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陸景呈由此開始了一段畸形的關係。

不是情侶,不是戀人,而是兩看相厭,互相厭憎的床伴。

其實我也記不清我和他究竟是怎麽開啟這段關係的,印象裏好像有一次他喝多了跑來我家,再後來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我確信我是真的討厭陸景呈,甚至可以說是恨他的,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即便不能和孟靖謙在一起,起碼對愛情還可以有些期待,但自從跟他糾纏在一起之後,我甚至無法對愛情抱有期待了。

他毀了我對愛情所有純潔的信仰和信念。

我和他本來就是兩個不對盤的人,自那之後便更甚,我總是有事沒事的就找他的麻煩,或者是尖酸刻薄的諷刺他。

蛇打七寸,我自然很知道他的弱點是什麽,所以每次都能將他刺激的毫無反駁之地,隻能攥著拳頭瞪著我。

當然他也不是那麽甘心被刺激到的人,後果就是我每次都會遭受一次強迫。

我覺得我大概是瘋了,看著他不痛快,自己心裏就痛快的不得了,哪怕身體也要為此付出被折磨的代價,我依然樂此不疲。

而陸景呈也好不到哪裏去,他愛的人明明是顏歆月,可是卻根本觸碰不到她,甚至隻能在我身上叫著她的名字。

他既然能把我當做別人的替身,我自然也可以這麽做,我向來是個瑕疵必報的人,他抱著我叫顏歆月,我就抱著他叫孟靖謙,而他的反應也會更加強烈,每一次做的都跟受刑一樣疼。

顏歆月剛和孟靖謙和好的那段時間,陸景呈的心態一度狂暴到無以複加,而我就成了他最佳的發泄口。

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事情開始有了轉變。

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竟然開始帶著我逛街玩鬧,會給我買衣服,帶我去做造型,帶我出席酒會,請我吃飯。那段時間我倆的關係大概是最平和的一段時間,平和到他帶我逛街的時候,導購都會羨慕的說他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

聽著這三個字我都想笑,讓陸景呈這種人做男朋友,不知道那女孩上輩子究竟造了什麽孽。

時間就這

樣平淡的過著,我親眼看著孟靖謙為顏歆月奔前走後,心裏終於意識到我倆再也沒有任何可能了,而陸景呈顯然也明白了這個殘酷的真相。

他大概從不知道,有天晚上他和我一起喝酒,喝到最後,他竟然哭了,靠在我肩頭說他後悔了。

那是我第一次見他掉眼淚,甚至可以說第一次見一個成年男人在我麵前掉眼淚。

我看著他隱忍卻又悔恨的淚水,心裏竟然冒出了傳說中的母性光輝,甚至還有些為他心疼。

如果問我是從什麽時候對他有了轉變的,大概就是那個時候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醉酒的原因,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很溫柔,盡管最後還是抱著我叫了顏歆月的名字,可我卻依然感覺到了被人憐惜的味道,所以也沒有反抗和刺激他,反而是輕輕地答應了。

當然,這件事他自己根本不記得,第二天早晨就又變回了那個陰晴不定的陸景呈,而我也從來沒有跟他談起過。

就當做我一個人的秘密也挺好。

從那以後起,我心裏就隱隱有些不對勁,開始期待甚至主動聯係他,而我們的關係也越來越親密,做的也就越來越多。

直到有一天晚上,做完之後他起來靠在窗前抽煙,我看著他寂寞的側臉,套了一件襯衣走上去拿過他的煙吸了一口,沒心沒肺的笑起來。

“陸景呈,要不然,咱倆搭夥過日子吧。”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就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

而他大概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心裏有多麽緊張和期待。

他不了解我,隻要是我說的話,多半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律師的職業病,哪怕是開個玩笑都會摻著一半的真話。

他到最後也沒有回答我,隻是狠狠的吻住了我,而我已經知道了他的回答。

他拒絕了。

那天晚上我抱著他破天荒的哭的聲嘶力竭,我自己都不記得我有多少年沒這樣哭過了,甚至連放棄孟靖謙的時候都沒有這樣難過。

他對顏歆月到底是執著的,甚至執著到了魔怔的地步,利用孟靖謙要挾顏歆月和他結婚,而我也在這當中做了一個推波助瀾

的劊子手。

孟靖謙到底是不肯放棄的,甚至追到了他們結婚會場,可路上卻因為被陸景呈的人追逐而出了車禍。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麽愚昧和無知。

我害了孟靖謙,也害了顏歆月,更害了陸景呈。

如果從一開始我就製止他,或許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

我覺得我沒有臉麵再見孟靖謙,更不能麵對一直把我當朋友看待的顏歆月,因此一直驕傲的我第一次想到了退縮和放棄。

可是我卻沒想到我竟然在這個時候懷孕了。

那天早上,看著驗孕棒上的兩條杠我都不相信,甚至還不甘心的去醫院檢查了一次,當醫生微笑著對我說恭喜的時候,我竟然抑製不住的哭了起來,把中年女醫生嚇得不知所措。

我沒打算把這個孩子的存在告訴陸景呈,因此帶著他回了美國。

我原本是想要偷偷把孩子生下來的,可沒想到到最後還是被我父母知道了。

有天早上我開門看到了站在外麵的父母,搖著頭怒其不爭卻又心疼的對我說:“你一個人怎麽能行。”

我是無比感激我父母的,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問過我孩子是怎麽回事,也沒有逼著我嫁人,而是選擇了接受。

那個時候我是沒想過再嫁人的。

我這一生,隻愛過兩個男人。一個是孟靖謙,另一個是陸景呈。

孟靖謙我愛而不得。

而陸景呈是我愛不起的人。

我曾以為我這一生大概都要這樣度過了,得不到愛情,也得不到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庭。

直到有一天在美國的街頭,一個男人跨越人海朝我走過來,展開手臂將我擁入懷中。

“武文靜,我想我還是不會愛你,但你也不會跟別人在一起了,要不要考慮考慮我?”

那一刻我忽然笑了出來,笑著笑著卻又哭了。

“那就試試唄。”我反手抱住他,到底是哽咽了。

這個男人大概從來不知道,從很早以前,我就在考慮他了。

隻不過他那時不是我的良人,也不知我對他已經情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