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登徒浪子

“我要她成為我的秘書。”安亞瑟指著葉知夏,看似慵懶,卻又認真。

“這個……”這一點,葉景天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怎麽,葉董有什麽異議?那這個意向書,我就讓陸副總先放著了。”安亞瑟一向雷厲風行,見葉景天有些猶豫,當下就說道。

“沒有沒有。知夏回國,也沒找工作,她年紀也不小了,除了畫畫其他什麽也不會,難得安總給她這麽一個鍛煉的機會,這是求之不來的機會啊,沒異議,明天就可以來上班。是吧,知夏?我今天回去就給你學校打電話,辦理一下休學手續。”葉景天一下子說完,完全沒去問葉知夏的意見。

葉知夏沒說一句話,繼續安靜的坐著。

“既然如此,明天就開始上班吧。葉董去副總辦公室吧,他已經在那裏等著了。”安亞瑟伸出手指了指陸千寒的辦公室方向。

“那好,知夏,你陪安總說說話,順便熟悉一下環境,我就先走了。”葉景天似是很慈父的樣子,說了幾句後,對著安亞瑟笑了一下,便拉門出去了。

“我的畫板呢?還有,這個什麽意思,我沒有同意把畫給你。”葉知夏看葉景天離開,才開口,她伸出手指了指牆上的畫。既然合作的事已經成了定局,她要成為他的秘書也沒有可以商量的餘地,她幹脆不去過問這些事。反正一旦資金到位,她就去和葉景天說,將護照和媽媽的東西要回來。

“這個?嗯,既然畫的是我,我為什麽沒有權利留下。畫板麽,我嫌放在辦公室礙事,就帶回家了。你要是想要的話,不如今天隨我回家?”安亞瑟說話的時候,嘴角帶著淺笑,語氣帶著些許輕佻。

“登徒浪子。”葉知夏瞪了他一眼,本來對他還有一些好感,這一番話下來,她覺得真是看錯他了。

“登徒浪子?”安亞瑟覺得很好笑,活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這麽個詞來形容他,而且還是個才認識幾天的女孩。

安亞瑟嘴角帶著魅人的笑意,一步步朝葉知夏走過來。

“你,你幹嘛?”葉知夏連連後退,最後退到了牆邊,已經退無可退。她如同受了驚嚇的小鹿,睜大了眼睛,一臉防備的看著安亞瑟。

“你不是說我是登徒浪子嗎?”安亞瑟一隻手撐在牆壁上,將葉知夏包圍在自己的範圍內,說話的語氣輕佻而低沉。邊說著頭邊向葉知夏靠近,獨有的男子氣息充斥在葉知夏的周圍。

“你,你別過來,你再過來,再過來,我就咬你了。”葉知夏扭過頭去,閉上眼睛。

“嗬……”安亞瑟被葉知夏的特殊威脅弄得輕笑出聲,這個女孩真是有意思。

突然他的眼睛看到了葉知夏額頭上的創可貼,因為葉知夏的發型緣故,劉海恰到好處的擋住了創可貼,要不是她剛才扭過過去,他估計還不會發現。

“這裏怎麽回事?”安亞瑟伸手過去,輕輕的撩開了葉知夏額前的發。

葉知夏因為他輕微的碰觸而顫了一下,聽到他這麽問,她轉過臉來,用手重新將劉海理了理,又將創可貼擋住,身體也慢慢的向邊上移了移。

“我問這是怎麽回事?”安亞瑟對葉知夏的表象略有不滿,他迅速往邊上一挪,重新將葉知夏包圍。

“不小心撞到了。”葉知夏心知拗不過他,隻得回答。

“不小心?”安亞瑟語氣將信將疑,一雙眸子如同狐狸一般似是要將她看穿。

“就是不小心撞到的。”葉知夏重申了一遍,她並不想他深究下去。

“疼嗎?”安亞瑟語氣一下子變得柔和,手伸過來,再次撩開葉知夏的劉海,表情看起來有些疼惜有些認真。

被安亞瑟這突然起來的表情驚了一下,葉知夏隻覺心跳似乎漏跳了一拍。她很快鎮定心神,搖搖頭。

若真是疼,也不會是因為這個疼。葉知夏這樣告訴自己。

安亞瑟仿佛是故意的,他的手指在她的傷口處摩挲了幾下,疼的葉知夏立刻皺了眉頭。

“還說不疼?”安亞瑟帶著些責備的語氣。

葉知夏覺得有些委屈,明明是被他故意弄的“原本不疼的,就是被你碰了才疼的。”

“若不是傷口沒好,我碰了又怎麽會疼?”

這是什麽歪理?可是偏偏就是這麽個歪理堵得葉知夏無話可說。安亞瑟伶牙俐齒,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了。多說無益,說多了也說不過他。

“怎麽辦?我好像對你有些興趣了。”安亞瑟手中捧著她的劉海,湊過來聞了一下。葉知夏心跳迅速加快,連帶著臉上也有些滾燙的噶覺,她動都不敢動,任他這樣做著。

而他隻是這樣做了而已,並沒有更動的舉動。

“今天沒事了,你回去吧,記得明天準時上班。”安亞瑟突然放開她,退後幾步,靠在了辦公桌上,兩隻手撐在桌子上。

“你是認真的?”葉知夏看著安亞瑟並不像是玩笑,不過,讓她當他的秘書,這事怎麽也覺得像是玩笑吧?

