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的手是斷掌,再說也跟著霍紹恒練過幾手,一巴掌甩出去,真不是一般的疼。

蔡勝男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她倒不是疼哭了,而是顧念之這一巴掌扇到了她鼻梁附近的淚腺,鼻子一酸,眼淚自然而然就流出來了。

顧念之愕然了一下,詫異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有這麽疼嗎?蔡律師,你把我耳朵都快撕裂了,我都沒哭,扇你一巴掌,你倒哭了……”

蔡勝男在顧念之麵前流淚,自己也覺得特別丟人,忙反手抹掉眼淚,嘴硬說:“我這是自然應激反應,你不知道嗎?——還有,別用‘自衛’模糊你打人的事實。你能因為曹先生一記無心的舉動就揚言要告他,我也可以因為你這一巴掌而告你!”

“告啊,我奉陪。”顧念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將被蔡勝男拽下來的口罩又小心翼翼地戴回去。

蔡勝男想到剛才看見的顧念之臉上紅腫的樣子,心裏有些奇怪。

為什麽她小姑姑讓她先確定顧念之到底有沒有受傷?

明明是受傷了啊……

兩天前蔡勝男在電視上就看見過,今天近距離看,更很嚴重了。

細膩的肌膚磨損得破皮了,又紅又腫。

蔡勝男眼神閃爍著,對顧念之放下一句狠話:“行,你等著收我的律師信。”

“彼此彼此。”顧念之淡定地說,“你別忘了,我也是律師。”

蔡勝男伸出手指,朝顧念之點了點,轉身氣呼呼地走了。

秘書處的人這才圍過來,都很惋惜地問:“小顧,你沒事吧?要不要回去休息?我們看你臉上的傷口好像更嚴重了。”

好好的一個漂亮小姑娘,如果因此毀容就不好了。

顧念之這時也無心繼續工作,她收拾了自己的包包,向秘書處的新負責人請了假,離開了秘書處的工作區域。

她先去特別行動司在這裏的臨時指揮室見霍紹恒。

結果去了之後,她才發現霍紹恒今天並不在這裏,隻有陰世雄坐鎮,帶著特別行動司的成員進行大選前的最後準備工作。

“念之,剛才那蔡勝男沒有把你怎麽樣吧?”陰世雄關心地問,指了指自己麵前的十幾個監控顯示屏,“她扯你口罩的時候我看見了。”

雖然陰世雄也看見了顧念之反手甩了蔡勝男一個耳光,但他完全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在他看來,蔡勝男先動手,先撩者賤,打死無怨。

顧念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覺得還是很疼,嘟噥道:“這女的跟發了病一樣,突然拉我的口罩,差一點把我的耳朵拽下來了。——大雄哥,你看,我的耳朵有沒有事啊?”

顧念之偏了偏頭,讓陰世雄看她的耳朵。

陰世雄仔細看了一眼,發現真的有一點撕裂,還有一絲血痕凝結在耳尖。

“媽拉個巴子!還是美國回來的大律師!就這素質!”陰世雄罵罵咧咧地抱來急救箱,拿出棉簽和藥膏,給顧念之的耳廓上藥。

“這不奇怪啊。”顧念之抽著氣,嘶嘶作響,“你別以為美國的大律師就高大上。美國人最討厭的人,除了國會議員,就是律師了。做這一行,如果沒有底線,會很容易沒有任何道德觀念。隻要能逃過法律製裁,他們可以做任何事。”

陰世雄噗嗤一聲笑了,收好急救箱,“念之,你可不能成為這種人。不然大雄哥不認你這個妹子。”

“我當然不會。律師裏麵也有好人,我就是好人那一掛的。”顧念之笑嘻嘻地說,耳朵上了藥,感覺舒服多了,她四下看了看,悄悄問:“大雄哥,霍少呢?”

她沒有貿貿然給霍紹恒打電話,因為現在是非常時期,她不想給他惹麻煩,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如果他又出任務了,那自己更不能聯係他了。

陰世雄好久沒有聽過顧念之主動打聽霍紹恒的消息了,忙笑著說:“霍少回駐地工作了,這裏由我全權負責。對了,我有個東西要送到駐地,你幫我帶去給霍少好不好?”

