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孟靖謙的案子已經過去好幾天了,那件事之後,律所接到的當事人不少,所以他就一直很忙,雲若初來找他的時候,他還在會議室熱火朝天的開會。

孟靖謙隻穿了素白的襯衣外麵套著一件黑色的西裝馬甲,襯衣袖口挽在手臂上,露出了精壯的小臂,整個人都顯得十分清俊沉穩。

等會議結束後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了,他從會議室剛一出來,吳錚便迎了上來,“孟主任,雲女士在您的辦公室等您。”

“雲若初?”他有些意外,“她怎麽又來了?”

不得不說,自上次雲若初在他這裏和顏歆月偶然見過一次之後,這個女人來找他的次數就越來越頻繁,每次坐下來也很少談別的,總是說著說著就有意無意的提及到了顏歆月。

她總是那麽積極的談到顏歆月,這讓孟靖謙實在是覺得很可疑。

雖然雲若初是個女人,但是察覺到顏歆月被人盯上了似得,他心裏總是不安心,去辦公室的路上就在想著,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問清楚雲若初的目的。

他推門進去的時候,雲若初正撥弄著他茶幾上的一束花,見他回來立刻抬起了頭。

“你這裏的花插得很漂亮,黃玫瑰和紫色的滿天星搭配的很好,底下的藤蔓也剪得很有條理,色彩分明,角度適中,很不錯。”雲若初頗為讚賞的說著。

孟靖謙看了一眼桌上的花,頓時彎起了幸福的笑,與有榮焉的說:“這是我女朋友給我弄得。”

雲若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道:“不過這花插得雖然還算不錯,但看得出插花人的技藝水平依然欠缺,少了一些主題,而且花瓶就占了一半的分數,如果沒有這個精致的花瓶,那這束花可就顯得很一般了。”

孟靖謙聞言立刻黑了臉,直接把花瓶拿到了自己辦公桌上,有些不悅的說:“我女朋友的手藝不像雲女士那麽好,反正我一個大男人也看不出什麽主題和藝術,我就覺得這花插得好看極了。”

雲若初淡笑,“我是以一個專業插花師的角度來點評的,不謙虛地說,我畢竟也在日本學了六年插花,全世界都知道日本的插花水平一流。”

“雲女士今天來不會就是為了點評我這裏的花吧。”他明顯有些惱火了。

“你生氣了?”雲若初溫和的笑了笑,挑眉道:“是因為我說了你女朋友,所以你就不高興了。”

孟靖謙冷著臉道:“任何人都不喜歡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指指點點。”

雲若初笑笑,“看樣子孟律師還是一個護食的人,想必你和女朋友的關係應該很不錯。”

孟靖謙忍不住蹙眉,微微眯眼道:“雲女士似乎對我的女朋友很感興趣?”

“是很感興趣。”雲若初倒也不緊張,笑意不減的坦白道:“孟律師的女朋友長得很漂亮,人看上去也很好,所以我很感興趣。”

孟靖謙冷哼一聲,“我想你應該不隻因為這個吧?你這個理由編的可真不怎麽樣。”他直接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微微揚著下巴,有些冷厲的說:“你就明說吧,你對我女朋友這麽感興趣,到底是想做什麽?”

“我隻是想向孟律師詢問一些關於你女朋友的信息而已。”

他哼了一聲,“如果我不說呢?”

“孟律師覺得你不說我就沒有辦法了嗎?”雲若初笑得淡然冷靜,“現在的通訊手段這麽發達,想查一個人可不是什麽難事。”

“你!”孟靖謙有些急眼了,極力克製著惱火說道:“那你先說說看,你想知道些什麽。”

“她是哪裏人?今年多大了?生日是幾月?在哪裏長大的?父親是什麽人?母親又叫什麽名字?”雲若初想了想,又道:“哦還有,她是什麽血型?”

她一股腦的拋出這麽多問題,孟靖謙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黑著臉道:“這麽多問題,你以為你是查戶口呢?”

其實說來也慚愧,這裏麵的有些問題就連他也不知道。一想到這兒,孟靖謙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歉疚和羞愧,自從他們和好之後,他自以為對她已經算了解了,可是今天被外人突然這麽一問,他才發現他依然隻了解了她一些表麵,有很多深層次的問題,他還是一無所知。

雲若初一笑,“是你讓我說的,現在可以回答我了嗎?”

孟靖謙冷冷瞥了她一眼,“這麽多私人信息,你不覺得自己很唐突很失禮嗎?”

