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婚紗店見過顏歆月一次之後,孟靖謙的情緒就變得更加低落,整個人都很頹廢。

一連幾天,他都沒有去過律所,吳錚也不知道他去了那裏。之前武文靜幫他換鎖的時候,因為怕他會出什麽事,所以多留了一個心眼,特地留了一把他家裏的鑰匙,可是他卻也不在家。

電話打不通,短信又不回,就在武文靜心急如焚的時候,她終於想到了一個他也許會去的地方。

銀樽。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武文靜當即便開車趕到了銀樽,進去之後在裏麵找了一圈,果不其然,在吧台的位置看到了正在獨自豪飲的孟靖謙。

她急忙走上去,這才看到他麵前放著好幾個已經空了的杯子,還有一瓶已經喝了一半的軒尼詩。

難道他這幾天都是這麽過的?

武文靜蹙眉看著他,走上去拉他的手臂,“老孟,別喝了,回去吧。”

孟靖謙轉頭瞥了她一眼,一雙英銳的眼中已經染滿了醉意,醉意朦朧的笑著道:“你來啦,喝啊,跟我一起喝。”

“別鬧了!”武文靜怒其不爭的拉他,“跟我走!”

誰知孟靖謙卻很不滿的甩開她,“別碰我!我要喝酒!”

他說完還把麵前的杯子拿起來遞給她,嬉笑著說道:“給,你也來一起喝!”

武文靜看著他這副自甘墮落的模樣就來氣,一把奪過杯子直接砸到了地上,把他從椅子上拉起來便向外走去。

孟靖謙本來就醉酒,身子和腳下都有些發軟,被她這樣一拽,竟然真的就拽了出去,隻是整個人的重量都倚在了她身上,武文靜隻能用力撐著身體才不至於摔倒。

兩個人搖搖晃晃的從銀樽裏麵走出來,剛一著涼風,孟靖謙腳下就是一軟,險些摔在地上。

“老孟,你沒事吧?”她眼中滿是擔憂,她從不知道,顏歆月竟然能給他造成這麽大的打擊。

孟靖謙臉色慘白的擺了擺手,剛想要開口說句沒事,可誰知胸腔裏忽然湧上來一股粘稠的血腥味,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嘴裏便充滿了一股腥甜的鐵鏽味,接著嘴一張便嘔出來一口鮮血,眼前一黑就向後倒了過去。

武文靜瞬間嚇得魂飛魄散,跪在地上心急的拍他的臉,聲音都帶了一絲哭腔,“老孟,老孟你醒醒!你睜開眼看我一下,你不要有事啊!”

然而孟靖謙卻隻是臉色蒼白的昏倒在地,沒有一點反應。

很快就有銀樽的保安看到了他們,立刻跑過來詢問道:“孟先生這是怎麽了?”

“他吐血了,快來幫我一把,把他扶到車上!”

保安見狀急忙攙扶起孟靖謙,將他扶到了武文靜的車上。

武文靜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附近最近的醫院,期間又給醫院的急救打了個電話,讓他們派醫生先等好。她的車剛在醫院的急診樓門口停下,便有醫生迎上來,將孟靖謙扶到病**,飛快的將他推進了急救室。

一直到孟靖謙被推進去之後,武文靜靠在走廊的牆上才發現自己垂在身側的手一直在發抖。她按住自己的手腕試圖讓自己鎮靜一些,可是根本沒用,任憑她怎麽試圖平靜,她還是在顫抖。

她不知道孟靖謙究竟是怎麽了,前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竟然就能吐出血來。她認識他這麽多年,對他的身體和脾性都很了解,他一直不是那麽脆弱的人,可這一次竟然會變成這樣。

是因為顏歆月嗎?

