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歆月隻是看了他一眼,對於他的邀請置若罔聞,搖頭道:“不用了,我走回去就好。”

她現在還對他們方才的爭鋒相對有些回不過神來,所以隻想一個人走一走,散散心。

然而孟靖謙卻覺得她是在說天方夜譚,不禁彎了彎唇角,“這裏是舊城區,你要回家至少得走兩個小時,你確定要走回去?”

顏歆月賭氣道:“我就想自己走回去,你管得著嗎?”

孟靖謙有些無奈,索性直接下車朝她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陸景呈呢?他怎麽丟下你一個人跑了?”

“他有事要忙,所以先走了。”

孟靖謙聞言立刻沉下了臉色,憤懣道:“他難道不知道舊城這邊最近很不安定嗎?他怎麽還敢留你一個女人這麽晚一個人回去?”

舊城一直是榕城外來務工人員的聚集地,因此時常會發生襲擊女子的案子,大到強奸殺人,小到盜竊搶劫,特別是最近接連發生了好幾起搶劫案,公安局的分局長都已經幾次三番被市長請去喝茶要求徹查這件事了。

這種環境下,陸景呈居然還敢放任她一個人?簡直是一點責任心都沒有!

顏歆月忍不住為陸景呈辯解,“他隻是一時有事而已,我都不計較了,你怎麽這麽囉嗦?”

孟靖謙冷笑,“那他也可以讓別人來接你,如果是我的話,就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顏歆月蹙眉提醒他,“你以前可是沒少做把我丟在半路上,然後揚長而去的事,現在又說的這麽大義凜然……真是馬後炮!”

她的話讓孟靖謙立刻說不出話來,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以前是以前,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算了,我不想跟你在這裏糾結這種沒意義的問題,我走了。”顏歆月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轉頭便走。

孟靖謙還想跟她說什麽,可是她卻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飛快地離開了,幾乎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

他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疲憊的按了按眉心,掏出手機叫了一輛車過來,又在預約車過來之前慢慢的跟在她的後麵。

此時已經是華燈初上,顏歆月漫不經心的走在人行道上,不時抬頭看一看周圍的街景或者路邊的店鋪,大約是因為夜風有點冷,她不時地會抱著手臂搓一搓,看上去單薄而又落寞。

孟靖謙開著車跟在她後麵,他多想上去給她披一件衣服,或者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裏,可是他卻不能。

這樣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經過一個轉彎的時候,一輛黑色的摩托車忽然飛馳而來,趁著顏歆月出神的時候一把搶走了她的包,“轟”的一腳油門之後便揚長而去。

顏歆月被巨大的慣性帶的險些摔倒,站在原地震驚了足足有三秒鍾之後,才大驚失色的喊了一聲,“我的包!”

不僅是她被嚇到了,就連跟在她後麵的孟靖謙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到了,反應過來之後他一拳砸在方向盤上,怒不可遏的罵了一句“媽的”,陰狠著臉色踩住油門便追了上去。

現在的飛車黨還真是越來越狗膽包天了,主街道上就敢明目張膽的搶奪錢財,簡直是不想活命了!

飛車黨逃得很快,一看就是對這裏的地形很熟悉,而且絕對是慣犯的樣子,摩托車的引擎聲在整條街上都顯得極其刺耳。

孟靖謙臉色陰鬱到了極點,薄唇緊抿成一條線,銳利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前方的飛車黨,黑色的捷豹就像是一支離弦的箭一樣穿梭在馬路上,甚至引起了執勤交警的注意,不一會兒就有警察跟了上來,讓他靠邊停車。

警車的警笛聲引起了飛車黨的警惕,他回頭看了一眼後麵,慌亂之下速度更快了。

眼看就要讓劫匪跑了,孟靖謙咬緊了牙根,將油門踩到了底飛速追上去,在距離飛車黨不到五米的地方猛地一打方向盤將他別在了半道上。

飛車黨顯然沒有預料到他會搞這麽一出,瞳孔猛地一縮便去踩刹車,想要避開橫在路中間的捷豹,結果因為踩得太急,摩托車直接一個漂移飛了出去,飛車黨也在馬路上翻滾了好幾圈。

孟靖謙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便朝他大步走過去,一把拎起了飛車黨的衣領,狠厲道:“你剛剛搶的包呢?拿過來!”

