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的眼角止不住地抽了兩下。
大早上，煎牛排？
不過，確實好香啊……
她有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過飯了，現在正想暴飲暴食。
“霍少，你什麽時候來的？”顧念之驚喜地叫了一聲，朝霍紹恒走過去。
霍紹恒頭也不回，淡聲說：“醒了？去洗臉刷牙。”
顧念之一下子捂住嘴，倏地轉身跑回臥室，進浴室洗漱去了。
把自己收拾清爽了又來到廚房，笑著走到霍紹恒身邊，側頭看了看他，“霍少，幾天不見，我發現你又帥了。”
霍紹恒像沒聽見她說話，手勢沉穩，將平底煎鍋裏的牛排翻了個麵。
顧念之大力點頭，“真的謝謝你，我快餓暈了。”
霍紹恒還是沒理她。
顧念之繞著霍紹恒走到另一邊，斜偏著頭看向他，“霍少，我真的很有誠意在跟你說話，你怎麽不理我？”
霍紹恒這時才回頭，淡淡地看著她，並沒有說話，就這樣看著她。
漸漸地，他的視線從她的雙眸處緩緩下移，在她俏麗的菱角唇上停下，頓了一頓。
抬眸再看她一眼，眼裏濃烈的情緒氤氳、熱烈，微一挑眉，像是在說，這就是你的誠意？
然後，垂下濃密黑稠的眼睫，目光一寸寸從她唇上碾過。
繞著她線條分明的唇線旋轉一周，落在飽滿的下唇上，目光如有實質，像是情人的手，摩挲著她的唇瓣。
她唇角彎彎，是一粒飽滿的菱角。
他身形不動，目光卻帶了鉤，又像磁石，將她一步步吸引著，主動靠近。
他隻用目光在她唇瓣上逡巡，身體未動分毫，她的唇上已經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吻到天荒地老。
顧念之如受蠱惑，踮起腳尖，抱住他的脖頸，拉下他的頭，送上自己的雙唇，仰頭深深吻住他。
霍紹恒一口含住，毫不猶豫用牙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留下整齊的牙印。
力度有些大，甚至能感受到刺痛，但這痛沒有讓她難受，反而刺激得她渾身發熱，心跟著顫抖。
霍紹恒一吻即分，微抬了頭，“放開，牛排要煎糊了。”
顧念之依依不舍地鬆開手，還砸砸小嘴，意猶未盡地用小舌頭添了一圈自己的唇。
霍紹恒的喉結上下滾動，終於還是克製住自己，將鍋裏的牛排鏟出來放到盤子裏。
顧念之這才看見，廚房的大理石台麵上還放了幾盤做好的菜。
有鬆露汁澆蘆筍，一碟切好的湘式臘味香腸，還有蘸醬吃的水晶豬蹄凍，一小碗黃油土豆泥，散發著熱氣。
顧念之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起來。
霍紹恒給煎好的牛排澆上事先準備好的醬汁提味，放到顧念之麵前，“……嚐嚐”。
顧念之眼睛瞪圓了。
細白骨瓷盤子裏剛剛煎好的牛排居然是心型的！
顧念之覺得自己隻能跪著吃早餐了。
暈暈乎乎捧著盤子走出廚房，來到餐廳坐下。
顧念之揉了揉自己的臉，臉頰笑得都酸了，可還是止不住想笑。
霍少做的牛排，心型牛排……
忍不住掏出手機，啪啪啪拍了九宮格發朋友圈。
圖配詞：“做個菜都是愛你的形狀……”
沒過多久，她的朋友圈裏一陣狼嚎。
【馬琦琦】：大清早秀恩愛，犯規了，拉黑你倆！
【大雄哥】：樓上+1，琦琦愛你麽麽噠！
【小澤哥】：樓上+2，樓上兩位也犯規了，拉黑！統統拉黑！憤怒.JPG。
【何教授】：幼稚。冷笑.jpg。
【宋女士】：小念之有新歡了？這麽悶騷花哨的牛排，一定不是我兒子做得出來的事……
【譚貴人】：看見這個世界還有人能這麽幸福真好……祝福你們！顧小姐有新男盆友了？
【莊特助】：念之，你的假取消了。吃完早飯來上班。有剩餘的牛排記得帶過來共享。（開個玩笑）。
……
顧念之看得悶笑不語，肩膀一抽一抽地，沒注意霍紹恒已經坐到她身邊。
大手伸出，從顧念之手裏拿過手機，淡定的說：“吃飯的時候不要玩手機。”
然後看見了顧念之在看什麽東西。
眉頭擰了起來，往手機上往下一拉，全是諸如此類的東西。
嗬，這麽熱鬧。
霍紹恒看了一會兒，拿出自己的手機，到顧念之的朋友圈裏隻回複了宋錦寧一個人。
【Mr.A】回複【宋女士】：……這麽悶騷花哨的牛排，不巧正是你兒子我做的。
回複完立刻關機，同時把顧念之的手機也關機了，“吃早飯。”
顧念之心甜意洽，美滋滋的說：“霍少，怎麽辦？這牛排太美了，我舍不得吃啊。”
霍紹恒看了她一眼，從她麵前拖過餐盤，拿著餐刀比劃了幾下，將心型牛排切成了幾個小塊，每一小塊正好也是一個個小心心。
然後叉起來，喂到顧念之嘴邊，“張嘴。”
顧念之趕緊張大嘴，一口咬下，就差“喵嗚”叫一聲，活脫脫一隻小饞貓的愛嬌樣兒。
霍紹恒摸摸她的頭，“還要喂？”