武文靜蹲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腿不停地瑟瑟發抖,就連嘴唇都是發白的。

吐血這種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若非身體出了什麽變故,他不會平白無故就吐血的。因為不知道病情,所以就有了很大的猜測空間。武文靜越想越不安,整個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懼當中。

她真的很怕他就這樣沒了,那樣她一定會恨死自己的。

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在懷疑,是不是自己做錯了。是不是她從一開始就不該阻止他和顏歆月在一起,也不該和陸景呈沆瀣一氣的在他們之間作梗。如果她沒有那樣做,他或許也不會自甘墮落,不會天天沉迷於酒精來麻痹自己,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武文靜抱著渾身冰冷的自己,坐在地板上小聲的啜泣著,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醫生從急救室裏走出來。

武文靜立刻站起身,擦掉眼淚迎了上去,焦灼的問道:“醫生,我朋友怎麽樣?”

“倒是沒什麽大問題,是因為飲酒過度所以有些胃出血,現在已經沒什麽事了,但是需要好好靜養一段時間。接下來一定要讓你朋友戒煙戒酒,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可是很不好,再不注意的話可是要出大事的!”醫生語重心長的對武文靜交代了一番,轉身便又回了急救室。

武文靜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拍著劇烈跳動的胸口坐在了椅子上。

幸好隻是胃出血,幸好沒什麽大事。

幸好。

大約半個多小時之後,孟靖謙終於被轉入了普通病房,他已經被換上了一身灰白條紋的病號服,安靜的躺在病**,手背上還紮著針頭,此時正在掛水。

病房裏隻開了一盞小燈,並不算很亮,武文靜站在門口凝視他半晌,看著他憔悴的臉色,內心一陣酸痛,眼淚也情不自禁的流了出來。

她低頭擦了擦眼淚,吸了吸鼻子才走上去,輕輕地坐在了他的身邊,靜靜地看著他的臉。

不得不說,自從他和顏歆月分手之後,他整個人都瘦了許多,臉龐也有些消瘦,現在躺在這裏,臉頰都有些凹陷,完全沒了之前的清冷俊逸。

武文靜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神色貪戀而又癡迷,不禁又想起了他們的相遇相識。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是她回國替一位朋友打官司,勝訴之後剛一退庭,他便走了上來。

他雙手插在口袋裏,似笑非笑的問她,“你就是武文靜?”

她自顧自的收拾自己的包,頭都沒抬一下,“有事?”

“是有事。”他直接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開門見山地說道:“願不願意來我的律所做合夥人?”

她那時因為在美國贏了一場黑人案而聲名鵲起,本來就有回國發展的打算,早前就已經有很多國內的大所向她伸出了橄欖枝,而他的律所那時候還並沒有發展起來,雖然小有名氣,但隻能算是一個比較有前景的律所

,在眾多大所麵前並沒有什麽突出的優勢。

她那時不知道他的背景,也不知道他是什麽孟家的二少,不知道他父親是前政法委書記,也不知道他曾經在律界多麽受矚目。

她隻當他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創業小開,憑著一點成績創立了自己的律所,接著就目中無人了,就連邀請人都這麽理直氣壯。

武文靜抬頭看了他一眼,先是被他清俊的外表驚訝了一下,可很快就恢複如初,隨手接過了他的名片。

她那時根本沒有想要做他合夥人的意思,坦白來說就是瞧不上眼。再怎麽說她也是小有成就的名律師,甚至在圈內名聲比他還要響一些,她為什麽不入資加入更大的律所,而要去他那裏?

所以當時武文靜完全沒有把他當回事,也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他的名片被她隨手塞進錢包裏之後,就像是一顆沉入大海的石子,從此再也沒有回應。

直到有一次吃飯付錢的時候,她掏出錢包付錢,他的名片不經意的掉了出來,被身旁的朋友撿了起來。

朋友拿著那張燙金字的名片看了看,十分驚訝的說道:“孟靖謙?你怎麽會認識他的?”

武文靜不以為然的問:“他說要我去做他的合夥人,怎麽,這家夥很有名嗎?”

