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默存抱著關默昕心急如焚的離開之後,舞台上早已經亂成了一團。

音樂早就已經被關掉了,人們心有餘悸的感歎唏噓,保安和工人們魚貫而入的跑了進來,所有人都驚慌失措著,隻有卓方圓一個人怔怔的站在那裏,就像是丟了魂兒一樣。

一直在舞池中央跳舞的孟靖謙和顏歆月也跑了過來,看到她受了傷,顏歆月立刻驚叫起來,“方圓,你受傷了!”

卓方圓愣了愣,好半天之後眼中才慢慢有了焦距,像是機器人一樣,動作僵硬的抬起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卻抹到了一把粘稠而溫熱的鮮血。

她被射燈砸的頭破血流,而關默存卻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眼中隻有關默昕,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死活。

卓方圓扯起嘴角悲涼的笑了笑,顏歆月從旁邊的人手裏接過一張紙巾捂在她的傷口上,擔憂的說道:“走,我們送你去醫院。”

她隻是勉強笑著,“不用了,我自己隨便抱紮一下就行了。”

“這怎麽行,你被利器劃傷了,不好好處理傷口是要留疤的!”

顏歆月的語氣很堅決,卓方圓還想拒絕,一旁卻忽然走上來一個麵色清淡的男人。

白慕川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舞台上,擋在卓方圓麵前道:“謝謝顏小姐好意,還是我送嫂子去醫院吧。”

“可……”

“沒事的顏顏。”方圓製止了她的好意,“有白三哥在,不會有事的。”

盡管顏歆月始終有些不放心,但白慕川看上去還算可靠一些,更何況他是關默存身邊的人,照顧關默存的女人也是應該的。她最終也隻能點頭答應下來。

出了這樣的事,party自然是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卓方圓去醫院之前,顧紹城還好心的幫她先處理了一下傷口,又用手帕給她簡單包紮住,至少勉強止住了出血。

因為已經是晚上了,所以隻有值班醫生,外科的診室門關著,看樣子裏麵似乎已經有了患者。

卓方圓自己一點都不急,神色平靜的近乎冷漠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一手托著自己受傷的手,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反倒是白慕川站在她身邊,冷靜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抹焦急和心疼,不停地探頭看著緊閉的診室門。

其實不用看她心裏也有預感,裏麵那個病人一定是關默昕。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但她就是強烈的預感到了這樣的場景。

一想到這些,她就覺得心頭一陣一陣的揪疼著,夜晚的醫院總是涼意襲人,白慕川低頭看了看坐在那裏的女人,她隻穿了一條長裙,胳膊上和額頭上還有傷口,可是臉上卻是死水一般的平靜,讓人忍不住心疼。

他極力克製著,最終還是忍不住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了她肩上。

帶著溫度的外套搭在她身上,卓方圓身子一僵,抬頭朝他看過去,白慕川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局促,可是很快就歸於平淡。

“夜裏涼,多披件衣服,不然容易感冒。”

他的聲音冷冷淡淡,就像他這個人一樣,即便是關切的話也說得有些冷漠。

卓方圓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默默地轉過了頭,目光呆呆的盯著泛白的地板。

不多一會兒,走廊上忽然傳來了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那個人顯然一點都不急,甚至有些磨磨蹭蹭的感覺。卓方圓下意識的抬頭尋聲望去,卻在看到那個人的一瞬間猛地一愣。

蔣祺顯然也沒料到她會在這裏,在看到她之後先是和她對視了幾秒,隨後忽然加快腳步朝她走了過來。

也對,關默昕還在這裏,自己的老婆出了事,他得到消息自然是要趕過來的。

可是卓方圓深知,有蔣祺在的地方就一定沒有好事,所以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站起身便要走。

見她想跑,蔣祺立刻小跑了兩步追上來,直接擋在她麵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蔣祺對著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挑眉道:“你在這兒做什麽?”

“沒做什麽,麻煩讓讓。”卓方圓低著頭,冷聲回應道。

蔣祺毫不動搖的站在原地,雙手插在口袋裏,視線在她身上來回逡巡著,最後落到了她的額頭上,眸光驀然一深,他沉聲道:“你受傷了?”

