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五 小沙彌的困惑

輕奴想到這裏繼續加足了馬力,“您這光打雷不下雨是什麽技能?

您要是生氣可以一個雷劈死我,何必在這嚇唬晚輩呢?

您不是法力通天嗎!為何要躲著呢?”

輕奴的話還沒說完,身後便響起了一記蒼老的聲音。

“你這小靈,差不多得了!沒完沒了了是吧?”

伴隨著一聲巨響,劈下一記閃雷就打在輕奴的腳邊。

輕奴驚恐著下意識的向後退蹭了蹭,老頭兒臉上表現出得逞的笑。

不分尊卑的小輩,確實該教育!

不愧是阿怨那女娃子帶出來的小靈,一個二個的都是一副心比天高的樣子,也沒個禮節。

老頭一挑眉,“嗬,知道怕了?”

輕奴看著大法老還是以前的那副裝扮,額頭上處係著七彩繩的發帶,白色頭發蓬鬆散亂的披在腦後,骨瘦如柴露著胸前的根根排骨,一米六幾的身高還微微馱著背,看著上了年齡,可那雙眼睛卻清明的很。

他手持法仗,看著不是中規中矩帶著肆虐的笑,與那些道風仙骨完全不搭邊。

輕奴湊上前拽著他的褲腳,“法老,我有緊急的情況求您,您終於肯見我了!”

他身邊有兩個小童,一男一女,頭發分別是及腰的長度和法老一樣並沒有束起,兩個小童的臉長得和年畫上的娃娃一樣。

男童上前一步,挺起胸膛義正嚴辭的說道:“這位大靈,我家法老正在閉關,可不是誰都能見的,如此喧嘩,可知罪?”

輕奴連連點頭,生平第一次讓小娃娃給教訓了。

“知,是我不對,不知道法老在閉關。法老,還請您救救我阿姐。輕奴在這先謝過了。”

老頭看著輕奴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心裏一軟,還罰什麽罰?

阿怨帶出來的女娃子能給人道歉認錯怕是頭一次吧?

他緩緩開口道:“那丫頭又怎麽了?”

“失蹤了,有消息稱在下麵…宕冥和納迦還有其餘的族落連手……”

老頭不悅的蹙眉,冷哼了一聲,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還真是賊心不死!當初如果少點野心,還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法老…那我阿姐…”

老頭隨便找了一顆石頭坐下,翹起了二郎腿,“阿怨那丫頭有分寸,你就不要跟著瞎操心了,她沒事的。”

“可外麵的消息…”

法老打斷了她的話,“你跟了她這麽久,你還不相信她麽?

我在這裏守了這麽久,也快離開了…”

輕奴不解的瞪大眼睛,顫聲問道:“法老守的是…九爺嗎?”

老頭看著遠處洶湧深藍的海麵,點了點頭,“沒錯,它要回來了了……不過,哎,其餘的事情,到時候讓阿怨那丫頭告訴你們吧!”

輕奴心裏七上八下的擔憂,總覺得法老說話裏有話,弄得她更加心驚膽戰。

“還請法老一告究竟,我們願意極力配合,但前提是請保我阿姐平安。”

法老苦笑了兩下,“怨丫頭有自己的無奈,她選擇這了條路,便不能全身而退。

無論他回來不回來,隻要她的身份在,便要守住巫冰島和她的族人,你們可知魂族長女的使命?”

輕奴隱忍的攥緊了拳頭,瞪著血紅的眸子點了點頭,“知道,用血護疆,用魂護族。”

“那就回去吧,還有什麽好求的呢?”

輕奴不肯接受的搖頭,隨後將身子伏在地上,“求您!”

法老看她實在是可憐,思量了許久開口道:“四海八荒,五湖九州,皆有各自的生存規律。有誰想要打破平衡的時候,那便是新生。

他們鬧得越歡,一切結束的就越快。

讓他們鬧去吧!”

輕奴看著越來越壞的形式,本來憂心忡忡,這麽一聽瞬間有了答案。

她心裏釋懷了許多,臨別前她問道:“法老,我阿姐最後……”

法老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走吧!回去吧!”

阿怨跪在一尊金色大佛前,雙手合十在胸前。

看著已經入定,身旁的人並沒有著急出聲打擾。

一炷香的時間。

她才緩緩起身,身上依舊是黑色旗袍的旗袍。

黨鳴上前攙扶她,恭敬的喚了聲:“阿姐。”

阿怨無奈的苦笑,儀態萬千道:“讓你做了場拍賣,傳遞我沒事的消息,沒想到到讓她們誤會了,真是病急亂投醫。”

黨鳴這個名字是阿怨讓他改的,為了關鍵的時候引她們過來,他的本名叫喜幺。

黨鳴推了下鼻間金絲框的眼鏡,笑著回:“關心則亂。”

阿怨讚同的點了點頭,“把阿川想辦法搶回來,鶿班很快行動,她跟著宕冥很危險,不能出任何的閃失。

九爺和今朝那邊……”

阿怨還在考慮,黨鳴插了句話:“那邊很安全,有刺槐在不會有任何問題。”

“華肆呢?最近有什麽動作?”

“靈之塵最近活動的很頻繁,有許多火族血族的族人,偷偷的消失了……”

阿怨歎了口氣,“哎,都是無辜的,隻是沒碰到好的領導者罷了。”

黨鳴苦笑:“阿姐想讓他們都跟著回去?”

阿怨看著寺下一片火紅的許願牌,淡淡的回道:“有何不可呢?他一定做得到。”

“隻是怕您太辛苦了。”

這時有個小沙彌過來,雙手合十問道:“女施主要許願嗎?”

阿怨歪著頭,“在哪裏?怎麽許呢?”

小沙彌拿出一塊木牌子,遞給她,“寫到上麵就可以了,到時候可以掛在那棵樹上。”

阿怨伸出纖瘦的手掌,小沙彌立刻呈上,她想了想,在上麵寫道:盛世繁花,指日可待。

她緩步邁下台階,親自走到下麵的那棵歪脖樹旁,在找位置的時候,她看到一個已經泛舊的許願牌。

她盯著那塊牌子久久出神,小沙彌在一旁笑著說:“這位施主寫錯了字,我印象極深呢。”

阿怨將自己的牌子掛在了他的牌子上,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沒有錯,他沒寫錯。”

她帶著黨鳴離開以後,小沙彌更加困惑了。

他摸著自己光滑的頭,輕輕歪著道:“怎麽就沒寫錯呢?難道是我的學問太少了?”

怨長九,千萬千萬。

明明就錯了兩個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