“他居然主動邀請你做他的合夥人?”朋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比她還要激動和興奮,“那你一定要答應他啊!還猶豫什麽,跟著他簡直就是前途無量!”

那天晚上武文靜回家之後便上網查了一下孟靖謙的資料,這才知道他並非什麽目中無人的小律師,而是被稱為律界黑馬。

後來她便對這個男人上了心,有一次孟靖謙打一場法律援助的時候,她特地去旁聽,親眼目睹了他在法庭上的鎮定自若和唇槍舌劍,對於他的能力打心底裏佩服。

她一向是個目中無人的強勢女人,就連很多同行男士都要對她畏懼三分,所以她從不把男人放在眼裏,更何況縱觀同齡律師,也沒有誰能比她更優秀。而孟靖謙則是她真心欣賞崇拜的人。

她不是沒見過打法律援助的律師,可是像孟靖謙這種在案子勝訴之後還親自去關心當事人,甚至還主動去探望那些孤寡老人,給他們送錢和禮品的,孟靖謙還真是第一個。

她跟在他後麵,看著他為被兒女遺棄,隻能住在移動板房裏的老婆婆做飯,心裏頓時劃過了一陣暖流。

等他剛一出來,她便主動迎了上去,挑眉道:“沒想到你比看上去有良心一點。”

他隻是笑笑,不以為然的說道:“舉手之勞而已。”

那時候武文靜忽然覺得,比起有前途的大所,或許跟他這樣有人情味的人做合夥人會更加愉快。

她就這樣加入了他的君和律所,結識了程奕楓。那時他們的律所還不過幾十平米,沒有現在這麽多律師,也沒有這麽好的環境,可是跟他們在一起,她卻感到無比的充實和快樂。

他們有事會為了一個案子徹夜不眠的聚在一起研討,有時也會為了一個案子爭得麵紅耳赤,還會為一個案子共同的感慨和歎息。

當然,做律師不是沒有風險的,有一次她打贏了一場出軌離婚案,因為丈夫家境殷實,所以孩子被判給了丈夫,原告妻子當庭表示要上訴,趴在桌上嚎啕大哭。她本來沒有當回事的,這種離婚民事案多了去了,下了法庭就是家長裏短,她才不是管閑事的人。

出了法院,她便收到了孟靖謙的信息,說是要給她辦慶功宴。結果晚上她趕到飯店的時候,卻被白天離婚案的妻子雇的打手攔在了半路。

那時她真的以為自己大概就要沒命了,千鈞一發的時候,是孟靖謙正好路過救了她,而他自己則手臂骨折,為此打了一個月的石膏。

她就是在那種情況下不知不覺的愛上了孟靖謙,等她準備表白的時候,才知道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甚至為了那個女人,還和自己的妻子離婚了。

武文靜一直是個驕傲的人,她沒法對著一個心裏有人的男人死纏爛打,所以選擇了默默的陪在他身邊,看著他從律界的一顆小星星變成了冉冉升起的明星,也見證了他把律所一步一步擴大,成為了榕城首屈一指的大所。

因為接受了西式教育,她一直很豁達,認為隻要他幸福,她就沒有什麽可遺憾的。這麽多年都是這麽過來了,可是到現在,她忽然有些不甘心了。

他事業最艱難的時候,是她陪著他度過了那段時期。

他被同行暗算,案子敗訴,名聲一落千丈,也是她陪他走出了那段黑暗的陰影。

她愛的一點都不比顏歆月少,為什麽她就隻能看著他的背影,甚至得不到他一個溫柔的眼神呢?

