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恒冷靜地反駁：“秦瑤光不說了，那時候她還小，未必知道誰給她做手術。但是秦霸業，他算知道，會說嗎？而且你怎麽跟大家解釋生物整容的事？”
路近連連點頭，“生物整容這種事，學術界都不清楚，這樣沒有專家證人了。”
顧念之很是意外地看向路近，“爸，您還知道專家證人？”
她還以為路近是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做實驗人”的學者，沒想到涉獵還挺廣。
“我怎麽不能知道了？”路近心裏一跳，急著掩飾自己，“我這人聰明絕頂，過目不忘，隨便看幾本法律書知道了！”
顧念之嘖嘖兩聲，“爸，您真還是不分場合不遺餘力地誇自個兒啊……”
路近抱著胳膊，一點都不謙虛地說：“我要說自己不聰明，那是虛偽了。”
顧念之嗤笑著搖頭，說：“我們也許想得太多了。其實我們並不一定要知道是誰給秦瑤光做的整容手術，我們隻要確定她確實做了整容手術行。”
霍紹恒“嗯”了一聲，“目前來說，確實沒有去追究做手術的人的必要，除非他跟別的事情有聯係。”
“暫時還沒有看出來跟別的事情有聯係。”顧念之靜下心來邊想邊說，“我們現在最應該關注的，一，是秦瑤光，或者秦霸業為什麽要在秦瑤光那麽小的時候給她整容。”
“二，她當做整容模板的女人，到底是誰。”
“三，她為什麽要找這個女人當整容模板。”
顧念之說著，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又加了一句：“這個女人，算不是我的親生母親，也跟我的親生母親有很大關聯。”
霍紹恒很是欣慰地笑道：“這三點確實是重之重，念之你確實長進了。”
路近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
他都把“生物整容”的老底兜出來了，結果還是沒有能轉移顧念之的視線……
為什麽不去找那個給秦瑤光做手術的人呢？
為什麽要糾結在秦瑤光的整容模板？！
路近心裏很是無奈，不過他本來不擅長跟人打交道，這時也不知道到底說什麽好，隻好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顧念之跟霍紹恒商量了一會兒，向路近探詢，“爸，您說我們從哪個方向著手調查呢？”
路近見顧念之問到他身了，才想了一下，用手揉著太陽穴，說：“我覺得吧，第一個問題值得深究。如秦霸業為什麽在秦瑤光少年時期給她整容。至於她的整容模板是誰，重要嗎？”
霍紹恒有些意外。
路近這個問題提得還是很尖銳的。
顧念之非要找這個整容模板，其實是為了找她的親生母親。
但是路近明顯對這個問題不感興趣，他好像隻想知道，秦霸業為什麽要給秦瑤光整容。
這說明了什麽？
霍紹恒抿了抿唇，黑沉的眸子看了路近一會兒，在路近看過來的時候，又若無其事地移開，看向對麵的落地窗簾。
顧念之也知道自己的小心思，但她還是固執地認為，這個問題跟整個案子是有重要關聯的，並不完全是為了她的私心。
當然，路近提出的問題也很重要，這也是她要解決的第一個問題。
“好，那我們從第一個問題入手。秦霸業為什麽要在秦瑤光少年時期給她整容。”
顧念之在筆記本電腦把這個問題寫在記事本。
“直接質問秦霸業肯定是沒用的。”霍紹恒抱著胳膊思考，“他不會說，而且我們也沒有理由去質問他。”
顧念之悻悻地點頭，“鍋都給秦瑤光背了，秦霸業被溫守憶接回去了。”
這相當於無罪釋放了。
秦霸業不法庭，她沒有盤問他的機會。
因為在經曆了旋轉餐廳爆炸案之後，顧念之不敢再去跟秦霸業見麵，哪怕在公眾場合也不行。
一個連自己的家人都能用做誘餌的人，還是什麽是他不敢做的？
沉吟良久，顧念之抬起頭，堅決地說：“他不說沒關係。有時候定罪，不需要嫌疑犯的口供，零口供也可以定罪。”
隻要有較強的書證、物證，和有效的邏輯鏈，嫌疑人有沒有認罪口供並不重要。
“你想怎麽做？”霍紹恒已經打算著手幫忙了。
必要時，找蘇聯克格勃也是可以的。
顧念之看著筆記本自己整理出來的資料，皺著眉頭沉吟道：“首先，我們要查到秦瑤光做整容手術的確切時間，至少也要具體到哪一年。當然，如果能精確到哪一月，哪一天，更好了。”
霍紹恒搖了搖頭，“這很難。秦瑤光做的手術，又不是公開信息。他們秦家做這種手術，肯定是私底下進行的，要掩蓋這些信息是分分鍾的事。”
“但是我們可以大致推測，秦瑤光做整容手術的時候，應該是十歲左右。”顧念之想起秦瑤光說的話，還有他們找到的秦瑤光少年時期的照片，“在這之前的照片，我們找不到，她也沒提過。”
路近在旁邊聽了一會兒，小聲說：“其實生物整容還有一個好處，你可以根據自體組織衰老的程度，逆推它被培育出來的大致時間，可以精確到月。”
“啊？這樣也行？！”顧念之十分驚喜，不過又問：“但是如果自體組織被培育出來了，沒有馬移植到秦瑤光臉呢？”
“……這種自體組織一旦培育出來，要馬移植，不然不好掌控它的生長速度了……”
顧念之完全不懂，這聽出來路近有辦法測到秦瑤光臉那些自體組織被培育出來的時間，也是確切的，她做整容手術的時間。
“那要怎麽測試？”顧念之急忙問道，“需要秦瑤光的麵部自體組織嗎？”
路近用手劃說：“最好的辦法，是從她的麵部裏麵抽取一定的皮膚組織。但是目前她被關押的嚴嚴實實，這樣做好像不太可能。”
顧念之毫不猶豫地說：“我去找何少，何少一定有辦法弄到。”
霍紹恒這一次沒有阻攔顧念之。
這件事事關重大，霍紹恒隻是淡淡地說：“……我跟你一起去。”
顧念之搖頭笑道：“我去給何少打個電話。”
她拿著手機回到自己的臥室，撥通了何之初的電話。
“何少，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顧念之軟聲問道。
何之初此時正在何承堅的書房裏跟他談這一次的庭審。
見是顧念之的電話，他忙接通了問道：“幫什麽忙？”
“你能不能幫我弄一點秦瑤光的麵部皮下組織？”顧念之小聲說，“隻要用較粗的針管抽一管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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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的第二更：第1769章《你確實長進了》。
今天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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