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趙良澤沒有再問了,很明顯是霍少救了顧嫣然,然後漂到了顧家在巴巴多斯海域附近的小島上。

至於那個劫走顧嫣然的蒙麵槍手,不用說,要不就是被霍少擊斃,要不就是被霍少抓獲,沒有第三條路。

趙良澤和陰世雄對霍紹恒的能力近乎盲目崇拜,而霍紹恒也從來沒有讓他們失望過。

跟趙良澤說清楚之後,霍紹恒將藍牙耳麥摘下,放到盥洗台上,自己匆匆忙忙衝完澡,打算將就著穿上自己剛才的衣服。

雖然被雨淋濕了,但並沒有很髒,還可以穿。

搭著浴巾從淋浴間出來,霍紹恒聽見有人敲著浴室的門,然後聽見顧嫣然的聲音說:“霍先生,我這裏有我爸爸的幾套衣服,他的身高跟您差不多,都是沒有穿過的新衣服,商標吊牌都還在上麵呢。我放在門口了,您洗完就可以出來換上。”說著就走了。

霍紹恒沒有做聲,不過他等了一會兒,還是拉開門看了看,見顧嫣然真的是走了,臥室的**,整整齊齊擺著三套疊好的衣服。

一套海水藍,一套淺煙灰色,還有一套深橄欖綠,都是霍紹恒看著覺得不錯的顏色。

他微微一怔,走過去翻開那三套衣服仔細端詳。

三套衣服都是亞麻加棉的質地,織的很細密,很適合在熱帶地區穿,樣式是低調的簡潔,但做工無比細致,一看就價值不菲。

再看著幾套衣服都是全新的,連吊牌商標都還在,當然,價格標簽已經不在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將自己淋濕了的衣服脫下來,拿起那套深橄欖綠的休閑服換上。

從衣服上看,顧嫣然父親的身高跟霍紹恒確實差不多,但可能沒有他那麽強壯,肩膀地方有些窄,但好在布料裏加了萊卡,有伸縮性,穿在他身上,沒有瘦人穿上的飄逸之感,反而多了一絲彪悍的精幹。

換好衣服,霍紹恒拉開臥室的門出來,居然聞到一股食物的香味。

他沒有循著香味找過去,而是拿出從他自己衣服的紐扣裏拆出來的一個小小的儀器,在屋子裏四處走動,看上去好像在打量這間屋子的陳設布置,其實是檢測這裏有沒有任何隱藏的紅外線偷拍裝置。

因為他們特別行動司的人慣常是做這個的,已經成了職業習慣。

每到一個地方就要習慣性地先檢測一遍。

當初陰世雄和趙良澤陪顧念之去美國小住的時候,也是用這種儀器檢測到了一些隱藏的針孔紅外線攝像頭。

他剛才在洗澡之前也檢測過浴室,確信沒有任何隱藏偷拍的設備裝置,才放心洗澡。

並不是懷疑什麽,而是這是他的職業習慣。

霍紹恒在木屋的客廳裏走了一圈,手上的儀器沒有任何異樣。

看起來這裏確實是一個普通的度假屋,沒有那些隱藏設備。

霍紹恒轉身走回臥室,將那小小的儀器重新放回他衣服的紐扣裏,再拿著被海水浸濕了的衣服走到廚房,問正在那裏忙碌的顧嫣然:“顧大小姐,請問你這裏有沒有洗衣機和烘幹機?”

顧嫣然穿著一件嫩黃色荷葉邊圍裙,正打開一個燉盅,拿著湯勺從裏麵舀了一口,要嚐味道。

聽見霍紹恒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訝然回頭,看見一個高大英挺的男子漫步走進廚房。

他的五官輪廓比較深刻,像是古希臘大理石的雕塑,但又比那些雕塑精致俊美地多,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也絕不是冷漠淡然。

就這樣鎮定自若地走過來,深邃的墨瞳如同暗夜的星空,能將每一個看進去的人深深溺斃……

顧嫣然心裏一陣緊張,她知道自己一定臉紅了,非常紅,她自己都能感受到雙頰不同尋常的溫度。

她記得小時候有一次發高燒,她媽媽急得不得了,通宵未睡,守在她的床邊,用她的麵頰不時貼貼她的麵頰,感受著她溫度的變化。

現在的她,就跟那時候差不多,已經高燒了。

“有的,就在那邊的小房間裏,霍先生您就放在屋裏的小竹筐了,我來洗就好了。”顧嫣然移開視線,指了指洗衣房的位置。

霍紹恒走了過來,察覺到顧嫣然不同尋常潮紅的麵龐,問了一句:“……你發燒了?”