“月薪八千,遲到或者早退都會扣錢。試用期一個月,不合格就自動離開。你覺得,亞瑟集團像是專門養著光吃飯不幹活的人嗎?還是你覺得我現在的樣子不夠認真?”安亞瑟重新恢複了一個總裁該有的睿智表情,仿佛剛才那一刻的柔情並不是他所表現的。

“沒有。”葉知夏立刻識趣的點點頭,她想著也許幾天內資金就會注入到葉氏集團,到時她就可以離開回國外了。

“那還有別的問題嗎?”此時的安亞瑟的態度全然變成了一個總裁對員工下屬該有的態度。

葉知夏搖搖頭。

“沒什麽問題的話,明天九點上班,先去人力資源部報道。”安亞瑟轉過身,坐到了椅子上,拿起了右手側的文件看了起來。

意思很明顯,這已經是在下逐客令了。

葉知夏舒了一口氣,終於可以離開了。

她轉過身,剛拉開門,就聽到安亞瑟的聲音從背後想起“你要走了?”

“對啊,你不是說沒事我可以走了嗎?”葉知夏回過身,迷茫的問了一句。

“這樣啊,我突然想起來有些事。”安亞瑟說罷,已經起身走到葉知夏的跟前。

“……什麽事?”這安亞瑟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啊,葉知夏暗自無語。她簡直比自己高中時候的班主任還有難纏。

“我覺得你應該沒有秘書專門穿的正裝吧?亞瑟集團很注重公司形象,這件事,我親自去解決吧。”說罷,便不由分說的拉開門將葉知夏推了出去。

“你別推我,我自己可以走。”想起昨天全公司人的表現,葉知夏立刻壓低了聲音說道,她明天就要來上班,總是這麽和安亞瑟這樣的舉動,她上個班肯定沒法安生。

“葉小姐說你們忙手頭的工作,不必顧及我們。”安亞瑟沉著聲將葉知夏的話巧妙的‘翻譯’了一遍。

葉知夏臉差點被氣綠了。

“是,安總。”幾百號人齊聲應著,葉知夏趕緊低了頭,反過來拉著安亞瑟迅速進了電梯。

她真是不要活了,這個男人太過分了。

“你這樣的表現讓我更滿意點,看來,秘書這個職位,你一定能勝任。”聽安亞瑟的話似乎意有所指,葉知夏低頭看了看,才看見自己的手還握著安亞瑟的手臂。她迅速的放開,然後退後了幾步,安靜的站到了角落。

出了大廈之後,安亞瑟沒有去帶葉知夏去商店選什麽正裝,而是帶著她去了餐廳,點了兩份商務套餐後,安亞瑟還專門點了一瓶很貴的紅酒。

葉知夏不知道他到底想幹嘛,隻好裝作若無其事的一直安靜的跟著。

“這紅酒你也喝點。”安亞瑟紳士的給葉知夏倒了一杯。

“我不喝酒。”葉知夏說完,端起白水喝了起來。

“原來是不喝酒的,看來隻是喜歡偷吃糕點。”安亞瑟話一出口,葉知夏一口水沒喝好,嗆了起來,嗆得臉色都白了。

她邊捂著自己的胸口,邊惡狠狠的瞪著安亞瑟,知道他指的是宴會當晚她偷吃糕點的事情。原以為沒人看見,沒想到他卻看在了眼裏。

“我那時太餓好不好?吃點東西有什麽不對?”葉知夏終於平複,反駁了一句。

“沒什麽不對。不過,你這紅酒真的不喝?不喝可就可惜了。”安亞瑟露出可惜的表情,然後端起紅酒杯優雅的喝了一口。

“有什麽可惜的?”

“因為這一頓是你請,你昨天說的。”

……葉知夏若是還在喝水,這一回不會嗆住,她一定會一口直接噴在安亞瑟的臉上。聽安亞瑟這麽一說完,葉知夏立刻拿了酒水單開始找那一瓶酒,對了下法文,對了下年份。

天啊,這酒也太貴了吧。她想了想,手提包內最多也就幾百塊錢現金,至於銀行卡裏,大概也就一千多美元,這根本隻夠個零頭啊!這安亞瑟絕對是故意的。可請人家吃飯的確是她昨天說過的話,做人不能言而無信。

於是葉知夏幹笑了兩聲,臉上堆砌出牽強的笑,壓低了身子,對安亞瑟夠了勾手指。安亞瑟倒是很配合她,也彎了身子。

“安總,你看,我那工資現在可不可以提前預支?”

“你還沒開始工作就想先提前預支?你認為可能嗎?”安亞瑟問的很在理,葉知夏想了一下,也搖了搖頭。

“可是,你看,就當我是借你的,我盡快還你行不行?”葉知夏繼續放低了姿態,沒辦法,真的是有求於人。

“借錢總得有個擔保,葉小姐準備以什麽擔保?”安亞瑟繼續彎了身子,臉上的表情竟變得有些孩子氣起來。

葉知夏看著他表情變化,明明又是在故意耍自己,可她偏偏就隻能繼續被耍,誰讓她昨天自己說的呢。

“你想要什麽?你不要太過分哦?”葉知夏不放心的加了一句,這個家夥,不知道打什麽主意。

“你認為怎麽樣算過分?比如,要你那幅畫算不算過分?”安亞瑟直起身子,端起紅酒杯晃了幾下,又喝了一口。

“你真的喜歡那幅畫?”如果沒記錯,這已經是第三次安亞瑟提要那幅畫的事了。她的話真的有那麽好嗎?這算對她作品的一種肯定嗎?

“嗯。”安亞瑟認真點點頭,葉知夏一時心情有些激動了起來,這種對她作品的肯定讓她很有滿足感,可是安亞瑟又冷不防在後麵添了一句“因為是你畫的。”

……葉知夏白了他一眼,果然還是登徒浪子的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