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 沒有辦法不管他

祝九京的眸子盯著他的臉,輕揚了下下巴,問道:“傷怎麽弄的?”

煉獄歎息著回道:“我去接阿姐,被她身邊那個小丫頭阻攔了,一言不合動了手。”

祝九京放下手中的報紙,哼笑了聲:“你還挺爺們兒的,讓人打成這樣都沒還手?”

煉獄的喉結滑動,臉上發燙的小聲回道:“還了。”

祝九京再次抬眸看向他,腦海裏閃過那丫頭前幾天說的話。

我一定來要你的命,或早或晚。

這麽看來還真不是句空話。

祝怨身邊的人,也確實有兩下子。

“見到她了嗎?”他漫不經心的問。

煉獄搖了搖頭,心虛的回道:“沒見到,那丫頭說讓您死了這份心,阿姐這輩子都不可能回來了。”

那晚。

那兩道菜靜靜的躺在了垃圾桶中。

沒有人碰,祝九京什麽都沒吃便回了房間。

溫吉這才恍然大悟,九爺在等的人,是那位姐兒。

但那日祝怨被粟冗魘帶走時,幾乎所有傭人都看到了她的慘狀,他們以為九爺這輩子都不會想要再見到她了…

今日,又等她。

她沒來,他好像也有絲失望…

祝怨很快便回了郊區的家,輕奴寸步不離的守著她,就怕她想不開繼續回去被祝九京折磨。

祝怨笑她:“你什麽時候變得這般緊張兮兮了?”

輕奴回道:“阿姐,當輕奴求您,別在和他有來往了成嗎?”

祝怨沒回答她的話,所問非所答般說道:“叫你查的怎麽樣了?”

輕奴垂下眼眸,不滿的答道:“糜媚說她還沒有下去,估計還在上麵做浪。”

祝怨陷入了沉思,那日在房間裏她並沒有看見逐玥的靈魂,若是她躲出去了能去哪呢?

她一定還會回祝家纏著祝九京吧?

輕奴急切的說道:“阿姐!他愛死不死,你別管他了,不成嗎?”

“輕奴,最後一世。

無論他最後能不能回去,管完這一世我絕對不管他了。

其實說實話,我也累了。

以前的九爺混蛋是混蛋,但他的心可從未給過別人,現在…

這次的事情我也想明白了,有些事情好像真的不能勉強。

不過,無論我與不與他在一起,我都不會不管他死活,這你能明白嗎?”

輕奴什麽都沒說直接離開,這是她第一次和祝怨生氣,唯一的一次。

她根本理解不了祝怨為何要愛他愛的那般卑微,九爺當時死前發過的咒怨,怎麽可能不靈?

“若以後在遇到你,將讓你嚐試噬骨的疼,扒皮的痛,永生永世。”

所以靠近他,隻會讓她滿身傷痕罷了!

那為何還要去愛他?

可在祝怨心裏,沒有他的日子比噬骨疼比扒皮痛,這怎麽弄?

天生一副賤骨頭,眼裏心裏都隻有他罷了。

這段日子,祝怨著實很忙。

輕奴和糜媚仿佛私下裏商量好了一般,不停的往祝怨這裏送顧客,讓她一刻也不得閑。

她們覺得隻要祝怨忙起來,她便不會再有機會回到祝家了。

祝怨時常會想起祝九京深邃內斂的眼睛,和那一臉慵懶的微笑。

不過,也隻是想想而已。

好像從那次以後,她便沒有關注他是否帶女伴應酬,也沒再去祝家雙手叉腰著耀武揚威。

輕奴一時之間也猜不透她的想法,但她心裏明鏡兒的,阿姐絕對不會就這麽輕易的放棄九爺。

那日,胥盡意的到來讓人有些意外。

而且她不是一個人,她還帶來了一位朋友,這位朋友輕奴怎麽看怎麽覺得眼熟。

祝怨當時正躺在貴妃榻上小息,輕奴將人迎進來時,她還沒有醒。

輕奴說道:“胥小姐帶著這位先生去那邊稍等一下,我這去叫阿姐起來。”

胥盡意連忙拉住輕奴的胳膊,壓低嗓音說道:“輕奴姐姐,讓阿姐睡吧!

我們等會兒,沒關係的。”

輕奴對這個溫柔的姑娘頓時多了幾份好感,再看看她身旁的男人長相也十分標準,謙虛有禮的模樣也讓人也討厭不起來。

誰知等著等著天便黑了下來,祝怨卻也沒有醒來的意思。

輕奴覺得有幾分異常,上前用手指在她的頸間一探,頓時心裏一驚。

阿姐怕不是瘋了?

她竟然靈魂出竅的偷跑了出去?

除了祝九京她想不到第二個人能叫阿姐這般去探險,她這邊又不好和胥盡意解釋,急的在客廳來回渡步。

最後實在沒了辦法,她硬著頭皮對胥盡意歉疚的說道:“阿姐今日身體不舒服,不如小姐有什麽事先和我說?

照這麽等下去,還真不知道要等到幾時她才能醒來。”

胥盡意早就知道輕奴也是蠻厲害的,笑著點了點頭對輕奴介紹道:“這個是我的好朋友叫梁沛白,是他有些事情想找阿姐幫忙。”

輕奴心裏想著梁沛白,名字聽著也很熟悉。

她問道:“能先說說是何事?”

梁沛白禮貌有加的笑道:“我是名醫生。

其實我覺得也不是什麽大問題,但是盡意不放心,所以非要帶我過來。我們醫院裏,好像有,鬼。”

輕奴這時才恍然大悟,這位梁沛白是那日粟冗魘帶祝怨去醫院時找過的一位醫生。

當時他提前在樓下等著他們過去,還幫了不少的忙。

今日脫掉那身白大褂,輕奴竟然有些認不出來了。

輕奴被他艱難說出這番話的模樣逗笑,“梁先生這是什麽語句?

醫院裏有兩個魂不是正常的嗎?”

梁沛白驚訝的瞪大眼睛,有些不信的反問道:“正常?您的意思是…這個世界真的有鬼?”

輕奴還沒等回,一記略帶沙啞的聲音便傳了出來:“那不然呢?”

輕奴聽到聲音後,始終提著的心才算歸回原位。

祝怨一身黑色的旗袍緩緩走來,胥盡意連忙起身笑著打招呼,“阿姐。”

祝怨喜歡這個姑娘,自是笑容滿麵的回應,眉宇間瞄到正在看她發愣的梁沛白,打量著問道:“我們認識?”

梁沛白笑著起身伸出來手,“梁沛白,前幾日在醫院見過你,不過那時候你正昏著,我是冗魘哥的朋友。”

胥盡意皺眉擔心的問道:“阿姐什麽時候生病了?現在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