“事關重大,如果不是情況緊急,我也不想這樣。”雲若初臉上露出一絲抱歉的神色,卻仍然淡然。

孟靖謙瞥了她一眼,有些不情願的說道:“她就是榕城本市人,年初剛過完27歲生日,生日是二月的,應該就是在榕城長大。她隨母親姓,父親……我不知道,她從來沒跟我說過。至於血型……”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雲若初臉上有些凝重,低著頭若有所思道:“原來真是這樣……”

孟靖謙不解,“什麽真是這樣?”

雲若初抬頭看向他,隨意的笑了笑,答非所問道:“那也就是說,你女朋友是個單親家庭,隻有母親,沒有父親,她母親也姓顏,對嗎?”

“不是單親家庭,而是她母親早在她十四歲的時候就離世了,她沒有雙親。”說起這個,孟靖謙心裏還是有些隱隱作痛,以前他從不知道這些,他父母都健在,從沒體會過這會是什麽感受。後來有時候過團圓節,顏歆月眼裏總是會流露出一抹哀傷,他才意識到她一直過得多麽艱難。

而她最初遇上他的時候,他卻都沒能好好珍惜愛護她,反而一直在傷害她。

想到這些,孟靖謙便忍不住覺得懊悔。

雲若初抿著唇點點頭,良久之後忽然起身道:“謝謝孟律師,那我就先走了。”

孟靖謙這才如夢方醒的抬頭看向她,狐疑道:“你今天來就是為了問我女朋友?”

“是。”雲若初大方的承認了,又道:“其實我也可以用些手段調查她,但是我總覺得這對她來說不尊重,而作為一個陌生人平白無故就去找她問她的私人信息,似乎也不大禮貌,所以隻能來找你了。想知道的我都已經有答案了,謝謝孟律師回答我的問題,我先走了。”

她拎著自己的包起身便準備離開,孟靖謙也跟著站了起來,揚聲道:“等一下!”

雲若初聞聲回頭,“孟律師還有事?”

孟靖謙不悅道:“你沒頭沒腦的忽然跑過來打探我女朋友的私人信息,問完了也不說個緣由,你這樣也太過分了吧!”

雲若初挑眉笑笑,“那孟律師想知道些什麽呢?”

他眼神一暗,警惕道:“你調查我女朋友到底有什麽目的!”

雲若初垂眼沉吟了一下,半晌之後才看向他,聳了聳肩,以一種輕快的語氣說道:“如果我沒猜錯,那麽孟律師的女朋友顏歆月應該就是我父親的女兒,也就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她說的輕描淡寫,可是孟靖謙卻被她的一句話說的愣住了,瞠大雙眼凝視了她足足有幾秒鍾,才錯愕道:“等等……你說什麽?月兒是你妹妹?”他說完就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嗤了一聲大笑道:“你開什麽玩笑,別亂認親戚好不好?”

“我沒有開玩笑,也不是在亂認親戚。”雲若初一臉認真的看著他,“難道孟律師就沒覺得我和你女朋友長得有點像嗎?”

這句話倒是讓孟靖謙微微一怔。

不得不說,雲若初的整體臉型還有五官大致和顏歆月有些相似,乍一看甚至有六分像,他記得那次她和雲若初見麵的時候,他時候還開玩笑說她和雲若初長得有些像,那時候顏歆月還嘲笑他臉盲,事後他也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難道真的……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向雲若初,卻見她輕輕笑了,“想必孟律師也很想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對不對?既然如此,那麽就勞煩孟律師幫我個忙。”

孟靖謙眉心一緊,“你想讓我做什麽?”

“幫我找一根顏小姐的頭發。”

*

因為孟靖謙早晨出門的時候就跟顏歆月說,讓她下班到律所找他,他要帶她去吃泰國菜,所以顏歆月一下班便趕來了。

好巧不巧的,她剛走到孟靖謙辦公室的門口,就遇到了從裏麵出來的雲若初。

兩個人見麵都是一怔,隨後雲若初率先溫柔的笑了笑,微微頷首客氣道:“顏小姐,又見麵了。”

她依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得體且簡約的打扮,頭發挽成了精致婉約的發髻,嘴唇上塗著豆沙色的口紅,穿著簡單地淺色襯衫,黑色的高腰褲,看上去優雅而又幹練。

顏歆月扯了扯嘴角,有些不自然的看著她,“雲女士。”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對這個女人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說不上來喜歡或者是討厭,總之就是覺得隱隱有些抗拒。或許是因為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跟孟靖謙之間熱絡的態度,讓她有了危機感,所以她才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顏歆月搖了搖頭,努力摒去這種扭曲的想法,一轉頭卻發現雲若初正直勾勾的打量著她,她的眼神很銳利,每在她臉上看一下,都像是在對比什麽一樣,那樣**而又直白的打量,讓顏歆月瞬間有些不自在。

她向後退了一步,臉色不悅的淡聲道:“不好意思,擋了雲女士的路。”

雲若初這才回過神來,微微點頭道:“那我先走了,顏小姐再見。”

顏歆月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在心底腹誹,誰想跟你再見了?