武文靜看著他平和的睡顏,不知怎麽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她從不輕易掉眼淚,即便是在美國念書的時候,被一群黑人堵在小巷子裏欺負調戲,她都能鎮定自若的一個勾拳打的他們目瞪口呆。

可是愛上孟靖謙之後,她總是會在深夜一個人想他想到心痛,有時候晚上做夢會夢到和他一起逛街,他會溫柔的把她摟在懷裏,那就是她人生中最滿足的。可夢總會有醒的時候,每次一醒來,就是無盡的空虛和失落,有很多次,她早晨醒來時枕頭都被眼淚沾濕了。

她低頭吸了吸鼻子,輕輕擦掉眼淚,剛一抬頭,卻發現他的睫毛閃了閃,武文靜嚇了一跳,急忙鬆開了他的手。

孟靖謙有些費力的睜開眼,茫然的對著天花板看了看,視線又轉向病房裏的其他陳設,最後落在了旁邊的武文靜身上。

他不知怎麽的就彎起唇角笑了笑,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你在啊。”

“嗯。”武文靜忙不迭的點頭,關切的詢問道:“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還好,就是頭有點疼。”孟靖謙的眼神柔和的就像是一汪水,抬起紮著針頭的右手握住她的手,微笑著看著她,忽然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武文靜當即便是一驚,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張了張嘴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語無倫次道:“你……老孟……我……你怎麽會知道?”

他隻是笑,就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一樣,“因為我也喜歡你啊。”

武文靜瞪大眼睛又驚又喜的看著他的臉,幾秒之後忽然捂住了嘴,小聲的啜泣起來,眼中滿是激動的眼淚。

他剛剛

說,他也喜歡她。

她是等到了嗎?

這麽多年的陪伴終於沒有白費,她也終於等到了他的愛嗎?

她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搭在孟靖謙手背上,他有些心疼的蹙了蹙眉,費力的抬手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輕輕地說道:“你別哭,你一哭,我心都疼了。”

武文靜連忙扯出一個笑容,忙不迭的破涕為笑點頭道:“嗯,我不哭,我不哭了。”她擦掉眼淚,調整了一下情緒,這才靠過去,有些期待的問他,“老孟,你是真的喜歡我嗎?從什麽時候開始的?為什麽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

孟靖謙仍然微笑著望著她,“我當然是真的喜歡你啊,從很早很早以前就開始了,早到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你了。”

武文靜眼中又有些溫熱,眼淚蠢蠢欲動的又要掉出來,她急忙仰頭將眼淚逼了回去,靠在他胸口嬌嗔道:“那你為什麽一直都不告訴我呢?”

“因為那個時候我還不能確定自己的心。”他的聲音漸漸變得有些低,隱隱帶了一些困倦,輕聲道:“但我是真的喜歡你,真的愛你。”

武文靜還沒來得及開心,他接下來的話卻將她直接打入了地獄。

“月兒,我們結婚吧。”

武文靜的笑容瞬間僵在了嘴角,甚至表情都有些猙獰,隱隱有些扭曲。

她慢慢地抬起頭,這才發現他早就已經昏睡過去,臉色又恢複如初。她這時才明白過來,原來他根本就沒有清醒,隻是手術之後忽然醒過來一陣而已,又可能是酒還沒過。

可是他在這個時候想的都隻有顏歆月,完全沒有任何人。

武文靜的眼淚終於抑製不住的掉下來,與此同時伴隨著的是心裏更多的不甘和憤懣。

*

孟靖謙在醫院裏住了兩天,到第三天覺得自己差不多沒事的時候便鬧著要出院。

這兩天之中始終是武文靜陪著他,那天的事情她並沒有告訴他,就當作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悄悄地讓它變成了一個秘密。

孟靖謙鬧著要出院,武文靜也拿他沒辦法,隻好任由他去。

經曆過這次的小病之後,孟靖謙似乎變得也和之前不大一樣了,不再像前幾天那麽頹廢和墮落,反而是變得平和了許多。回到家之後,他便立刻去洗了個澡,又刮了胡子,整個人都顯得清爽了許多。