顧念之忙搖搖頭，“喂一口就好了，剩下我自己來，自己來……”
她拿過自己的餐盤，眯著眼睛吃了起來。
大早上的愛心牛排別有風味，而且霍紹恒的手藝確實沒得挑，比萊因茨都要強。
顧念之吃得眉開眼笑，一頓早飯吃完，直覺自己重了兩磅。
霍紹恒將剩下的食物都吃了，餐盤收到洗碗機裏放好，又切了兩個火龍果，用蜜糖粉撒上去，端出來放到顧念之麵前。
顧念之本來是吃不下了，可看見切的整整齊齊撒了蜜糖粉的火龍果，立刻又精神了。
“霍少，你這麽喂我，我會很胖的。”顧念之一邊苦惱著體重，一邊吃得高高興興。
霍紹恒一隻胳膊搭在顧念之的椅背上，看著她吃，鎮定地說：“你最近太勞累了，要補一補。”
“是挺累。”顧念之點點頭，眉頭皺成一團：“我都不知道議會秘書處還有這麽多事。我雖然是法律顧問，但這一次龍議長點名要帶我去，我也沒辦法。”
霍紹恒心裏是不願意顧念之離開他，去別的地方。
但他也不想將顧念之禁錮在家裏。
她有能力，有本事，就應該去廣闊天地發揮她的才能。
“……如果真的不適應，等從印度回來就辭職吧。”霍紹恒跟她商議，“去律所做律師也不錯，你的老本行，而且順手。”
顧念之一時無法決定，“嗯，等我從印度回來再說。”
已經答應了的事，總不能半途而廢。
他們兩人甜甜蜜蜜吃早飯的時候，譚貴人正跟著表姐等在軍事法庭門外。
剛在顧念之的朋友圈裏留言，她的表姐蔡勝男就推推她，“開庭了，進去吧。”
今天是蔡頌吟受審的日子。
因為是軍事法庭，謝絕一切媒體進入，也不能有無關人等的旁聽。
隻有辯護律師和直係親屬可以進去。
蔡勝男是蔡頌吟的辯護律師，譚貴人是她女兒，兩人都可以進去。
她們倆來的比較早。
等了一會兒，蔡頌吟才被法警帶進來，站到被告席上。
才關了十多天，蔡頌吟老了不止十歲。
以前一頭黑黢黢的卷發現在變得花白，臉上的皮膚鬆弛，皺紋越發明顯。
“媽咪……”譚貴人看見自己母親這個樣子，一下子哭了起來。
蔡頌吟這時才抬頭，看見坐在旁聽席上的譚貴人。
“囡囡不要哭……”她回轉頭焦急地打招呼。
“被告不要無故說話。家屬控製自己的情緒，不然就隻有請出去了。”法庭上的法官威嚴地警告蔡頌吟和譚貴人。
譚貴人忙擦了擦眼淚，不再說了。
很快，檢控官也帶著兩名助手走了進來。
這一次軍事法庭的檢控官，由特別行動司的法務處處長白悅然擔任。
譚貴人瑟縮地看了白悅然一眼。
她已經被部隊文工團除名了。
本來她是想自己辭職，因為自己的父母犯下這樣的事，她也沒臉繼續在部隊文工團待下去了。
可是還沒等她行動，團裏的領導就委婉地告訴她，合同已經終止，她不用來了。
譚貴人當時很吃驚，她不是參軍了嗎？怎麽還有合同？
團裏的領導說，她之前屬於非現役文職人員，簽的是和普通公司一樣的雇傭合同。
還說她的政審被卡住了，一直沒有通過，所以她一直沒能正式入伍，還讓她有不明白的，可以去問特別行動司的法務處。
譚貴人有在國外學習生活多年的經曆，這種人要入伍，幾乎是不可能的。
當時因為她是首相之女，軍部最高委員會特批，讓特別行動司對她的海外經曆進行政審。
結果可想而知，白悅然不簽字，她的政審就通不過。
譚貴人去找過白悅然一次，被她給懟回來了。
“譚小姐，等你父母親的官司了結之後再問政審結果吧。”
“……為什麽？”
“因為直係親屬有重罪案底的，不能參軍。特別是你父親被告的還是叛國罪。”
那一天的尷尬之後，再看見白悅然，譚貴人很不好意思，甚至有些害怕。
自從父母雙雙入獄，譚貴人真是嚐盡人間冷暖。
幸好譚、蔡兩家的人還是一如既往對她很好，特別是舅舅蔡簌閔和表姐蔡勝男，一直在她家陪著她，她才能熬過來這麽多天難熬的日子。
九點整，軍事法庭開庭了。
霍紹恒的手機響了一聲，是出席法庭做證的特別行動司成員給他發來的消息，提醒他今天有三場庭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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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更。今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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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點第二更，晚上七點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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