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五 暗夜裏的兩個人
古堡外麵。
有兩個人站在陰影處,仿佛暗夜間遊走的使者。
他們抬頭看著這座詭秘的建築,有的房間一片漆黑,有的房間燈火依舊。
而房間裏的人,應該有不少會徹夜難眠的吧?
他說:“先不要告訴她,我們也回去吧?”
“好。”她答。
祝怨第二日起來頭疼欲裂,根本不記得頭一天晚上都發生了什麽事情。
身邊的位置是空的,她伸手摸了摸已經沒有了溫度,隱約記得一些零碎的片段,連忙起身去洗漱。
等她到樓下的時候,大家正在吃早餐,祝九京和冗魘交談著公事,其餘的人也三兩坐在一起閑聊著。
胥盡歡看見她的身影連忙笑著說道:“九嫂,你醒了?
九哥還說不要叫你,讓你多睡會呢。”
祝怨尷尬的笑了笑,回道:“醉了酒,所以醒的早。”
她的目光尋到了輕奴的臉上,輕奴緩慢的眨了一下眼。
吞花連忙從椅子上起身道:“阿姐吃什麽?我去給您取!”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不知道想吃什麽,還能選選。”
她和吞花離開餐廳,可算是找到了機會將昨晚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她用拳頭砸了一下自己的頭,以後還真得少喝酒,怎麽就這麽控製不住自己!
仔細想想祝九京今日的臉色,好像也不怎麽好看,她昨晚是說了什麽嗎?
雖然大家表麵看著平常,估計都有一肚子的話,等著問她呢吧?
吞花端著食物和她再次返回餐廳後,屋內的交談突然停止了。
每個人的目光都看向她,包括身邊的祝九京和坐在她對麵的冗魘。
“都看著我幹嘛?我臉上有東西?”
大家尷尬的笑了笑,沒回答,但目光依舊沒有收回。
“吃早飯吧!一會吃完,給你們解釋我喝多說的那些話。”
她說完,便喝了口牛奶,吃餐盤中的食物,不去看任何人。
心裏慌的發虛,虛到不敢看祝九京和粟冗魘的眼睛。
還有祝九京,脖頸上一塊塊如項鏈一般明顯的紫紅色痕跡...
她昨天到底都幹了什麽!!!
在祝怨吃早餐的整個期間,她不停的在腦中回想,可還是沒想出來…
怎麽今日看起來,他周身散發著寒冷,情緒上有些不對勁呢?
粟冗魘的事情好解釋,可祝九京那邊,她連說什麽都不記得,要怎麽解釋?
祝九京難得笑,最近這段日子祝怨卻經常能見到他眉眼帶笑,雖然不深,但眸中收起的淩厲,也能感覺到他心情一直不錯。
可今日...他恢複了往日的陰森。
她慢條斯理的吃完東西,笑著對大家說道:“我昨天...醉酒說的話,大家別當真哈!
我是有個哥哥,還有個妹妹。
哥哥叫刺槐,妹妹叫阿念,我妹妹不在人世了,哥哥也...失蹤了。
見到冗魘的時候,我以為他是我哥哥,因為他有著一張和我父親一樣的臉。
所以...可能太想他了,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就胡言亂語了。
冗魘哥,對不起。”
粟冗魘看著她真誠的模樣笑著回了句:“沒關係,我昨晚想過了,反正我是孤兒,你又是一個人,以後我就是你哥哥,也許這就是緣分呢!
對吧?祝怨?”
祝怨眸中閃過一絲意外,轉瞬即逝恢複正常。
她隻是沒想到,這麽輕易的就搪塞過去了?
冗魘也沒有絲毫被她昨晚的話影響的樣子,連問都沒問些細節,她連怎麽印證他不是自己哥哥的說辭都想好了,他卻沒給她機會說。
“好。”她尷尬的牽起嘴角。
胥盡歡笑著打趣她,“九嫂,你這身份是不是太多了?
即是我小姨,又是冗魘哥的妹妹,還是九哥的妻子,嘖嘖,我隻能送你四個字。”
祝怨挑眉問他,“哪四個字?”
“人生贏家。”
氣氛被胥盡歡帶動的輕快了不少,唯獨祝九京依舊沉默不語。
祝怨伸手去握他的手,他手指很涼,指尖搓著,祝怨真想去他心裏腦子裏好好的看看,他在想些什麽?
她輕聲的問,“你怎麽了?”
祝九亰搖了搖頭,“沒怎麽。”
他說完便起身出去了,留祝怨孤零零坐在那顯得有些尷尬。
冗魘遞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讓她別往心裏去,祝九京的性子就是這般陰晴不定。
祝怨透過落地窗,見他的身影矗立在一顆幹枯的老樹下,雙手插在口袋裏看著有些蕭瑟。
那背影配著當下的環境,像是獨自站在山巔的孤獨者。
祝怨對冗魘問道:“你昨天說的婚約,是你想要的嗎?”
冗魘苦笑了下,“還在爭取做到不讓任何人受傷,不過我想應該沒事,你不用擔心。”
“你有把握就好,無論你是不是我的親哥哥,我都不希望你違心做一些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不要和命運妥協,好嗎?”
“我是你哥哥,從今以後,永遠都是。”
祝怨聽後臉上盡顯溫柔之色,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他們在談論這番話的時候,祝憐南在不遠處仔仔細細的聽著,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還好,冗魘心裏根本就不願意娶她。
其實這次出來,並沒有什麽遊玩的行程。
隻不過是找一個遠離塵囂的淨土,讓自己放鬆放鬆,過些簡單的日子。
看看書,打打牌,出海捕魚,篝火,甚至是靜下來聊聊天,感受一下午後的暖陽。
這樣的簡單對他們來說,反而是一種奢求。
祝九京在樹下站了很久,過了一陣煉獄找人給他送了一張搖椅,又泡了壺熱茶,整整一個上午他都在那躺著,沒有想要回來的意思。
祝怨和那個幾個姑娘們窩在落地窗下的沙發處,一臉苦相。
盡意關切的問道:“阿姐,您和九爺吵架了?”
祝怨歎了口氣,“吵架還好說呢,我能認錯能去哄他,關鍵我現在也不知道因為什麽,他就這樣了。“
吞花順著祝怨的目光向外看了看,笑著問:“阿姐,我瞧著應該不是什麽大事,要是大事,估計昨晚就得將你從六樓丟下去。”
聽到的人腦海裏出現了畫麵,紛紛打顫著縮了縮脖子。
祝憐南嘖嘖了兩聲,“你要想知道,你就去問問他啊!
猜來猜去又不能知道我哥到底因為什麽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