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你是惡魔嗎

段秋寒接到電話的時候聲音不太對,可能不是一個人在家。

阿川哇的一嗓子便哭了起來,“段秋寒,我殺人了!”

段秋寒沉默了一秒,難得沉穩的說道:“別喊,冷靜點,你在哪兒?”

阿川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窗外的環境,“很多樹,小路,我不知道在哪兒。”

“好,找個安全的地方等我,OK?我想辦法過去找你,保證自己一定要安全,好不好?”

她哭著點頭,請求道:“好,求你快點來,我等你。”

阿川這次是真的有些害怕,她根本沒想要對方的命,她隻想要對方把車子停下來而已。

她坐在車上一動不敢動,眼睛一直看著探出去的頭顱側歪著的盯著自己。

阿川不知道段秋寒那晚是用了何等方法找到她的,隻記得當時自己已經嚇傻了,別人說什麽都仿佛聽不清似的。

段秋寒找人送她離開,一切都由他來想辦法解決。

阿川擔心的問他:“不會有事吧?”

段秋寒搖了搖頭,笑道:“沒事,放心。”

阿川頭一次覺得平日裏最不靠譜的段秋寒,此時竟然能那麽叫人心安。

看來自己要對他改觀了。

段秋寒的這個恩情,她算是牢牢記在心裏了。

在未來的某一天裏,她也許會用巨大的代價來還。

阿川被送回酒店的時候已經淩晨三點多了,獨自打開辦公室的門時又被嚇了一跳。

“去哪了?”

唐斯年抽著煙,聲音有些深沉的問道。

她的身體還在抖,盡量控製平和的情緒回道:“出去辦了些事情。”

“什麽事兒?”

顯然,他並沒有想要放過她的意思。

在黑暗中她努力的控製自己的呼吸,將雙手攥成拳,道:“我有點不舒服,先睡了。”

她轉身走去休息間,剛要關門的時候唐斯年的手攔在門前。

“在怕什麽?出什麽事了?”

阿川以為她隱藏的很好,但還是被他看穿了。

“我殺人了。”

她說完一下子崩潰了下來,坐在床邊抓著自己的頭發,還是停止不了內心的顫抖。

唐斯年沉默了好久,譏笑著問:“第一次?”

她滿臉掛淚的看向他,他是惡魔嗎?

唐斯年蹲在她麵前,挑眉問道:“膽子這麽小,怎麽跟我?

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習慣習慣就好了。

別哭。”

阿川伸手揮掉他幫自己拭淚的手:“唐斯年你太可怕了,你滾,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唐斯年嚴肅的出聲:“平時的沉著冷靜哪去了?現在出了點事兒就知道哭了?”

她抬頭望向他,張了張嘴,將想說的話又如數咽了回去。

難道她就隻能保持冷靜的狀態嗎?

她就不能有和別人一樣柔弱脆弱的一麵?

“人沒死,別在這哭唧唧的了。

還你殺人了,你要是當場給他殺了,我到敬你是個漢子。”

阿川驚訝的瞪大眼睛,啞聲問道;“沒死?”

唐斯年低頭點了根煙,火光流動瞬間暗淡,“嗯,送去搶救了。能不能就過來不好說,你先睡會兒,醒了帶你去報案。”

阿川疑惑的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直接找段秋寒的事兒,等你明天狀態好點了我再收拾你,現在睡吧,我就在外麵,有什麽事情叫我。”

阿川點了點頭,剛覺得有他在自己很心安。

隨後見他走到了門口處停住腳步,吐了口煙霧道:“阿川,如果有天我發現你背叛我,那你一定會死的很慘。”

語氣似溫柔的情話,聽不出半點兒威脅的意味,仿佛在敘述一個真實而平淡的故事。

唐斯年怕上次的事件再次發生,所以親自帶著阿川和盧亦禾去的警局。

盧亦禾見又是她,連忙說道:“姑娘今年是犯太歲不?流年不利嗎?不如找個大師去破一破吧?”

她臉色有些難看,勉強的笑了笑。

昨天那個男人的臉還能在腦海裏出現,想起來就會一陣惡心。

唐斯年看向盧亦禾,挑眉問道:“現在律師行業不景氣?”

盧亦禾點頭:“還好啊。”

“那怎麽下作到給神棍拉皮條了?”

阿川被他這句話逗笑,唐斯年的嘴真他媽損。

在警局待了一上午,該錄的筆錄都已錄好,阿川一切實話實說,沒有絲毫的隱瞞。

那人雖然被搶救了過來,但是一直處於昏迷的狀態,讓阿川回家等消息。

這個人突然對她心生歹意?

她是如論如何也不相信,自己和他聊了那麽多,他絲毫不心動,一定是有目的才會如此無視。

也許確實如盧亦禾所說,可能自己流年不利,一件件事接踵而來,讓她有些應接不暇。

唐斯年陪著她在警局的一整個上午電話不斷,等結束後她說道:“你一定很忙吧?我可以自己回伽仕。”

盧亦禾打量著二人,輕聲咳了咳,“我自己開車了,我先走了,你們兩個...自行解決。”

他拎著公文包立即消失,再多待一會兒怕是唐斯年又要給他找什麽麻煩。

“上車吧!我送你回伽仕,不差這一會兒。”

唐斯年站在車邊,一副不容拒絕的態度。

“昨天晚上為什麽那麽晚才從桃花居離開?”

唐斯年突然的發問,阿川一時之間攥緊了手。

“涉及到你的過去,不能說?”

他側頭看著他,眸子裏帶著探尋。

阿川低頭,平靜的解釋道:

“沒有,是我的一個朋友,以前認識的朋友。”

唐斯年沒在繼續追著這個話題不放,能讓她說出這麽多,已經不容易了。

“給你車就是為了你出行的時候方便,以後不要打車來回走,在我身邊做事你要懂得保護好自己,不然以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知道了,唐先生。”

阿川回答後看向窗外,唐斯年是在提醒她,她確實太大意了。

總是仗著自己不會死,所以肆無忌憚。

但現在看來,明顯不是這樣的,即使自己不會死,還是會給大家帶來麻煩。

他們都是正常的人,不能和她這般不知死活。

“還有,下次出事如果第一時間找的不是我,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她看著身旁男人帶著倦容的側臉,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