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拓跋宇

不過,想法和現實始終是存在差距的,就比如現在。無論林蕭如何努力都無法靠近那紫色的流光,明明就在自己的靈魂當中卻隻能看不能碰,一旦心神靠近就會被反噬,是靈魂的反噬,異常痛苦。

“這東西也太奇怪了吧?”林蕭忍不住苦笑。

紫色流光明顯對他沒有敵意,還在溢出一縷縷紫色的能量融入他體內,幫他錘煉靈魂,身體,可就是讓他無法靠近,像是有自己的靈智一樣。

最後,林蕭隻能無奈的放棄,反正紫色的流光對他有好處沒壞處,他?重新沉入修煉,開始一遍又一遍的推演天煞印。

天煞峰四式神通中的鎮山印,幻月印他已經熟稔,但更加厲害的天煞印卻遲遲摸不到門路,以前是因為修為不到,即便心裏明白也不可能打出。現在他修為大增,堪比金丹巔峰層次的修真,已經具備了修煉天煞印的祭出。

緩緩的結出印訣,一股奇異的感覺從林蕭心中升起,讓他不禁一喜,“好像有動靜了,天煞印不再凝滯,可以催動出一絲天煞之力了。”

不斷地嚐試,不斷的失敗,林蕭心智堅定,失敗了再繼續,如此往複,終於在兩個月後成功的凝聚出了天煞印的雛形。

頓時,天煞之力四處彌漫,將靈兒和李清煙都驚動了,兩女驚訝的看著林蕭手中那個血紅色的強大印訣。

“這是什麽神通?光是凝聚出雛形就有如此強大的壓迫力。”

“不知道,但似乎林蕭哥哥還不足以完全駕馭,呀,小心。”靈兒話剛說到一半就驚叫出聲,拉著李清煙連忙退開。

就在這時,林蕭手上的天煞印猛然崩潰,強橫的天煞之力肆掠而出,將院子裏方圓三丈內化為了一片廢墟。

“哎,還是失敗了。”林蕭睜開了眼睛,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苦笑著自語:“修為麵前夠了,但對天煞印的領悟和掌控走不夠,時間太短了。”

天煞印乃是天煞峰四式神通之一,猶在鎮山印和幻月印之上,豈是那麽容易修煉的,即便是天煞峰最傑出的門人也是在上萬次失敗之後才練成,林蕭的失敗並不奇怪。

“林蕭哥哥,你剛剛修煉的是什麽神通?竟然那麽厲害。”靈兒好奇的問道。

“這個麽,是重玄門天煞峰絕學,可惜必須要修煉天煞峰法決才能施展,你學不了。”林蕭一眼便看出了靈兒的心思,笑道:“你要是能好好的把你爺爺教你的東西修煉好就很不錯了,貪多嚼不爛的道理都不知道。”

“我怎麽不知道了?”靈兒眼睛一瞪,“我就是隨便問問而已。”

“嗬嗬,走,我們出去走走,來襄陵城這麽久還沒出去過呢。”林蕭一笑而過,大踏步向外麵走去。

李清煙噗嗤一笑,拉著氣哼哼的靈兒跟在後麵,低聲說:“你林蕭哥哥說的沒錯,你呀,就是太懶了。”

襄陵城並不算繁華,但臨近深山大澤,因此不少習武之人都往這裏匯聚,紛紛進入深山大澤中獵殺蠻獸以換取金錢。有時候還會有一些達官貴人前來此地,簇擁著大隊的護衛進入深山狩獵,不過他們多半隻是為了取樂,獵殺到多少獵物都沒有關係。

林蕭三人剛剛走到街道上就見到一隊盔甲鮮明的士兵簇擁著一輛戰車行來,戰車由兩頭丈長的戰馬拉著,速度很快,像是一陣風一樣從街道上穿行,一路上人仰馬翻,引得不少路人低聲歎息。

“四王子終日狩獵作樂,這天下恐怕就要被其他幾位王子瓜分了。”

“可惜啊,幾年前的四王子還很精明懂事,愛民如子,現在竟然變成了這副紈絝模樣。”

林蕭心中一動,看向那戰車之上,戰車上坐著一個錦衣少年,容貌俊朗,神情輕佻,隻有在不易察覺的時候才會有一絲精芒從他眼中閃過。

“這四王子竟然有靈寂後期的修為。”林蕭吃了一驚,低聲自語:“看來瀚海王國皇室的確和修真玄門有些關係,隻是不知道在背後支持拓跋家的是那一方勢力。”

也就是在此刻,戰車之上的四王子拓跋宇也看到了林蕭三人。林蕭已經精氣神內斂,以拓跋宇的修為是看不透的,但李清煙修煉時間尚短,即便是有築基丹和諸多靈萃幫助也不過才融合境界,自然瞞不過對方的目光。

“咦。”拓跋宇眼睛一亮,低聲同身邊的一個銀甲戰士說了兩句,而後緩緩離去。

“走吧,那四王子估計很快就會上門拜訪。”林蕭微微一笑,揮了揮手轉身往回走。

剛剛的一瞬間,林蕭已經發現,拓跋宇並不像表麵上看上去那麽紈絝,至少一般的紈絝不可能修煉到靈寂後期,最大的可能就是拓跋宇隱藏了實力,扮豬吃虎,裝傻充愣,以迷惑其他幾位王子,好讓他們放鬆警惕。

