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 師姑娘約傅禮初

深夜。

祝九京和今朝並排躺在床的,兩個人發呆著看向棚頂,誰也沒有開口。

沒過一會兒,祝九京感受到被子裏有一隻小手牢牢的牽住他。

很軟,很涼。

那種感覺仿佛將他已經飄遠的心,瞬間拉了回來。

他稍稍側過頭,正巧對上男童明亮漆黑的眸。

他伸手摸了摸今朝稚嫩的臉蛋,出聲勸道:“睡吧!”

今朝的眼淚唰的一下滑落下來,滴到他的手心裏有些涼。

他癟著嘴委屈的說,“我沒有家了。”

男人的心狠狠的一疼。

今朝在易槐山出生,那裏也是祝怨的家,如今卻燒成了一堆灰燼。

今朝應該很難過吧。

“沒關係,爸爸會在灰燼裏給今朝重新的建一座城堡,好不好?”

他的語氣裏透著數不盡的溫柔。

他早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孤獨,習慣了獨自承受一切的黑暗。

突然有一天有那麽一個人,將一束光亮劈頭蓋臉的砸到了他的心底,把他的心砸的稀軟,讓他自此有了希望。

後來,當他覺得最後一絲微光已經燃盡時,今朝來到了他的生命,像是送他的最珍貴的禮物。

原來那女人從來沒有狠心的將她的光束收回,她用自己的命,護住了真正能夠照亮他心底的光明。

她總是這樣的出其不意,所以他這次依然相信,她會帶來奇跡。

房子沒了可以再建,沒有她,才真的可悲。

“爸爸,你說阿怨真的會沒事嗎?

若是沒事,她會不會是不想要我們了?”

祝九京輕笑,“就算不要我,也不會不要今朝的。”

今朝深深的歎了口氣,撒嬌湊到祝九京的懷裏,安慰道:“沒關係,你別難過,到時候我會幫你求情的。”

祝九京:“……”

師姑娘獨自一人來到了餘市,見了一位特別的男人,傅禮初。

這是他們倆第二次見麵,上一次還是在九爺和阿姐的婚禮上。

她對這個不喜歡血又討厭和異性接觸的人有著濃厚的興趣。

想約他出來喝個茶,自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

兩個人坐在一間麵積不大的包廂裏,麵麵相覷。

濃香的茶味十分濃鬱,好似有種魔力能讓心跟著沉靜幾分。

傅禮初率先開口道:“師姑娘有什麽話,不妨直說?是阿川在那邊出了什麽事?”

師姑娘搖了搖頭,笑著回道:“我這次來見你,她並不知道。”

男人蹙眉眼底劃過一絲疑惑,氣氛一時之間凝結。

他並知道要怎麽去和異性相處,甚至連一個字都懶得說。

師姑娘端起麵前的茶盞抿了口,還真是好茶,唇齒留香。

“傅先生,我有個疑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傅禮初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師姑娘眼裏劃過一絲欣賞,還真是帥啊!不說話的時候,都那麽的帥。

“眾所周知,您和唐先生是過命的矯情,暗伏多年鏟除異己,現在更是討了個好口碑,這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我就是好奇,如果你和唐先生隻能活一個人,你會對他發起攻擊嗎?”

傅禮初臉上劃過一抹輕笑,輕蔑的笑。

這是什麽鬼問題?

八卦記者都不敢這麽問吧?

這問題雖然讓人討厭,可他還是紳士的回道:“不會。”

師姑娘了解般的點了點頭,嘴角牽起好看的弧度,“還真是手足情深。”

傅禮初抬眉,緩緩開口道:“我覺得你有些無聊。”

師姑娘聽後也不氣,反問道:“哦?為什麽?”

“我沒記錯的話,你是祝怨的朋友?

你這樣的身份來見我,問我這樣一個問題,我的答案一定會是這麽說,又何必多此一舉的問呢?”

師姑娘到是被他難得的直爽逗笑,了解他的都知道,傅禮初的頭腦一般人都耍不過。

她對他解釋道:“眼睛是不會騙人的,所以你說的我信了。”

“那師姑娘今天約我出來,就是要問這麽一個無聊的問題?”

傅禮初看著她一顰一笑間帶著十足的英氣,棱角分明的下顎線,漆黑的眼眸,很容易吸引別人的目光。

但這頭火紅的短發太紮眼了。

紮眼到他渾身上下哪裏都不舒服!

“傅禮初,我們做個交易吧?”

傅禮初聳肩攤了下雙手,煞白的臉上麵無表情,“我不覺得我們之間可以交易什麽?”

“……”

還真是冰冷無情。

師姑娘想了想,“嗯,那我們打個賭?”

“賭什麽?”

師姑娘在他麵前俏皮到打了一個響指,“賭我能治好你的病。”

傅禮初此刻真的想起身離開,這姑娘怕是病的不輕吧?

“我並不覺得我自己有病,所以不需要治療。”

他維係好最後的紳士風度,她若是在得寸進尺就別怪他了。

師姑娘緊緊盯著他的眼眸,認真的問道:“那些噩夢,不是病嗎?”

傅禮初突然撩起眼簾,表情正色著蹙眉問道:“你怎麽知道?”

師姑娘確認了心裏的猜想,瞬間恢複笑臉,“這並不難阿!想擺脫嗎?我可以幫你。”

她也是在賭,沒想到自己運氣好賭中了。

傅禮初在進來這麽久,第一次開始正視麵前的女人。

她胸有成竹的樣子,讓他有些相信了。

“為什麽幫我?”

師姑娘大咧咧的回道:“互幫互助,你可以考慮下,覺得合適我們就合作。

因為一些事情,我、我和陳子安訂了婚。

但是我們之間完全沒有感情,其中的內容不太好說,你幫我擺脫陳家,我幫你治病,您看……

成嗎?”

陳子安?

陳柏峰的兒子,斯諾一位非常重要的合作夥伴。

她是陳子安的未婚妻?

他以前怎麽不知道?

“沒有感情為什麽訂婚?”

師姑娘深吸了口氣,不悅的拍了下桌麵,有些急躁的回道:“不都說了其中有些原因不方便說,不至於這麽刨根問底吧?

你和唐先生是朋友,唐先生和阿川之間是…某種關係。

我和阿怨是好姐妹,阿怨是九爺的前妻,唐先生和九爺又是好搭檔。

這麽算下來,我們也是朋友,我怎麽也不可能害你,你說呢?”

傅禮初聽她喋喋不休的扯出了人際關係網,讚同的點了點頭,隨後起身整理了一下西服,淡淡的開口道:“確實。

不過一上來就談交易的朋友,我並不想交,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