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六 最好的答案
祝怨費力的站起了身,紅著眼深情並且重視的繼續說道:“如果…如果我這次沒能挺過去坎,在這裏還有件事情想拜托給大家。”
眾人紛紛哽咽著喚阿姐……
不想讓她繼續說下去……
祝怨輕鬆的笑著,“早晚要說,趁著大家都在。
如果有天,我不在了。
九爺,就托付給大家了!
助他,神識早日歸位,阿姐沒有完成的事,在這就拜托你們了!”
祝怨擲地有聲的說完,即使腰傷在痛,還是給大家深深的九十度鞠躬。
阿川震撼的在心裏由衷的給她鼓了鼓掌,這句去你嗎的,罵的她心裏真是痛快啊!
這位拽的二五八萬的阿姐,連口吐髒話的時候都帶著一股子高貴和優雅,並且帶著凶悍的力量。
比她平時開員工大會還要洗腦,她終於對吞花為什麽這麽迷戀她,在心裏有了一絲自己的見解。
輕奴別過臉去擦眼淚,哽咽著說:“阿姐,就算閻王親自上來拽你下去,我就算不要命,也要保住你。”
眾人一臉堅毅,齊聲說道:“我們也是。”
阿川竟然被一群鬼感動的熱淚盈眶了,心想著,這到底是個什麽組織啊?
怎麽,有那麽一絲感人呢...
我們也是。
多簡單的四個字啊!
可大家都明白,這四個字背後的意義!
隨時隨地有可能因為這簡單的四個字而喪了命!
閻王的手底下搶人,說著容易,那得是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她們能這般的情深義重,阿川看著心裏還真是羨慕。
風翩翩趴在阿川的肩膀上感動的哭的稀裏嘩啦,阿川看著祝怨欣慰的眸子,在想,如果自己真的是她妹妹,好像,也不錯。
祝怨緩和氣氛道:“喜日子弄得哭哭啼啼的,都是來添晦氣是吧?”
糜媚心虛的笑了笑,“怪我了,怪我了!大家喝酒,來來來!”
祝怨有一群忠於她的夥伴,她們在家裏穿著吊帶的睡裙,放下所有偽裝的姿態,她們偶爾吸著煙,喝著自己調的酸酸甜甜果味的酒,她們聊著過往的人或者深愛的男人,伴著微醺的醉意上了頭,她們拍拍照,互相嘲笑,各自美麗,在無助的醉態裏抱著彼此,說那句你還有我。
她們沒分寸的喝酒,卻有分寸的活著。
真好啊。
大家繼續熱熱鬧鬧的狂歡,師姑娘湊到祝怨身邊,說道:“華肆讓我帶來了賀禮,你要不要看一看?”
祝怨想到華肆那個戲虐的臉,滿眼不爽的哼笑,“他能帶什麽好東西?我可不要。”
師姑娘試探的問道:“九爺得到一段記憶,你不看嗎?”
祝怨愣了下,“九爺的記憶?”
“華肆說,這是他拿走的東西,現在送給你了。”
祝怨說,“那就放來看看吧!”
可以說屋子裏除了阿川以外,沒有外人,祝怨也不怕阿川看見,所以並沒有遮遮掩掩躲起來自己觀看。
師姑娘打開了一個木質的盒子,空中仿佛出現了投影一般,看著有那一絲的不真實。
畫麵是上一世他們見的最後一麵,他們倆那日發生了劇烈的爭吵,他伸手將她打倒在地。
眾人倒抽了口涼氣,看著祝怨不太好看的神情。
他好不斯文的將她拖到地窖裏麵鎖了起來,那鏈子粗到拴在狗的身上,狗都走不動。
阿川縮了縮脖子,眯著眼睛不忍看,這九爺看著斯斯文文,變態起來比唐斯年可要變態多了。
他臨走時,回頭的那一幕,看到祝怨空洞洞的眸子。
那裏麵隻有絕望,她甚至忘記了低聲的咒罵。
失望到,忘了哭。
九爺扔了句:暫且饒了你,等我回來在要你的命。
她無奈著輕聲的笑了笑,滿臉的苦澀。
他走出地窖,用雜草將入口封住,身邊的副官出現在他身邊,問了句:“九爺,現在走嗎?”
他點了點頭,臨別時看著地窖的入口草堆,眼中劃過了深深的不舍。
他想,也許,這是最後一次見麵了吧?
想想這十幾年,烽火連天硝煙四起,每天都要在危險中度日。
他娶她是一場意外,當時為了些事情不得不娶她,可以說,是隨便娶了一個女人,不是她也可以是別人。
他連一枚金戒指都不曾給她買過,她倒也不介意,每天開開心心的守在她身邊和他打嘴仗。
氣人的時候,他真想撕了她,但仔細想想,這十年沒有她,好像也沒什麽意思。
他為了平安的保下她張揚的個性,無奈中也做了許多傷害她的事。
她好像永遠不知道什麽是怕!
他改變不了她,就隻能想些其他的辦法,算是有成效吧!
至少那張牙舞爪的女人現在還活著,這就足夠了。
副官擔憂的問:“太太受傷了,不會有什麽事吧?”
“傷了,總比丟了命強,我要是死了,去怨相生找她身邊的姑娘把她給接走。”
沒想到,他的寓言成真了。
他真的沒能親自回來接她。
那枚欠她的婚戒在他大衣左上方的口袋裏,被血液染紅。
那戰火連天的時代,每個人都苦,那些英雄大義,扛在每個人的肩上,無法回頭。
舍小家顧大家,他沒得選!
在他死前,他握著那塊和祝怨一樣的腕表,苦笑著說了句:“囡囡啊!如果下輩子還能遇見你,老子一定對你好一點,早一點把你娶回家。”
祝怨看著最後的那個畫麵,他笑著說,老子一定對你好點。
早一點把你,娶回家。
囡囡啊!
囡囡。
她喉嚨好像被什麽堵著,始終沒有說出話來。
如果當時他不這麽做,他怕她激烈的性子就這麽跟他去了...
祝怨還記得自己看見他遺體的時候,發了瘋似的狠狠抽了他無數個嘴巴!
她不停的撒潑大罵,“你這狗東西,你打完老娘,老娘還沒報仇呢!
他嗎怎麽就敢死了!你快給我活過來!活過來呀!”
她好不容易找到的你,你他嗎怎麽就敢死了呢!
自那以後的幾十年裏,她都跟丟了魂一樣,飄飄****跌跌撞撞的在這人間尋走。
隻有一個信念,找他,找九爺。
糜媚長歎了口氣,嘴裏嘖了聲,拂袖擦了擦濕潤的眼角,“哎,九爺真是輕易不出手,出手就感人,真讓我受不了了。”
師姑娘看著祝怨滿臉的眼淚,剛才麵對生死時,她都未曾哭過,現在竟然看著那般難受。
九爺這兩個字,刻入了骨髓,融入了血液,早就和她合二為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