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顧念之抱著膝蓋坐在**,用薄毯擁住自己,眼神還有些睡意朦朧,“不會太久吧?”

霍紹恒看了看手表,淡淡地說:“一天一夜,確實不太久。”

在巴巴多斯的經曆太緊張,她又經曆過藍洞海域電弧的擊打,對身體造成一定的損傷,而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也太耗體力,所以回來之後有這種嗜睡的現象出現。

睡眠也是人體自身修複的機能之一。

陳列過來看過顧念之,說她沒事,隻是睡著了,所以霍紹恒就沒有讓人叫醒她。

顧念之揉了揉眼睛,嘟噥道:“才一天一夜而已……”

膽子越來越大,在霍紹恒麵前都能發牢騷了。

霍紹恒勾了勾唇角,站起來,“你先收拾,我今天還有會要開,你父親已經住進軍部總醫院,陳列帶著專人護理,你要去看他,可以找陳列,或者葉醫生。”

顧念之怔了一下,放下揉著眼睛的手,看了霍紹恒一會兒,“霍少,你這就要走?”

“嗯,早上還有會。”

霍紹恒就是不放心她,所以過來看一看,順便叫她起床。

顧念之眼底露出一絲依依不舍的神情,但是她沒有說出來,隻是定定地看著霍紹恒。

霍紹恒笑了笑,傾身向前,彎腰親了親她的額頭,“乖,起床吃早飯,要去上學了。”

說完就走,幹淨利落,看不出一點留戀。

顧念之神情複雜地看著霍紹恒的背影一步步離開她的臥室,拉開門,最後聽見一聲關門的聲音,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口。

就這麽走了……

顧念之在**又坐了一會兒,看了看手表,發現才早上七點。

她慢吞吞爬起來,去浴室衝澡,出來做皮膚護理,有意拖延時間。

等她下去的時候,果不出她所料,霍紹恒已經不在餐廳了。

當然,她也拖了將近一個小時才下樓。

趙良澤坐在餐廳裏拿著IPAD看新聞,見她進來了,放下IPAD,指指對麵的座位,笑眯眯地說:“念之,坐,今天早上有小米粥,牛肉包子,炸油條,還有麵條,你想吃哪樣?”

顧念之在他對麵坐下來,拿了油條過來夾成兩截,合著小米粥一起吃,吃了一會兒,才問:“霍少已經走了嗎?”

“嗯,早就走了,從樓下下來就走了。”趙良澤拿起IPAD,繼續看新聞,頭也不抬地說:“念之,你打算什麽時候去學校?我送你。”

“怎麽要你送啊?”顧念之不解,“以前不都是範哥送的?”

“範哥今天送霍少去季上將那邊了,大雄有事沒回來,所以就我送咯!”趙良澤抬眸看了看她,往前湊了湊,“怎麽了?不相信小澤哥我的駕駛技術?”

“沒有。”顧念之嗬嗬一笑,吃了幾口油條,終於忍不住,問道:“小澤哥,我的護照和身份證都換了,你知道嗎?敢情我以前用的都是假證件。”

趙良澤從她語氣裏聽出幾絲不滿的意思,有些心虛的笑了笑,打著哈哈說:“反正不管怎麽換,你的名字都一樣啊!大家不會弄混的……”

“話不能這麽說。”顧念之皺眉看著趙良澤,青蔥的手指叩擊桌麵,“身份證號碼、護照號碼都不一樣了,感覺就跟我換了一個身份一樣,這感覺很難受你知不知道?”

“換了個身份?”趙良澤仔細揣摩顧念之的心思,“你的意思是,你好像對你的新身份不滿?”

“也不算不滿吧……”顧念之歎了口氣,用手撐著頭,也沒有胃口再吃下去了,“就是覺得……覺得……覺得怎麽著也得先問問我吧?”

