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喜歡這邊的彼得,還是那邊的霍紹恒?

這個問題讓她怎麽回答啊?

顧念之心裏囧成四方塊。

但表麵上還是果斷說:“當然是那邊的霍紹恒,我跟這邊的彼得一點關係都沒有。”

確實一點關係都沒有,因為這個“彼得”根本不是真正的彼得。

路近又看了她一會兒,點點頭,平靜地說:“我覺得也是這樣。這邊的彼得雖然是那邊霍紹恒的對應體,但是他們終究不是一個人,隻是DNA相同而已。兩人的脾氣性格和為人處世,包括身份閱曆都完全不一樣。”

顧念之使勁兒點頭,“是啊是啊,所以這個問題您根本就不必問。”

路近訕訕地笑了笑,說:“我看你們最近走得蠻近的,還以為……”

以為她已經移情別戀了。

顧念之忍不住皺起眉頭,心想,她和霍紹恒有這麽明顯嗎?

看來以後要注意一些了。

顧念之垂下頭,像是不好意思地說:“其實也不是走得近,他是個好人,又受路總委托在這邊保護我們……”

路近哼了一聲,“克格勃哪裏有什麽好人?你別想得太簡單了。”

顧念之:“……”

如果霍紹恒是真的蘇聯克格勃遠東王牌彼得,那他肯定是別有目的接近他們,她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可問題就在霍紹恒不是真正的遠東王牌彼得,顧念之對他的信任已經深入骨髓,要表現得毫無瓜葛雲淡風輕,好像真是蠻難的。

顧念之霎時覺得還是要磨煉演技,戲精畢竟比不過“戲王之王”。

垂著頭想了一會兒,顧念之細聲細氣地說:“爸說得對,以後我會跟他疏遠一些的。”

路近難得見到顧念之如此乖巧聽話的時候,心裏頓時就像三伏天吃下一桶阿根達斯漿果仁兒冰淇淋,又酸又甜。

他眉開眼笑地點頭:“好好好,不過也不用太疏遠,他身手不錯,讓他保護你我放心。”

顧念之:“……”

……

這邊霍紹恒回答路遠的公寓,看了一會兒路遠在這裏搜集的軍事著作和雜誌,就打算睡覺了。

去浴室洗漱出來,就看見自己的手機正在臥室的床頭櫃上震動。

走過去拿起來劃開,見是一個陌生人發來的短信。

裏麵沒有內容,隻有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霍紹恒看了一下,不動聲色地撥通了電話號碼。

那邊很快傳來路遠的聲音。

“彼得先生,晚上好。”路遠說得很有禮貌,但是聲音裏帶著淡淡的笑意,像是在開玩笑。

霍紹恒也笑了,“路總心情不錯啊……”

“還好。”路遠此時正端著一杯紅酒,立在Z城香格裏拉大酒店頂層豪華套房的落地窗前,眺望著整個城市的夜景。

從他這個方向看過去,正好看見對麵的秦氏大廈。

Z城中心地帶的地標,就是秦氏私立醫院總部所在地的大廈。

這大廈的名字很簡單,就叫“秦氏”,一共一百層,高四百多米,樓身造型奇特,看上去像是兩把並立的軍刀,樓頂有一個圓形的洞,據說是風洞設計,可以在高樓遭遇颶風的時候有減緩風速的作用。

晚上燈光亮起來的時候,銀亮的樓麵像是兩炳閃著寒光的刀,插在Z城中心的土地上。

路遠喝了一口紅酒,笑著說:“秦家真是很有意思。”

霍紹恒一聽就知道路遠話裏有話,“路總看來是有頭緒了?”

“嗬嗬,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路遠優雅地把酒杯放在窗台上,看著對麵的秦氏大廈,閑閑地說:“不管是秦氏私立集團,還是秦氏孤兒院,都沒有任何漏洞,管理完善,賬目清楚,社會慈善也做得很到位。——確實很厲害。”

霍紹恒:“……”

他心裏雖然有些著急,但還是不緊不慢地說:“那就是沒有進展了。下周一要再次開庭,我們這邊有一點小小的進展。”

說著,霍紹恒把顧念之上一次出庭打官司的情況說了一遍,末了與有榮焉地說:“念之很厲害,三言兩語就將梁美麗和秦瑤光激得互相殘殺,她坐收漁翁之利。”

路遠聽了卻大吃一驚,“溫守憶是秦瑤光和何家花匠溫大有的女兒?!你確定嗎?!”

“DNA測試就是這樣顯示的。”霍紹恒聳了聳肩,“這跟我確不確定有什麽關係?”

路遠握著手機,在套房裏走來走去,不斷思考著這個事實,說:“溫守憶今年多少歲?”

“二十六七?”霍紹恒不是很肯定,“大概是這個歲數。”

“那就是二十七八年前的事。”路遠倏然抬起頭,笑了起來,“我有主意了。念之真是聰明,她給了我很大啟發。行了,你們等我的好消息!”

