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牯子說道:“頭一天晚上,我去找我娘商量第二天去琵琶岩看仙女會的事情,聽說我娘到梨春園來攬洗衣服的活來了,我就到了梨春園找到了我娘。趁這機會我偷偷找到了春紅,正說話的時候,就知道彭老爺子您們要來梨春園。春紅就讓我自己走,然後她就出去了。好不容易見到她,我自然不願意走,趁她們到門口迎接你們的時候,我偷偷溜進她房裏躲了起來。”

楊秋池有些奇怪,南宮雄派出的先期到達的護衛們不是將這梨春園進行了安全檢查嗎,怎麽沒查出他來呢,奇道:“你躲在她房裏什麽地方?”

“躲在**的被子裏。”

楊秋池一愣,隨即笑了。妓院的姑娘們被子經常要用,這種鄉鎮裏的妓女沒有城裏的那麽有修養,這被子也就懶得疊來疊去的,包括春紅房裏的也一樣。

護衛們檢查的時候是不會翻開春紅姑娘的被子來檢查的,春紅的床很大,又堆得有了好幾床被子,隨便躲在一床下麵,倒也不容易發現。難怪護衛們沒有將他搜出來,看來這是一個安全隱患,得提醒南宮雄等護衛,以後這被子也要翻看一下是否藏得有人。

楊秋池問道:“你就不擔心被春紅的嫖客發現?”

“春紅姑娘已經和彭老七定了婚,從那以後,除了彭老七之外,不接其他客人的。”

看不出,這小子還挺有心的,隨即想起自己和春紅那一場差點就發生了的風流韻事,這小子肯定也偷聽到了。不由的又好氣又好笑,桌子一拍。說道:“你躲在人家姑娘的被子裏,是何居心?”

“我……我是想晚上和她……和她做那事……”

“你們以前做過嗎?”

“沒……沒有。”

“那你怎麽知道春紅願意呢?萬一她叫喊起來,將你扭送官府怎麽辦?”

“我知道她不會地……,而且,我沒錢。平時是進不了梨春園的,也見不到春紅,將來她要嫁給了彭老七,就更沒機會了。所以……我就這樣做了。”

“你娘呢?他沒找你嗎?”

“後來聽她說找了的,沒找到,以為我走了,便抱著髒衣服離開了。”

“後來呢?”

“後來……後來……”水牯子微微抬頭看了一眼楊秋池,“後麵大老爺您和春紅就進來了。說了一會話之後……。春紅就脫了衣服上了床,然後大老爺您就走了。接著春紅就開始哭。我本來想和她說話,可老鴇上來了,問春紅怎麽回事,春紅沒理她。隻是一個勁地哭。勸了好久,直到彭老七來了,春紅罵他不是人,要悔婚。彭老七就打了她,還要強暴她,春紅拚命反抗。最後彭老七讓老鴇拿來酥麻散給春紅強行灌下,接著就強奸了她,然後就走了。”

“他們沒發現你嗎?”

“沒有,我躲在床裏的一床被子下,他們兩在床邊。床很大,碰不到我。”

“後來呢?彭老七走了之後你也接著強奸春紅姑娘。對嗎?”楊秋池冷冷道。

“春紅是自願的,我沒強奸她。”

“放屁!”楊秋池火了,“春紅姑娘服了酥麻散昏睡,你利用她昏睡之際將她**,這不是強奸是什麽!”

水牯子不說話了,漲紅著臉低著頭。

楊秋池道:“你離開春紅房間是什麽時候?”

“大概五更天。”

“你是如何離開地?”

“我悄悄出了春紅的閨房之後,躲在園子裏,本來準備等大門開了再偷偷溜出去的。後來彭家莊的丫鬟翠環來了,門沒關,我就從大門出去了。”

楊秋池問:“翠環來幹什麽?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離得遠,聽不見他們說話。

目前,翠環殺死春紅地可能性最大。隻是她現在帶著彭家福失蹤了。看來,有必要對翠環進行海捕。

楊秋池吩咐金師爺給水牯子的故意傷害致死彭四和強奸春紅的罪行錄了口供,捕快們將水牯子鎖了起來,帶了出去。

魏氏一見兒子被鎖,頓時瘋了一般衝了上來,緊緊抱著水牯子,說道:“我的兒,你怎麽了?”轉身跪在楊秋池麵前,連連磕頭:“大老爺,我兒子犯了什麽罪啊,為什麽要鎖他?”

楊秋池心底裏還是很同情這魏氏的,他不想將這個壞消息告訴她,便向金師爺看了一眼。

金師爺說道:“你兒子趁春紅姑娘被灌了藥昏睡之際,強奸了春紅姑娘。”

“啊!”魏氏驚慌失措連聲道:“不不,肯定弄錯了,不會是我兒子幹地,大老爺,我兒子冤枉啊!”