飛車黨帶著一個碩大的頭盔,將他的臉遮了個嚴嚴實實,擋在裏麵的眼神閃過精光,孟靖謙還沒反應過來,飛車黨就猛的抽出一把彈簧刀朝他刺了過來。

孟靖謙心下一驚,側身靈敏的一閃,一個轉身拉住飛車黨的手臂就是一個重重的過肩摔。

這一下摔得不輕,可飛車黨還是執迷不悟,忍著疼想要繼續反抗,孟靖謙眼神一暗,一腳上去才住了他的手腕。

晦暗的眸子裏滿是沉著的戾氣,他一字一句道:“放手!”

飛車黨還是不肯就範,孟靖謙腳下一用力,在他手腕上發了狠的揉碾著,飛車黨終於受不住疼痛,哀嚎起來——

“先生,先生饒了我吧,我錯了,腳下留情啊——”

孟靖謙卻不是那麽容易心軟的,他提高聲音喝道:“包呢?”

飛車黨顫聲哀叫,“在我車把上……”

孟靖謙聞言朝著他剛剛飛出去的摩托車看了一眼,隨後蹲下身撿起他的彈簧刀,刀刃直逼飛車黨的喉管,他眯著眼命令道:“把你剛剛搶的包還給那位小姐,我就跟在你後麵,敢耍花樣試試看!”

他十幾歲起就開始學散打,在校期間也是得獎無數,如果連這麽一個小歹徒都製服不了,那他真算是白活了。

鋒利的刀劍閃著冷光,飛車黨猛的咽了口吐沫,喉結劇烈的滾動了一下,隨後忙不迭的點頭求繞,“我明白,我明白,我這就去還,這就還……”

警車也在這個時候追了上來,兩個交警一邊吹哨一邊朝他們跑過來,拿著警官喝道:“幹什麽的!都老實點!”

孟靖謙丟下彈簧刀,站起身舉起雙手,理直氣壯的聳了聳肩,“警官,我見義勇為抓了個飛車黨。”

交警氣急敗壞的訓斥道:“你閉嘴!超速駕駛,連闖紅燈,你的事等會兒再跟你算!”

交警走上去將飛車黨一把拎起來,“起來,跟我們走一趟!”

“哎,警官,請等一下。”孟靖謙走上去,笑眯眯地說道:“不如先讓他把包還給剛剛那位被搶的小姐吧?不然人家多害怕?”

交警愣了愣,遲疑道:“他跑了怎麽辦?”

這交警的智商簡直

太感人了,孟靖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耐著性子道:“這樣,我在前麵開道,讓他在中間,你們的警車在後麵跟著不就行了?”

“那你……”

“放心吧,我跑不了。”

兩個交警裏恰好有一個是童非警校的同學,也跟他一起吃過飯,孟靖謙給他使了個眼神之後小交警便立刻心領神會了。

“那就按他說的辦吧,這麽晚了,別讓受害人擔心。”

交警這才點點頭,按照他剛剛說的辦法原路返回。

顏歆月早就已經被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嚇呆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幹著急,手機還在包裏,她連報警都沒有工具。

正當她茫然失措的時候,“烏拉烏拉”的警車忽然開了過來,她抬頭一看,兩個警官押著方才的飛車黨朝她走了過來。

“小姐,這是不是你剛剛被搶的包?”

一個交警把她的提包遞給她,顏歆月接過來看了一眼,激動的連連點頭,“是我的包,謝謝警官!”