她撇了撇嘴,重新換上一副輕快的表情,輕輕推開了孟靖謙辦公室的門,卻發現他正站在落地窗前,雙手插在口袋裏,背對著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顏歆月偷笑,踮起腳尖輕手輕腳的走過去,走到他身後的時候慢慢伸出手捂住他的眼睛,故意粗聲道:“別動!打劫的!”

孟靖謙先是一怔,隨即嘴角劃開一個笑,順著她的話說道:“錢沒有,你要不要人?”

她憋著笑繼續問:“我要你的人能幹嘛啊?”

“我可以賺錢。”

顏歆月繼續笑,“那你賺了錢會給我嗎?”

他暗自挑眉,“我人都是你的了,錢算什麽。”

顏歆月這才滿意的放開他,嘴角掛了一抹甜蜜的微笑,嬌嗔道:“就會油嘴滑舌!”

孟靖謙直接拉住她將她順勢抵在了身後的落地窗上,雙手撐在她的腦袋兩側,將她緊緊桎梏在窗戶跟他的胸膛之間。

她忍不住笑起來,“幹嘛?壁咚我啊?”

孟靖謙隻是目光幽深的望著她,視線從她的額頭緩緩下移,落在她柔情的雙眼,又轉在她俏麗的鼻尖上,最後停在了她如櫻花瓣一樣飽滿的唇瓣上,她今天擦了Dior的那支變色唇膏,明明沒什麽顏色,可是卻將她的唇色映襯的更加粉嫩。

他看著看著就覺得心馳神往,指尖挑起她的下巴,他直接低頭吻住了她的唇,輕緩的在她唇上輾轉吮吸。

顏歆月倒也不拒絕,淺淺的回應著他,他最近吻她吻得越來越頻繁了,基本上一言不合就要親她,有時候她都覺得是不是他也跟貓一樣,進入了**期。

一吻結束,她的臉已經有些泛紅了,孟靖謙的指腹輕輕按揉著她的唇瓣,眼中滿是動情的柔光,靠近她耳邊曖昧道:“真想把你按在這辦公桌上就……”

“打住打住!”

他的話還沒開口,顏歆月便急忙伸出手捂住他的嘴,怨念的白了他一眼,“再說下去又要胡說八道了。”

孟靖謙的嘴被她捂著,隻看到一雙英銳的眼中慢慢透出了笑意,良久之後她才鬆開他,問道:“不是說出去吃泰國菜嗎?走吧?我都餓了。”

“嗯,這就走。”他說著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穿上,摟著她便向外走去。

*

孟靖謙帶她來的泰國菜館叫做湄公河畔,是一家非常正宗的泰菜,就連服務生都是正兒八經的泰國人,有的則是泰國留學生,菜館門口矗立著兩座雙手合十的佛像,十分地道的模樣。

點菜的時候服務生就站在一旁,顏歆月點好菜之後,把菜單遞給他,雙手合十頷首道:“卡昆卡。”

“卡昆卡”是泰語“謝謝”的意思,見她一臉好奇的對著周圍打量,孟靖謙也彎起唇角,“心情不錯?”

“嗯!”她重重點頭,“我早就聽說過這家菜館了,很早之前就想來試試。”

他隨口問道:“你聽誰說的?”

“葉子啊。哦,就是葉亦歡。”

“淩南霄的老婆?”這下孟靖謙覺得有些驚訝了,“你什麽時候跟她認識了?”

淩南霄是他們兄弟幾個排行老二的,按說她跟葉亦歡也沒什麽接觸,怎麽聽她這麽一說,兩人關係好像還很好似的。

顏歆月一挑眉,故作神秘道:“你猜啊,猜對了我就告訴你。”

孟靖謙隻是無奈的看她一眼,搖頭作罷。

罷了,除了卓方圓和靜言,她好像也沒什麽朋友,葉亦歡人也不錯,她能多交幾個閨蜜也是好事。

很快飯菜就上桌了,顏歆月大概真的是餓了,從飯上了桌之後她就一直在低頭吃飯,而孟靖謙則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撐著腦袋不停地給她夾菜。

顏歆月正在興頭上,喝冬蔭功湯的時候才有空抬頭瞟他一眼,“你怎麽不吃?”

“不太餓,你吃吧。”他笑得寵溺,好想看她吃著他就飽了似的。

過了一會兒,孟靖謙忽然沒頭沒腦地說:“月兒,你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

顏歆月的手一頓,聳聳肩道:“不知道,反正我出生就沒見過這個人,也不知道有父親是什麽感覺。”

“那……你就沒想過要找他?”