霍紹恒怔了一下,“您想到什麽了?”

“如果我們找不到他們現在的漏洞,我們就隻有從他們發家的地方開始尋找。——等我調查出來了再給你打電話。”路遠匆匆說道,恨不得馬上就去找人再開始調查。

霍紹恒“哦”了一聲,“下周一我們就要再次開庭,您能在那之前查到一些線索嗎?”

“我盡量。”路遠說著,直接掛了電話。

他握著手機在屋裏走了幾圈,然後走進浴室。

幾分鍾後,他走了出來,整個人已經完全變樣了。

臉上是一部大絡腮胡子,濃眉利目,跟他本人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不過跟他入住酒店的時候使用的身份證上的樣子一模一樣。

他這一次來Z城,就是用這個形象在外麵走動。

沒人知道他就是路氏集團的總裁。

他現在的身份,是來自北方的一個煤老板。

脖子上戴著大粗金鏈子,手指上戴著好幾個金戒指,身上的衣服全是名牌Logo,腳上一雙LV的運動鞋,特別適合走路。

他就穿成這樣離開了香格裏拉酒店,在街上找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帶他去Z城邊緣地帶的夜總會。

夜總會這種地方魚龍混雜,人又多,光線又暗,是藏汙納垢的好地方,也是隱藏身份的好地方。

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裏看見路遠的打扮,心照不宣地笑了,以為路遠這急吼吼的模樣,是要去找小姐。

也不說破,一路將他拉到Z城城郊一家夜總會門口將他放了下來。

路遠下車之後,直接進了夜總會,在裏麵買了一杯酒,沒喝就去了洗手間。

再從洗手間出來,他已經裝扮成一個邋裏邋遢的中年人,咯吱窩裏還夾著一個黑色人造革皮包。

從擁擠混亂的人群中穿過,他離開了夜總會,在這個城鄉結合部的地方晃悠了一圈,找了一家看起來非常古舊的家庭旅館走了進去。

從他調查出來的消息顯示,這個家庭旅館在這裏幾乎有快一百年的曆史,比秦家在這裏的曆史都要久遠。

對,這裏就是秦家的老家所在地。

如今在華夏帝國大名鼎鼎的秦氏私立醫院集團,就是從這裏走出去的。

路遠走進這家家庭旅館,瞪著眼睛先看了看對麵牆上的價目表,然後問道:“請問這裏最便宜的客房多少錢一晚上?”

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婦人從前台後麵抬起頭,嘰裏呱啦地說:“最便宜二十塊一晚上,不過是通鋪,跟八個人合住。”

“那最便宜的單間呢?”路遠從人造革皮包裏拿出一個磨破了皮的錢包,很是寒酸地問道。

“最便宜的單間五十塊一晚上,沒有洗手間,隻有床,沒有窗戶。”

“好,我就要一間五十塊的單間。”路遠從錢包裏翻了半天,抽出一張五十的鈔票,遞了過去。

老婦人接過錢,直接把鑰匙給他,“從這邊拐進去,直走,然後右手邊第一間房就是。”

路遠有些驚訝,“……您不登記身份證嗎?”

老婦人笑著說:“你願意給,我就登記。”

路遠:“……”

果然是家庭旅館,做了一百年,還是一個小小的家庭旅館。

路遠當然沒有主動給身份證,他笑著點點頭,“謝謝阿婆。”

這個地方對陌生的老婦人都稱呼“阿婆”。

老婦人見他還挺有禮貌的,對他有些好感。

從前台後麵走出來,主動帶著他去那邊的房間,一邊絮絮叨叨地說:“出門在外要小心,我這裏雖然便宜,但非常安全。沒人敢在我這裏鬧事。”

路遠早就查清楚了,老婦人這一家姓陳,在這個地方算是地頭蛇,確實沒人敢在他們的小旅館裏鬧事。

“謝謝阿婆。”路遠感激地跟在她後麵點頭哈腰。

“我老公姓陳,大家都叫我陳阿婆。”老婦人對他越發滿意,“要不我給你換一間大一些的房間?”

單間門打開,路遠一看,果然就是一張床,整個房間,幾乎就這一張床大。

他開門之後就能上床,鞋子都隻能塞在床下,不然沒地方放。

他也不挑剔,做他們這行的,什麽地方沒住過?

路遠將手裏一個人造革的黑皮包放在**,說:“不用了,不用了,這就很好。我今天是從市裏過來的,明天能找到我親戚,就能有地方住了。”

“你親戚?”陳阿婆精神一振,她最喜歡幫人尋親訪友了,“這裏的人我都認識,你親戚是誰?叫什麽名字?說不定你今天晚上就能找到他們了。”

“真的嗎?!”路遠驚喜地問道,“我親戚姓秦。”

“姓秦?”陳阿婆了然地看著他,“是那個現在做私立醫院的秦家吧?他們早就不在這裏了,你怎麽來這裏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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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的第一更:第1752章《走親訪友》。

今天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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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第二更。

麽麽噠各位大佬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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