不管顏歆月是不是要和他分手,是不是要嫁給陸景呈,但有些事他是一定要解決的,這是他曾經發誓要為她做的,也是他欠她的。

都收拾好之後,孟靖謙換了一套幹淨的西裝,拿上那份詹寧的DNA鑒定書便趕到了詹子良的公司。

他前不久得到消息,魏伊已經在著手辦理移民的手續了,所以他不能再自甘墮落下去,必須要趁著這個女人跑路之前趕快斷了她的後路才行。

自從詹子良回國之後,魏伊便覺得自己又找到了依靠,她早就已經不敢去孟家的公司上班了,但是本身又是一個愛揮霍的人,所以詹子良無奈之下隻好暫時出去工作。

已經是快六旬的人了,卻還要為了花錢如流水的女人出去打工,孟靖謙都不知道該說他可憐還是可恨。

詹子良目前正在一個電影公司做一些雜工,所以他很容易就找到了他。

孟靖謙去的時候,詹子良正幫著劇組收工,有人過去告訴他有人找他,詹子良回頭朝他看了一眼,放好手裏的箱子便朝他走了過來。

“你好,請問你是……”

孟靖謙向他伸出手,淡淡的笑了笑,“詹先生,介不介意找個地方聊一會兒?”

詹子良愣了愣,“我們認識嗎?”

“我們是不認識,但我想我手上有您感興趣的東西。”孟靖謙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關於詹寧的。”

一聽到事情涉及自己的兒子,詹子良立刻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兩人便在附近找了個咖啡廳坐了下來。

詹子良有些急切地問道:“你想跟我說什麽?我兒子怎麽了?”

“你兒子很好,不好的,大概是你。”孟靖謙有些同情的看著他,問道:“詹先生,你覺得你了解你的妻子嗎?”

“小伊?”詹子良愣了愣,自嘲的笑了笑,“不算很了解吧,她似乎總是對我不冷不熱的。”他歎了口氣,又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不過這麽多年了,我也習慣了。”

孟靖謙的笑意漸深,循循善誘的繼續問道:“那你覺得,她對您足夠忠誠嗎?”

詹子良聞言,臉色果然一變,語氣也跟著淩厲起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詹先生先別急著跟我生氣。”孟靖謙直接掏出了那份DNA鑒定書,從桌麵上推到他麵前,微笑道:“你還是先看看這個再說吧。”

詹子良狐疑的拿起了那個牛皮紙袋,打開來之後細細的看著上麵的內容。

而他在閱讀的時候,孟靖謙也跟著說道:“抱歉詹先生,我在未經你同意的情況下搞到了你的血液樣本,然後又和你兒子詹寧的唾液樣本做了DNA對比,結果是,詹寧並非你的親生兒子。”他笑笑,一字一句的說:“他是魏伊和一個在美國流浪的中國人同居時候生的,後來遇上了你,所以就直接讓你喜當爹了。”

詹子良的視線從那份鑒定書上移到了他的臉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搖頭,“不可能的,我不相信,小伊怎麽會……”

“您不信的話,可以自己再去做一次鑒定。”孟靖謙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魏伊從一開始就給你帶了綠帽子,詹先生,作為男人,我很同情你,我也是因為看不下去了,所以才把真相告訴你的。你為她做了這麽多,她卻一直在耍著你玩,這口氣,你咽的下去嗎?”

詹子良依然在盯著那份鑒定書,孟靖謙隻是笑了笑,轉身便走了。

他要的效果已經達到,像詹子良這種重視血緣和男丁的家庭,且不說重男輕女,如果孩子不是他的,他大概會直接情緒崩潰。他已經成功的讓詹子良有了質疑,接下來的,隻要他自己去做了個鑒定徹底死心就夠了。

孟靖謙麵無表情的回到車上,用力握了握拳,暗暗在心底做好了計劃。

隻要詹子良確定孩子不是他的,那麽他就不可能再幫著魏伊出國移民。隻要魏伊跑不出國門,他就有無數種辦法讓她生不如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