“想過,很小的時候想過。長大以後就不想了。我連他長什麽樣,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我媽媽也沒有留下過任何有關於他的信息,想必我媽也不想找他吧。所以後來漸漸就不想了。”她說到這兒,兀自苦笑了一下,“更何況他肯定也從來都沒想過要找我,不然也不至於過了二十多年,他都沒出現過。”

孟靖謙抿了抿唇,又試探的問:“那如果有天你找到這個人了,你會怎麽辦?”

顏歆月終於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勁,放下手裏的筷子狐疑的看著他,“你今天怎麽了啊?突然說這些莫名其妙的事。”

“沒什麽。”他故作隨意的笑,“就是突然想起來了。”

“哦。”顏歆月似乎也沒有多疑,低頭繼續喝著她的湯,所以她也沒有看到孟靖謙眼中流露出來的一絲擔憂。

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現在大概已經對父親這個人完全不抱有希望了,他現在也不知道雲霆是否就是她的爸爸,但如果真的是,當真相暴露的那天,他實在有些擔心她的反應。

按照雲若初的吩咐,第二天早晨洗漱之後,孟靖謙謹慎的從顏歆月平日裏用的梳子上取下幾根長發,放進了一個小小的透明袋裏。

兩人約在了一家很安靜的咖啡館見麵,雲若初大概也很緊張這件事,孟靖謙一早趕到的時候,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正在發呆的雲若初。

她和先前冷靜淡然的形象完全不一樣,今天的雲若初顯得有些心神不寧的,坐在沙發上愣愣的發著呆,桌上的咖啡都涼了,她也無知無覺。

聽見腳步聲,雲若初立刻抬起頭看過來,急忙起身道:“拿到了嗎?”

她的聲音很急切,眼睛裏都是滿滿的期待。

孟靖謙點點頭,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個小袋子遞到她麵前,雲若初伸出手準備去接,然而快要碰到的那一刻,孟靖謙卻忽然把手抽了回來。

雲若初有些不解地看著他,孟靖謙麵色冷肅的說道:“在給你之前,我有幾個問題要先問清楚。”

“可以,你說。”

“第一,你找她是出於什麽心理?你父親知不知道這件事?”孟靖謙對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質疑道:“不會是像電視上演的那樣,你父親留下了什麽遺產之類的,你突然發現自己還有個妹妹,所以想偷偷找到她,然後對她下黑手吧?”

不能怪他多疑,畢竟現在豪門私生子的問題太常見了,他身邊的朋友也有這樣的情況,為了保證顏歆月的安全,他自然是要多加留心才行。

雲若初看著他一臉警惕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搖頭無語道:“你想到哪兒去了?TVB商戰片看多了吧?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件事我父親是知道的,而且就是他吩咐我做的。自那次我在你這裏和顏小姐見了一麵之後,我就覺得我倆長得有點像,回去我就跟我父親講了這件事,再加上她又姓顏,所以我父親就有些懷疑。你放心吧,我父親身體很硬朗,暫時都沒有立遺囑的想法,更別提我對她下什麽黑手了。”

“哦……”孟靖謙悻悻的聳了聳肩,又說:“不過你還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

“如果她真是你父親的女兒,在她知道結果之前,我希望你們不要去打擾她,也不要突然見她。到時候我會帶她來見雲先生,我不希望她受驚。”

雲若初低頭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好,這個條件我可以答應。”

畢竟二十多年了才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這確實不是一件小事,顏歆月也的確需要時間去接受。

*

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定律叫做墨菲定律。

你越不想發生的事,它就一定會發生。你越不想見到的人,他就越容易出現在你的麵前。特別是存心要出現的人,那更是躲都躲不掉。

顏歆月下了班一出劇院門口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陸景呈,她從來沒有這麽厭煩過一個人,看到他就覺得頭大,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扭頭就走。

誰知陸景呈一看見她就立刻箭步衝了上來,直接截住了她的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歆月!我有話跟你說!”他的語氣有些急切,一雙桃花眼緊緊的盯著她的臉。

顏歆月掙開他的手,冷著臉道:“有話說話,別拉拉扯扯的。”

陸景呈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自嘲的笑了笑,隨即道:“放心,我隻跟你說幾句話,說完就走。”

顏歆月環著手臂看也不看他,陸景呈微微歎氣,從口袋裏掏出一遝子照片遞在她手上,“這些東西你好好看看,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判斷力,希望你看過之後再做決斷。”

她不以為意的低頭看去,卻在看到照片上的內容後驟然一驚,隨後便瞪大了雙眼。

照片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孟靖謙,而他對麵坐的則是雲若初,兩個人坐在咖啡館裏似乎在說著什麽,到後來兩人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還親昵的握了握手。

明明隻是很普通的見麵照片,可這些顯然是被有心人拍下的,即便是如此簡單的見麵也拍得極為曖昧,尤其是兩人握手的那一幕,語笑嫣然對豐神俊朗,簡直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顏歆月情不自禁的就想起了那天在他辦公室門口遇見雲若初的場景,一顆心慢慢的沉了下去。他們究竟有什麽事情要談,居然要幾次三番的見麵,而且有什麽不能在律所談,非要在咖啡館這種地方?

