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六 阿川的暗示

吞花歎了口氣,滿麵愁容的說道:“九爺...應該知道吧!

他從來沒說過,不過能感覺的到,他對阿姐細心了很多,每晚一下班就過這邊來接她,兩個人彼此心照不宣,但又誰也不去提。

不過他知不知道又有什麽用呢?他現在的身份,救不了阿姐的。”

阿川看向祝怨離開的方向出神,說不好此時心裏湧現的是什麽滋味。

那個儀態萬千的女人,現在連走路都需要攙扶,仿佛像是一朵蒲公英,風輕輕一吹,便會消逝不見。

祝怨依靠在床頭出神,輕奴從浴室拿來一條濕毛巾,準備幫她擦試一下手。

祝怨最近的手心常常因為虛弱而冒虛汗,她覺得濕噠噠的感覺特別難受,輕奴每日要幫她擦拭好些遍。

輕奴正低頭認真的擦著,聽到祝怨的聲音沙啞的響起,“奴,你還記得當年阿念去納迦之前的事情嗎?”

輕奴愣了下,停住手上的動作看向祝怨,“阿姐怎麽突然這麽問?”

祝怨苦笑著回:“我怎麽也想不起來了,你還記得嗎?”

輕奴點了點頭,“記得些,那時候您因為九爺的事狀態不好,我和吞花一直守著您,所以知道的也並不多。”

她接著問:“那你說,阿川是阿念嗎?”

輕奴震驚的放大了瞳孔,“阿姐怎麽會這麽想?”

“如果唐斯年如她所說,是洛的哥哥,那她真的有可能是阿念不是嗎?”

輕奴有些抗拒搖了搖頭,不願承認的說道:“阿姐,您快別瞎想,我覺得不可能,也沒聽說過阿念和他有什麽過往。

我沒記錯的話水族的族長神出鬼沒,經常帶著半張麵具,阿念連門都不出哪裏會見過他?”

阿怨堅持的說道:“忘川河下等千年。

阿念的時間正好是千年進輪回,阿川又是從忘川出來的,唐斯年又是洛的哥哥。

這一切太巧了,我唯一不確定的就是阿念和他到底有沒有過什麽?

哎,我找了阿念這麽多年,我怎麽就忘記了忘川河!

如果她魂在忘川,我們當然找不到她!

讓糜媚速去找婆婆,問一問她有沒有阿念的消息,也許她就在忘川!”

輕奴覺得祝怨一定是病得糊塗了!雖然一切是很巧合,但是仔細想想還是會有些牽強。

她哄著阿怨說道:“阿姐,你先睡會,我一會就去問,你就放心吧!

不過阿姐,我問句不該問的,您是不是對阿川心軟了?”

祝怨否認的搖了搖頭,否認道:“不是心軟,人也好、靈也好、妖也好、神也好,都有他自己的命運,即便是我想插手幹預,也得我能管得動才行啊。

我現在就阿念這一個任務沒有完成,放在心裏總是個心結,若是把她的後路鋪好了,我也沒什麽好惦記的了。”

輕奴蹙眉阻止她繼續說下去,“阿姐,您別這麽說!

您還沒一家團聚,怎麽就沒什麽好惦記了?

阿姐...您有沒有想過,以後等你恢複好了,還會有很多個孩子...不如...”

祝怨緩緩的閉上眼睛,“這個話題別在說了,出去吧!”

輕奴歎了口氣,起身出去燃香叫糜媚,將祝怨的吩咐原封不動的敘述了一遍,糜媚意外的表情和輕奴一模一樣。

她們都覺得這簡直是太不可能的事情了,阿姐一定是糊塗了!心急到抓來一個人就覺得那個是她妹妹!

祝怨現在這種迫切的心,她們都能夠理解,但輕奴覺得阿川這次回來有些奇怪,她真怕這小妖為了生存又搞什麽貓膩!

祝怨現在的身體不好,精力和警惕性自然不比從前,她們在她身邊自然要看護好,不能讓別人有機可乘。

祝九京來到怨相生的時候,祝怨還在樓上休息,他進門看到坐在客廳的阿川眸中閃過一絲意外。

“你怎麽過來了?”他淡淡的開口問道。

阿川見到祝九京才恍然想起自己當時是開著他的車去的浣蕪山,如今卻沒能開回來。

她尷尬的回道:“九爺,我那個...我回來看看阿姐。”

祝九京了解般的點了點頭,沒想和她繼續閑聊,正準備上樓,阿川叫住了他,“九爺。”

祝九京單手插在口袋裏,側身看向她,“怎麽了?”

阿川環視了一圈身旁無人,對他看似無意的提醒道:“阿姐最近身體不太好,您沒事多陪陪她吧!”

祝九京的眸子沉了沉,饒有興趣的勾起嘴角,說道:“有什麽話就直說。”

阿川靠近他,聲音並不大的問道:“您不覺得她最近看著越來越虛弱了嗎?

哎,也沒想到來了個孩子明明是喜事,怎麽把她的身體拖成了這樣……”

男人點了下頭,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淡淡的說了句:“知道了。”便轉身闊步上了樓。

阿川看著他故意挺拔的背脊,無奈的搖了搖頭。她覺得身為女人可以大無私,但孩子是兩個人的,有些決定應該兩個人一起來做,至少應該讓那個男人知道你付出了什麽。

她其實是一片好心,可卻辦了一件壞事...

祝九京到樓上臥房在門口聽到了劇烈的咳嗽聲,他站在門口並沒有敲門,也沒有要進去的舉動。

他靠著走廊的牆壁,低頭點了根煙。

有好幾次,祝怨躲在廁所裏很小聲的咳嗽,他其實都聽到了,但自己隻要出現她就會很慌亂,明明特別難受也要笑著忍著。

慢慢的他便選擇看不見聽不見,隻要他不去靠近她,她也許能更自在些。

如果自己現在進門,她一定露出大大的笑臉,要親要抱撒嬌耍賴,讓人覺得她什麽事情都沒有。

她的身體如何,他怎麽可能看不出,用得到別人來拿話提醒他?

可如果他不去公司,二十四小時在她的身邊,她便需要二十四小時在自己麵前演戲,那樣的她會更累吧?

阿川剛才說的話,是在有意的告訴他,她變成現在這副樣子,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

他站在門口沉思了好一陣,連煙快要燒到手指都沒有感覺到,直到開門聲響起他才慌張的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