顧嫣然下意識點點頭,然後又飛快地搖搖頭,盡量鎮定地說:“沒有,是太熱,我在燉湯。”

說著,側了半邊身子,讓霍紹恒可以看見電熱灶上的兩口燉盅。

霍紹恒笑了笑,“勞煩顧大小姐了,不過我不喝湯,你自己喝吧。今天受了驚嚇,要好好補一補。”說著在廚房裏又打量了一眼,才轉身離去。

他在外麵從來不吃別人做的東西,更何況是在這裏。

霍紹恒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必須事事謹慎。

冒險是他工作的一部分,但是他從來不做沒必要的冒險。

顧嫣然沒想到霍紹恒根本不吃她做的湯,眼神黯了黯,出聲叫住霍紹恒:“霍先生,您是擔心這湯不幹淨?我可以喝給您看。”

她給自己盛了一小碗乳白色的湯,垂眸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試了試溫度,然後舌尖飛快地在乳白色的湯汁裏舔了舔。

最後抬起頭,小舌頭在她自己的唇瓣上裹了一圈,把嘴邊的湯汁都吸進去了。

“您看,沒有問題的。”顧嫣然小心翼翼地說,她看了看廚房外的天色,“外麵大風大雨,溫度下降得很快,您還是喝點熱湯暖暖身子,這湯裏我放了薑糖,可以暖胃。”

她轉過身,拿湯勺在燉盅裏攪了攪,絮絮叨叨地說:“……我妹妹從小胃就不好,吃東西非常挑剔,爸爸媽媽又寵她,我更寵她,為了調養她的胃口,我專門跟著華裔最有名的老醫生學了很多藥膳食譜,隻為了她刁鑽的胃口。”

霍紹恒往前走的腳步頓了頓,說了聲“是嘛?”還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廚房。

顧嫣然等了一會兒,見背後沒有任何響動,才悄悄回頭,卻看見廚房的門大敞著,霍紹恒已經不見了蹤跡。

“這大風大雨的,去哪裏了?可別出去啊……”顧嫣然有些著急了。

這個島是他們顧家的,她比誰都清楚。

當年為了保持這個島的原始風貌,她父親母親堅持不對這個島進行太多的人工幹預,隻在背風朝南的地方建了一所小木屋,別的地方都沒有動過。

所以島上有野獸,也有毒蛇,還有鱷魚和大蜥蜴。

想到這裏,顧嫣然臉色一白,忙脫了圍裙,去自己屋裏拿了野外用的手電筒,披著雨衣,一頭紮進門外的雨幕裏。

“霍先生?”

“霍先生?”

“霍先生?”

顧嫣然帶著哭腔的聲音在島上的夜空裏回響,卻被那唰唰地雨聲蓋了過去。

此時霍紹恒正走在小島的椰林裏,他也穿著一件從顧家小木屋裏拿出來的雨披,腳上套著一雙齊膝的膠鞋,抬頭看著高高的椰樹上掛著的椰子。

咽了咽口水,有些口渴了。

顧家小木屋裏的東西他不會動,但是野外的這些椰子卻是天然的水源補充,還有各種可以當食物的熱帶水果,香蕉、山竹、雞蛋果、菠蘿蜜、蓮霧,還有榴蓮,這個島上的生態環境簡直跟東南亞一模一樣。

霍紹恒從地上撿起幾塊石頭像扔飛鏢一樣往椰樹上扔,打下來好幾個巨大的金黃色椰子。

他捧著金椰子,兩手一拍,就拍開了上麵的硬殼,找到出水的椰洞,捧著就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他一連喝了三個籃球那麽大的金椰子,才覺得稍微解了渴。

……

顧嫣然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抓著雨披,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泥地裏,喊得嗓子都啞了,才看見不遠處的樹叢裏,一個高大的人影分開樹枝走了出來。

正是穿著雨披的霍紹恒,他一手拎著一大串用樹皮串起來的水果,一手拎著一條茶杯粗細的長蛇。

顧嫣然嚇了一跳,“霍……霍先生,您要小心啊!那蛇有毒的!”

“沒事,我已經敲掉了它的毒牙,挖出蛇膽吃了,等下回去做蛇羹。”霍紹恒不動聲色說道,將長蛇往顧嫣然麵前一扔,“顧大小姐,你會做蛇羹嗎?”

顧嫣然隻看見一條茶杯粗細,帶著墨綠和金黃相間花環的毒蛇扔到她腳邊,嚇得又是一陣尖叫,飛快地往後退了兩步,“霍……霍先生,我……我不會做蛇羹……”

霍紹恒無語地搖了搖頭,“那我來做吧,借顧大小姐的廚房一用。”

“沒……沒問題。”顧嫣然戰戰兢兢地跟在霍紹恒身後回了小木屋的廚房。

霍紹恒拿著鋒利的瑞士軍刀,熟練地給蛇扒皮、清洗,再砍成一寸見方的小肉段,扔到煮開了的水裏,再加上椰子水,一點點鹽,還有幾顆不知名的小草,權當是香料。

顧嫣然見蛇已經被砍成一段段下了鍋,終於不那麽害怕了。

她大著膽子走過來,探頭看著砂鍋裏乳白色的蛇羹,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道:“聞起來真香啊!想不到霍先生的手藝這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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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更三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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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