她握著照片的手不由得就有些發緊,陸景呈看著她驟變的臉色,沉吟了一下道:“這些照片是狗仔拍下來送到我手上的,他一邊跟你在一起,一邊還和別的女人這麽親密的見麵,你真的不在意嗎?”

他這番話總算是拉回了顏歆月的思緒,抬頭看著他諷笑道:“陸景呈,你不覺得你的話太可笑了嗎?狗仔既然拍了這種照片,為什麽不送到他手裏去威脅他,反而送到你手上?是你做的就大方承認,你什麽時候變成了敢做不敢當的小人?”

陸景呈被她說的啞口無言,半晌才道:“對,是我派人跟蹤他拍下來的照片。但如果他自己行得正,又怎麽會被人抓到把柄?”他說到這兒,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有些急切地說:“歆月,你好好看清楚他是什麽樣的人,千萬別被他的表麵給騙了!”

“這個女人我見過,他也給我介紹過,是他一個當事人的女兒,僅此而已。他們見麵,或許隻是公事。”雖然她心裏額有些疑慮,但她始終不願意在陸景呈麵前示弱,仍然嘴硬道。

果然,陸景呈有些不屑的開口:“如果是公事,他們為什麽不在他的律所見麵?一大早的在咖啡館見麵,顯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歆月,你不要隨便相信他!”

顏歆月猛的抽出自己的手,別過眼道:“他是什麽樣的人,我自有判斷,不用你在這裏評判。另外這種下作的手段以後還是不要再來了,別讓我更討厭你!”

她說完便轉頭大步離開了,留陸景呈一個人在落寞的在原地。

*

由於律所有一個律師今天剛打贏了一個民事案,所以所裏的人們今天都很高興,大家本來嚷嚷著要出去聚餐唱歌,可是孟靖謙一心記掛著家裏的顏歆月,再加上他本來也不喜歡和他們玩鬧,便直接拒絕了。

但是他這件事還是讓他的心情不錯,所以晚上回到家的時候都忍不住吹著口哨,一臉的神采飛揚。

他回家的時候,顏歆月正抱著手臂坐在沙發上,沒有開電視,也沒有玩iPad,就一個人坐在那裏麵無表情的發呆。

孟靖謙把外套掛好,徑直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含笑道:“我回來了,你怎麽也不說話?”

“哦。”她隻是冷冷的應了聲。

孟靖謙被她清冷的態度搞得一怔,抬手搭在了她的額頭上,狐疑道:“怎麽了?生病了?”

“我沒事。”顏歆月有些不耐煩的躲開他的觸碰,起身向旁邊挪了挪,抿著唇開口道:“靖謙,我有話跟你說。”

“你說啊。”他還是一副笑臉。

她終於轉頭看向他,眼中卻有些發冷,“你今天上午見誰了?”

孟靖謙一愣,笑容漸漸僵在了嘴角,顯得有些滑稽。

顏歆月看他這種表情,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想法,頓時也有些寒心,抽出那疊照片扔給他,“這是有人拍下來給我的,你能給我解釋一下是怎麽回事嗎?”末了,她又補充了一句,“隻要你解釋我就相信你。”

孟靖謙低頭一看那些照片,臉色頓時一變,好半天才恢複平靜,拉著她道:“月兒你聽我說,這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要亂想。”

她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眼睛,“既然不是我想的那樣,那你就告訴我,究竟是哪樣?”

“我……”孟靖謙有些啞然。

他總不能跟她說,我偷偷的拿了你的頭發去化驗,自作主張的給你找了親生父親。更何況現在DNA結果還沒出來,到時如果隻是一場烏龍,那他就更是有口難辯了。

孟靖謙有些懊惱的咬了咬牙,隻好耐著性子跟她道:“事情真的不是那樣,我和雲若初也不是那種關係,我現在一時半會跟你解釋不清楚,等時機成熟了,我一定告訴你真相,好嗎?”

他有些隱瞞的態度讓顏歆月更加失望,她抽出自己的手,搖頭起身道:“既然這樣,那就等你什麽時候能給我解釋了,我們再說話吧。”

她說完便朝臥室走去,孟靖謙也跟著站了起來,擰眉道:“你現在是在跟我鬧別扭嗎?”