“不用謝,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你趕快檢查一下有沒有丟失什麽物品。”

顏歆月打開包清點了一下自己的東西,鬆了口氣道:“所有的東西都在。”

“那就好,下次一個女孩子走在路上要小心,記得把包背在裏側。”

警察跟她交代了一下之後便帶著飛車黨走了,顏歆月緊緊地抱著失而複得的包,按著仍然狂跳的心髒,有些心有餘悸的長長歎了口氣。

她還真是沒想到,榕城的警察竟然這麽有效率,才幾分鍾就把她的包給追回來了。

正當她在原地平複心情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忽然停在了她身邊,中年司機放下車窗詢問道:“顏歆月小姐嗎?是你叫的車?”

顏歆月有些困惑的搖頭,“我沒有叫車啊。”

“平安路十字路口,顏歆月小姐,沒錯啊。”司機也一頭霧水,“哦對了,是一位先生打的電話。”

一位先生?難道是陸景呈?

她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他,畢竟能這麽體貼入微的,似乎也就隻有他了。

這麽一想,顏歆月也就放下了戒備,再加上剛剛的突發事件,她現在簡直是嚇得腿都軟了,拉開車門便坐進了後座。

一晚上所發生的事讓顏歆月腦子都快要傻掉了,她靠在座椅上愣愣的出神,仍然不能從這一切當中抽離出來。

“接下來送給各位聽眾一首S.H.E的《最近還好嗎》,祝每一位單身人士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車內放著廣播,清脆甜美的女聲之後,便是悠揚的歌曲——

你最近還好嗎

是不是也在思念裏掙紮

你說會記得我,還記得嗎

……

有再多的牽掛都已沒有沒有權利表達

舊情人的問候比陌生人還尷尬

昨天遠了,明天還長,回憶模糊但巨大

這樣的深夜眼淚要怎樣不流下

綿長的歌聲在車內緩緩流淌,顏歆月聽著那些動人心弦的歌詞,不知怎麽的就聯想到了方才孟靖謙的樣子,想起了他拉著她,眼神複雜的問她,“你最近怎麽樣?”

那個時候,他的眼裏充滿了對她的擔憂和不舍,還有濃濃的深情。

一想到這些,顏歆月就猛地搖了搖頭,強迫自己把他的影子從腦海中逼出去。

她現在已經是陸景呈的女朋友了,怎麽還能想別人呢?

更何況,對於他的寒暄,她隻覺得感慨和困擾。

正如那句歌詞唱的一樣:舊情人的問候比陌生人還尷尬。

*

坐在車上的孟靖謙看著她絕塵而去,嘴角卻慢慢勾出了一個開心而愉悅的笑容,有些孩子氣的笑了。

太好了,他又為她做了一件事。

他忍不住得意的吹了聲口哨,抬手準備去擰車鑰匙,卻發現左手手臂上忽然傳來了微微的刺痛感,他下意識的蹙了蹙眉,打開車頂的閱讀燈,這才發現自己手掌心滿是鮮血。

盡管剛剛飛車黨抽出刀子的一瞬間,他躲避的很快,可是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劃傷了,修煉外套袖子都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隻不過他穿著黑色的西裝,所以沒有看出來。

盡管手臂上不停地滲著血,可孟靖謙卻絲毫不在意的聳聳肩。

無所謂,隻要能為她做點事,流血又怕什麽?

*

顏歆月剛進門便接到了陸景呈的電話。

“歆月?你回家了嗎?我剛剛聽說平安路上發生了一起飛車搶劫案,對不起,都是我臨時有事沒能送你回去,你沒事吧?”

他的話裏充滿了抱歉和擔憂,顏歆月聽著他急切的話,心不由自主的就軟了下去。

“我沒事,剛剛回到家。”

她怕他會擔心,所以不忍心告訴他,其實她就是那起搶劫案的女主角。

陸景呈似乎鬆了口氣,立刻道:“都怪我,下次一定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我向你保證,下不為例。”

“真的沒關係,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再說你不是還幫我叫了車嗎?我還得感謝你細心呢。”想起他的溫柔,她就忍不住微笑起來,心裏都覺得暖暖的。

“叫車?”陸景呈怔了一下,下意識的說道:“我沒有啊……”

“沒有?”

