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方麗萍的坦然

杜晴回頭朝總經理老頭望了望,有點無奈地苦笑了笑,他想開口向他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對於自己的這位頂頭上司,他能說什麽呢?他一直都把他當成父輩,這可能是杜晴本身從小就失去父親有一定的關聯。

可是老頭的這種莫名其妙的讚賞或者說是評價,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其實是從另一個角度的安慰呢?

“我和古誌華的第一次見麵,是在同學方麗萍的家裏。我根本沒有想到,就是從那次以後……”這第一句順利的開了頭,接下來的陳述就順暢多了。

馬倩把自己一直沒有等到古誌華的來信的苦悶和最後終於等到的那封偽造的假信,簡短扼要地作了一個敘述。

期間她幾乎繞開了自己最最痛苦的那段光陰;牽涉到有關麗萍跟她好幾次見麵說的欺騙她的話,她盡可能的避重就輕。她的腦海裏隻有一個單純的想法,自己把話說得婉轉些,對麗萍的量刑多少總會有點好處的。

法庭程序到了這個階段,所有在場的人在心裏似乎都有了自己的答案。沒有人會笨到這種程度,進行了兩場庭審,聽了幾乎是一個完整的愛情故事,還會處於糊裏糊塗的狀態?

這是不可能的!不僅如此,很多人還從古誌華和馬倩的陳述裏隱隱的感悟到了那種帶有盡量寬容和不記恨的言辭。

但是,人的美好願望有時往往隻是一廂情願。從方麗萍的舉止和表情上來判斷,她仿佛並不領這個情。

她的神態裏不僅看不出有絲毫的感激之情,相反讓人看到的是那份揶揄之意。因為,她看馬倩和古誌華的眼神是帶著睥睨的。

羅大慶作為第二被告站在一旁,高高的身軀像根木樁似的,看上去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被告方麗萍,”審判長說道,“你對公訴人在起訴書裏的起訴內容有何疑問?你對被害人所陳述的事實有沒有要辯解的地方?你把自己的犯罪事實向法庭作一下陳述。”

“剛才他們所有的陳述均屬事實,不僅沒有誇大其詞,甚至還在話語裏把我的罪過輕描淡寫了……”麗萍在說這些話時高傲地揚著頭,其說話的口氣和身體的狀態讓人無法想象她現在是一名在押的被告。

“盡管他們剛才已經把事情的經過說得很詳細,但我還是要補充兩點,不知可不可以?”麗萍想要補充的是什麽內容?也許整個法庭上沒有一個人知道。

“可以。”審判長準許。

“第一,我不僅唆使羅大慶扣押了美國的每一封來信,而且把這每一封信的內容都仔細的拆開來過。我就是因為在拆開了所有信件以後,完全獲悉了他們的來龍去脈,因此才有把握成功地偽造了兩封讓我解脫屈辱的假信,我非常相信這兩封假信的成功率……

“第二,在當初我唆使羅大慶扣押信件時,他是竭力反對這麽做的。他在進郵政局上班以前,單位裏有過這樣的培訓。他非常明白這是一種犯罪行為,他曾經再三勸我不可以做這種事,但我知道他有多麽喜歡我,愛我有多深,隻要我強迫他這麽幹,他肯定不會退縮的。

“……我欺騙他說,這個古誌華身上有梅毒,是在美國亂搞女人被感染上的,而且這個人是個典型的花花公子,他很有可能把我這位美麗而單純的同學玩弄以後,不僅被拋棄,更可怕的是被染上一身的梅毒……

“我告訴羅大慶,跟這個人通訊的這位女同學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我之所以要這樣做,完全是為了同學不至於受傷害,如果不及時中斷他們的關係,那我這個好朋友或許這輩子就被毀了……

“……我還答應他,等我們解救了好同學的事情以後,我就和他結婚;當時為了擔心他再猶豫,我還假意地向他透露,說我的心裏其實也是一直喜歡他的……

“然而事實上,我從未想過要真正的嫁給他,因為我並不愛他,我隻是在利用了他的感情,他是在為了得到我的愛情才為我去做了這些犯法的事。

“……所以,我在這裏鄭重的提請法庭應該注意到這一點,羅大慶的所作所為,是在被某種因素的逼迫下才去做的,並非他本人的主觀意誌而去犯的罪,一切都是在我的操縱之下進行的,因此,他不應該承擔太大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