因為她剛剛低著頭,額前的碎發垂下來正好擋在了傷口上,所以他竟然沒有第一時間發覺。

蔣祺伸手便要撩起她的頭發查看她的傷口,卓方圓就像是被電到了一樣,猛的向後退了一步,抬起頭防備的瞪著他。

“你別碰我!”她的眼神又驚又懼,就像是在看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蔣祺伸出的手有些尷尬的停在了半空中,可他倒也不以為然,無所謂的笑了笑之後反而更加輕佻,“怎麽,你身上有哪兒是我沒看過的?”

一旁的白慕川實在是停不下他卑劣的話,一步上前擋在了卓方圓麵前,冷聲道:“還請蔣公子自重!”

蔣祺抬頭瞥了他一眼,不屑的哼了一聲,“你不過就是姓關的身邊的一條狗,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叫我自重?滾開!”

卓方圓不想再被他纏上,趁著他們倆劍拔弩張的時候,她轉身便想走,可蔣祺早已洞察了她的想法,向前兩步追上她,伸手拉了一下她的手臂。

她身上原本還搭著白慕川的外套,被蔣祺這麽一拉,外套便輕飄飄的滑了下來,露出了她鮮血淋漓的手臂。

盡管先前顧紹城已經簡單給她包紮了一下,但手帕畢竟沒什麽用,白色的帕子已經被鮮血染得濕透,鮮血甚至都從她的手臂上蜿蜒下去,順著指尖滴在了地麵上。

蔣祺臉色驟變,輕佻的臉上竟然難得有了痛惜和關切的神色,拉著她有些憤然的說:“你真的受傷了!都傷成這樣了,怎麽不去包紮,還坐在這裏等死嗎?”

卓方圓非但沒有聽他的話,反而一把甩開了他,嫌惡的說:“我說了別碰我!”

“姓關的呢?”蔣祺眼神陰鷙的盯著她,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凜冽,“他不是聲稱你是他的女人嗎?你都傷成這樣了,他死哪去了?”

“不用你管!”卓方圓煩不勝煩的看著他,“你不去管你的新婚妻子,管我做什麽?”

“因為我喜歡你唄。”蔣祺戲謔的笑著,可轉瞬卻又變了臉色,“跟我去包紮!聽見沒有?”

是幻覺嗎?那一瞬間,卓方圓竟然在他輕佻**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關心和憐惜。

她咬了咬牙,“你放開我!”

“給我閉嘴!”蔣祺厲喝,湊近她耳邊威脅道:“再敢廢話,信不信我就在這走廊上做了你?”

“你!”卓方圓氣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自知跟蔣祺這種人不能硬來,隻好放緩語氣道:“現在裏麵有人,等裏麵的人出來我就能去包紮了。”

聽她這麽說,蔣祺也不再為難她,拿起掉在地上的男士外套披在她身上,轉而坐在了她的身邊。

卓方圓下意識的縮了縮,他看著她抗拒的小動作,忽然玩心大起,故意往她身邊靠,他靠過來一寸,她就躲避一尺,他也不

罷休,不停地逼近她,直到她已經靠在了死角上,再也退無可退。

蔣祺甚至都能聞到她身上誘人的馨香,他屏息嗅了嗅,真想就這樣一直和她安穩祥和的坐在一起。

良久之後,他才開口道:“關默存人呢?你傷成這樣,他也不管?”

方圓麵無表情道:“他很忙。”

“嗬,忙著惦記別的女人?”蔣祺諷刺的笑了笑,忽然語氣認真地說道:“如果你是我的女人,我一定不會像他這樣對你不聞不問,我一定會用盡一百分的心對你好。”

隻可惜對於他的話,卓方圓隻是冷冷的笑了一聲,滿是嘲弄。

他這種人居然也會說這種情聖一樣的話,真是笑死人了。

她的語氣滿是嘲諷,蔣祺倒也不在意,反而靠近她曖昧道:“不如這樣吧,你做我的女人,我一定百分之百對你好,怎麽樣?”

卓方圓隻是冷冷的盯著牆麵,一言不發。

蔣祺不死心的靠在她耳邊又繼續道:“姓關的這麽對你,你就不恨?你就不想報複他?圓圓,做我的女人,我幫你報複關默存,我們兩個聯手,我一定讓他腸子都悔青,好不好?”