這種作態如果不是真的無心權勢,為求自保,就一定是野心勃勃,所圖不小。從拓跋宇的目光中林蕭便可以肯定,拓跋宇屬於後者,是那種野心勃勃,城府深厚之輩,對這種人來說一旦發現可以利用的人才自然不會放過。

很不巧,林蕭和李清煙,靈兒三人在拓跋宇眼中就是難得的人才,因為他們是修真者。

靈兒一臉疑惑,但李清煙卻很快反應了過來,拉著靈兒一聲不響的跟著林蕭?回到了自家大院。

果然,僅僅半天之後就有人登門拜訪,來的還是拓跋宇身邊那位銀甲戰士。

銀甲戰士先是自我介紹了一遍,遞上四王子拓跋宇的請柬,說四王子和三位一見如故,特意邀請三位到府上一聚。

林蕭平靜的點頭,心中自然明白,所謂的一見如故壓根就是扯淡,靈兒和李清煙還好說,畢竟是兩個嬌滴滴的大美女,可自己一個大男人那裏來的一見如故?

不過,但凡這些王宮子弟都不喜歡把話說得太露骨,他也懶得拆穿,反正收下請柬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理會。

將請柬手下之後林蕭很不客氣的關門送客,連口水都沒給銀甲戰士喝,但銀甲戰士卻沒有半點怒意,習以為常的離開,對他們來說修真者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如果同他們客氣才真的奇怪。

“林蕭哥哥,這個什麽四王子邀請我們幹什麽?我們都不認識啊。”靈兒感覺到銀甲戰士已經走遠,忍不住好奇的問。

“這你就不懂了,他邀請的不是我們,應該是你林蕭哥哥。”李清煙噗嗤一笑,道:“其實說邀請倒不如說是拉攏,人家看中的還不是林大哥的實力。”

靈兒似懂非懂,林蕭也懶得和她解釋,笑了笑回到屋裏,重新沉入修煉,直到華燈初上才走出房門,叫上靈兒和李清煙一起出門。

在大院門口,兩輛布置奢華的馬車停在外麵,馬車前麵掛著一麵金色的小旗,上麵水波滔天,刻畫著瀚海闌幹,這種金色瀚海旗是王國的象征,隻有皇室才能擁有。

下午曾經來送過請柬的銀甲戰士從馬車後麵探出頭來,恭敬的向林蕭行了一禮,道:“先生請。”

“嗯。”林蕭淡淡的答應,坐上了第一輛馬車。

靈兒和李清煙坐在第二輛馬車中,隨著一聲戰馬嘶吼,兩輛鑲金布銀,貂裘鋪就的馬車緩緩而行,很快就到了四王子在這襄陵城的府邸。

皇室子弟,府邸自然寬闊豪華,各種陳設布置在凡俗中都是一等一的奢侈,即便是一塊地毯拿出去都足夠讓一些平民百姓生活半年了。

林蕭在銀甲武士的帶領下進入內院,一眼便看到拓跋宇站在門口笑臉相迎。

“一個王子能夠做到這地步也算是氣度不凡了。”林蕭心中暗自點頭,笑著走過去,道:“見過四王子。”

“先生這是折煞我了。”拓跋宇連忙拱手回禮,引著他們進入裏間。

在裏間已經布置好了滿桌子的珍饈美味,全都是些極為罕見的東西,如北冰原之下的遙魚做成的魚湯,萬仞高山上的雪蓮炮製的雪蓮羹,十年一開花,十年一結果的丹朱異果釀造出的美酒......

拓跋宇顯然對這種場合極為熟悉,分寸把握的恰到好處,絲毫不提起拉攏之事,反而一個勁的勸酒讓菜,間或講一些有趣的笑話,逗得靈兒和李清煙嗬嗬嬌笑,場麵倒是十分融洽。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拓跋宇的目光沒有一刻離開過林蕭身上,他發現自己最看不透的便是眼前微笑而坐,如古井無波的男子。

靈兒是靈動活潑的精靈,修為雖然難以揣度,但至少性格有跡可循,能夠琢磨;李清煙淡然如仙,可修為不過融合境界,在拓跋宇眼中算不得如何強大,隻有林蕭給他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像是籠罩著一層雲霧一般。

作為瀚海王國四王子,拓跋宇從小就得到名師教誨,懂得相由心生的道理,可以說無論是何種人,隻要讓他看過一眼,稍加閑談兩句就能大概揣摩出對方的性格品性,這也是他最為自豪的地方。

可是,這一套屢試不爽的真理在林蕭身上沒有半點作用,如霧裏看花,有的隻是茫然。

越是如此拓跋宇越覺得林蕭深不可測,不知不覺間更加客氣了起來,隱隱的還帶著一絲恭敬的意味。

林蕭將拓跋宇的神情看在眼裏,心中暗笑,“以老神棍那種‘掐著一算,斷盡陰陽富貴,仙道人途’的修為都不能夠看透我的命格,何況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