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她和於小芸好像

五號別墅內。

四個字,一片狼籍。

唐斯年裏裏外外尋找著她的身影,卻一無所獲。

屋子裏什麽都有,還有一股子燒焦味。

地麵上零零散散的碎布,還能拚湊成一件完整的衣服嗎?

一些工具,扔了滿地。

不難想象經曆了什麽,不難看出承受了什麽。

她去了哪裏,根本沒人能夠知道。

胖子東人去了哪裏,亦沒人知道。

莊卿鸞趕來的時候,看到了屋內那些肮髒的現場,胃裏忍不住翻湧,刺激她的神經一陣陣的幹嘔。

她紅著眼焦急的問道:“阿川呢?”

“阿川,在哪兒呢?”

“你們倒是說話呀!”

段秋寒忍不住用手指彈了下眼淚,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因為一個女人哭。

“不知道,暫時沒有找到。”

莊卿鸞聽後突然笑了笑,故意笑得很大聲,眼睛裏的眼淚卻不停的向外湧。

“阿川她就總是這樣,笑得很大聲,說話也很**,但她心裏從來都不快樂,骨子裏也執的要命!

原來我心裏可佩服她,我覺得她真厲害,即使再難過再疼依舊能保持好自己該有的姿態,現在我真可憐她,她可真可悲。

被人陷害入獄時,她沒哭,被人在裏麵折磨時,她沒哭,被人將照片爆出來時,她還是沒哭。

被人欺負謾罵甚至所有人說她是賤人的時候,她依舊沒哭。

她被人將後背弄傷,傷口露骨,我去伽仕一邊縫針手一邊抖的時候,我哭了她都沒哭。

我說,阿川,走吧!這不值得你留戀了。

那一刻,她卻哭了。

她說,如果她自己決定好了要走的時候,便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不是能忍常人與不能忍,她隻是為了心裏的執念,一次一次的將所有血肉統統咽回了腹中。

現在。

她終於走了,真好。”

有個叫阿川的姑娘,來過餘市一遭,掀起了腥風血雨,貼上了滿身的標簽。

有人說她風情萬種,有人說她絕代風華,有人說她爛到了骨子裏,也有人說她其實隻是個傻姑娘。

她如憑空從海上時來的一般,又從人們的生活裏消失了。

仿佛隻是一場夢,放佛夢裏有她笑顏如花的模樣,也有她孤獨離開的身影。

她消失了倆個月,沒有任何的消息。

她每次的離開好像都是幾多歡喜幾多愁。

唐斯年從那日看過她的離別視頻,到入秋月山的五號別墅,直到從那裏離開,他始終未曾說過任何一個字。

莊卿鸞人生中第一次鼓起勇氣敢跟唐斯年飆狠話。

也不算是鼓起勇氣,隻不過當時已經沒了理智罷了。

她說:失去一個愛你的人,你他媽真的活該!

唐斯年把阿川從地獄中撈起,他又把她再次推向地獄。

是啊。他真他媽的該。

唐斯年當晚依舊去了伽仕。

去找了可心。

他自始至終從未真的碰過她,可是那麽聰明的女人,卻還是相信了她笨拙的謊言。

阿川昔日的辦公室裏,仿佛變成了人間的煉獄。

以前有的時候她會夾著煙坐在那裏,看向窗外的霓虹出神。

有時會低頭認真的對賬目做筆記,洋洋灑灑的寫滿了最初的那個本子。

可心躺在地上連哭帶叫的聲音,有點吵。

阿川每晚聽到的原來是這般的感受。

現在想想,有點滑稽。

唐斯年安靜的在辦公桌前看著她記載的筆記,離開那日前她寫:如果有一天誰坐了我的位置,請好好的照顧我的花,聽說都很貴的,謝謝。

唐斯年發自內心的笑了。

這個時候,你隻記得花。

那自己呢?

你是不是真的也不要了?

外麵許多的傳言,大家都說唐覓死了。

她一定是被唐斯年的某個仇人給暗害了,不然怎麽會到現在也沒個影子?

誰都沒有放棄過尋找她。

傅禮初去的第一個地方,便是桃花居。

他記得那次阿川在他和段秋寒走了以後,又偷偷的再次折返進入。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裏應該便是餘修的店。

門口的服務員禮貌的問道:“先生幾位?”

傅禮初看著屋內極少的客人,哪裏還有剛開業時的光景?

現在更加不需要提前一個月預約,他有些不解的問道:“最近生意不好嗎?”

服務員歎氣著搖頭:“沒有桃花釀賣,冷淡了不少。”

傅禮初問道:“為何?”

“老板說,釀桃花釀的女孩不在了,所以…以後怕是也喝不到了。”

桃花釀是一個女孩子釀的,她已經不在了。

傅禮初笑著點了下頭,抬步便離開了桃花居。

段秋寒也曾私自涉足來過這裏,得到了同樣的答案。

不過二人誰也沒有將此事說出去,也許是想給大家留一絲希望吧!

相信有天,那個女孩能再次歸來。

阿川的好朋友風翩翩出現在斯諾大廈總部的時候,唐斯年原本並沒在公司。

下麵的人給他通了電話,他果斷放棄了一個很重要的合作項目。

讓下麵的人盯住風翩翩不要讓她離開,而他直接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

風翩翩坐在會客室裏,臉上的表情並不怎麽好看。

唐斯年記得她,她和阿川一樣說起話來有些刁蠻,以前動不動就要帶阿川走。

風翩翩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站起身來與他對視的那一刹那,眼眶立即便紅了。

唐斯年看後一愣,輕笑了下。

她是來告訴自己,她已經不在了嗎?

風翩翩舔了下幹裂的嘴唇,道:“唐先生是嗎?”

他點了點頭,“唐斯年。”

她的眼睛紅的更深了。

途中幾次哽咽,才開口說道:“阿川現在的狀況很不好,我這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想著來看看,你能不能有辦法…把她的心,還給她。”

唐斯年再次勾起嘴角,這抹笑是放鬆的笑。

她還活著,活著。

阿川其實一直在餘市,並未離開過。

隻不過她從不屋子,每天除了睡覺,便是看著棚頂發呆。

所以沒有人見過她,也算正常。

風翩翩帶著唐斯年過來的時候,她依舊沒有反應。

呆呆傻傻的看著棚頂,但似乎餘光裏看到了什麽,順著眼角滑下來一滴眼淚。

她現在的模樣,和於小芸死之前,真的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