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她表明的態度

阿川的身體倚著桌沿邊輕輕靠著,她抬頭認真的想了想,笑著回:“不怕你笑話,我發現自己沒有那個男人,不能活。”

笑,又苦澀。

莊卿鸞一愣,沒想到她將這麽卑微的話,說的如此直白。

“你就不怕再次受到傷害嗎?你知道他的血是冷的,根本沒有感情的,你這是何必呢?”

阿川二話沒說,在莊卿鸞的麵前拉開了衣服後麵的拉鏈。

她伸手將自己的頭發順到了前麵,把整張後背露給她看。

之後又快速的拉好,恢複到剛才平靜的狀態。

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

“你說的傷害是這些嗎?

我是一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我覺得沒有他,我的人生才更疼。”

莊卿鸞看到那些後,臉色已經變得慘白。

在看阿川的臉,突然覺得有些缺氧般的窒息。

上天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為什麽要如此的折磨一個女人,她已經夠殘破不堪了不是嗎?

阿川見莊卿鸞紅了眼眶,便把臉別了過去看向陽台。

她見不得誰可憐她。

別人要是可憐她,她會覺得自己更加可憐。

眼淚早流夠了,她現在隻想笑。

莊卿鸞問她:“那你之後有什麽打算?”

她搖了搖頭,眼神裏難得閃過一絲迷茫之色,“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這樣也蠻好的,雖然沒什麽身份,但至少在他身邊。”

她苦笑著低頭在包裏拿出煙,剛點燃便聽到敲門聲。

莊卿鸞主動起身走過去開門,門外站著剛到酒店的傅禮初。

他看到莊卿鸞在時眸中略有驚訝,莊卿鸞見傅禮初過來一定是有話要說,隨之笑了笑,道:“你們先聊著,我正好去找我表哥要說些事情。”

她轉頭對阿川說道:“咱們一會兒在餐廳見!”

傅禮初見她走後才進門,坐在她對麵的椅子上。

他盯著阿川的臉看了半晌,認真的說道:“阿川,我們談談吧。”

阿川緩慢的眨了下眼,眸子裏的溫度漸漸的冷了下來。

“二哥是也要和大哥一樣嗎?特意跑過來質疑我?”

他淡笑著搖頭,攤開了手,“不知道他對你說了什麽,也不好奇。

你知道的,在外麵混講什麽?

講道義。

你叫斯年一聲大哥,叫我一聲二哥,叫秋寒一聲三哥,可是真心?”

她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自然。”

除了大哥,其餘都是真心。

“那從今天開始我們便會永遠護你。

上一次我和秋寒沒有站隊,隻是覺得感情的事情應該自己去處理。

並不是想看著你受罪而冷眼旁觀。

沒想到你們自己卻處理成那個樣子,兩個人也越走越遠。

無論你和斯年是什麽關係,你是大嫂還是四妹,我們本都應該護你。

但若感情隻剩下利用,便沒了意義。

阿川,信我一句勸,收手吧!

你玩不過他,若是有天我和秋寒都護不住你的時候,你會比以前還要慘。”

阿川勉強撐起笑顏來掩蓋自己心裏的虛,“二哥的話,我不懂。”

她剛扔掉一支煙,隨手又點燃了一支。

媚眼放迷離,紅唇吐著煙霧道:“我這麽跟你說吧!

對待感情,我向來真心。

我承認,我是個記仇的人。

別人動我一分,我得討回來十分。

但怎麽就好事不留名,壞事傳千裏呢?

別人對我好一分的時候,我也還了十分啊?

二哥,你真當我喜歡四當家的位置嗎?

說實話,你們當家的接觸什麽生意?

在哪辦公?

而我呢?

你們在總部,我在總會。

我要不要這個頭銜有何用?

我喜歡被叫四妹,真的很那些沒有關係。

有時候也不能完全的相信自己所見的不是嗎?

所見的就一定是真的嗎?”

傅禮初看向她的臉問的異常真切,“那你如實的告訴我,你想當四妹還是想當大嫂?”

阿川垂了下眼眸,考慮了幾秒。

“以前,我想當四妹。

現在,我隻想當四妹。”

她連續說了兩個四妹。

以前,她想當二哥三哥的四妹。

唐斯年愛她便好,她不要什麽大嫂的頭銜。

現在,就更加不需要了。

能夠在他們身邊就很好了。

傅禮初顯然明白她的意思,起身將手插進褲子的口袋中,“好。阿川,那歡迎你回來,以後,就別再犯傻了。

將別人帶進地獄的同時,你也不會身處天堂。”

他說完,便邁著步子離開。

晚飯定在一棟單獨的別墅內。

阿川和莊卿鸞坐在一起,男人們聊著生意上的事情,她們倆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一些身邊的瑣碎事。

莊卿鸞提議道:“阿川,我們醫院過段會進一台機器,祛疤痕的效果非常好,到時候你來找我,我想辦法給你把那些東西弄掉。”

阿川愣了下,感受到有餘光正在向自己投來。

她隨即笑了笑:“不用了,大不了以後不穿露背的衣服就好了。”

莊卿鸞皺眉,“那怎麽行,女孩子帶著那些東西總歸是不好,你信我的,到時候一定要過去,你不過去我叫我表哥給你綁過去。”

她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回的有些敷衍。

“好,到時候我有時間一定去。”

段秋寒向她投來好奇的目光,出聲問道:“川兒,你不會真把……給……”

他的手橫放在頸間做了一個左右橫切的動作。

傅禮初和段秋寒都沒有看到過她困在情緒裏麵出不來的樣子。

唐斯年心裏又覺得她是一直在裝,所以大家都以為聊這些事情沒有什麽問題。

阿川聽後挑眉故作輕鬆的問道:“你覺得呢?”

段秋寒想了想,嗤笑道:“我覺得…嘖,這我怎麽覺得啊?

你連看見出車禍都嚇成那副死樣子,哭咧咧的打電話求救,能敢自己動手嗎?

他要真的死了,我覺得和你也沒關係吧?”

阿川放下筷子,端起杯子喝了口酒。

一桌的人目光看向她,她既然想走出來,那便沒什麽不能說的。

他們不就是想知道當天的情況嗎?

清楚真相,看她處在什麽角色裏,即使重新扒開那些傷口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