趙良澤更加好笑了。

跟著他們長大的小姑娘,現在開始要獨立自主權了,想想就有意思。

“好了好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換個證件而已。”趙良澤不明白顧念之為什麽小題大做,“行了,事兒多著呢,你快吃,吃完我送你去學校。你都請了幾天假?學校那邊會不會為難你啊?”

顧念之的思緒轉到學校那邊,想了想,說:“應該不會吧?何教授都知道的。”

趙良澤知道何之初算是救了他一命,也要專程去謝謝他。

“嗯,我跟你一起去,順道感謝一下何教授。”趙良澤說著,將自己準備的一包謝禮跟顧念之看。

是在商場買的一個禮包,有花有水果,還有一支低調豪奢的金筆。

顧念之倒抽一口涼氣,撫摸著那金筆說:“小澤哥你真是大手筆啊!這支金筆價值不菲吧!”

趙良澤敲了敲她的頭,“和你小澤哥的命比起來,這支金筆算什麽?”

“那倒是。”顧念之連連點頭,真誠的說:“小澤哥,看見你沒事真好!”

趙良澤逗了她半天,就是不提感謝她救命的事,本來是想看她撒嬌耍賴向他也要禮物,沒想到顧念之一點都沒有往這方麵想。

趙良澤都不好意思了,從餐桌底下拿出另一個紙袋遞了過去,“喏,你小澤哥的命真是很寶貴,所以念之這個救命恩人也是要大禮感謝的。”

“啊?我也有?!”顧念之又驚又喜,兩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

漫畫美少女般的大眼睛彎成兩彎月牙,長長的睫毛在白淨的臉上組成兩道驚心動魄的弧線,紅紅的菱角唇更是勾出好看的弧度,笑容盛放,比春季裏最豔麗的海棠還要動人。

“你當然有啦!”趙良澤搖了搖頭,伸手揉揉顧念之的腦袋:“念之,你這個小迷糊!是不是忘了,你才是我真正的救命恩人啊!”

“我?”顧念之連連擺手,“小澤哥你千萬不要有負擔。你是為了我的事才去巴巴多斯遇險,我救你是天經地義的,你不要把我當救命恩人,我會羞愧得無地自容啊……”

“念之……”趙良澤想說,不管有沒有顧念之,他們都要去巴巴多斯將顧祥文弄回來,可這麽說,會不會太殘酷了?

話到嘴邊,趙良澤還是換了一種說法:“念之,去巴巴多斯,一半為你,一半也是為我們自己的任務,你救我,不是天經地義,我也不可能當成是理所當然的。所以你接受我這份謝禮吧,不然我才會難受呢。”

聽趙良澤這麽說,顧念之才接過那個小小的紙袋,從裏麵拿出一個小小的紅絲絨錦盒。

“咦?是什麽?這個錦盒好可愛。”顧念之欣喜地看著手上的禮物。

女人天生就對精致的小東西沒有抵抗力。

“打開看不就知道了?”趙良澤抱著胳膊,滿意地看著顧念之欣喜的表情,對白悅然的品味非常有信心。

這份禮物,是白悅然來看他的時候,聽他提了要買禮物給顧念之之後提的建議。

顧念之打開錦盒,看見裏麵是一條VCA五花項鏈,不同於霍紹恒以前給她買的那種寶石鑲嵌的小花,這種是全鑽石鑲嵌的。

鑽石不大,但是顆粒飽滿瑩澈,透明度非常高,鑲成五朵小花,第一眼看上去不起眼,但是再一看,就移不開視線了。

所謂低調的豪奢就是這個感覺吧。

顧念之嘖嘖兩聲,“小澤哥,你發財了?梵克雅寶的這種五花鑽石項鏈,可不便宜……”

比霍紹恒給她買的五花寶石項鏈,要貴三倍多。

她對梵克雅寶的珠寶可是很熟悉的。

不過霍紹恒買的那種頸鏈是適合小姑娘戴的,趙良澤買的這種,比較適合成熟女性。

“我說了,你小澤哥有錢。”趙良澤放下雙臂,往前傾身看著顧念之,再次鄭重感謝:“念之,真的謝謝你。在藍洞海域海底的時候,我真的是抱了必死的決心。可是誰不想活著呢?你救了我,給我另一次活著的機會,這點錢算什麽?我這條命都可以給你!”

