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 最憋屈的未婚夫

傅禮初看著好像在夢遊的師姑娘機械的頻繁往自己口中送食物,眼神清冷連平日裏的譏笑嘲諷都已經全然不見。

他脫掉外套遞給阿川,當時阿川正手舞足蹈的和坐在對麵的段秋寒,講自己在嶼析發生的趣事。

她看著麵前遞過來的外套不禁一愣。

呃...幾個意思?

她猜測的問道:“二哥是要掛起來嗎?”

傅禮初:“……”

他沒什麽語氣的回了句:“會冷。”

阿川嘴角笑出好看的弧度,感激的說道:“我不冷,嶼析那邊潮陰,可比咱們這邊冷多了。”

傅禮初抬眼看向她,不知此時的她是在和自己裝糊塗,還是最近的IQ、EQ紛紛有所下降。

看來,人還是需要不斷的在磨練中成長,沒有斯年在她身邊鍛煉她,長時間不用腦,好像已經鏽住了。

段秋寒會意遞了她一個眼神,方向投到了師姑娘的位置。

阿川恍然大悟的哦了聲,接過灰色的西裝,起身去幫師姑娘披在肩上。

師姑娘僵了下,聞到外套上有種好聞的香水味。

她在心裏想著,這男人還真是注意細節,不就是自己穿的不合他心意嗎?

極度要求完美的人,生活裏還真是少了些樂趣。

她抿了抿嘴唇連頭都不曾抬一下,繼續麻木的吃東西。

等到天徹底黑下來的時候,阿川和段秋寒的臉上明顯染上了醉意的紅暈,話越來越密,傅禮初端著酒杯極有耐心的聽著他們倆聊天。

師姑娘起身將西服小心的搭在自己的椅背上,說道:“我吃好了,你們繼續。”

三個人頓時將目光投向她身上,見她直徑走到餐廳門口的時候,傅禮初緩緩開口問道:“你又要出去?”

師姑娘回過頭,嗓子裏模糊的嗯了聲。

阿川立刻跟著起身,有些醉的晃了下,“我和你去吧?”

師姑娘似笑非笑道:“醉成這樣在家吧!我不想多一個對手。”

她說完,果斷的離開了餐廳,沒給阿川任何回嘴的機會。

她什麽意思?!

她的意思無非就是阿川去了會幫倒忙,給她增加難度!

段秋寒和阿川對視了一眼,不解的問道:“我記著,這師姑娘好像...不是這個性格吧?

見過的這兩次覺得她蠻開朗的,今天怎麽死氣沉沉的?”

阿川坐回原位本來心裏挺氣她暗諷自己的那些話,聽到段秋寒的疑問頓時深深的歎了口氣,“她一直這樣,隻不過你見到她開朗的時候,都是阿姐在她身邊吧?”

他的回答使段秋寒更懵了,傅禮初開口問道:“為何?”

阿川歪著頭想了下該怎麽去說,途中還打了個醉嗝。

“嗯...看過《西遊記》吧?

孫猴子被壓在了五指山,在他從遇到了唐僧的那一刻起,從妖畜變成了唐僧的戰鬥神。

我從認識師姑娘那天起,她一直是這樣,用鋒利的刺包裹著自己,得誰紮誰!

隻有在阿姐身邊的時候,她才會有真切的笑意。

我猜測著,可能她以前受過什麽傷害,是那女人給了她救贖吧!”

段秋寒誇張的笑出了聲,“阿川,這段姐妹情深怎麽讓你說的和同.性.戀愛情故事似的...

那她就沒有過什麽男朋友嗎?”

阿川白了他一眼,她覺得自己比喻的不錯呀!

“好像有那麽一個人,不過其中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哎呦,那哥哥的模樣長得,嘖嘖嘖...簡直A爆了。”

傅禮初心事重重的端起麵前的紅酒杯搖了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原來,她心裏已經有了人。

原來是這樣。

他早該猜到,心裏竟然有些煩悶。

師姑娘晚上出去受了些傷,今日的惡靈比較麻煩,傷在右手的手掌上。

對於她來說右手非常重要,若是殘了,她便再也無法拿起紋身的筆,那以後就毀了。

這幫惡靈真不是吃素的,專門附到大漢的身上操控神識,打起來還挺費力氣。

她覺得今晚特別的累,便提前收工回去。

剛一進門她清晰的聞到很濃的酒氣,走了幾步在樓梯處看到吧台的燈還亮著。

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大帽外套,扣在頭上帽簷壓的很低,給臉部遮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小截下巴。

這要是被傭人看到難免會嚇一跳,好像暗夜裏的幽靈。

她伸手將帽子摘了下來,頭發起了些靜電,有幾根立了起來,頑固的左右搖晃著。

她在樓梯處側頭看到傅禮初正坐在吧台前,目光同樣在看向她。

大半夜不睡覺,難道是又失眠了?

師姑娘扯過了一抹標準的微笑,傅禮初聲音很低,有些暗啞的開口問道:“回來了。”

她點了點頭,“嗯。”

滴答,滴答...

血順著手掌遞到了地板上,在夜裏聽的特別清晰。

傅禮初蹙眉,語態明顯不悅,“怎麽又受傷了?”

她將手抬起左右看了看,另一隻手從上衣口袋裏拿出紙巾,蹲在地麵仔細的將血擦掉。

“抱歉,又讓你惡心了。”

傅禮初:“……”

他也不知道為何聽到她這樣說,竟覺得這般刺耳。

他闊步走向她,襯衫的扣子有兩顆未係,露出一大片肌膚。

師姑娘在心裏想著,看著斯斯文文的小白人,沒想到身材還是蠻好的。

也對,他是完美主義者,自然也會做身材管理。

這樣活著,可真累。

傅禮初直麵的看向她的手掌,上麵血肉模糊,他喉嚨不自覺的滑動,有些不舒服。

師姑娘收回雙手插進了口袋裏,若無其事的說道:“沒事,我先上樓了。”

她剛轉身要走,傅禮初拽住了她的衣服往自己的方向一代,“你每天到底出去做什麽?將自己弄得傷痕累累?”

“去做好人好事,這你也管?”

“還是,你覺得我每天出去是做了些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會給你這位未婚夫丟人?”

“傅先生,你放心,我不會拖你後腿的。”

他在心裏被氣笑,未婚夫?

這世界上有他這麽憋屈的未婚夫?

他拽過將她的胳膊抵在樓梯一側的牆上,兩個人的距離幾乎貼在了一起,他湊近的低著頭,故意將語速放慢,有些曖昧的湊在她耳邊問道:“你現在不是我的未婚妻嗎?我管你去哪,不是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