他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方圓終於轉頭看了他一眼,豔麗的紅唇勾出一個嬌媚的弧度,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做、夢!”

“卓方圓,你!”

“放心吧,我就是死也不會背叛他的。”方圓臉色冷寂,語氣堅決的說道:“想讓我跟你狼狽為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蔣祺怒極反笑,貼在她耳邊諷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的骨氣有多硬!”

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際,卓方圓隻覺得自己就像是被蛇信子舔了一下一樣,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下意識的想躲,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動作,診室的門就被人打開了。

之前卓方圓隻是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覺得關默存或許就在這裏,可是當門打開的一瞬間,她立刻後悔自己這麽想了。

關默存走出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蔣祺真趴在卓方圓耳邊,嘴邊還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正和她舉止曖昧的說著什麽。

一股無名火瞬間從心底湧上了頭頂,他隻覺得那個場景刺眼到了極點,就像是一根針紮進了他的眼裏一樣,讓他又痛又怒。

腦中瞬間一邊空白,他甚至忘了自己還扶著關默昕,鬆開她便朝著那兩個人大步走去,陰鬱著臉色將卓方圓拽起來,直接擁在了自己懷裏。

蔣祺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他,短暫的意外之後他便恢複了往日的不屑一顧,起身挑著笑道:“四哥,真是巧啊。”

“你們剛剛在做什麽?”他咬牙切齒的說著,每一個字幾乎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般,額頭上的青筋都突突直跳。

她和蔣祺靠的那樣近,那樣曖昧的距離明明是隻有他們才能有的!

“沒做什麽。”蔣祺不以為然的笑笑,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和她敘敘舊。”

“你們!”關默存眼中滿是恨意。

一旁的關默昕扶著牆壁走了過來,見到蔣祺立刻開心的笑了,“阿祺,你來接我的嗎?”

“哦。”蔣祺看也不看她的應了一聲,敷衍的問道:“你怎麽了?”

“我沒什麽,就是從舞台上掉下來了,好在沒有受傷。”關默昕還是一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樣子,一點也沒有怨氣,拉著蔣祺滿血複活一般的元氣,“我沒事啦,咱們回家吧。”

“嗯。”蔣祺仍然心不在焉,被她拉著向外走去,離開前還投給了卓方圓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那個笑容直接刺中了關默存的內心,他隻覺得一把火猛然燒在了心底,轉頭狠狠扼住她的下顎,眯著眼道:“你剛剛都跟他做什麽了?”

他的力道很大,卓方圓覺得自己的下巴幾乎都要被他捏碎了,強忍著眼淚,仰著頭道:“什麽都沒做,真的。”

“什麽都沒做還靠的那麽近?”妒火幾乎燒光了關默存所有的理智,他將她抵在牆壁上,發狠的掐著她,“還是說你還想被他睡一次是不是?”

“卓方圓,你是我的女人,這個事實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他眯了眯眼,指腹又微微用了些力道:“從今天起你不許再去拍戲,去公司做我的助理。看樣子隻有把你放在我的眼前,你才會乖乖地,不去勾.引男人!”

他的話就像是一把刀直接戳在她心門上一樣,卓方圓隻覺得有血汩汩的流出來,這把刀刺得太深了,以至於她都不覺得痛了。

她就這樣怔怔的看著他,嗓子裏就像是被堵了一把沙,她張了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良久之後,一顆豆大的眼淚直接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滾燙的眼淚幾乎灼傷了他的皮膚,關默存愣了愣了,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控,這才慢慢地鬆開了她,冷著臉質問道:“你為什麽要害昕昕?”