“他自己都承認了,怎麽冤枉他了?”金師爺抖了抖手中的口供。

“不,不!”魏氏看向她的兒子水牯子,叫道:“兒啊,你快告訴他們。這件事不是你做的,你沒有

強奸春紅那個賤人,對吧!你快說啊。”

水牯子低著頭說道:“娘……孩兒不孝,做錯了事。以後不能照顧你了……”

魏氏眼中滿是絕望,一雙手亂抖著,臉色煞白,喃喃問道:“我兒子會死嗎?”

金師爺歎了口氣:“強奸者、絞。更何況他還犯有鬥傷人罪。”

魏氏仿佛筋骨被抽掉一般,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楊秋池最害怕見到的就是這種情景,心中一聲歎息,邁步就往外走。

魏氏忽然像發了瘋一般跪爬了幾步,攔在了楊秋池麵前,磕頭如搗蒜一般:“大老爺,求求您。饒了我兒子吧,他爹死得早,可憐我母子相依為命苦撐到現在,求求您了。”伸出手就要去抱楊秋池地腿。

徐石陵搶上一步,伸出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魏氏全身一震,半分都動彈不得。

楊秋池道:“放開她吧。”

徐石陵應了一聲,這才緩緩撤回手掌,依舊警惕地盯著魏氏。

魏氏一個勁猛磕頭。額頭上已經滿是鮮血,苦苦哀求著。

楊秋池道:“你兒子犯了王法,當然要依律問罪,如果僅僅哀求一下就可以免罪,那還要王法幹什麽!”

這下子魏氏傻了眼了。一時之間蒼老了許多,見楊秋池邁步又要走,她知道,自己這個平頭老百姓,平日裏要想見到知州大老爺。還能說上話,那可比登天還難,眼前這機會轉瞬即逝,往前跪爬了一步,說道:“我知道彭老爺子的公子被誰抓走了,我如果說出來。能不能饒了我兒子的命?”

楊秋池一愣,盯著魏氏:“你知道彭家福地下落?”

魏氏點點頭,額頭上的鮮血順著鼻翼流淌了下來。

“在哪裏?”

“大老爺,我可以告訴你們,但能不能免我兒子一死?”

楊秋池沉吟了一下。道:“彭家福是咱們四川省布政使表叔地唯一愛子,如果你能提供線索偵破這件案子。可以算得上重大立功,我想會網開一麵,免你兒子一死的。”

“當真?”

楊秋池點點頭:“本老爺可以打保票。”

魏氏大喜,連連磕頭:“多謝大老爺!”

“你說吧。彭家小少爺被誰劫走了?”

“彭家丫鬟翠環。”

楊秋池氣道:“這一點傻子都知道,這翠環與小少爺一並失蹤,當然翠環最有嫌疑,這還用你來說嗎?”轉身就要往外走。

“大老爺!”魏氏急聲呼喚,跪爬了幾步,攔住了楊秋池。咬了咬牙,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還有別人參與了,而且……而且他們有一個大陰謀……”

“大陰謀?什麽大陰謀?”

魏氏左右看了看,低聲道:“這件事與大老爺您有莫大關係,民婦隻能私下裏和大老爺說。”

楊秋池哦了一聲,盯著魏氏,看來這魏氏一定知道些什麽東西,難道這起綁票案還有隱情嗎?點點頭:“好,你跟我到屋裏說話。我帶上我妹妹,這可以吧?”

“好。”魏氏看了看宋芸兒,低聲道。

楊秋池前頭邁步進了房間,魏氏跟在身後,宋芸兒走在她旁邊,小心提防她暴起傷人。

進了房,掩上門,楊秋池在凳子上坐了下來,對魏氏道:“好了,你說吧。”

魏氏跪倒,臉色慘白地低聲道:“大老爺,劫走彭少爺地是翠環和龍老頭。”

“龍老頭?”楊秋池一愣,“梨春園看門的龍老頭?”

“就是。”

“你是怎麽知道地?”

“我……我無意中……無意中偷聽到了他們兩的談話才知道地……”

“在哪裏聽到的?說清楚一點。”楊秋池對魏氏的吞吞吐吐有些不耐煩。

“在……在梨春園裏……”魏氏聽出了楊秋池的不悅,急忙說道。

楊秋池想起了水牯子說的魏氏那天晚上到梨春園裏攬洗衣服地活,也許魏氏攬活的時候無意中聽到了。不過,隨即心中一動,想起一件事情,冷聲問道:“你是什麽時候偷聽到龍老頭和翠環的談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