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呈的懷抱寬厚而溫暖,顏歆月被他的動作搞得不知所措,急忙伸手去推他,“景呈……”

“別動,讓我抱你一會兒。”

他擁著她,嗓音低沉而沙啞,矛盾卻也糾結,其中還包含了很多難以言說的複雜情感。

顏歆月抗拒的動作慢慢遲緩了下來,但也沒有回抱他,就這樣任由他抱著自己。

陸景呈的臉埋在她的肩窩,她看不到他的表情,自然也沒有發現他眼中流動的暗湧。

其實他在外麵已經站了很久了,她坐在地板上怔怔的出神,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笑著笑著就哭了,哭著哭著又笑了,眼中不知不覺就有了絕望的神色。臉上淚如雨下,她也渾然不覺的不去擦,就這樣任由淚水肆虐她的臉。

陸景呈看著她魔怔般的樣子,心不由得就被揪緊了,等他回過神來自己就已經站到了她的麵前。

他明明是打定主意要報複的,但每次看到她無枝可依的樣子又忍不住動搖,甚至會懷疑自己這麽做是不是錯了。

他很想狠狠給自己一個耳光,告訴自己這個女人不是他該動心的,可他的動作比思想還要快,已經不受控製的抱住了她。

他就這麽靜靜的抱著她,有些貪戀這一刻的靜謐,可他很快就整理好思緒,眼底也有了不易察覺的狠毒。他在心裏默數著一,二,三,等再抬起頭的時候,臉色已經恢複如常。

他不著痕跡的鬆開她,很自然的問道:“現在能告訴我為什麽哭嗎?別說眼睛疼那一套,我不信。”

謊言被拆穿,顏歆月頓時有些尷尬,遲疑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道:“我發現我犯了一個長達八年的錯,我愛錯了人,也信錯了人。”

她說的是誰不言而喻,可陸景呈還是佯裝無知的問:“那現在呢?你還愛他嗎?”

“不愛了。”她搖頭,兀自笑了笑,“愛他這件事太可悲了,我不想再讓自己可悲下去了。”

聽了她的話,陸景呈竟然下意識的鬆了口氣,有那麽一瞬間,他竟然怕她還愛著孟靖謙。

他原本想帶她去吃晚飯,可是她現在實在是沒有胃口吃東西,見她情緒不高,他也就沒有勉強,隻是提出送她回家。

之前他就已經把自己雲清園公寓的房子給了她,想著她應該早已搬了進去,他便直接掉頭朝著雲清園的方向開了過去,隨口問道:“那邊的公寓住的還習慣嗎?有沒有缺什麽東西?”

顏歆月這才意識到他誤會了,急忙道:“我沒有去那邊住,景呈你送我回螞蟻街吧……”

果然,陸景呈臉色有些不悅,“你沒去住?為什麽?”

“我……我閨蜜方圓還沒有搬走,她一個人住在那裏,我不放心。”她隨口扯了個理由搪塞他,其實那房子的鑰匙她早就想還給他了,隻是最近她因為顏嘉蕊的事情一直忘記了而已。

無功不受祿,她最接受不了別人平白無故對她好,更何況像陸景呈這樣的天之驕子怎麽會對她這麽好?也許隻是單純地施舍罷了。

陸景呈微微眯眼,有些強硬的說道:“下個星期必須搬過去住。”

“可……”

“那就當做是我分給你的員工宿舍,這是工作要求,容不得你拒絕。”

他第一次用這樣不容拒絕的語氣跟她說話,顏歆月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終卻什麽也沒說。

看樣子方圓搬出去之後她得趕緊找別的房子住了,陸景呈對她的好,她真的是承受不起。

*

第二天一早,顏歆月是被來自監獄的電話吵醒的。

“喂?您好?”她其實還沒有完全睡醒,聲音還甕聲甕氣的。

“小月,是我。”

“舅舅?”

滄桑沉重的男聲讓顏歆月一瞬間清醒過來,急忙道:“您打電話來有什麽事嗎?”

“小月,我昨天夢見蕊蕊了……”顏如海的聲音有些哽咽,甚至帶了一絲哭腔,“我夢見她也被關進了監獄,就站在我對麵,明明離得我那麽近,可我怎麽也抓不住她,她在夢裏一直不停的叫爸爸,我知道她的境況肯定很糟糕……”

那個夢有些過於真實,以至於他今早醒來的時候枕頭上都濡濕了一大片,一早就懇請獄警給顏歆月打電話。好在獄警看在他平時表現良好的份上,也沒有為難他,很痛快的就答應下來了。

“小月,舅舅就這一個女兒,我還有五年就出獄了,你忍心讓舅舅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顏如海懇切的請求讓她心如刀絞,她也是差點成為母親的人,太明白那種失去骨肉的感覺了,就算用挖心削骨來形容也一點不為過。

顏如海也不等她說話,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小月,你舅媽以前總說是你害了我們家,總說是因為你嫁給了孟律師,讓他有機會接近我,所以才找到了告我的證據。我知道她這話說的很不負責,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我早就料到自己會有今天,所以我從來都沒有怨過你。但是看在是你前夫站在原告代理人的位置上,就當是還人情,你能不能救救蕊蕊?”

