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恒沒有再說話了,點了點頭,等著顧念之收拾好了,跟她一起出門。

顧念之下樓之後,也問了路近一聲,“爸,您不去嗎?”

“不了,今天突然心血**,用《易經》算了一卦,不宜出門。”路近頭也不抬地揮了揮手,“你多吃點,把我那份吃了。”

顧念之笑了,“好噠,爸,您餓了的話,冰箱裏有東西,您讓勤務兵熱了吃啊?”

“知道知道,我又不挑食。”路近回頭瞪了她一眼。

顧念之扯了扯嘴角。

不挑食?

這話也就她爸路近說起來臉不紅心不跳了。

顧念之嗬嗬一聲,跟霍紹恒上了車。

周末的傍晚,從帝都去西山的路很堵。

往常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這一次足足走了快兩個小時。

幸虧兩人把堵車的時間都計劃在內,因此到會所餐館停車場的時候,還差五分鍾到約定的時間。

顧念之心情很好地下了車。

舉目四望,夜色蒼茫,淺紫色的霧靄在山間溝壑徘徊。

枝葉繁茂的大樹挺立在不遠處的群山之間,鬱鬱蔥蔥。

路燈的光投射在路邊大樹飽滿的綠葉上,像是打蠟拋光過的綠玉。

麵前的會所餐館是一座磚木結構的古式建築,粉牆黛瓦,和群山樹林相映成趣。

“看什麽呢?走吧。”霍紹恒牽起她的手,往餐館門口悠閑走去。

“您好,請問兩位有訂位嗎?”門口的侍應生很有禮貌地問道。

顧念之點了點頭,“有,訂的是包間。”

那侍應生看了一下她說的名字,笑著說:“請隨我來。”

他領著顧念之和霍紹恒來到顧念之訂好的包間裏,霍冠辰和霍老爺子已經等在那裏了。

除了這兩人,顧念之毫不意外地看見原迦南和章寶辰也坐在這裏。

隻要請霍老爺子,就要做好準備,老人家會把自己心愛的小私生兒子一起帶來。

隻要請霍冠辰,就要做好準備,他會帶一些奇奇怪怪的女人來吃飯。

顧念之自覺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跟一貫鎮定自若的霍紹恒坐了下來,笑著打招呼:“伯父,霍老先生,晚上好。”

又對章寶辰點點頭,客氣地說:“章先生,好久不見。”

最後看向坐在霍冠辰和章寶辰之間的原迦南,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這位女士是誰?長得好溫婉秀氣,是章先生的女伴嗎?”

霍冠辰嘴角微抽。

章寶辰忙不迭地擺手,諂笑著說:“我哪有這樣的福氣?念之,你太看得起我了,這位是原女士,是二哥的女伴,可不是我的。如果我老婆知道了,非撕了我不可!”

顧念之笑得花枝亂顫,“啊?章先生還怕章太太啊?”

“那是,我們霍家的男人,都是妻管嚴。”霍老爺子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話。

顧念之到底還是初出茅廬,演技不到位,被霍老爺子一句“我們霍家的男人”弄得心態有些崩了。

她眼神微凝,笑容還掛在臉上,隻是猶如麵具,頗為僵硬。

“……哦,是嘛?章先生好像姓章,不姓霍啊?”顧念之撇了撇嘴,拿起菜單翻看起來。

霍紹恒這時才咳嗽一聲,笑著對正要發火的霍老爺子說:“念之年紀小不懂事,又較真,您別跟她一般見識。不過她說的也有道理,既然章先生是您親生兒子,您就該讓他改姓歸宗啊,不然老是頂著別人的姓,您說是霍家男人,連路人都不服,您說是嗎?”

霍冠辰眼眉微挑,不悅地說:“不姓霍的霍家男人,又不止寶辰一個人。”

顧念之這時才真的大怒起來。

這是把路總跟章寶辰這個私生兒子相提並論了!

他也配?!

顧念之小臉一板,正要發火,包間的門再次被推開,路遠和宋錦寧這對璧人走了進來。

路遠高大帥氣,成熟男人的魅力已經到了收放自如的境地。

宋錦寧更不用說,不枉顧念之幾次三番打電話提醒她,她今天精心打扮過。

穿著珍珠白的真絲一字領中袖襯衫,同色九分褲,剛到腳踝,腳上卻穿著Christian Louboutin著名的黑色紅底高跟鞋。

清純的優雅和性感的魅惑完美得統一在她身上,再配上一張美豔到極致,無懈可擊的臉,就像開到盛季的玫瑰,知道下一刻就要凋零,所以拚其所有的展現花期。

美得好像沒有明天。

顧念之也是極美的,但沒有宋錦寧身上這種成熟女人獨特的魅力。

而原迦南那種溫柔的昳麗,讓人看一眼就移不開視線,顧念之第一次看見原迦南照片的時候,曾經認為她是唯一能夠跟宋錦寧媲美的女人。

但宋錦寧一進來,顧念之馬上知道自己大錯而特錯了。

宋錦寧像是一束光,在她的映照下,原迦南秀氣的五官頓時顯得有些寡淡。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尤其是美人之間。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真正的美人,沒有並列一說。

包間裏的眾人被宋錦寧的容光所攝,安靜了一會兒。

顧念之站了起來,驚喜地笑道:“宋女士你來了!你今天可真好看!每天都比前一天漂亮一些,這樣下去,可怎麽得了啊!”

霍冠辰跟著抬頭,心裏狂跳不已,但是表麵上還是沒有什麽變化,隻是目光比剛才幽深了很多。

他的視線隻在宋錦寧麵上停留了一瞬,就轉向宋錦寧身邊的路遠,嗬的笑了一聲,說:“念之,這就不是你要擔心的問題,是這位宋女士的現任丈夫需要擔心的問題。”

路·宋女士現任丈夫·遠從容不迫地拉開座椅,扶著宋錦寧的胳膊讓她坐在顧念之旁邊,自己坐在宋錦寧和霍冠辰之間的位置上。

霍冠辰的嘴角又抽搐了一下。

坐在他身邊的原迦南一臉驚喜地說:“是宋所長嗎?我們見過的!哎呀,您這麽打扮真的的好漂亮,比實驗室裏隻穿著白大褂的樣子好看多了。”

頓了一下,她又看了看笑容漸漸消失的霍冠辰,再看了看宋錦寧,笑著說:“是因為您要來這裏跟我們吃飯,所以精心打扮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