“算是吧。”顏歆月腳步一頓,回答得倒也幹脆,她按了按額角,有些疲憊地說:“靖謙,我也希望事情不是那樣,但在你能給我講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我不想跟你過多的說話,我怕我會對你惡語相向。咱們之間的事情真的太多了,所以這段時間咱倆還是冷靜一下吧。”

她現在也覺得自己真是矯情的可以,明明心裏不斷告訴自己要相信他,可是就是忍不住往壞處想。她想可能真的是兩人關係好了之後,她漸漸變得有些得寸進尺吧。

這對他們兩個來說都不是一個好的現象,她必須好好調整自己的心態才行。

顏歆月轉頭便鑽進了臥室,孟靖謙看著她消失的背影,終於無力地沉沉坐在沙發上。

看著那疊照片,他隻覺得心中一股無名火頓時竄到了腦門上。他知道這東西肯定又是陸景呈給她的,可是事到如今,他自己也是有苦說不出,在鑒定結果出來之前,他根本沒辦法給她解釋。

孟靖謙按著額角無力歎息,一個人在沙發上一直呆坐到了快十一點多才回到臥室。

顏歆月早就已經睡下了,以往兩個人都是一同上床,就算不做,也會在一起聊聊天,最後抱在一起睡去。而今天,她卻留給了他一個冷漠的背影。

自他們和好之後,這好像真的還是第一次。

孟靖謙按了按眉心,躺下之後本想去抱她,

可是剛碰到她的身體,就聽到了她帶著冷意的話,“早點睡吧,我明天還有事。”

他伸出的手頓時尷尬僵在了半空中,良久之後才悻悻的收了回來,最終看著她的背影睡去。

也許明天她想通了就好了。事到如今,他隻能這樣期盼。

然而顏歆月這一次顯然是來真的了,第二天一早孟靖謙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習慣性地從身邊摸了一把,卻隻摸到了一片空曠,所有的睡衣都在頃刻間消散的無影無蹤,他幾乎是一個鯉魚打挺的坐了起來,對著身旁直直的看過去。

隻是哪裏還有顏歆月的身影。

孟靖謙的腦子當機了三秒,掀開被子便下了床,在家裏找了一圈也沒發現她的影子,最後終於在廚房看到了還在鍋裏的熱粥,這才算鬆了口氣。

看來她隻是去上班了,不過雖然她現在在生氣,卻依然給他留了早飯,也算是對他手下留情了吧。

他拿起粥勺在鍋裏意興闌珊的攪了攪,長長歎了一口氣,轉頭回去換衣服了。

孟靖謙以前從來不覺得冷戰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畢竟以前的他一直都是那個主動挑起戰爭的人,而現在他站在被動方,總算是體會到了冷戰的痛苦。

早晨一到律所,他脫下外套便開始給雲若初打電話。

“喂,您好?”

她那邊有些吵,顯然是在忙工作,孟靖謙也懶得跟她寒暄,不耐煩的開門見山道:“鑒定結果出來了沒有?”

雲若初有些莫名其妙,“還沒有啊,怎麽了?”

“咱們昨天見麵的事情被人給拍了,我又沒法跟她解釋,她現在正跟我鬧脾氣。”一想到這個他就覺得頭大,捏著額角煩躁道:“那個東西還得要多久?再出不來她就要爆發了!”

雲若初輕靈的笑聲從那邊傳來,“怎麽?她以為我跟你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係?”

“你還笑?還不都是你害的?”孟靖謙沒好氣道:“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出來?我等不了了!”

“驗血報告都還得等一陣子呢,更何況是DNA鑒定。你難道不知道那個東西得需要兩組技術員做不同的化驗才有真實性?最遲也得五天吧。”

“五天?!”孟靖謙猛的提高了聲調,咬牙道:“我不管你是給鑒定中心打電話,讓他們的技術員加班加點還是怎麽樣,最晚明天一定得給我出結果,否則這事我就不管了!”

“喂?喂!”

他說完便掛斷了電話,那邊的雲若初對著手機喂了兩聲也沒有回應,隻好無語的掛了電話。

看著自己已經黑屏的手機,她忍不住挑眉。脾氣這麽壞,真不知道顏歆月是怎麽能容忍他的,萬一她要真跟顏歆月是姐妹,作為大姨子,她一定得給孟靖謙點顏色看看!

