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黑暗沉淪
目標：電腦工程師弗蘭克。時間：紐約時間晚上六點。地點：方立集團大廈前。
葉知夏坐在車內,重新看了看目標人物的資料。弗蘭克，男,47歲，哈佛大學畢業,已婚,一兒一女，電腦工程師,從事電腦技術研發二十五年,是方立集團首席工程師。
葉知夏看了看時間，六點,看了看照片,鎖定了目標對象。弗蘭克準點從方力集團大廈出來，資料上顯示他是個顧家的好男人，雖然會隨時加班，但六點下班回去和家人吃飯是他每天風雨無阻的事。
弗蘭克上了車開在前麵，葉知夏立刻發動了車子跟在後麵。
弗蘭克的住宅在郊區，所以他每天開車回去時，有一段路人煙稀少。葉知夏就選在那個路段動手。
開了半個小時後，兩個人的車子都進入了一條不寬的馬路，馬路兩邊稀稀疏疏的有幾棟房子，寥寥的幾個人坐在門口。
這個地方，即使殺了人，報了警，恐怕也得有一會兒才會有人來。弗蘭克選這個地方，恐怕是為了躲避城市的喧囂，讓自己將公私徹底分明開來。
葉知夏看了看周圍，覺得時機已經成熟，她踩了油門，加快了速度。隻聽砰的一聲，葉知夏的車撞在了弗蘭克的車子上。
葉知夏下車，槍上麵套了消音器，她幾步走到弗蘭克的車前，弗蘭克由於撞擊，胸口靠在氣囊上暈了過去，鼻子已經流出血來。
葉知夏舉起槍，對著他的腦門，一刹那她看到了車子裏掛著的一張照片，照片裏是一個溫婉的女人和兩個少年，這應該是弗蘭克的妻子和兒女。
弗蘭克突然醒了過來，一看到葉知夏正拿著槍對著她，驚了一下，虛弱的求饒“please，please……”
葉知夏看了一眼弗蘭克，幾聲槍響，結束了他的生命。收起槍，葉知夏重新回到車內，揚長而去。
“看到了嗎？”南澈滿意的看了看邁克。
畫麵裏不斷播放著葉知夏這次執行任務的畫麵。
“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葉知夏了，這一槍開的是不是比你預料中要快了很多，決絕了很多？你以為她還需要去進行心理測試嗎？”這次的任務無比的簡單，讓KA裏的任何一個成員過去，都可以將這個任務幹淨利索的完成，之所以會選擇葉知夏，不過是想測驗一下她現在的能力。顯然，葉知夏順利的通過了。
“可是她遲疑了。”邁克指了指其中的一個鏡頭，就在葉知夏看到照片後，弗蘭克醒來求饒的那一刻，葉知夏是遲疑了的。
“遲疑了才說明她是葉知夏，如果她沒有遲疑，或許……”南澈說到這裏就止住。
“或許什麽？”邁克問。
南澈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她人呢？”
“一直沒回來，我定位了一下，在酒吧。要不要招她回來？”邁克知道南澈會問起葉知夏的動向，早就已經提前查好了。
“不用了，讓她放鬆一下。不過葉知夏竟然主動去酒吧了，這可是第一次。”南澈似笑非笑，繼而又將話題轉向了這次的任務。
“弗蘭克已死，客戶另一半的錢到帳了嗎？”
“還沒有。”弗蘭克搖頭，按照KA的規則，任務一旦成功，另一部分錢立刻就要到KA組織指定的賬戶上，這一次的客戶是怎麽了？
“打個電話催一下，若是再不付錢，就送點見麵禮過去。”南澈說話的時候，晚妝正好練完槍擊訓練走了過來。
她一眼就看到了屏幕裏播放的畫麵，淡淡一笑“這就是KA的第一殺手？手法好像也不怎麽樣？”
“邁克，你先下去吧。”南澈對著邁克沉聲命令，邁克點頭離開。
南澈看了一眼晚妝，走到她跟前，單手捏起她的下顎，語氣冷冽“晚妝，你聽清楚，她的手法再不迅速，她殺的人也不會比你少，她在KA的地位遠在你之上，你應該對她尊重些。還有，以後不要再讓我聽見你詆毀她的話，忤逆我的意思，你知道後果。”
南澈狠狠的放下手，轉身離開，晚妝看著南澈離開的身影，咬著牙，吐出幾個字“總有一天，我會向所有人證明，尤其是你，我晚妝比這個女人強上百倍。”
燈光緩慢的閃爍，音樂是安靜舒緩的爵士樂，舞池中央有情侶安靜的跳著舞步。葉知夏坐在靠牆的一張椅子上，桌邊一杯威士忌。她來的是一家輕酒吧，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進酒吧喝酒。以前殺完人的時候，她選擇的是做一些劇烈的運動，累到大汗淋漓之後，去洗澡，然後會一直淋著水直到第二天。可這一次，她卻不再用以前的方法。她無意間走進了這裏，很玄妙，這裏的環境讓她很喜歡，心一下子平靜了下來。就在來的路上，她的腦海裏還一直盤旋著那一張溫馨的照片，和弗蘭克無力的求饒。
好在這裏暫時的讓她忘卻了許多，她隻想用酒精麻痹自己，讓自己沉醉在舒緩的旋律中。