這番話雖然說的足夠委婉了,可顏歆月的心還是慢慢地沉了下去。

歸根結底,舅舅對她也是有怨言的,因為怕她見死不救,所以把這最後的殺手鐧都使出來了。

顏歆月隻覺得悲哀又心酸,嘴裏滿是苦澀的味道,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說道:“舅舅您放心,我一定會救蕊蕊的。”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她要是仍然不為所動,那她就真成了俞美玲口中的白眼狼。

顏如海也有些羞愧,連聲道:“小月,不要怨恨舅舅,實在是因為舅舅現在身陷囹圄,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什麽都做不了,而你是唯一的希望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彎起嘴角想笑一笑,眼淚卻比笑容來得更快。

她一直以為這個世界上,舅舅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可是說到最後,她還是隻有自己。什麽叫做一無所有,她真是體會的淋漓盡致。

*

顏歆月一向是個滴酒不沾的人,她是出了名的一杯倒。和孟靖謙訂婚的時候,她在他的兄弟們起哄之下喝了一杯洋酒,結果幾分鍾之後就癱軟在了衛生間裏。他不願送她回家,最後她是被舅舅背回去的,她到現在還記得當時顏嘉蕊踢著她說丟臉丟到太平洋的樣子。

可她今天實在是太壓抑了,隻想做點什麽平時不觸碰的東西來釋放一下,最後兜兜轉轉就走到了銀樽來。

時間還早,還沒到開場的時間,吧台上隻坐著兩個女人,顏歆月麵前放著一杯低度數的雞尾酒,撐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她旁邊的卓方圓則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顏顏,別喝了,你都喝了第三杯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顏歆月搖了搖頭,沉沉的說道:“方圓,我難受,真的難受。”

卓方圓知道她最近一直都過得很壓抑,可是又不忍心見她這樣自暴自棄,忍不住起身想要拉她。

“別拉我方圓,別拉我……我心情不好。”她靠在卓方圓懷裏,悶悶的說道:“我一直以為啊,血濃於水四個字是真的,到最後才知道,都是**,哪有什麽血濃於水。”

卓方圓大概也猜到她是在為顏嘉蕊的事情心煩,好聲好氣的安撫了她好一陣才攙扶著她向外走去。

顏歆月喝了酒,身子本來就沉,又穿著小高跟鞋,走起路來跌跌撞撞,卓方圓費了好大的勁才能穩住她,然而下樓梯的時候,她們還是不小心碰到一個男人。

原本隻是普通的擦碰,方圓說了一句“不好意思”便準備離開,那個男人卻反而上前擋住了她們的路,痞子一樣邪笑著望著她。

卓方圓隻抬頭看了一眼,一顆心便立刻沉了下去。

千不該萬不該,她就不該撞到蔣祺!

他又瘦又高,穿著白襯衣黑西裝,領口沒有打領帶,紐扣開到第三顆,露出了胸口一大片皮膚,脖子上掛著一條黑色的皮繩項鏈,微長的劉海稍稍遮住了他的左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就像一隻不懷好意的豹子。

方圓心跳得飛快,低著頭想若無其事的走過去,蔣祺卻一步上前攔住了她,身邊隨行的幾個男人也跟上來將她們兩人圍在了中間。

蔣祺一臉邪肆的望著她,“之前見到我就跟見到鬼一樣,跑得比兔子還快。今天竟然故意來撞我,這又是什麽新花樣?”

“不好意思蔣公子,我不是故意的。”方圓吞了吞口水,緊張的道歉。

關默存今天不在夜場,蔣祺又帶著人,如果今天真想把她怎麽樣,她簡直是一點招架能力都沒有。

“誒,道歉就不必了,我這人最見不得美人說對不起了。”蔣祺豎起食指抵在唇邊,彎腰在她耳邊曖昧的說道:“不過如果你有其他道歉的方法,我倒是可以接受,比如……陪我睡一覺之類的。”他說完,還伸出舌尖挑逗般的在方圓耳邊輕輕一舔。

他的話語粗俗,舉止輕佻,眼裏滿是對卓方圓的垂涎,**火熱的眼神就像是把她剝光了對她不軌一般。

溫熱黏膩的觸感就像是蛇信子一樣,方圓立刻像觸電般的向後退了一步,緊張而防備的看著他,垂在身邊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顏歆月雖然喝了酒,可還沒到人事不省的地步,他們靠的那麽近,她自然也聽到了蔣祺粗鄙的話,立刻擋在了方圓麵前,戒備的看著他。

“你想幹什麽?這裏到處都有監控,你最好不要動手動腳!”