其實陰世雄有東西要送回去,哪裏需要顧念之來送?

他這麽說,不過是給顧念之一個台階,讓她好有理由去駐地找霍紹恒。

顧念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還是接過陰世雄遞過來的紙袋,順勢說:“我正好有空。”

陰世雄笑著看顧念之離開了議會大廈,忙給霍紹恒打電話。

“霍少?”

“說。”霍紹恒在電腦上不斷敲打指令。

陰世雄忙說:“霍少,剛剛蔡勝男來議會大廈找念之,兩人發生了一點衝突,念之現在來駐地找您了。”

霍紹恒正在總部駐地的中央控製室研究洪康全的定向標芯片問題。

他們對洪康全的全麵監控已經開始。

就目前來說,洪康全沒有露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以致於霍紹恒甚至開始懷疑,譚貴人的話,真的可信嗎?

給蔡頌吟出主意的那個幕後人,真的是洪康全?

這時聽說蔡勝男跟顧念之發生衝突,霍紹恒的手指停了下來,他戴著藍牙耳麥,從電腦前站起來,“發生了衝突?什麽衝突?”

“……蔡勝男把念之的口罩拽掉了,撕裂了念之的耳朵,念之就打了她一巴掌。”陰世雄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笑得很邪惡。

霍紹恒皺了皺眉,“她為什麽要拽掉念之的口罩?”

“誰知道,也許是因為看不順眼,因為那口罩真是驚天動地的難看啊霍少!你為什麽要給她這樣一個口罩?!”陰世雄拍了拍桌子,“熊貓色隻在熊貓身上可愛且萌,在人臉上很驚悚啊我跟你講!”

霍紹恒沒理他,這口罩是陳列特製的,其中的原因陰世雄不必知道。

“還有別的事嗎?沒事我掛了。”霍紹恒斷了電話,又工作了半個小時,做了個簡單的收尾,才從褲兜裏掏出一支煙,走出中央控製室,回到自己官邸。

他沒有進去,隻是在門口樹下靜靜地抽煙。

春天的帝都天氣晴好,樹葉嫩綠,微風拂麵。

門口的警衛人員忍不住站得更筆直了。

霍紹恒沒有等多久,就看見顧念之的小紅跑車開了過來。

他眯了眯眼,隨手將煙扔到牆角的垃圾桶裏。

顧念之把車停在霍紹恒官邸門口的停車場裏,一下車,就看見霍紹恒站在官邸門口,靜靜地看著她。

“霍少。”顧念之拿著陰世雄給她的一個紙袋走了過來,“這是大雄哥讓我帶給你的。”

霍紹恒接過紙袋,目光落在顧念之上了藥的耳朵上,湊過去捋開她的頭發,仔細看了看顧念之耳朵上的傷口,“疼嗎?”

顧念之點了點頭,“很疼。不過現在好多了。”

霍紹恒拉著她的手,直接帶她去陳列的醫務大樓。

陳列看見戴著黑白熊貓色口罩的顧念之走了進來,咧嘴笑得不懷好意,“念之,怎麽了?是不是傷口不舒服?”

他擠眉弄眼地朝顧念之笑。

顧念之沒好氣地解開口罩,說:“舊傷好了,但是又添新傷。陳哥你看我的臉,就因為今天多說了幾句話,就成這個樣子了。還有我的耳朵……”

霍紹恒在後麵淡聲說:“先給念之看耳朵,被撕裂了。”

陳列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撕裂?誰撕你的耳朵?!他娘的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顧念之心裏暖烘烘的,在議會被人欺負了,可是回到特別行動司,每個人都關心她。

她湊到陳列麵前,指指自己的耳朵,“就這裏。被蔡勝男扯掉口罩的時候,撕裂了。”

“蔡勝男扯掉你的口罩?!她憑什麽?!”陳列更驚訝了,和霍紹恒交換了一個心有餘悸的眼神,很快喃喃地說:“……真是太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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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更,今天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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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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