顧念之駭笑著連連擺手,說:“我收項鏈!我收還不行嗎?!小澤哥你別說這麽嚴重,嚇死人了……”

“嘿嘿,不這麽說你也不會收。”趙良澤站起來,“走吧,我送你去學校。”

顧念之當時從學校走的時候很匆忙,隻帶了隨身的小包,書包行李箱都在學校宿舍,因此回去的時候也很方便,隻背了自己隨身的小包。

兩人上了趙良澤的車,往B大南門那邊開過去。

同一時刻,一架專機在帝都機場緩緩降落。

顧嫣然坐在自己的專機裏,透過機窗看著帝都機場霧蒙蒙的早晨,臉上的神情是有些茫然的。

她在巴巴多斯多待了一天,專門找了自己和顧念之小時候的家庭醫生和牙醫調查那些牙齒模型和血樣的事。

這些醫生都向她證實,霍紹恒他們提供的數據是真實的,跟他們測出來的結果一模一樣。

所以華夏帝國這個顧念之,真的是她妹妹顧念之?

可是七年前她明明出海了,怎麽又去了華夏帝國?

顧嫣然手裏拿著顧念之小時候的一張照片翻來覆去的看,跟現在的她確實一點都不像。

“顧小姐,可以入關了。”她新近聘任的管家是個五十多歲胖胖的英國白人女子,一直上的是管家學校,家裏也是管家世家出身。

顧嫣然請到她,花了不少力氣,付出比市麵上高一倍的價格,才讓她順利簽約。

顧嫣然站了起來,對管家笑了笑,“詹姆斯太太,謝謝你。”

詹姆斯太太也笑了起來,“顧小姐客氣,這麽請。”

她們從自己的專機上下來,辦理了入關手續,然後坐上來接顧嫣然的車,先去顧嫣然在這裏買的一棟別墅裏住下了。

……

顧念之來到學校,先和趙良澤去見何之初銷假。

“回來了?”何之初仔細打量顧念之的臉色,“累不累?要不要再休幾天假?”

“不用了不用了。”顧念之連連擺手,“我已經休夠假了。”

趙良澤將自己的禮包送了上來,誠懇地說:“何教授,感謝您在巴巴多斯救了我一命。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還望您笑納。”

何之初點點頭,徑直吩咐顧念之:“念之,拿去放到我房裏。”

顧念之“呃”了一聲,說:“何教授,這也得我來做?”

“你是我的助教,唯一的助教,這種事你不做,誰來做?”何之初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瀲灩的桃花眼裏波瀾不驚,清冽涼薄的嗓音也顯得很有距離感。

好吧,算你狠……

顧念之悻悻地接過趙良澤的大禮包,抱著去何之初的房裏放著了。

趙良澤又跟何之初寒暄幾句,才對著裏屋說了一聲:“念之,我走了,有事打電話!”

顧念之忙走出來,見趙良澤已經出去了,不由跺跺腳,說:“走得這麽快,我還有話要問他呢。”

“問什麽?”何之初的語氣緩和多了,沒有外人在這裏,他的態度明顯變了。“你的身體真的沒有問題?”

“沒有啊。”顧念之在何之初麵前轉了一圈,“一切正常,我睡了一天一夜,什麽傷都好了。不過……”

她看了看何之初,覺得這件事還是應該告訴他,畢竟他是她導師,學校裏登記的那些身份證都要換過來。

因此還是對他說了:“……我的護照和身份證都換新的了,我現在是華夏帝國的歸化公民,是移民,不是以前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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