蔣祺這人是出了名的下流變態,聽夜場的坐台小姐說,他口味重的讓人害怕,以前還因為玩S.M弄死過一個小姐。之前方圓就吃過他的虧,如果不是關默存及時出手救了她,她現在的下場怕是不死也要脫層皮。所以她覺得見到蔣祺真的比見鬼還可怕。

“對……對不起,蔣公子……我……我朋友喝了酒,我得送她走,先失陪了。”

方圓怕激怒了蔣祺,結結巴巴的說完就要走,男人卻又不依不饒的纏上來,笑得**邪而下流,“沒關係,多一個人咱們還能玩不一樣的花樣,你說呢?”

他說著就要去摸卓方圓的臉,隻是手還沒碰到,一個突如其來的力道便把方圓一拽,下一秒她就掉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裏。

“蔣公子來銀樽玩兒怎麽也不派人知會一聲?關某多有怠慢,真是失禮了。”

低冷強硬的男聲從頭頂傳來,方圓一愣,急忙抬頭看去,卻隻看到了關默存峻峭的下顎線條和他眼中迸發的淩厲。

而站在他身邊的居然還有麵無表情的孟靖謙,同樣的,顏歆月也早已被他護在了身後。

“孟少,四哥。”見關默存來了,蔣祺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紈絝不羈的笑道:“我隻不過是來玩一會兒就走,用不著打擾四哥。”

關默存也有一些涉黑背景,所以這些小輩都要叫他一聲“四哥”,而孟靖謙到底是混白道的,稱呼也就沒有那麽客套了。

“那蔣公子可玩好了?”

蔣祺挑眉,“玩好了,正準備走。”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強留了,白三,替我送送蔣公子。”

“等一下。”蔣祺忽然出聲,目光看向孟靖謙,意有所指的說:“聽說孟少對我弟弟的案子很有興趣?”

孟靖謙毫不遮掩的說道:“二公子的案子算得上是強.奸案曆史上的裏程碑,不隻是我,全國人民都很有興趣。”

“不過我想孟少應該不隻是‘有興趣’這麽簡單吧?聽說那個姓顏的小姑娘和孟少還有點淵源?孟少不會想替她辯護吧?”

孟靖謙並沒有直接回答,隻是模棱兩可的說:“作為律師不就是要為他人辯護?這跟人際關係沒什麽關係。”

蔣祺的臉色頓時變了變,冷笑一聲便走,經過方圓身邊的時候,忽然猛的靠了過來,猝不及防的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得逞般的笑了笑,“哥哥先走了美人兒,過兩天再來找你。”

他侵犯的動作讓關默存眸光一暗,冷聲開口道:“不過我有句話要告知蔣公子一聲,銀樽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蔣公子想要什麽樣

的隻管開口說一聲就是了,但有的女人可不是蔣公子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還請蔣公子自重。”

“自重”兩個字他特別加了重音,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

蔣祺哈哈大笑的走了,站在原地的關默存還緊緊地摟著方圓的腰,她雖然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可額頭上沁出的冷汗卻昭示了她此時的痛楚。

關默存的手緊緊地掐在她的腰上,幾乎要把她的腰掐斷了。

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不知廉恥了,竟然敢當著他的麵跟蔣祺調情。前幾天在**他動了怒,所以一直沒再碰她。看樣子是他最近給她的好臉色太多了,今晚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就學不乖。

顏歆月看到方圓有些不自然,立刻道:“你沒事吧……”

“老三,我還有事,不陪你了,先走了。”關默存冷著臉說完便拽著方圓不由分說的就走。

“怎麽?擔心她?”

孟靖謙站在她身後,環著手臂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顏歆月不想跟他說話,繞過他便準備走,卻聽他又說道:“聽說蔣祺對那個坐台小姐挺有興趣,幾次三番的騷擾她,有種不搞到手不罷休的意思。”

她猛然回頭瞪著他,一字一句的咬牙道:“方圓不是小姐!她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孟靖謙不置可否的撇撇嘴,“你對蔣祺不太了解吧?他看上的女人,至今可沒有一個逃得了得,今天要不是默存及時趕到,卓方圓早就被他拉倒衛生間強.奸了。她既然被他盯上了,那就是躲得過初一躲不了十五,蔣祺不會放過她的。你就不擔心她?”

