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終於尋到了

阿怨不急不忙的撚著手裏的十八子,眼神似乎已經飄遠了。

有多久沒聽到你的消息了?

九爺,你的名字永遠離不開那個九。

她垂下眼輕輕笑著,再在抬眼時陳芳荷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

阿怨微微對她點了下頭,她便繼續說道:“我和孩子的父親胥良辰當年是自由戀愛,但那時我是胥家的保姆。

胥家的大家族,怎麽也不會讓家裏的少爺娶保姆為妻,說出去都不夠丟臉的。

我們倆的事被胥家發現的時候,我肚子裏就已經有了寶寶,良辰也決意要和我在一起,如果胥家不同意的話便和我一起走。

胥老爺子一共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叫胥智傑,二兒子便是胥良辰。

他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良辰走的,所以便暫時同意了下來,讓我先養胎,等孩子生下來時再說,如果是男孩兒便不會再阻攔我進門。

誰也沒想到我的肚子那麽爭氣,竟然能生下一對龍鳳胎,哥哥盡歡妹妹盡意。

良辰是很有才學的男人,就是少了點氣概之意。

胥家的生意一直都是他哥哥胥智傑在管理,他對於接管生意的事情一點野心都沒有。

可盡管他的性子這般不爭不搶,他大哥還是容不下他。

胥智傑先是安排起一場意外,我和良辰開車在去領證的路上,刹車突然失靈,我死於那次車禍中,良辰有幸活了下來。

那時候兩個孩子才滿月。

沒過幾年,在胥老爺子快要咽氣之前,良辰失蹤了,生死未卜之際,胥智傑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得到了胥家所有的財產。

盡歡盡意那時候小,我死的早,他們的爸爸到現在也生死未卜,可能也……

他們倆在胥智傑身邊長大,這裏麵的事,什麽都不知道。

我害怕,害怕有一天他們會和我還有他父親一樣,遭惡人陷害。

阿怨小姐,您能幫我嗎?”

陳芳荷極其簡練的將故事快速的講了一遍,阿怨聽了個大概,她不解的問道:“這些年你的魂一直在胥家未走?”

陳芳荷冷笑了聲,咬牙切齒道:“胥智傑這個卑鄙小人,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他在家裏做一個風水陣有一個風水陣。

我根本進不去胥家,我連給孩子托夢都入不進去。

我一直在嶼析市晃**,二十多年了。”

阿怨問:“你想讓我幫你什麽呢?”

“讓我的孩子提高警惕,胥智傑不是好人,他早晚會對他們下手的。”

阿怨想了想:“他們是胥智傑帶大的,我一個外人去告訴他們胥智傑是壞人,你覺得他們能信嗎?”

陳芳荷的眼神更迷茫了,“那……”

阿怨見她十分無助的表情,心裏竟也有了一絲不忍,“哎,反正我也要去嶼析市,你這個活我暫且接下了。等有消息我叫糜媚通知你。”

“真的?那太感謝你了!”

陳芳荷這才露出她在怨相生裏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她又簡單的說了些細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離開。

原本在陳芳荷來之前,她已經困的睜不開眼睛,在與她見完麵後,竟也沒了困意。

清代紅木龍鳳紋架子床,細觀**門戶的雕刻,就如同欣賞一幅神秘而恢宏的曆史畫卷。

阿怨躺在上麵翻來覆去,即刻就想過去,現在就要過去,馬上就要過去。

去見,祝九京。

她鯉魚打挺著起身,剛下床便看到了輕奴站在她的門前。

“阿姐。”輕奴喚她。

阿怨走到一張大紅酸枝嵌大理石蟠龍紋百靈台處坐下,輕輕歎了口氣,“奴,連你也要阻止我是嗎?”

輕奴紅著眼問:“阿姐,您上次不是說已經放下了嗎?”

“我上次那是喝多了,怎能做數?”

她有些不甘心的辯駁道。

“那阿姐為何放不下?

哪次他轉世阿姐沒有去尋?

哪次他不是差點兒就給您折磨死了?

阿姐,你的期限馬上就要到了。

隻要這幾十年平安渡過去,你就可以去找您的妹妹了,您為何啊?

為何還要冒險去見他?”

過了半晌。

“輕奴,可我愛他啊。”

阿怨垂下眼苦笑的說道。

嶼析市。

從那以後如果你經常看到一位女子穿著民國時期的旗袍,臉上架著一副複古的圓眼鏡,烈焰紅唇嘴角斜上方有一顆極其性感的痣。

你根本不用覺得奇怪,也不用好奇這女人為何穿著一身壽衣。

阿怨小姐,她就喜歡那種從棺材裏爬出來的美。

她來到嶼析市後,給自己起了新的名字。

暫且保密。

若說找祝九京倒是沒費什麽功夫,但是想近他的身卻太難了。

身邊圍著數不過來的人,前呼後擁的將他保護在中間。

阿怨勾笑看著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心裏想著,這一世他好像越發的帥氣了。

今日來尋他,阿怨可是提前做了不少的準備。

生怕祝九京注意不到自己,她特意帶來了擴音器,一台白色的大喇叭!

她將臉別過去,咳了咳清清嗓子,隨後手裏舉著擴音器,朝人群的方向喊道:“祝九京。”

起初,有人聽到了聲音。

但又不敢確定,紛紛看向阿怨的方向。

女人靠在一台古董老爺車前,看著有些像穿越過來的人,那一身裝扮若是長得稍微差那麽點意思,或者氣場提的沒有她足,絕對不能敢這麽穿。

阿怨的舉動無疑吸引了祝九京的注意,男人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她再次舉起手中的神器,說道:“祝九京,我跟了你三天。今天是第一次你的眸子裏有我的身影,你要記住這一天哦。”

阿怨說完聳著肩膀笑,圓墨鏡下的媚眼跟著彎了起來。

她心裏覺得好開心,不負等待,終於尋到了。

而其他旁觀的人,互相對視著看了眼,心理活動應該便是:這女的可病的不清。

見過女人往九爺身上撲的,多勁爆的都見過。

但是拿喇叭喊的這位姐兒,可是頭一位。

手段新穎,穿著異類,可謂是下足了功夫。

祝九京。

嶼析市的九爺。

外麵流傳一句話,南有祝九京,北有唐斯年。

若不知道唐斯年是何人的,以後在做介紹。

阿怨是穿的像從棺材裏爬出來的人,而祝九京則是性子像從墳裏埋藏了千年蘊化出來的陰。

尤其是他的一雙如夜般的眼睛,深邃神秘的玩味著盯著你看的時候,你並不會覺得慶幸,反而渾身上下毛骨悚然,控製不住的想要顫抖。

阿怨在第一次與他對視時,心裏說道:浮在湖麵,依偎在月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