顏歆月說到做到,這天晚上孟靖謙回家的時候,兩人的冷戰依然在持續,又或者說是顏歆月自己單方麵的冷戰。畢竟吃飯的時候他好幾次都欲言又止的開口想跟她說話,可是觸及到她冷漠的臉色,最終又生生咽了回去。

他們現在不適宜說話,所以他還是閉嘴比較好,免得多說多錯,惹得她更加不開心。

隻是這種沉悶的氛圍真的讓人好心焦,孟靖謙覺得自己在她的冷淡之下都快要憋瘋了,他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麽迫切的想開口說話。

難怪她以前麵對他的冷漠相對總是哭,那時他還總是諷刺她扮可憐,現在看來,如果這種場麵多持續幾天,他也要忍不住抱頭痛哭了。

晚上顏歆月自然又是背對他而睡,孟靖謙看著她的背影背影隻覺得自己像是一拳頭打進了棉花裏,饒是有萬般的怨氣都撒不出來,隻能憋在胸口,照這樣下去,他覺得自己早晚得憋出內傷。

現在唯一的期望,就隻能是希望雲若初快點搞出鑒定結果。

*

第二天清晨,為了避免像昨天那種被她早起丟下的風險,孟靖謙特意起了個大早,輕手輕腳的洗漱完便去廚房做了早餐。

顏歆月早晨洗漱完畢,提著包便準備去上班,經過廚房的時候,孟靖謙剛把牛奶和三明治端上飯桌,招呼她道:“吃了早餐再走吧。”

她停下腳步想了想,雖然說她現在確實是在和他鬧別扭,但是也得分得清狀況,如果一味地無理取鬧那就有點太作了,所以最終還是走過去拉開椅子坐在了他對麵。

兩個人默不作聲的吃著早餐,孟靖謙忽然說道:“關於那件事,我很快就能給你解釋清楚了。”

顏歆月的手一頓,淡淡的說:“希望你能解釋得清你跟她的關係。”

“我跟她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他笑得篤定。

顏歆月哼了一聲,“最好是這樣。”

孟靖謙遲疑道:“不過……這件事你或許會有點接受不了。”

他始終還是有點擔心,萬一雲霆真的是她父親,那她會有什麽反應?二十多年沒見的父親突然出現在了眼前,她會不會情緒崩潰?這些都是他擔心的事情。

誰知顏歆月隻是不以為然的說:“隻要你和她沒關係,什麽結果我都能接受。”

她說罷,不再多說什麽的便拎著自己的包起身上班去了。

而坐在那裏的孟靖謙看著她的背影隻是微微歎息,收拾好餐具也趕去了律所。

讓他覺得有些意外的是,當他推開辦公室的門,居然就看到了正襟危坐在沙發上的雲若初,而她正一臉的怡然自得,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錯。

孟靖謙進門把手裏的包往沙發上一扔,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直奔主題,“結果怎麽樣?出來了沒有?”

雲若初故意揶揄他,“瞧把你緊張的,看樣子你是真的很怕她誤會什麽啊。”

這樣看來,她的妹妹倒是也算找了一個值得托付的人,她也就放心了。

“你少廢話,說重點!”孟靖謙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結果怎麽樣?”

雲若初轉頭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一份文件遞給他,“你自己看吧。”

孟靖謙劈手奪過那份文件,唰唰翻了兩下,一直翻到了最後一頁,當看到最後鑒定結果的時候,猛的瞪大了雙眼,複又震驚的抬頭看向雲若初,愕然道:“99.9%?”

鑒定結果上白紙黑字寫的很清楚:基於15個不同基因位點結果的分析,這種生物學親緣關係成立的可能為99.9999%

“對。”雲若初點頭,雙眼有些泛紅,感歎的說:“顏小姐確實就是我父親的女兒,也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就連孟靖謙也有些激動,捏著那份鑒定報告連聲道:“沒想到,真是沒想到。月兒的父親竟然就是雲先生。”

“是,我也沒想到我居然還有一個妹妹。”雲若初也感慨的紅了眼眶。

這一次來榕城本來是因為孟靖謙出了事,他們父女基於那次勝訴的恩情,想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他什麽忙,卻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的找到了自己的親人。

孟靖謙自然也感到開心,除了是因為顏歆月終於有了親人,也是為他終於能和她解釋清這件事。

他抬頭看向雲若初,迫不及待地說:“我這就去告訴她,不不不,還是明天吧,我覺得不能這麽唐突。明天上午你安排一下,我帶她去見雲先生。”

雲若初微笑點頭,“好。”

*

當天晚上,毫無意外的,顏歆月依然給了孟靖謙一個冷眼。隻是這一次他一笑置之,甚至還厚著臉皮去跟她說話,雖然到最後她並沒有回答他幾句。

晚上臨睡前,孟靖謙對她道:“明天我就能給你一個完美的答複了,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太驚訝。”

顏歆月依然冷冷的,“如果你真跟她有什麽關係,那我確實會驚訝,否則不管出什麽事我都不會驚訝。”

