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借屍還魂

小鳥的鳴叫,嘰嘰喳喳,真好聽,什麽東西涼涼的,是泉水嗎?楊秋池感覺到意識的漸漸恢複,慢慢睜開了眼睛,好刺眼的陽光啊,趕緊把眼睛閉上。

我沒死嗎?我這是在哪裏?楊秋池費勁地思索著,感覺到腦袋要裂開了一般,隻得靜靜地躺著。

一股清風吹來,好舒服。有涓涓的流水聲。楊秋池微微張開嘴,一股涼涼的清泉馬上湧進了他的嘴裏。

喝了幾口清泉,楊秋池覺得有了點精神,頭也不是那麽疼了。睜開眼,印入眼簾的是翠綠的山巒,鬱鬱蔥蔥的樹木。好美的一處山野風光。

楊秋池掙紮著坐了起來,四周看了看,左邊是十多丈高的一處懸崖,山巒疊嶂,一條小溪從山間蜿蜒流過,自己正坐在懸崖下這條小溪上,清清的溪水把衣服褲子全都濕透了,山風吹來,涼涼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是什麽地方他不知道,不過,山巒上那鬱鬱蔥蔥的樹木告訴他,這絕對不是巨大漏鬥出現的那一望無際的草原和綿綿雪山的西藏阿裏。

不遠處,那輛卡車象一個幹癟垂暮的老頭,可憐地躺在不遠處的亂石中,一個輪子已經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楊秋池艱難地站起來。覺得身上不大對勁,低頭一看,嚇了一跳,身上那濕漉漉的衣服不像是自己的,樣式很古怪,好像在哪裏見過,對了,古裝電視劇裏經常出現的古代一般老百姓經常穿的那種青布短衫,寬大厚實的長褲,一雙平底布鞋。腦袋也不對勁,伸手一摸,自己的寸頭怎麽成了長長的頭發挽成的發髻,還有兩根頭巾隨風飄**。

這是怎麽了?我怎麽穿了一身古人的衣服?奇了怪了,楊秋池自言自語嘰咕了幾句,搖搖晃晃走到車邊,打開車門,駕駛室裏亂七八糟的,數碼相機和駕駛員的那支插在槍套裏的七七式手槍都不見了。楊秋池爬進駕駛室尋找,在座位下麵找到了相機和手槍。

楊秋池將手槍和數碼相機拿起來放在座位上,感覺好累,一屁股坐下,靠在靠背上直喘氣。忽然,他一下子呆住了,因為在駕駛室前方的後視鏡裏,他看見了一張滿是鮮血的陌生的臉!以往看過的關於車裏遇到鬼的那些恐怖片的鏡頭,象閃電一樣出現在他的腦海,有鬼!

猛一回頭,身後什麽都沒有,又左右看了看,也沒有。再抬頭,那個滿臉血汙的陌生人還是那樣冷冷地盯著自己!

楊秋池腦袋裏轟的一聲,感到全身汗毛都立起來了。鬼片裏不也是這樣嗎!可現在是大白天,豔陽高照啊,也會遇到鬼嗎?由於恐懼,楊秋池的脖子都僵硬了,雖然作為法醫,他解剖過數不清的屍體,本來是不會怕鬼的,可剛剛親身經曆了死亡,現在又遇到這種怪異的事情,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動不了,隻有死死盯著後視鏡裏的那個陌生人,那人也死死盯著他。就這樣僵持著。楊秋池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了一下,後視鏡裏的那個陌生人的血汙的臉也**了一下。一個念頭閃現,那個陌生人莫非就是自己?

眨了眨眼睛,後視鏡裏的人也眨了眨眼睛,張嘴一笑,露出了雪白整齊的牙齒,同樣,後視鏡裏的人也是出了雪白整齊的牙齒。楊秋池長長舒了口氣,鏡子裏的不是鬼,而是自己。

是自己?這個念頭讓剛剛輕鬆下來的楊秋池的心猛地一下又提起來了,那個陌生人是自己?自己的臉怎麽成了這個樣子了?還滿是鮮血,啊~~!楊秋池一下子抓住了後視鏡,左右上下照,用衣袖使勁擦了擦臉上的血汙,露出本色,這一張完全陌生的臉,一張從來沒有見過的臉!這是誰?

我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臉上的血是哪裏來的?楊秋池傻傻地盯著鏡子裏的自己,好半天也沒有反應過來。回憶起這之前被吸進那巨大的漏鬥時經曆的情景,感覺到自己好像已經靈魂離體,這麽說自己應該是已經死翹翹了,那怎麽又活過來了呢?記起來了,好像看見一個人躺在白色的玉帶之間,自己撲向他,然後就不知道了,那白色的玉帶難道就是這條小溪,那個人四周都是鮮血一動不動,應該是具屍體,說不定就是從小溪旁的懸崖上失足摔下來死掉的,難道……想到這裏,一個鬼怪小說裏經常有的詞冒了出來——借屍還魂!

難道自己借這個人的身體又活過來了嗎?很可能是那個人摔死在山崖下,正好自己通過巨大漏鬥型的黑洞穿越時空來到這裏,借他這具屍首還魂又活了過來。不過,借屍還魂這樣重大的事情,應該經過閻羅王的批準吧,可自己沒見過什麽牛頭馬麵啊,難道喝了孟婆湯,什麽都忘了嗎?不對,自己這之前的事情都記得很清楚啊,這是怎麽回事呢?

抵頭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古代衣服,古代?難道自己穿越時空,借屍還魂到了古代?一想到小說電影裏經常出現的時空穿越的故事,楊秋池的腦袋裏轟的一聲,有驚又喜,難道自己也那麽幸運,飛到古代來了嗎?那到了什麽朝代呢?如果是到了一個戰亂連連的時代,莫名其妙被砍死就慘了,或者是一個饑荒橫流的時代,被活活餓死那才倒黴呢。得找個人問問究竟自己到了哪個朝代了。

自己借的這具屍體是誰的?看這穿著打扮,應該不是當官的,電視劇裏當官的應該有官服,戴烏紗帽,也不像有功名的讀書人,古代讀書人好像都是穿著一襲長袍,這從大胡子魯迅的《孔乙己》小說就可以知道,那酸秀才孔乙己就是唯一穿長衫而又站著喝酒的書生,對了,電視劇裏的秀才舉子好像還戴頂帽子,兩邊搖著兩個個小翅膀,自己借屍還魂的這具屍體的腦袋上隻是紮了個頭巾,完了,肯定是一個平頭百姓。

是種地的還好,找到土地後可以繼續種地,如果是個長工或者放牛的,那可就慘了,又或者是個做生意的,不過,看這身粗布衣服就知道,不可能是個大富商,或許是路邊賣菜的,頂破天是個開雜貨鋪的。

不過,就算這人有兩畝薄田,或者有個雜貨鋪,是誰的不知道,一點線索都沒有,又到那裏去找這薄田和雜貨鋪呢?轉念一想,找到又能怎樣,萬一這人欠了一屁股債,或者有個又老又醜又凶的老婆和一大堆餓得哇哇亂哭的幹癟小孩,自己還得替他們找生活,那不是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