這一次顏歆月也有些詫異了,剛想問他究竟是怎麽回事,卻聽他那邊忽然傳來了一聲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接著就是一陣劈裏啪啦的亂響,周圍還有很多人在提高嗓門大聲喊著什麽“抓住她”,“別讓她跑了”之類的話。

那邊實在是太吵了,顏歆月蹙眉將手機移開耳邊,半晌才疑問道:“景呈?你在哪裏啊?你那邊沒事吧?”

然而陸景呈卻隻是匆忙地說了一句“對不起,我這裏有點突**況,我先掛了”,便斷了線。

看著黑了屏的手機,顏歆月心中的困惑忍不住越擴越大,一方麵是為了陸景呈,另一方麵則是為那個來路不明的車。

如果不是陸景呈給她叫了車,那又會有誰這麽關心她呢?

*

接到白慕川打來的電話時,卓方圓正在片場化妝,等著接下來的拍攝。

平日幹脆利落的男人,今天卻怪異的在電話那頭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卓方圓以為又是關默存鬧脾氣了,忍不住無奈的笑了笑,“

白三哥,麻煩你跟四哥說一聲,我這邊拍完了就立刻趕回去,讓他等我一下。”

“卓小姐。”白三忽然語氣嚴肅的叫了她一聲,半晌之後才道:“你趕緊來醫院一趟吧,出事了。”

“出事了?”卓方圓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提高聲調道:“是不是四哥出什麽事了?他受傷了嗎?還是生病了?”

這一刻就連卓方圓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關默存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占據了她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如果是以前,說到“醫院”兩個字,那她第一反應絕對是想到嶽暘,可現在,她第一時間卻隻能想到關默存。

白慕川聽著她焦灼的話語,心裏忍不住有些酸楚和嫉妒,可還是極力的按捺著這種異樣的情緒,壓低聲音道:“不是關先生,是……嶽暘。”

手機不知不覺的從手心滑落,卓方圓站在原地瞠大雙眼愣了足足有一分鍾,就在化妝師準備提醒她繼續上妝的時候,她忽然一把扯掉了頭上的發飾,轉頭奪門而去。

醫院走廊上,關默存麵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幽然的目光中閃著讓人看不懂的光,他旁邊站著冷肅而又沉痛的白三。

不遠處傳來了一陣焦急的高跟鞋聲,兩人聞聲抬頭,卻見卓方圓上氣不接下氣的朝他們跑過來。

她大約是跑的太急了,跑到關默存麵前的時候,腳下的鞋跟一扭,險些摔倒,幸好關默存起身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

然而沒有人注意到,就在關默存伸出手的同時,一旁的白三也下意識的朝方圓伸出了手。

“你沒事吧?”關默存擔憂的看著懷裏的女人。

方圓顧不上回答他的問題,大口喘著粗氣,抓著他胸口的衣料焦急地問:“嶽暘怎麽樣?他到底出什麽事了?”

“他……”關默存遲疑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良久才語意不明的說:“卓卓,你得知道,人的生死早就已經注定好了,就算有一天有人離開,那也是上天早就預定好的結局,你除了平靜的接受,好好的過好自己的生活,沒有任何辦法。”

卓方圓被他不明不白的話說的更加慌亂,驚恐而茫然的搖著頭道:“四哥……你……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關默存歎了口氣,把心一橫,用最簡單直白的話說道:“嶽暘走了。”

明明是簡單的四個字,單獨拿出來她哪個都明白,可組合成一句話她卻怎麽也理解不了。

她腦子裏足足空白了有半分鍾,才不可置信的說:“你說什麽?”

關默存按了按眉心,抓著她的肩提高聲音道:“嶽暘走了,他死了!你明白了沒有?”