她的下巴上是一個青紅的手指印,低著頭啞聲道:“我沒想要害她。”

“你沒想害她,為什麽要把她從台上推下去?”關默存厲聲責問她,“你知不知道那個舞台有多高?兩米!要是不小心是會死人的!昕昕從來沒有害過你,卓方圓,你究竟存的什麽心?”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他已經先入為主的定了她的罪,饒是她再巧舌如簧,也無法扭轉他的思維。

她隻是覺得悲哀和可笑,就連她最厭惡的蔣祺都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她受傷了,可是他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的眼中隻有關默昕,根本就沒有她的地位。

卓方圓低著頭吸了吸鼻子,自嘲的笑了笑,“算了,既然你這麽想,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她說完轉頭便準備走,頭發揚起的一瞬間,關默存忽然瞥見了她額頭上那個觸目驚心的傷口。

他的心猛的一沉,一把拉住她,不由分說的撩開了她的頭發,盯著她的傷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卓方圓隻是沉默著。

“說話!”關默存惱了,抓著她的手臂用力搖著她。

“嘶……”

她手臂上本來就有傷,被他這麽一碰,她立刻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關默存一怔,一把扯下了她肩上的外套,在看到她手臂上流血不止的傷口時,整個人都不由的愣住了。

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當時關默昕被她推開的時候,舞台上方似乎有什麽東西砸了下來,可他當時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關默昕身上,他隻看到她從兩米高的舞台上摔下來,腦子當時就空了,完全忘記了掉下來的射燈和卓方圓。

“你……”關默存怔怔的看著她,好半天才從嗓子眼裏憋出一句話,“你當時是為了救她,所以才……”

她隻是低著頭,什麽話也不說,觸及到她眼中的絕望,關默存隻覺得心頭一陣鈍痛,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懊惱和悔恨。

“對不起,卓卓,我……”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想解釋,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開口。

一開始就是他先入為主的誤會她,那些傷人的話已經說

出來了,他再想收回來根本不可能。

他伸手想去拉她,卓方圓卻悄悄地避開了他的觸碰,輕聲道:“沒事了吧?沒事我就先去包紮了。”

“我……”

他還想說什麽,卓方圓卻根本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捂著自己流血的傷口走進了診室。

直到那扇門被關上,關默存終於懊悔的閉上了眼。

*

卓方圓被送到醫院之後,舞台上便立刻被清理幹淨了,由於隻是一個射燈,所以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再加上人們又都在興頭上,那就隻成了一個小插曲,party很快便正常進行了。

快要到尾聲的時候,孟靖謙上台唱了一首悠揚而又動人的歌,歌曲是陳曉東的《突然心動》。

我為你心動,被你感動

你的笑容,像天邊的彩虹

我說過永遠,不是衝動

我會珍惜,關於你的,每一分鍾

……

突然心動,有你不同

我的天空,過濾掉了傷痛

我說過永遠,當然管用

我讓瞬間停在,我心中

顏歆月很少聽他唱歌,這樣正經而又深情的樣子,更是第一次看見。

偌大的舞台上就隻有他一個人,坐在高腳凳上,眼中都隻有她一個人。他唱歌的時候眼神中滿是柔情,聲音醇和而又清冽,帶著略微的低沉,就像是山穀間的清泉一樣微涼,又像大提琴一樣令人動容。

他特地選了這首歌,是因為他知道她一定聽得懂他想要表達的含義,她懂他,從很久以前就是。

所有人都屏息聽著他唱歌,輕緩的歌聲飄揚在台下的每一處,晦暗不明當中,武文靜獨自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她仰頭看著台上的男人,溫柔而且沉穩,隻可惜滿心滿眼都隻有一個人。

她很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擠進他的心裏,隻是他太清楚,他的心已經被顏歆月填滿了,再也沒有一絲地方能給她。

唇角驀然劃開一個自嘲的笑,武文靜苦澀的揚了揚唇,視線不經意的一瞥,卻對上了暗處一雙幽深而又冷厲的眸子。

陸景呈就坐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此時正神色複雜的看著她,俊逸的臉上有不甘也有痛苦,有嫉妒也有憤恨。前者是對於顏歆月的,後者則是對於孟靖謙的。

他微微眯眼,對著武文靜使了一個眼色,起身便向外走去。

武文靜坐在椅子上低著頭想了想,最終還是站起來走了出去。

初春的夜還是冷的讓人瑟瑟發抖,武文靜一出門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將披肩緊緊地裹在身上,徑直朝著停車場走去。

隻是她剛走了兩步,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就停在了她身邊,副駕駛的車窗緩緩降下,接著便露出了陸景呈晦暗不明的臉。

“上車!”