孟靖謙隻是聳了聳肩,在心底暗暗祈禱,希望她明天真的能平靜麵對。

第二天一早,顏歆月便在孟靖謙的催促下早早收拾好,兩人吃完早餐便出門了。

見麵的時間定在早晨九點,地點是在一間茶館,看樣子雲霆也十分著急,一大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見這個二十多年沒有見過的女兒了。

一路上孟靖謙都麵色淡然的開著車,顏歆月幾次回頭去看他,試圖在他臉上尋找到一絲慌亂,可是卻什麽都沒有找到,有的隻是平靜和坦**。

她不禁在心底暗暗嘲笑自己,他這樣一幅坦****的樣子,或許真的是她小題大做,無理取鬧了吧。

車子很快就停在了茶館外麵,孟靖謙拉著她走了進去,按照雲若初告訴他的地方,很快就找到了他們所坐的位置。

顏歆月被他拉著向前走,當看到坐在靠窗位置上的雲若初和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時,還是下意識的愣了一下。

那個男人大概有六十歲上下的樣子,穿著一身中式的立領休閑西裝,看上去卻很精神,很有風骨的模樣。一雙眼睛雖然渾濁卻很有神,頭發也看不出白發,臉上的皮膚也沒有鬆弛,依稀能看得出年輕時候的英俊,像是一個老紳士一樣。

顏歆月抬頭不解的看向孟靖謙,那眼神似乎在說:你帶我見他們做什麽。

孟靖謙隻是拍了拍她的肩頭,微笑道:“一會兒你就知道原因了。”

她有些狐疑的走過去,一走到他們麵前,雲若初便溫和的朝他們頷首,“你們來了。”

顏歆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但是當雲若初看向她的時候,眼中確確實實有一抹激動和失而複得的喜悅,她看不懂她眼中的神色,也不懂她們一個隻見過兩次麵的人為什麽會產生這樣的反應。

然而當她走到雲霆麵前的時候,他忽然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雙渾濁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顏歆月,臉上滿是激動,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像,太像了!”

顏歆月更加困惑了,轉頭看向孟靖謙,像是在向他尋求幫助,可是孟靖謙卻隻是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

雲霆很快便起身朝她走過來,整個人激動地有些顫抖,對著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之後,才語無倫次的說:“太像了,太像了!簡直是和如玉年輕的時候一樣!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似得。”

聽到他口中說出母親的名字,顏歆月立刻警覺起來,“您認識我媽媽?”

孟靖謙見狀急忙走上去打斷了他們,先對她介紹道:“月兒,這位是雲霆雲先生,雲女士的父親。”

雲若初微微頷首,慢聲細語的說:“顏小姐,哦不,現在應該改口叫歆月了。很冒昧的把你突然叫出來,但是因為事關重大,所以我們也是萬不得已。請你不要誤會,之所以叫你突然見麵,是因為我想告訴你,其實你是我父親的親生女兒。”

一旁的雲霆也激動地看著她,顏歆月被這個信息震的愣了足足五秒中,隨後才失笑道:“不可能的。”她轉頭看向孟靖謙,有些慌亂和急切地說:“靖謙,你別鬧了!我知道你們倆沒關係了,你不要讓他們胡說了好不好?”

她一臉的不知所措,甚至都帶了些哭腔,顯然是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孟靖謙急忙上前扣住她的肩,耐心說道:“月兒,你鎮定一些,雲若初說的都是真的,你確實是雲先生的女兒。”

“怎麽可能,不可能的。”她慌亂的連連搖頭,語無倫次道:“我媽媽說我出生就沒有父親,她也從來都沒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怎麽可能是雲先生的女兒?你一定是在騙我。別鬧了靖謙,我原諒你還不行嗎?”

看她驚慌失措的幾乎快哭出來,孟靖謙知道空口無憑,不讓她看到真憑實據她是不會接受這個事實的,隻好歎了口氣對雲若初道:“還是把鑒定報告給她看一下吧。”

雲若初點點頭,掏出那份報告遞到顏歆月手上。

顏歆月先是警覺地看了她一眼,就仿佛是在防賊一樣,好像他們在合夥算計她什麽一般,直到確定她臉上沒有異常,這才將信將疑的翻開了那份鑒定報告。

她本來是不相信的,隻是把這件事當做了一個可笑的烏龍,可是當她看到報告最後一頁上麵那個99.9%,以及白紙黑字寫著的:依照DNA檢測結果,顏歆月與雲霆確係為親子關係。

顏歆月看著那行字,隻覺得眼前一陣暈眩,那行小小的五號字就像是突然從紙上飛了起來一樣,在她眼前不停地旋轉,她看著看著,眼前一黑,就那樣直接昏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