然而他的話語剛落,卓方圓就用力推開了他,失控的大聲道:“不可能的!你騙我,嶽暘不可能死的,你騙我!”

她就像看一個仇人一樣看著關默存,他被她尖銳的眼神刺的心裏一痛,正想說什麽,方圓卻轉頭跑進了病房裏。

病房裏站滿了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方圓一進去就看到其中一個醫生正要把白布蓋到嶽暘臉上,她心頭一跳,提高聲音尖叫道:“你幹什麽!他明明還活著,你這樣是在詛咒他!你停手!”

她說完就跌跌撞撞的跑向病床,一把奪過醫生手裏的白布摔倒地上,展開手臂像是母雞保護小雞一樣擋在嶽暘的病床前,紅著眼睛充滿敵意的看著周圍的醫護人員。

主治醫生無奈的歎了口氣,“小姐,他已經沒有呼吸了,你就讓他安安靜靜的走吧。”

“你撒謊!”方圓高聲道:“你們都是壞人,是殺人凶手,他明明好好的,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關默存跟著她走進病房,看著一群醫生束手無策的站在一邊,有些惱怒的喝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把遺體移走?”

醫生們這才如夢方醒的走上來想把病床推出去,卓方圓見狀直接撲上去保住了嶽暘的屍體,聲嘶力竭的吼道:“你們放開他!他沒死,他說過要娶我的,我們還沒結婚,他不會丟下我離開的,你們走開!”

她的情緒已經接近崩潰,關默存心裏又急又氣衝上去一把將她拉開,用力搖著她低咆道:“卓方圓你清醒一點!嶽暘已經死了!你別再傻了!”

醫生見她被拉開,急忙手忙腳亂的將嶽暘抬到了另一張**,準備把他推出去。

她失控的想要衝上去,關默存隻能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裏,方圓眼見著醫生們把嶽暘帶走,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你們別把他帶走,求你了,太平間裏很冷的,他最怕冷了,你們別這樣……”

“你們明明說他還能活兩個月,現在時間還沒到,他怎麽能離開……”

“你們把他還給我,求求你們了……”

“你放開我!我要去看他,他還活著,他們不能帶走他……”

她拚了命的掙紮,對著關默存又推又打,他卻隻是咬緊牙抱住她,死死地不肯鬆手。

“嶽暘……嶽暘!啊——”

嶽暘的遺體漸漸消失在視野裏,卓方圓終於情緒崩潰的歇斯底裏的尖叫起來,瘋了一樣的對著關默存拚命地拍打著,最後實在是推不開他,她紅著眼直接咬上了他的手背。

這個時候的她已經完全意識不到任何事了,她甚至根本沒有想到這是關默存的手,隻把它當做了一隻緊緊箍住她不肯讓她去追隨嶽暘的鉗製,發了狠的去咬他的手背。

卓方圓是用了狠勁的,關默存隻覺得手背上一陣劇痛,很快就有溫熱的**流了出來,他卻隻是咬緊了牙,仍繞紋絲不動的緊緊抱著她。

一旁的白三看的膽戰心驚,想要上來拉開方圓,卻被關默存一個狠厲的眼神製止了。

她現在已經徹底崩潰了,就讓她好好發泄一下吧。

方圓就像是紅了眼的小獸一樣,用盡全力撕咬著關默存的手背,到最後她的壓根都酸了,眼前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她雙眼一閉,終於體力不支的暈倒在了關默存懷裏。

關默存看著懷裏軟軟的女人,忍不住驚懼的瞪大雙眼,聲嘶力竭的喊道:“卓卓?卓卓!卓方圓你醒醒!”

可是方圓卻再也給不出他一點回應了。

關默存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衝向急救室,對著白三焦急的喝道:“去叫醫生,快點!”

那一天的醫院走廊上,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個高大冷峻的男人心急如焚的抱著一個不堪一擊的女人衝進了急救室,而他的手背上還有一個觸目驚心的牙印,鮮血不停地流下,淌了一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