顏歆月蹙眉看向他,“你又想說什麽?”

孟靖謙笑笑,“剛剛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卓方圓必須隨時跟在默存身邊,不然她遲早得出事。不如這樣吧,你回到我身邊,我去跟默存說,把卓方圓收了做他的女人,關默存的女人,那可沒人敢動。”

顏歆月不屑的笑笑,“你用不著騙我,方圓早就已經是關默存的女人了,我才不會上你的當。”

“說你傻,你還真不聰明。”孟靖謙冷笑一聲,“卓方圓被默存睡了,自然是他的女人,可這並不代表默存會真心保護她。”

他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關默存身邊的鶯鶯燕燕多的數都數不清,他現在保護方圓,難保不是一時興起。等新鮮勁兒過了,他把方圓一腳踢開也不是沒可能。

顏歆月半信半疑的看著他,“你真的能保證說服關默存保護方圓?”

“我倆從小一起長大,這點事兒要是都辦不到,那我們這兄弟就算是白做了。”

顏歆月咬唇遲疑著,見她猶豫,孟靖謙又趁熱打鐵道:“還有剛剛蔣祺的態度你也看到了,他既然敢暗示我推掉顏嘉蕊的案子,那麽可想而知,整個榕城誰敢做她的辯護人?”

他的話讓她瞬間想到了舅舅早上那個電話,心裏矛盾了許久,她最終還是疑問道:“如果我回到你身邊,你就能保證你一定會為顏嘉蕊辯護,而且還要說服關默存保護方圓,你能做到嗎?”

孟靖謙得意的彎唇笑笑,“那當然。”

顏歆月閉上眼想了想,心一橫,終於點頭道:“好,我答應你,不過必須有個期限,等期限一過,你就要無條件放我離開。”

“可以,為期六個月。”

之所以提出這個時間是有原因的,他到現在都認為自己對她隻是一時興起,所以想給自己六個月的時間,以他對自己的了解,六個月那麽長,足夠他耗盡對她的新鮮感。等時間一到,他們就能橋歸橋路歸路,他也不用像現在這樣每天跟中邪一樣惦記她了。

顏歆月聞言立刻搖頭,“不,三個月!”

“我的要求就是六個月,你不願意就算了。”孟靖謙轉身作勢就要走,“我今天不是來跟你討價還價的,你最好搞清楚。”

見他要離開,顏歆月急忙點頭,“好,我答應你,六個月就六個月!”

反正隻是180天而已,她就當是憶苦思甜磨練意誌,很快就會過去了。

孟靖謙終於滿意的點點頭,“很好,那你這今天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明天我去你家接你。”

明明隻是把她當做是一場遊戲的玩伴,可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她會再次回到他身邊,他們又能像離婚前那樣相處,他竟然無端端的有些期待。

*

顏歆月站在陸景呈的辦公室門口,手裏握著他之前給她的公寓鑰匙。

既然決定了要回到孟靖謙身邊六個月,那她自然要把這些不屬於她的東西物歸原主。

陸景呈仍然多年如一日的認真工作著,看到她進來溫和的笑了笑,“稀客啊,你怎麽來了?找我有事?”

“嗯。”顏歆月點點頭,把鑰匙放在他桌上,“景呈,謝謝你的好意,但這個我不能收,你的房子……我也不能去住。”

這次陸景呈也不急,耐心的看著她問:“為什麽?”

她也不瞞他,索性直接告訴了他真相,“我……我要暫時回到以前和孟靖謙的家裏,所以把這個還你。”

陸景呈的臉色驟然變了,眼中還有一些隱忍的嫉恨,“你要回到他身邊?為什麽?你不是說你不愛他了嗎?”

他原本以為他們之間已經一刀兩斷了,可隻是過了短短一個晚上,她為什麽就有了這麽大的變化?

顏歆月點點頭,“我確實不愛他了,我回去,跟愛無關,是有別的事情。”

陸景呈立刻了然,眯了眯眼道:“是不是他強迫你的?他用什麽條件威脅你了?”

“不是,是我答應他的。景呈你不要再問下去了,總之事情就是這樣了,我很感謝你的好意,但是隻能說抱歉。”

見她態度堅決,陸景呈知道他也問不出什麽了,雖然心有不甘,可是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煩躁的點了點頭。

該說的都說完了,顏歆月便準備離開,可她剛抬腳,身後的陸景呈忽然又說:“為什麽你遇見麻煩第一時間想到的總是他?你究竟什麽時候才會第一時間想起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