他冷聲扔給她兩個字,武文靜站在原地思考著接下來要怎麽做,想了想,還是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車門剛剛關上,陸景呈便將油門踩到了底,黑色的保時捷就像是一支箭一樣,“嗖”的射了出去。

光怪陸離的路燈在車內不停的穿梭著,將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映照的有些冷硬,武文靜轉頭看了看他,淡淡的開口問道:“你怎麽會出現在那兒?”

陸景呈隻是陰鬱著臉色開著車,一言不發。

“你是去看小月的?”武文靜轉頭看向前方,聲音平靜的有些過分,“其實你沒必要去自討苦吃,她現在和老孟過得很好,你已經無從插手了。”

“不對,不是自討苦吃,應該是自取其辱。”武文靜的聲音有些發冷,麵無表情的戳著他心底的最深處,“你應該覺得很生氣吧,如果你沒有做哪些傷害她的事,那麽今晚的主角就會變成你們兩個了。”

“隻是可惜啊,陸景呈。”她掀起唇角諷刺的笑了笑,“這都是你自己自作孽造成的。”

她看著陸景呈握著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緊,心裏那股火氣更加旺盛,火上澆油地說道:“剛剛你也看到了,這個party是老孟從一個多月前就開始著手準備的了,他現在對小月很上心,想必假以時日他們大概就要結婚了。”

陸景呈額角的青筋都已經緊繃起來,武文靜很清楚,他已經瀕臨爆發的頂點了。

可她還是不肯退讓,咄咄逼人的說道:“他們結婚之後,很快就會有孩子,老孟一定會對她和孩子加倍的好,到時候就再也沒有人能把他們分開了……”

“哧——”

她的話還沒說完,陸景呈忽然猛的踩下了刹車,他踩得太過突然,武文靜一個慣性向前撲去,如果不是因為有安全帶,她大概會直接撞破擋風玻璃飛出去。

陸景呈轉頭死死地盯著她,一雙桃花眼就像是淬了毒一樣,滿是怨恨和怒火。

“這是你自己找死!”

他咬牙切齒的擠出這句話,忽然解開了安全帶,一把扣住她的後腦便將她拉到自己麵前,狠狠地**上了她的唇。

事情最後是怎麽發生的,武文靜已經不想去回憶了。

她隻記得陸景呈將她抱到了他的腿上,沒有任何前戲的便衝進了她的身體裏。車內的空間本來就狹小,她被困在他的身體和方向盤之間,後腰被死死地卡在方向盤上,她隻覺得自己的腰都要被碾斷了。

那根本就不能叫做.愛,隻能算是發泄,他在她的身體裏橫衝直撞,她也不甘示弱的在他肩上唇上發狠的撕咬。

一場情事到最後幾乎成了兩個人的困獸之鬥,他完全沒有一點憐惜之意,隻是把怒氣發泄在了她身上,武文靜疼的冷汗都出來了,渾身顫抖的承受著他的怒火。

到最後陸景呈掐住她的脖子,紅著眼讓她求他,可她就是不甘示弱,咬著牙忍著,又或者是直接咬住他的肩頭,直到流出血為止。

當所有的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武文靜整個人都淩亂不堪,坐回副駕駛,平靜的穿好自己的衣服,抹掉嘴上的血跡,冷冽的就像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陸景呈則隻需要拉好褲鏈就恢複如初了。

待氣息平穩之後,武文靜才冷聲對他說道:“怒氣都發泄完了,你以後是不是可以不再出現在他們眼前了?”

“你以什麽身份跟我說這種話?”陸景呈冷笑著看著她,挑眉道:“隻不過是陪我睡了幾次,就以為自己有資格對我頤指氣使了?”

“我隻是勸你別再執迷不悟!你不知道什麽叫回頭是岸嗎?”

“回頭?”他隻是笑,眼中是一望無際的冷意,“我既然走到今天這一步,就沒想過要回頭,更何況,我早就已經回不了頭了。”

武文靜隱隱覺得有些不安,緊張地問道:“你又想做什麽?”

陸景呈看著窗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要告訴歆月孟靖謙的真麵目,我倒要看看,知道了他那些肮髒不堪的過去,她是不是還願意和他共度餘生。隻要有我陸景呈在,他們就別想在一起!”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滿是恨意,還有濃烈的不甘和嫉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