她搖晃著杯中的**，然後看了看自己的手，那一隻握槍開槍結束人性命的手，這一次，她終於沒有再發抖。她想，她如同南澈所說的一般，終於已經習慣了殺人。
隻不過，不知道這一隻手什麽時候可以結束那個人的性命，安亞瑟。
“再來一杯？”一杯威士忌推到了葉知夏的跟前，隨之而來的是一個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正好打斷了葉知夏回想到安亞瑟的思緒。
葉知夏抬眼看了看，是陳子旭。葉知夏將杯子握在手中，喝了一口，隨口說了一聲“謝謝。”對於陳子旭的出現並沒有驚訝的表情。
“今天傍晚的時候發生了一樁命案，我想是KA的作案風格。”陳子旭也徑自喝了一口，語氣聽起來的很清淡。
“陳警官，你不要以為整個紐約，乃至世界發生了命案就一定是KA的所作所為。那全世界所有的驚顫就都該停止手上的案子，一起來圍剿KA好了。”葉知夏不由一笑，這個警察不知道是太單純，還是太聰明，他從紐約追到中國，又從中國追到了紐約，這樣咬著KA不放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你說得對，可是那件一定是KA的作為，死者是方立集團的首席電腦工程師弗蘭克。”陳子旭精銳的眼眸看著葉知夏，仿佛要從她身上看出什麽來。
對於這種帶著試探性的眼神和語言葉知夏很反感，她故意不去看他，而是看向舞池中央相擁著跳舞的幾對人。
“弗蘭克據說正在為方立集團正在研究一項新的高科技產品，這樣產品一旦問世生產，無疑對很多集團是一個巨大的衝擊。看來是有些人擔心自己的利益，所以找KA的人殺了這位工程師。”陳子旭閑散的分析著案情，葉知夏卻全然不感興趣，她向來是負責執行任務，過多的細節不想去了解。唯一一件涉及太多的任務就讓她輸的一敗塗地，這個深刻的經驗教訓足以讓她記住很多。
“陳警官覺不覺得自己像一個幽靈，我走到哪裏，你就跟到哪裏。你不會真的認定我是KA的成員了吧？我記得你在中國還信誓旦旦的將我作為重要證人要保護起來呢。”葉知夏用指腹繞著杯沿，一圈一圈的，說話中帶著些許嘲諷，又帶著些許散漫。
“我也不明白，為什麽每次在離案件最近的地方我總能遇到葉知夏你。你說，你是不是也是幽靈？”陳子旭似笑非笑，順著葉知夏的視線，也看向舞池中央。
“看來我是從證人直接轉換成嫌疑人了，我還是遠離你為妙，被警察盯上可不是什麽好事情。”葉知夏笑著站起身，就要離開。
“弗蘭克是不是你殺的？”陳子旭突然拉住葉知夏的手臂。
“是我怎麽樣，不是我又怎麽樣？陳警官應該是沒有任何證據的，別說不能證明那人是我殺的，你連我是不是KA的成員也無法證明。是要抓我回去嗎？最多也就拘留我24小時，陳警官要這麽做嗎？陳警官真要想著抓我進去的話，恐怕還要費一番周折去找找證據。”葉知夏帶著些許冷冽的表情，手沒有推開陳子旭的手。
“我隻是希望我攻破KA的時候，你手上的人命可以少一點，而不是你成為了KA的第一個炮灰。”陳子旭將手放了下來，一副任她走的樣子。
“放心，若真有這麽一天，我足以判死刑了。可惜，不會有這麽一天，陳子旭我奉勸你，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還是停止追查KA吧。KA不是你一個小小的警探能惹得起的。不過陳警官這麽對我說話，難免會讓我誤會，你不會是看上我了吧？”葉知夏嫵媚一笑，那笑意仿佛已經刻意在陳子旭的臉上印了一吻。
“看上了如何，沒看上又如何？”陳子旭淡然一笑，說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葉知夏，你的話也不要說得太慢，或許有一日KA就是因為我這個小小的警探而徹底瓦解。”陳子旭說這話的時候洋溢著滿滿的自信，那個樣子很迷人。
葉知夏覺得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但她卻無法嘲笑陳子旭的這一份自信。她看了看手表，時間不早了，不想和陳子旭再糾纏下去，於是轉過身，直接朝前而去。
“葉知夏，你變了。或許在中國的時候，是我看錯了你。現在的你才是真實的你。”陳子旭在她背後說道。
變了？葉知夏笑了笑，其實她早就變了。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她，她自己也分不清楚了，可是她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