。

背上網球包的時候,包裏放著的電話響了起來,幸村摸出來看了看,嘴角便是自然而然的翹起,露出溫柔的笑容來,接起電話,“喂,幸村?”帶著幾分玩笑的叫出自己的名字,幸村眼底的神色在夜燈之下格外的柔和。

自從兩人互換身體之後,如果白天沒什麽緊急事情需要電話說明,那每天晚上也必定有固定一通電話交換信息。

兩個人都不是走一步才看一步的人,能將準備做在事情之前,是兩人相當契合的習慣。

就算是帶著玩笑的話,電話那邊早就久經考驗的人回答的聲音沒有絲毫遲滯,完全是以不變應萬變的淡然,“啊。”

幸村笑容更甚,風的反應還是那麽可愛,簡直可以想象那張表情稀少的臉上深藏的無奈,“今天感覺如何?”

在幸村看不到的地方,其實是半躺在**的少年臉色異常的蒼白,雖然他已經按照醫生的叮囑和幸村的話萬分注意了,但發病的時機並不是他能控製的,今天早上他就病發了一次,直到下午才稍微緩和過來。

就算見過幸村發病時的樣子,但當那種深入骨髓的無力感和無法掌控身體的恐慌感驀地湧上來,風荷才清楚這種可怕的疾病到底是怎麽回事,那一刻的痛苦,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刻骨銘心,宛如身在地獄,煎熬得不知盡頭。

微微垂下眼眸,就算知道幸村見不到,風荷也下意識的掩了神思,維持著聲音裏的平淡,“和平時一樣,沒什麽問題。”有必要的時候,他也是很會撒謊的,而且平時誠實的人撒起謊來,更容易讓人相信。

果然,連幸村都沒有懷疑,聽到風說沒事,他有些擔心的心情就略微放鬆了下來,生病已經夠難受,他不想讓風體驗發病時的那種痛苦和無能為力,“如果有什麽不舒服,記得立刻告訴醫生。”

風荷雖然是渾身乏力的靠躺在床頭,聞言也是揚了揚唇角,“你說過了。”難得幸村也有這麽囉嗦的時候。

頓了頓,風荷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你那邊呢,今天怎麽樣?”

“嗯,平時一樣的上學,部活。”幸村伸手拂過額前的碎發,難怪有時候總看見風在拂頭發,他的頭發稍微長一點就容易被汗水打濕了擋眼睛,他又不太習慣用發帶,隻是偶爾沒辦法才使用,眼睛又有些敏感,所以才如此。

嗯,等明天比賽之後,就去剪掉吧。

風荷聽著幸村略微帶著喘息的聲音,“剛結束練習?”明天就要上場比賽,幸村肯定會想要更熟悉身體。

“嗬嗬,是的,”幸村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看來我住院的期間,你進步了不少啊。”雖然不知道風使用起自己的身體打起球來到底會怎樣,但僅僅從這具身體的體力和耐力而言,都比他住院之前進步了不少。

不過,這才是正常的事,風一直都是很努力的人。

聽到自家部長大人的表揚,風荷也有些高興,“所以這是還算滿意現在能使用的?”他也是會開玩笑的嘛。

幸村笑出聲來,難得體會了風荷的幽默感,“十分滿意。”比他想象的還要好。

這麽滿意的話……風荷一揚眉,“想不想打一場?”

“咦?”幸村略一驚。

“等你出院之後。”風荷接著道,淡淡的聲音裏帶著幾分不明顯卻切實存在的期待,我想看看經曆過這些痛苦後的你會成為什麽樣子,你也想看看我到底進步到了什麽程度吧。

原本應該十分肯定的答案,幸村卻難得的遲疑了片刻,他不是不想和風打球,甚至可以說,在感覺到風明顯的進步後,他很想和現在的風打上一場,但是,“我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出院。”之前他從未告訴過他們,是不想讓他們擔心,但現在使用他身體的風,有權利知道真相,“我的病,隻是吃藥的話,沒有辦法完全康複,所以前段時間,醫生提出過手術的可能性。”但是,他還並未下定決心,醫生沒有隱瞞,所以他知道,這種手術的成功率並不高。他也是人,他也會恐懼會害怕,越是重視的東西,越是無法輕易下任何決定。

風荷沉默了片刻,才重新開口,“我沒法代替你做決定,”就算現在兩人交換了身體,就算他知道手術一定會成功,他也不能代替幸村做任何決定,“但是幸村,”風荷的聲音帶著種全然的信任和慎重,“我相信你一定能回到球場上的。”如果是幸村的話,哪怕是從地獄裏一步一步掙紮著,他也會拚盡一切爬回球場上的。

不是因為什麽劇情什麽應該,而是因為幸村對網球的愛,就是如此的超越一切。

電話那邊的人說得那麽肯定,肯定得,就像隻是聽著這樣的話,就有了希望一樣。

幸村握著電話的手微微收緊,所以,到了他該下決定的時候了嗎?

在還有些迷茫的時候,大概覺得他半晌沒出聲,電話那頭響起帶著些疑問的喚聲,“幸村?”

“沒事。”幸村回過神來,卻近乎神差鬼使的問出口,“如果是你來做這個決定呢?”現在躺在醫院裏的人是風,那麽他,又會如何?

“我?”風荷沒想到幸村會問這樣的問題,思忖了片刻才重新開口,“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會去做。”如果不接受手術,就永遠不能打網球,而接受手術,雖然希望渺茫,但卻並不是沒有希望,那麽無論如何,他都會選擇將希望握在手中,“我曾經和你說過,一往無前,我大概是做不到的,但總有些不想放棄,也不願放棄的東西。”

所以如果是他,就會去賭那個可能性,風荷相信幸村也會。

將網球視作生命的神之子,與網球的相遇,就像一場盛放在盛夏的永不言棄。

就好像,他就是為了打網球,才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良久,幸村才接下風荷的話,隻有簡單的一句,“我知道了。”

風荷卻像是聽懂了幸村的話一樣,“嗯,那麽,明天的比賽加油。”雖然他也很想看明天幸村的比賽,想看幸村的靈魂加上自己的身體,會打出什麽樣的網球,但是他也知道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允許他這麽做,所以隻能在這裏給幸村加油了。

“好,”幸村的聲音,自然帶上幾分霸氣,“我會帶來全勝的好消息的。”

“我等著。”無論什麽時候,他從未懷疑過。

“現在開始關東大賽準決賽,立海大附屬中學對不動峰的比賽,請參賽人員入場。”

去年的全國冠軍立海大對戰今年關東地區最大黑馬不動峰的比賽,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這樣的比賽,不動峰當然也是全力以赴,但是麵對立海大,實力上的差距仍舊太過於明顯。

第一場雙打,真田和柳的組合,在各自保持著自己獨特打球風格的情況下,輕鬆擊敗不動峰,6-0取勝。

第二場雙打,柳生和胡狼,打得也是遊刃有餘。

“這樣下去,我們好像上不了場啊,仁王。”丸井在球場邊吹個泡泡,帶著幾分遺憾開口道。兩場雙打看起來就是全勝的局麵,然後第三單打是風,怎麽想,也覺得會是3-0獲勝,後麵的兩場單打不用上場了。他當然會高興立海大的勝利,但是上不了場總覺得有幾分可惜。

“啊。”仁王答應了聲,又轉頭去看正在旁邊整理網線,準備上場的幸村版風荷,“風,柳說他們學校唯一一個全國級別的選手是去年的九州雙雄,你去年參加全國大賽時見過嗎?”

幸村放下整理好的球拍,他已經習慣了風這塊比他自己慣用的略輕的球拍了,“見過,不過看起來和現在有很大的不同。”

“有什麽不同啊?”丸井好奇的問道。

“去年見到的時候……”幸村的話未說完,場上第二雙打的比賽已經結束,“比賽結束,立海大獲勝,6-1。”於是幸村便停下未說完的話,是該輪到他上場的時候了。

“現在開始關東大賽準決賽,立海大附屬中學對不動峰,第三單打的比賽,立海大附屬中學:風荷對不動峰:橘吉平。”

隨著廣播開始的話,幸村拿起那塊已經很是熟悉的PRINCE,鎮定自若的走上球場。

球場外,注視著風荷背影的丸井再次吹了個泡泡,“仁王,你覺不覺得今天風的氣勢好像特別足。”雖然平時隻要站上球場,風的氣勢就不會差,但今天感覺好像特別鋒銳,就像能割傷人似的。

仁王習慣性的微微彎著背,手揣在褲兜裏,“不止今天,這幾天都是,隻是今天尤其明顯。”似乎,有什麽東西,是他應該知道卻忽略了的問題。

有些狡詐的銀毛狐狸轉了轉眼珠,這場比賽,他得好好的不錯眼的看著,他忽略的問題,在球場上,或許會顯露出一些端倪。

“你這麽說起來確實。”丸井仔細回想了下,也覺得仁王說得很有道理。

“所以,好好看比賽吧。”仁王目光追著已經拿到發球權,站到發球線邊的藍發少年,說不定,這場比賽會給他什麽驚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